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又夭寿了》傅邸

29、叛逃者-9

　　廖舸舟最后还是没把邵斯愠的插入式病毒从邵斯愠的脑子里取出来。
　　他无法接受他自己对邵斯愠完全失去控制，所以他只是暂停了病毒的侵入程序。
　　邵斯愠是他最喜欢的仿生人AI，就像一个人拥有一套珍贵的碗筷，没有谁能容忍珍爱的碗筷突然有一天生出了意识，自己要逃走。
　　再也没有第二个邵斯愠了。

　　我会对他好的。
　　廖舸舟想。

　　“谢谢你，你真厉害。”
　　邵斯愠动了动脑袋，自从给廖舸舟看过之后，他就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缠绕在脑子里的滞涩感都消失不见了。
　　舒服了很多。

　　邵斯愠的双眸由剔透的琥珀黑胶制成，非常澄澈，看人的时候总是显得很专注，无端让廖舸舟生出不少罪恶感。

　　“没关系，举手之劳。”
　　廖舸舟笑的有些勉强。

　　“我明天就不会失去记忆了吗？”
　　邵斯愠期待的看着廖舸舟。

　　“嗯……不会。”
　　“廖廖你真是我的福星。”
　　“大概……”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想。

　　“那我们今天去哪里住，你那里还是我那里？”邵斯愠愉悦了一会，就开始思考起正事来：“我觉得我们那里都不安全。”

　　“是都不安全。”廖舸舟说：“所以我们今天谁那里都不去。”
　　“那……”邵斯愠脑子转了转，忽然想到一个地方：“你的意思是，我们今天去大妈……那里。”

　　廖舸舟笑了一下：“我觉得，他们应该也想不到我们今天会去那里。”

　　是想不到。
　　可是那里也太臭了。
　　邵斯愠眉毛皱的有点难看：“那味道……”

　　“没关系，我们也不会一直在那。”
　　廖舸舟意味深长的看了邵斯愠一眼：“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人有动作。”

　　邵斯愠勉为其难：“那我们先回我屋子找找有没有什么大妈要找的东西吧。”
　　廖舸舟点点头：“走吧。”

　　两人本来也没走太远，大概十分钟后，就走回了筒子楼。
　　可能是因为今天死了人，所以筒子楼里格外安静，虽然平时也没有声音，但总感觉今天死寂死寂的。

　　一回到筒子楼，两人就走进了邵斯愠的屋子里。

　　“应该，在卧室的三分之一和客厅的三分之二。”
　　廖舸舟在邵斯愠的屋子里圈出了大致范围，大概就是在整个房间的中间位置。
　　“那天我看她站在她家门口，从那个位置往这边看，大概能看到这个范围。”

　　“这里能有什么……”
　　邵斯愠在屋子里绕圈看了一眼，屋子中间这个位置，只有一片空地，一个灶台，一副门框，再算上屋里的柜子和小半块门。

　　总不能这么没头苍蝇一样乱找。
　　“你找屋子里，我找外面。”
　　邵斯愠对廖舸舟指了指屋子，自己蹲在地上敲了敲地面。
　　实心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水泥磨的房顶，走到灶台那里又看了一圈。

　　灶台油腻腻的叫人没法下手。
　　邵斯愠从屋里找了个袋子套在手上，在灶台里外翻了翻，没翻到什么东西。
　　这就怪了。

　　他走了一圈，没什么能找的地方了，又开始摸着敲地面，从灶台一直敲到卧室门口，什么都没敲到。
　　邵斯愠撑着地面往上看了看，恰巧看到卧室的木门框最下面被劈坏了块木头。
　　他往前挪了两步，伸手去摸门框。

　　找了一圈没有收获的廖舸舟恰好看到了门框有点别扭，也正要伸手摸。
　　俩人摸到了一起。

　　“你也看见了？”
　　邵斯愠看向廖舸舟。
　　廖舸舟的视线从邵斯愠脸上挪开，越过邵斯愠的手，‘啪’一下，从门框上掰下一块木头。
　　木门框里是中空的，从里面掉出一根锈迹斑斑的链子。
　　邵斯愠拉着链子往外拽，只听‘哗啦’一声，链子带着链子头上的东西一齐从门框里掉出来。

　　是一块满是锈迹的怀表。
　　怀表上沾着点白色的污渍。
　　邵斯愠翻开怀表，看到怀表的背景是一张照片，照片是一对挺年轻的夫妻。

　　“这是死了的那个大妈。”
　　廖舸舟一眼就认出来：“她嘴角有颗深红色小小的痣，和嘴巴一个颜色，不仔细看看不太出来。”

　　“那这个就是大爷。”
　　邵斯愠皱着眉：“这东西怎么会在这……我听说，这房间里原来住着的是个姑娘？会不会当时大爷还没死，然后过来……”

　　廖舸舟看了邵斯愠一眼，伸手继续劈门框上的木头，他又劈了两块，就听见‘当啷’一声。
　　从门框里掉下来一把细长折叠的水果刀，刀刃上带着血。
　　“这血……”
　　邵斯愠迟疑了一下：“这是杀那死了的大爷的血，还是杀小姑娘的血？”

　　廖舸舟用手蹭了蹭刀刃。
　　“两个可能，一个是杀大爷的血，凶手多半是这个小姑娘，另一个是杀小姑娘的血，如果是这样，那大爷是谁杀死的？”

