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又夭寿了》傅邸

30、叛逃者-10

　　邵斯愠和廖舸舟又回到了房间里。
　　只是这次他们没回邵斯愠的房间，自从看到那道‘不存在的’黑影后，邵斯愠就觉得他自己那里也不安全。
　　他们提前去了大妈的房间。
　　大妈的房间里虽然有味道，但空荡荡的，所有东西都被搬走扔掉了，即便一只老鼠在里面都无处遁形。

　　“你听清楚房间里的声音了吗？”
　　廖舸舟坐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小声的问邵斯愠。
　　他的听力属于正常范畴，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却分辨不出声音是什么。
　　邵斯愠的听力依赖机器，在这种情况下会更好的捕捉音源。

　　“倒是听到了……”邵斯愠皱着眉：“里面在循环播放《优婆塞戒经》，《梵网经》类似的往生咒经文。”
　　“还有……自言自语说话的声音。”

　　“往生咒？他在给谁往生？给大妈？他为什么要给大妈往生，做贼心虚，怕鬼上门？”
　　廖舸舟挑眉。

　　“不……这些经文都是子女给父母或兄弟诵读的经文，他放经文的对象应该不是大妈……”邵斯愠否定了廖舸舟的话，兀自思索。

　　“你不是还说他在自言自语吗，他说的是什么？”廖舸舟屈了下腿，换了个姿势继续问。

　　邵斯愠往回想了想，有些不确定：“他的声音很小，像是自己在嘟囔，我只听到一些，什么‘不要吵醒他们’，‘还是差一点’，‘这次又不行’，‘会死的，会死的’，这种话。”

　　廖舸舟奇怪：“他怕吵醒谁？”

　　“他……怕吵醒他父母？”
　　邵斯愠皱着眉猜测，但是又自我否认：“不对，如果他的往生咒是给父母念的，说明他父母已经死了，但吵醒这个词，对应的是沉睡。”
　　“谁在沉睡，在哪里沉睡，他为什么怕那个人被吵醒？”

　　廖舸舟沉默了一会，突然想起来：“刚刚在他家门外的时候，我站在那，余光往里看了一眼，我看见了……满屋的镜子？”

　　“我也看见了。”邵斯愠十分困扰：“但摆镜子是干什么呢？”

　　“镜子是为了反射，也许摆镜子是为了看谁？”

　　大妈死的原因还没解开，谜团却越滚越多。

　　“好了，别想了。”邵斯愠抬手给廖舸舟揉了揉头上的穴位：“休息一下吧，跑了一天，你靠着我休息一会，有事我再叫你，外面我盯着。”

　　“好。”廖舸舟应了一声，身体微微斜靠在邵斯愠身上，看样子更像是窝在邵斯愠怀里。
　　被邵斯愠抱着，廖舸舟总有一种偌大的安全感，他不是一个嗜睡的人，这时候靠在邵斯愠怀里，却意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睡到一半的时候，廖舸舟似乎觉得不太舒服，有点不安的翻动了一下，从靠在邵斯愠身上改成躺在邵斯愠腿上。
　　全身都蜷缩成一个团，自己抱着自己。
　　邵斯愠怕廖舸舟睡的冷，脱了外套盖在廖舸舟身上。
　　熟悉的味道瞬间充斥了廖舸舟的鼻腔，他抱着自己的动作松了松，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声音太小，听不太清，隐约好像是‘别躲着我’之类的。

　　邵斯愠抱着廖舸舟守了一夜。
　　他和廖舸舟都以为当天晚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事实上，这一整晚，筒子楼都没有丝毫动静。
　　一点声响都没有，也没人出来，筒子楼似乎从没这么安静过。

　　早上七点，廖舸舟在邵斯愠的怀里醒过来，眯眼打哈欠的模样像只慵懒的小动物。

　　“早，昨晚有什么动静吗？”

　　邵斯愠帮廖舸舟揉了揉靠的僵硬的骨头，随口回答：“什么都没发生。”
　　廖舸舟动作顿了一下：“什么都没发生？”
　　他没有怀疑邵斯愠的话，他们两个人守着的地方在阳台门旁边的角落里，很隐蔽的地方，能听到外面的动静，还能瞄到外面的走廊。

　　廖舸舟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声音很疑惑：“怎么可——”

　　邵斯愠听廖舸舟说话说到一半就停了，诧异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廖舸舟拉着邵斯愠往大妈的卧室里指了指。

　　在大妈的卧室里，床中央，摆着一颗头。
　　大妈的头。
　　方向正对着他们两个的位置，画着浓浓的妆，笑眯眯的，像年画娃娃一样。

　　邵斯愠满脸错愕：“我没看见晚上有人进去过。”
　　廖舸舟冷笑一声：“见鬼了不成。”

　　邵斯愠抬脚往卧室里走，廖舸舟跟在后面，俩人在卧室光秃秃的木板床前站定。
　　邵斯愠拿起床中央摆着的头，上下看了一眼：“假的，很仿真。”
　　廖舸舟接过邵斯愠手里的头放在手里转了转：“你猜这人跟纸扎人是一波，还是跟玻璃眼珠子是一波？”

