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又夭寿了》傅邸

49、梦中梦-11

　　不得不说，周棠棣虽然身体不太行，但脑子好使，直觉还很敏锐。
　　周棣棠昨天晚上睡的确实不太好。

　　做了个诡异的梦。

　　但他不准备跟周棠棣说。
　　而且跟周棠棣斗嘴是挺幼稚的，是他自己没沉住气。
　　怪他。

　　“你不说话我也能猜到，你肯定也做了那个梦。”
　　周棠棣轻哼一声：“那正好，反正我也烦你，你以后离我远点，也免得你再暗算我。”

　　周棣棠懒得理他。

　　“行了，别吵了。”
　　邵斯愠站在一边，大清早被吵的脑仁疼。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这就是俩炮仗。

　　一个是明炮，碰一下就地震，一旦炸了方圆五百里都跟着遭殃。
　　一个是闷炮，咬牙憋着不响，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给来个大的。
　　应该找个地方给他俩冷静冷静。

　　“你们俩，都去祠堂……”
　　邵斯愠心软，舍不得叫人跪着，遂折了个中：“去祠堂坐着吧，都坐着冷静冷静，待会我去找你们。”

　　“邵哥，我——”

　　周棠棣不愿意，起身就要跟邵斯愠拧，被站在门口的周棣棠一只手给拎走了。
　　周棠棣惊：“周棣棠！你疯了！你敢拎我领子！你松手，你松手我看我不打死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叫喊的声音越来越远。

　　邵斯愠整理了一下袖口，出门去找邵将军。

　　不远处。
　　周棣棠把周棠棣拖到大树底下，松开手。

　　“行了，别嚎了。”

　　周棠棣站稳，整理了一下衣领，满脸不爽：“会不会说话，你是蛮子吗？动不动就扯人，什么毛病。”

　　周棣棠没和周棠棣斗嘴，就是低声道：“檀弓不会让你跟去的。”

　　“哦。”
　　周棠棣拉了拉自己的袖口，不太在意的口吻：“我知道啊。”

　　周棣棠皱眉：“那你……？”

　　周棠棣好整以暇的看着周棣棠，似笑非笑：“你是也做那个梦了吧？难道邵哥在梦里就要带你去了吗？管好你自己行不行？”
　　他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停在原地，脚下一拧，重新回到周棣棠面前。

　　他伸出胳膊抵着周棣棠的脖子，把周棣棠按在树上，沉着脸警告。
　　“周棣棠，我知道你看不惯我，没关系，我也看不惯你，我们各有各的路，我不管你，你也少干涉我。”

　　“我不知道那梦是不是真的，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要是敢把我敲晕在这国公府，我就敢在你们前面第一个死，你说邵哥会不会恨死你。”

　　“还有，你要是喜欢邵哥你去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喜欢，别屁话不说，一个人躲在后面看着，最后又要问为什么凭什么。”

　　“你满嘴凭什么，邵哥他又凭什么？”
　　“你想什么都不说，还要让人把什么都主动送到你嘴里面吗？”
　　“懦夫，小人！”

　　周棠棣松开胳膊，又狠狠剜了周棣棠一眼，甩头就走，身上的红衣衣袂翻飞，衬得他肆意又张扬。

　　周棣棠站在原地，盯着地上的树坑，从头到尾都没说话。

　　“阿棣，你又怎么惹到阿棠了，老远就听到阿棠大早上在院子里吊嗓子。”

　　周棣棠转身，躬身行礼：“干娘。”

　　邵夫人刚跑马回来，身上还穿着劲装，英姿飒爽，时光没在她脸上刻下老态和白发，只让她越发内敛和温柔。
　　“你与阿棠性子不同，若不赞同阿棠的行事，便不必自迫。”

　　她笑着走到周棣棠面前，捏直周棣棠的肩膀，又用鞭柄敲直了周棣棠的腰。
　　“干娘怎么教你的，站直，便是跪下，腰也是要直的。”

　　周棣棠咬着牙，眼底有点模糊：“阿娘，若腰一辈子都直不起来了怎么办？”

　　“那就打碎了自己的骨头，一寸一寸扶直。”
　　“若是扶也扶不直——”

　　“那便来找阿娘，阿娘护你。”

　　……

　　“爹，你去边域，路过途中的粮铺，一定要每家都停一停，留几个兵拉粮草尾随慢行。”

　　“这是何意？”

　　邵斯愠把邵将军拉到书房，伸手指着沙盘，声调平缓，语言清晰。
　　“边域与中原最短的路也要行百里，且中间会横跨边域与中原的峡谷，爹，你可想过，若边域败兵如何？”

　　若是边域战败，皇帝弃边域，边域就会成为一个瓮。
　　牢牢的把所有人套在里面。

　　邵将军面色也逐渐严肃。
　　他抚腰侧身看向邵斯愠：“愠儿，边域太平几十年，此举是否太过谨慎？”

　　“若是边域太平，皇上为何急召？”
　　邵斯愠望着邵将军，平和而从容道：“爹，不论战况如何，务必在边域撑住三个月，我这便向皇上递折袭爵，最迟六月，我一定去边域送援。”

　　邵将军似乎听出了什么，语气稍稍凝重：“愠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邵斯愠眼底隐忧：“边域蠢蠢欲动，这些年隐而不发，必然蓄谋颇多，皇上这次紧急调兵说明是闻到了风声。”
　　“但若是边域放出来的是饵呢？到时候战况若惨烈，皇上可否会选择断臂求生？”
　　“爹，你此去务必小心。”

　　邵斯愠以前也会和邵将军论对敌策，又因邵斯愠的想法颇有些稚嫩意气，邵将军始终不放心放邵斯愠跟进战场。
　　如今看来，是他武断。
　　邵将军欣慰一笑，伸手拍了拍邵斯愠：“好，那爹在边域等你。”

