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又夭寿了》傅邸

50、梦中梦-12

　　“你喜欢阿棠这件事，阿棠知道了吗？”
　　“应当是知道的吧。”
　　“那阿棣知道你喜欢阿棠吗？”
　　“……”

　　邵夫人的敏锐让邵斯愠惊讶。
　　几个世界合起来已经是一百来岁的老妖怪了，老妖怪属实也没想到邵夫人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其实今天早上我和阿棣聊了几句。”
　　邵夫人坐到旁边的石椅上，身形卓立，英姿飒沓。
　　“我猜到是发生了什么，却没想到是这个，愠儿，阿棣也心悦于你吧。”

　　邵斯愠默然无语。
　　他琢磨了一会，索性直言：“阿娘，我只把棣棠当弟弟看待，可如今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愠儿，娘问你，若阿棠不喜欢你，你希望他待你如何？”

　　邵斯愠蹙眉：“可棣棠的性子与我不同。”

　　邵夫人浅笑：“但亦殊途同归，是与不是？”
　　“愠儿，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将阿棠带回来，却把阿棣忘在门口，娘是怎么教你的？”

　　——你既然决定要做一件事，你就要摆正你的态度把事情做好，否则还不如不做。
　　——大丈夫在世，行事光明磊落负责任。

　　邵斯愠弯腰：“愠儿受教。”

　　邵夫人从袖中拿出一枚锦盒放在石桌上，往邵斯愠的方向一推。
　　“这是娘为阿棣准备的践行礼，你帮阿娘送过去吧，待你归来再与你说阿棠的事。”

　　邵斯愠拿起锦盒，看了看门口，迟疑了一下还是先朝周棠棣走去。

　　周棠棣以为邵斯愠是来让他休息的，眼睛一亮，可怜巴巴的看着邵斯愠。
　　“邵——哥——，你来了啊——”
　　音调拖的懒懒长长。

　　“嗯……”
　　邵斯愠摩挲了一下锦盒，开口：“阿棠，你继续在这里扎马步，我去见一见棣棠。”

　　周棠棣一时没听明白，心里又有点不乐意：“你去见他，跟我来说什么。”

　　邵斯愠用衣袖擦了擦周棠棣额头上的汗，笑：“你知道我刚刚和阿娘在聊什么吗？”

　　“聊什么啊——”
　　“聊我心悦你。”
　　“你……”

　　周棠棣听到这话，大腿一软，整个人都往前栽了一下。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邵斯愠眼疾手快的伸出胳膊把人一捞，没让周棠棣摔到地上。
　　他觉得好笑：“这是做什么，不年不节，邵哥可没银子给你。”

　　周棠棣还是觉得腿软，像在做梦。
　　他掐了自己一下，力道用的狠了点，‘嘶’一声又揉了揉。
　　“我没在梦里啊……”

　　“阿娘说，一人在世，当负责任。”
　　邵斯愠把周棠棣的身体扶直：“我去棣棠说清楚，来和你讲一讲，怕你不虞。”

　　“啊……”
　　周棠棣脸有点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他推了邵斯愠一把：“那你快去吧，再拖一会人都要走了。”

　　邵斯愠靠近周棠棣，看着他剔透的眼睛，低声道：“那我去了，你与阿娘在这等我。”
　　临走前还特意提醒了一句：“不要偷懒，继续扎马步。”

　　“……”
　　周棠棣满脸愤愤。
　　什么魔鬼，这个时候还不忘叫人扎马步。
　　再回头的时候，邵斯愠已经走没了影子。

　　“阿棠。”
　　邵斯愠刚走了没多久，邵夫人就冲周棠棣招了招手。
　　她抬手给周棠棣倒了杯水：“别站了，过来休息一会，和阿娘说说话。”

　　周棠棣起身，攥了一手心的汗。
　　他走到邵夫人面前，嚣张跋扈的模样被他收了个干净，这会有点像只毛绒绒的无害小兔子。

　　邵夫人笑吟吟的把茶杯递给周棠棣，声音温和：“愠儿刚刚与我说他心悦你，阿娘想问问你，你是否对愠儿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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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棣棠已经收拾好了行囊。
　　他把行囊绑到马背上，摸了摸马背上的鬓毛，满心怀念。
　　这匹马还是邵斯愠当年亲自带他挑的，那时候还是个小马驹，被他亲手养到了这么大。

　　记得当时挑马驹的时候，马栏里所有的马都挤在一起，只有这匹小马驹独自一个默默在旁边吃草料，周棣棠一眼就看中了它。
　　一眨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站在自己的房门外遥遥看了眼邵斯愠房间的方向，心里平静。
　　再过不久邵斯愠和周棠棣就会来边域了。
　　周棠棣那梦，他也从头做到尾，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还是会像梦里那样做。

　　他和周棠棣不一样。
　　周棠棣得邵斯愠的偏宠，从小就放肆恣意，要什么邵斯愠都会给，所以周棠棣才能说出那番底气十足的话。

　　但邵斯愠不喜欢他，他自己知道，小时候邵斯愠就没想把他留在国公府，留下他只是没办法。
　　所以他从来都没奢求邵斯愠也喜欢他。

　　他只求邵斯愠能陪着他，不论以何种方式，而这个陪着里面不包括周棠棣。
　　梦里他把周棠棣从他和邵斯愠中间剔出去了，梦外迟早也一样。
　　他不着急。

　　时间差不多了。
　　周棣棠拍了拍马脖子，把马往府外拉。
　　邵将军已经在门口整兵了。
　　周棣棠纵身跃上马身，双腿一夹，正准备去找邵将军，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棣棠。”