　　玻璃眼珠子？
　　邵斯愠借着廖舸舟的手按了按头上的眼珠子，明明没用多大力，但‘啪——’的一声，眼珠子却爆了。
　　爆了廖舸舟一身白白红红的眼浆。
　　邵斯愠的手上也沾了点。

　　邵斯愠：……

　　廖舸舟失笑，拍拍那颗头：“看来做它的人很恶趣味啊。”
　　邵斯愠试图找回镇静，在旁边空地嫌弃的甩了甩手：“说不好是哪一波，都挺像，眼睛不是玻璃球，但这个想法……”
　　他顿了顿：“和玻璃球眼珠子同出一宗。”

　　“行了。”廖舸舟抬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浆液往邵斯愠的衣服上抹：“恶心死了，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走吧。”邵斯愠也受不了这一身的东西。
　　“等等……”廖舸舟拉住邵斯愠：“你今天，等会……陪我去个地方吧。”
　　“行啊。”
　　邵斯愠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反正他也不是很想一直待在筒子楼里，这里的空气让人很压抑，出去洗洗眼睛也好。

　　廖舸舟说的地方比较远。
　　是真的比较远。
　　两个人收拾好了出门打车，拦了好几辆车都没有司机愿意带，打了好几辆才有一辆车愿意载他们。

　　“师傅，去红带。”
　　“红带，那么远……你这得加钱啊。”
　　“到地方，不管多少车费我再给你加一百，行吗？”
　　“行行行，上来吧。”
　　……

　　邵斯愠跟着廖舸舟上车，奇怪的看了廖舸舟一眼。
　　红带这个名字他听着耳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想问问廖舸舟去红带干什么，想了想还是没问。
　　车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个司机，万一有什么是不方便说的，他问了廖舸舟也是为难。
　　算了，反正早晚是会知道的。

　　出租车开了整整四个小时才把两个人送到了红带。
　　邵斯愠这时候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真远啊’。
　　怪不得司机都不愿意载他们。

　　“行了，下车吧。”
　　司机抽了口烟，把车停在停车的地方，看廖舸舟的眼神略有些怪异。

　　邵斯愠知道司机为什么会觉得怪异，因为廖舸舟要司机停在一大片空地上，那片空地前面是个更大的厂房。
　　这么一大片地方都空荡荡的，唯三的活人就是廖舸舟和邵斯愠，再加一个司机。
　　很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走吧。”
　　廖舸舟付了车费，拉着邵斯愠往厂房的方向走。

　　“这是什么地方？”
　　憋了一路，邵斯愠终于把这句话问出了口。

　　廖舸舟没有回答，他走在前面，回头看了邵斯愠一眼，有些奇怪的问了一个问题。
　　“你对机器怎么看？”

　　“机器……？”
　　邵斯愠略想了想：“由零部件组装成，能运转、能变换能量或产生有用的功的装置吧。”

　　廖舸舟没忍住笑了一下：“不是问你机器的解释……就是你的看法。”

　　邵斯愠老实的答道：“我没什么看法……就是协助工作的吧。”

　　“那如果……机器产生了生命呢，譬如你养的白鸦，如果它是机器，那它就不会死，被肢解了也可以拼装回去。”
　　廖舸舟怕邵斯愠不明白，索性给他拿白鸦举了个例子。

　　“如果白鸦是机器？”
　　邵斯愠蹙眉：“那我为什么要养它，为什么不直接买个闹钟？”

　　说的好他妈有道理。
　　廖舸舟哑然。
　　他用手揉了揉眉心：“不是那种……就是，”

　　“你是说机器产生了生命？”
　　邵斯愠大致明白了廖舸舟的意思。

　　“是，”廖舸舟深深吐了口气：“你怎么看？”
　　邵斯愠看待问题的方式与角度都和廖舸舟不同，他并不是感性的，很多时候他更善于用理性看待问题。
　　他问廖舸舟：“什么人才会把情感倾注在机器上？哪怕机器有生命。”

　　廖舸舟目光复杂的看了邵斯愠一眼：“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邵斯愠静静的迎着廖舸舟的视线：“照实说吗？”
　　“照实说。”
　　“偏执，感性，疯狂，情感缺失。”

　　廖舸舟浅浅一笑：“那大概就是我这种人会把感情倾注在机器上。”

　　两人说话间，一前一后走进了厂房。
　　厂房中仍旧是一片空旷，里面什么都没有，廖舸舟拉着邵斯愠继续往深处走，出了一个厂房又进了一个厂房，弯弯拐拐穿来穿去，半个小时后终于走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

　　“走吧，一起下去。”
　　廖舸舟走在前面带着邵斯愠下楼梯。

　　“可是如果把感情倾注在机器身上，会失去对生命的畏惧。”

　　廖舸舟回头，发现邵斯愠没有跟着他下楼，而是现在楼梯上望着他。

　　“廖舸舟，你觉得肢解和虐杀动物对吗？”邵斯愠说：“如果动物，或者人变成了机器，那这样的事会越来越多，因为他们没有人权。”
　　“如果这样，那机器真的拥有了独立生命吗？还是你觉得他们拥有了独立的生命？”
　　“它们拥有独立生命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取悦人类吗？”
　　“廖舸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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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白鸦：爷虽然不在了，但爷的传说还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