　　“干爹！我也要去战场。”
　　周棠棣站在门口偷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拍门而入，气势颇足。

　　邵将军侧目，失笑：“棠儿怎么忽然也要去战场，你去了战场，戏园子不管了？”

　　还管什么戏园子，邵哥都要没了。
　　周棠棣一摆手，小跑到邵将军面前，抓着邵将军的胳膊不放：“不唱戏了！戏园子不要了！”
　　“我不捣乱，去了从小兵做起。”
　　“干爹，我能吃苦，你让我过去，把我扔在军营就行，不用管我，我和将士们一起训练。”
　　他真的不怕吃苦。
　　所以让他去吧，别把他一个人扔在国公府。

　　“我也要去。”
　　周棣棠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突然开口，说出的话却跟周棠棣一样。

　　邵将军稀奇，他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三个人，不解道：“你们今天都怎么了？”

　　周棠棣和周棣棠对视了一眼，又一同看向邵斯愠。
　　邵将军的目光也落在邵斯愠身上，似是询问。

　　邵斯愠笑眯眯，没有回答，开口却是别的：“棣棠自小习武，这次便和干爹一同去战场吧。”

　　周棣棠呼吸一窒，没想到邵斯愠答应的会这么轻易，下意识的看向邵斯愠，眼底浮上愉悦和欣喜。

　　周棠棣急了，转头去扯邵斯愠，像个来回翻腾原地转圈的小仓鼠。
　　“邵哥邵哥，那我呢，带着我啊，别把我扔在这，邵哥邵哥邵哥好邵哥。”

　　邵斯愠眼底戏谑，抬手敲了一下原地转圈的周棠棣：“急什么，你等三月后跟我同行，这段时日就跟着我蹲马步练靶子。”

　　周棠棣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用胳膊肘狠狠怼了邵斯愠一下，懊恼道：“邵哥你吓死我了，怎么说话大喘气儿啊。”

　　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的，小东西。
　　邵斯愠抬手揉了揉周棠棣的头，眼底溢满了对周棠棣的偏宠。

　　这画面看着和谐。
　　但也碍眼。
　　周棣棠看的眼中刺痛，神色黯然，觉得自己十分狼狈。
　　刚刚的愉悦和期待就像个笑话。
　　他偏开头，不看面前的两人。

　　“好了，那就这样定了，棣棠你跟着爹去收拾行囊，路上听爹的话。”
　　“阿棠跟我来，先扎一个时辰马步，晃一下多加一炷香。”

　　邵斯愠提脚走出房间，路过周棣棠的时候没有停一下，也没有再多一句的叮嘱。
　　像路过了一个陌生人。

　　周棠棣颇有些同情的看了周棠棣一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拔脚追了出去。
　　“邵哥你慢点，走那么快，有狗追你啊！”
　　他几步追上邵斯愠，扯着邵斯愠的袖口，声音颇小的问邵斯愠：“邵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邵斯愠慢了步子，和周棠棣并肩，一边悠然把玩手中的玉佩一边道：“你觉得呢？”

　　周棠棣小声嘀咕：“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邵斯愠闻言忽然停在原地，目光沉沉，静默的望着周棠棣。
　　周棠棣被邵斯愠看的有点发怵。
　　他邵哥可从来没这么看着他过，连他之前偷偷去青楼，都没用这眼神看过他。
　　看的他有点心虚。
　　但他也没做什么啊。

　　周棠棣拿手扯了扯邵斯愠。
　　他霸道横行了这么多年，还是头回乖巧又讨好的朝邵斯愠笑。
　　“邵哥……怎么了啊？”
　　业务不熟练，笑的有点僵硬。

　　“他可怜，那你呢？”
　　邵斯愠语气平和，看着不像生气。
　　但周棠棣就是听出了邵斯愠正在遏制怒火的味道。
　　这话听着也像质问。
　　他咽了口唾沫：“但，那……那不就是个梦吗？邵哥你说的是那个梦吧？”
　　这么严肃正经干什么啊。

　　邵斯愠觉得周棠棣真是叫他又恨又爱。
　　他蓦然一笑，抬手的摸了摸周棠棣的头，声音温柔的瘆人。
　　“去扎马步吧。”
　　“加至两个时辰，不扎完不许吃饭。”

　　周棠棣惊恐：“两个时辰？？！邵哥，你疯了吗？我才……我才开始啊……”

　　邵斯愠温和补充：“我亲自看着你，不要偷懒，动一下加一炷香，乖。”
　　让你好好可怜可怜他。

　　“……”
　　周棠棣满脸不敢置信。
　　他邵哥别是疯了吧。

　　“愠儿，你疯魔了？”

　　烈日炎炎的太阳下，周棠棣正颤颤巍巍的在树荫下扎马步。
　　在他不远处，邵斯愠和邵夫人站在石阶旁长谈。

　　“你心悦阿棠？”
　　饶是邵夫人年轻时见识过不少龙阳，也没想到自己家好生养着的愠儿竟会是断袖。
　　她养了几十年的儿子，性子极好，小时候一直不叫人操心，没想到长大却歪了。
　　歪的地方还很奇怪。

　　“是，阿娘。”
　　“我心悦阿棠，甚于我命。”

　　如果在回忆中没出意外，邵夫人也许早就能听到这句话了。
　　想来回忆中的邵斯愠，应该会比他更想让邵夫人听到这句话。
　　可惜最后他不仅没对邵夫人说成，连周棠棣也没能听到。

　　“你爹知道吗？”
　　“还没说……我觉得爹听了会打我。”

　　“……”
　　你觉得你娘就不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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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邵夫人式甩鞭：你过来，不要跑，我不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