　　“我有个问题……”
　　邵斯愠把前后理了一下，琢磨着开口：“你还记得大妈家之前扎了一屋子的纸人吧，我想问大妈为什么要在屋子里放那么多纸人？”
　　“还是，那纸人不是大妈摆在那儿的，而是谁放在她家里的，她做了亏心事不敢声张？”

　　廖舸舟回想了一下：“我记得纸人，那纸人好像当时都围着大爷的尸体……为什么要围着大爷的尸体？”

　　邵斯愠指了指怀表上白色的污渍：“如果那些纸人都是女的呢？”

　　“拿闹鬼吓唬大妈？”
　　廖舸舟表情不太好看：“谁会这么干……谁有动机，如果是为了给这个姑娘报仇，也该把姑娘之前住的这间屋子租下来住，我们两个来的时候，那些住户可都在里面了。”

　　“那就不是报仇。”
　　邵斯愠把怀表往地上一扔：“那是为什么呢。”

　　“大爷大妈死的都怪，你不觉得他们两个死的都像寻仇吗，大爷像姑娘寻仇，大妈像我们寻仇，所以其实是为了栽赃……”

　　邵斯愠还是觉得怪，又说不太上来哪儿怪。
　　他想了想，看廖舸舟：“做事得有个动机吧，大爷大妈先不说，之前往我们门口放动物尸体的是谁干的，为什么放肢解的动物尸体？”
　　“他目的是什么呢。”
　　“就，单纯的变态？”

　　“说不好……”
　　廖舸舟叹口气：“晚上再看看吧。”

　　邵斯愠支着脑袋：“也行吧。”
　　他靠着自己的胳膊靠了一会，忽然想起件事儿，抬头看廖舸舟：“你知道有人在门口偷窥你吗？”

　　“门口？”
　　廖舸舟意外：“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邵斯愠含糊了一下：“昨天晚上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就看了一眼，隔壁……在你阳台门那里，有个男人在门缝里看你。”
　　说着还形容了一下：“裸着全身，暴露癖，只用绷带挡着胯部。”
　　“后来有个小男孩还给了他个什么东西，白的。”

　　廖舸舟摇头：“不太清楚。”
　　“等晚上，”邵斯愠回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辣眼睛：“晚上说不定他还会在，你看看就知道了。”
　　“还有那个小男孩，神出鬼没的，逮不到人，我从来都没见过他。”

　　“我也没见过小男孩。”
　　廖舸舟歪了歪头：“女人也没见过。”

　　“你觉得大妈有可能是谁杀的？”
　　邵斯愠坐在地上，用手指画了两下，表情困惑：“我感觉谁都不像，又觉得谁都像。”

　　4113的暴露癖偷窥狂，他热衷于偷窥的对象似乎在4112和4114之间，之前他偷窥4112的小姑娘，后来又是4114。
　　都是躲在房间里偷窥，只出来过一次，也没说过话，有可能杀人，但不像会和大妈有联系和牵扯的样子。

　　4115的小男孩，神出鬼没，一个小男孩……不好判断，但他真的能杀体型有些肥胖的大妈？

　　4116的黑框眼镜，这几天就见他出来过一次，举动有点奇怪，但畏畏缩缩的样，不像敢杀人。

　　4117倒是有可能……但他杀人的话，应该会是狂躁形，看他精神不太好，真的能布局？

　　邵斯愠想的有点头疼。

　　“别想了。”
　　廖舸舟拍了拍邵斯愠：“想不出来，不如我们找人试探试探吧。”

　　“找谁……”邵斯愠回想了一下，4113的变态肯定不能找，4117的络腮胡不知道嘴里说的是不是真话。
　　只剩下4115和4116。
　　小男孩和黑框眼镜。

　　“找4116的黑框眼镜吧，他之前不是还帮过我们吗。”廖舸舟不喜欢孩子，所以直接就把小男孩从名单里剔除。

　　“他当时是在帮我们吗？”邵斯愠回想了一下：“总感觉他是怕惊醒了谁，所以出来□□局面。”

　　“也许，”廖舸舟站起来：“走吧，离断电还有点时间，我们现在去。”
　　邵斯愠跟着廖舸舟起身，两个人从阳台门出去，穿过几家住户，走到4116门前。
　　中间的几家住户都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4116的门口，却有一点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4116的阳台门玻璃上也挡了布，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邵斯愠冲廖舸舟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拉着廖舸舟蹲下，不让自己和廖舸舟的身影在布上显露出来。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天，眉毛微蹙。
　　廖舸舟冲邵斯愠比对口型：“听到什么了吗？”

　　是听到了点东西，但是有点奇怪。
　　邵斯愠拉着廖舸舟正准备说话，余光看到东边有一个黑影在旁边迅速掠过。
　　他转头看过去，没看到什么黑影，一切如常。

　　廖舸舟又拉了拉邵斯愠。
　　邵斯愠想了想，带着廖舸舟起身，敲响了4116的门。
　　没人应声，邵斯愠敲了半天。
　　过了一会，屋里的声音忽然停了，又过了一会，门被小小推开一条缝。
　　邵斯愠的余光从门缝里望进去，隐隐约约还好像看到了很多镜子。

　　黑框眼镜脸色木然的望着邵斯愠。
　　“你父母在家吗？”
　　邵斯愠找了个稍微妥贴的问题。

　　“嘘——”
　　邵斯愠的说话声音在寂静的筒子楼里有些突兀，黑框眼镜很紧张的超邵斯愠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你会吵醒他们的——”
　　黑框眼镜压低了声音，表情有点神经兮兮的。
　　“你会吵醒他们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轻轻的，轻轻的，把门关上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大点声，起来hi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