　　周棣棠心里一颤，拉住了马缰，驱马转身，看到邵斯愠朝他走过来。

　　“棣棠，我来为你践行。”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邵斯愠无声一笑，从身上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周棣棠：“这是阿娘送你的践行礼。”
　　周棣棠接过盒子，又看了看送盒子的人，缓缓开口：“替我谢谢干娘。”
　　谢谢干娘让我在走前见你一面。

　　邵斯愠没接话，又从身上摸出一个檀木盒子递给周棣棠。
　　“这是我给你的践行礼。”

　　周棣棠意外，视线落在檀木盒子上：“你也……”

　　“我在我的库里转了半天，找到的这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周棣棠接过檀木盒子，下意识道：“喜欢的。”

　　“唔，还有，我来是有话和你说。”
　　邵斯愠认真的望着周棣棠：“我和阿娘说了我心悦阿棠的事。”
　　周棣棠抬眼，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捏了一下。

　　“我亦知你心悦于我，之前尚不知该如何和你开口，遂冷落了你，对不起，是我有错。”
　　“阿娘说了我一顿，我也认为我的做法欠妥，今日来是来和你说声抱歉。”
　　“我感激你的喜欢，也尊重你的选择，亦不干涉，但恕我无法回应。”
　　“你永远是我的弟弟，阿爹阿娘亦永远是你的爹娘，国公府永远是你的家。”
　　“愿你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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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

　　“邵哥，边域战事告急，周棣棠前段时间的家书今天才到，他带兵出战被围到山谷了。”

　　周棠棣从外面猛的撞开邵斯愠的门，手里还拿着他那把黑色长|枪。
　　两个月的磨练和一身黑色战甲磨光了他的戏子纤弱气韵，给他镀上了一层卓绝的凛然浩气。

　　邵斯愠听到消息霍然起身：“爹呢？”

　　“干爹在想办法，但连续不停的大战也消磨了许多士兵的战意，加上边域兵刃不足，破损严重，粮食不够……”

　　“圣旨到——”

　　邵斯愠和周棠棣同时望向窗外。

　　“圣旨到了……”
　　周棠棣喃喃自语，随后狂喜，拉着邵斯愠语无伦次：“邵哥！圣旨到了！圣旨到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国公府邵斯愠武艺超群，骁勇善战，赤胆忠心，又顺其慈乌反哺之心，允邵斯愠承袭父爵，封骠临将军，领兵边域，即日启程——”
　　“钦此——”

　　“臣，邵斯愠，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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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愠儿，真的不用娘跟你一起去？”

　　边域战事不好，邵夫人也不放心邵斯愠独去，毕竟邵斯愠自小被养在家里，因为邵家夫妻二人皆不愿邵斯愠太早奔赴战场，遂邵斯愠的战前经验也十分匮乏。

　　“娘，国公府不能不留人，我们一家都去战场，皇上也会不放心，你留在这里接应我们。”
　　邵斯愠整理好了自己的行囊，回头看邵夫人，把一块玉佩放在邵夫人手中。
　　“爹走之前，我嘱托他偷偷留了一些兵在葛州待守。”

　　“我和阿棠会半个月一次给阿娘递家书，若是一个月都没接到家书，请阿娘披甲，带着玉佩去葛州。”
　　“爹说那些兵都被他置放在城外，阿娘一去便知。”

　　“好，那娘便在国公府等愠儿的捷报。”

　　“邵哥，外面的人都准备好了。”
　　周棠棣拎着|枪走进屋子，满身少年气。

　　邵斯愠拿起床上的行囊，看邵夫人：“娘，那我们走了。”

　　邵夫人点点头，看向周棠棣：“阿棠过年就及冠了吧，到时候回来，阿娘为你大办。”

　　邵斯愠看了一眼周棠棣，弯唇符合：“到时候不止及冠礼，我还要和阿棠成亲，要阿娘亲手将阿棠交给我才是。”

　　周棠棣耳根红红，用长|枪锤了一下地面，别别扭扭道：“哪有男子成婚大办的，邵哥怎么成日里净说梦话，还说到干娘面前。”

　　邵斯愠戏谑：“到时候就不是干娘了，该改口叫阿娘和娘亲。”

　　“哎呀邵哥你好烦人，日日没个正经，不像个将军，你不要说话，叫干娘看笑话。”
　　周棠棣一扭身走到邵夫人旁边，冲邵斯愠凶巴巴的斥了一句。

　　邵夫人拉着周棠棣，看周棠棣炸毛小动物样，也忍不住揶揄：“我倒觉得不错，想来谰青也很愿意出这笔改口银，阿棠觉得改口银多少合适些？”

　　“干娘你怎么也跟邵哥一起闹我！”

　　长安到边域有百里之距，策马疾驰也要路行半月余。
　　邵斯愠和周棠棣要顾及粮草与士兵，便是全力前进也行了二十多天。
　　他们到边域的时候，正值战乱时，满城的百姓都在逃窜，四处都叫嚷着‘撑不住了’，‘要打进来了’。

　　邵斯愠策马行在前面，伸高自己手中的铁鞭，高声道：“骠临军听令。”

　　他身后的兵马齐齐震声而应：“属下听令——”

　　“北一营跟我，东侧绕行迎敌。”
　　“北二营跟孟副将，西侧驰援。”
　　“北三营跟周副将，直行安抚百姓，放仓援粮，护守城墙。”

　　“北二孟徵领命。”
　　“北三周棠棣领命。”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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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棠棣：口嫌体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