《朴硝》长安启

12、第 12 章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到了，他们先把二人押上车，再让救护车把剩下的人救走。许梦泽一路上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上车，然后下车，再然后坐上了审讯室的椅子。秦易在一旁监控室看着，两个审讯员盯着他，当资料送过来以后，一个人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
　　“说说看，为什么杀人？”
　　“我没有。”
　　“是吗？你看看这个。”审讯员打开电脑，找到监控视频摆到许梦泽眼前，许梦泽看着自己开枪后又给那几个地上的人补了几枪，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这个。审讯员问道“为什么要开枪，如果是正当防卫你完全可以只开一枪，其他人不用死的!”
　　审讯员又打开另一个视频，是许梦泽赶来时候的。他到离事发地点不远处停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冲上去。“你这时候又在干什么？”
　　“这……我不能说。”许梦泽靠在椅背上，一脸无辜的看着审讯员，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叫两人出去，谈了一会。秦易在监控室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于是偷偷溜出去听他们在讲什么，虽说细节没太听清，但还是得知许梦泽在私人医院有过神经方面的治疗，他们怀疑许梦泽有双重人格，已经找医生来了，如果正如他们所说，许梦泽不知会经历什么 。没过多久，一个医生赶了过来，确认了一下就进去了，一个民警把资料给他，看样子是内网的资料，接着有几个特警站在了门外，他们怕许梦泽干出什么违法行为。秦易看了看那几人，那几人也看着他，其中一个好像认出了他，向他点头示意，秦易也点点头然后进了监控室。
　　许梦泽看见换了个人，便知道他要干什么，许梦泽做了个“请”的动作，看着医生。
　　“金湖大桥，右转弯，卡车，车祸，酒，父母。”医生看着手里的资料截取了几个关键词
　　“你想说什么？”许梦泽笑了“没事我能走了吗？”
　　“7391。”医生也笑了“3875。”
　　许梦泽脸色变了，他皱了一下眉头。监控室里的人发现监控坏了，他们赶忙让特警进去，但们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要拿破门器来。许梦泽看着医生拿桌子把门堵上，然后问他“他让你来的？现在都有胆进警局了。”
　　“出去再说。监控马上就能修好，门也会被破开，你是想进监狱还是我们谈谈。”医生脱下白大褂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绳索“选吧。”
　　“走。”许梦泽没有迟疑，熟练地滑下楼，然后跟着男人往外跑，一辆越野车呼啸着闯进大院，停在他们面前，二人上了车，径直离开。警察看到这一幕立马也上了车，联系特警，然后追了上去。许梦泽没想到，他居然在车上，许梦泽很久没见过他了“你想干什么？”
　　“作为实验品，你这几年有点猖狂啊，别忘了，你是我制造出来的。”他将手放在许梦泽肩上“如果你不回来，我不能确保你身边的人会有什么事。”
　　“我已经不干那种事了，你找错人了。”许梦泽斩钉截铁“让我下去!”
　　“如果你要这样的话，就看着吧。”他扭过头，示意了一下。
　　越野车连闯好几个红灯，警车在后面穷追不舍，在下一个路口处，警察放上了钉子，越野车见无路可走，一个急转弯，然后打开车门，掏出一把冲锋枪狂扫，对面的警察来不及反应，纷纷倒地，车里又扔出来一个手榴弹，轰的一声，尘土飞扬，后面的警车上也开启了枪，但越野车是防弹的，见没有用，特警的装甲车直接撞了上去，将越野车掀翻在地。一阵硝烟过去，特警把车辆围了起来，然后他们发现，车里除了许梦泽并无他人，他们决定先让救护车来。
　　秦易在后面匆匆赶来，只看到许梦泽被推上担架，上了救护车，他跟在救护车后面，这是第三次许梦泽进抢救室他在外面了，但这一次显然更危险。医生给他下了病危通知单，秦易以家属身份签了字，他蹲在抢救室门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后悔自己叫来了警察，后悔没有拦住医生，后悔没有救到他，如果可以，他希望躺在里面的是自己。
　　无助的时候，一个女孩子冲了过来，询问他“许哥在里面？就是许梦泽。”
　　“嗯。有事？”
　　“我刚从外地回来就听见许哥进医院了，怎么样了？”
　　“下病危通知单了。你是？”
　　“他妹，不是亲的。你呢？”
　　“他家属。”
　　两人陷入了沉默，没人开口，只是等待着从里面能推出一个人来，秦易的电话被打爆了，他一个都没接，看着局长的好几通电话他也只是装作没看见，过了会队里的人也来了，他们让秦易先回去，秦易拒绝了，他表示许梦泽胆小，没看见他会怕的，队里人看劝不了他就陪他一起等。许梦泽躺在手术台上，梦到了一个地方。那是标着实验序号的房间，他第一次拿起刀，面对一只饿坏了的野狼，要么被它吃，要么它死，许梦泽选择了后者，他第一次看到血，第一次杀害了一条生命，后来他被逼着学会用武器，知道人体的薄弱处，他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情感，被人指使着做了很多事，他又看到自己的父母，像是从未老去，站在门口向他招呼“走啊!”
　　“走!”许梦泽抬出了腿，但他想到了秦易，他知道自己还不能走，就算是为了他也要活下来。可他脚下一空，像是跌入无底深渊一般，他挣扎着，想要睁开双眼，一次次的尝试，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有了触觉，他感到一双温暖的手，那双无比熟悉的手，他用力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看见他的脸庞，显然他已经很久没休息了，脸上充满着疲惫，胡子也争相长出。许梦泽动了动嘴，慢慢吐出“秦易？”
　　他眼睛里放出了光彩，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然后用力握住他的手“我在，梦泽。”他拉响了电铃，冲出去叫医生。许梦泽感到无比放心，等待着医生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