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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灭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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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夜。
不像往常,一点声没有,极静,怪异的静。
他早发觉了异常。
随着风猛烈飘来。
迈着沉稳的步伐,察觉,气味不对,血味,怎么会有血的味道?
难道……出事了!
从外院进入内院,一目且触目惊心,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尸横遍野,血流满地,凉寒的地面上,堆满了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冰冷尸体,血腥味浓厚,使人犯呕。
夜久跟风渐深,静的是天上月,似一团银刀,冷寒的杀气在颤龇牙咧嘴,脸色一顿扭曲。
直觉使他暴走,捷径疯狂地四处翻找,剑落他手,用手力翻找,失望在绝望上铺盖,只想知道……是否还有人尚存一息。
一次次探查,一次次失望。
不,没死,不!肯定还有活人,一定有啊!
一向冷静的他不再冷静,他现在只想找到一个活人,问出是谁,是谁,毁了这个地方,毁了他这唯一归处。
疯狂了,提上剑更往里走。
“咳,是,徒儿吗?咳咳。”
“是离吗?咳呕。”
整个神经得极速紧绷,凝神静听。
独有的浓厚内气传来的声线。
借月光,看向远处假山。
熟悉无比的声音,还有活人,死契门阁阁主莫源流。
似有似无的微弱声音,寻着咳声,来到一处稍有些隐的假山壁前,伸手摸索着,不过半分时,就找到了藏在草丛里碎石中的隐蔽机关,此时里面的人还在剧烈咳嗽,按住往旁一转,眼前假山缓缓分割成两半,石门开了。
一只血手,抚着剑,一身满血迹的人出前在眼里,朴实阴厉面容下惨白的脸,另一只手上是咳出来的血。
“阁主。”情绪激动的低喊,他以前从未有过像如此激动的情绪。
可前这像死了一样的人,可是平时严肃的象征,是个虽严厉却对他温和的不是一干同等其他一样的对待的阁主。
阁主莫源流微抬眼朝他露出了一抹心慰的笑,道:“儿,徒儿你还活着,真好。”
周壁没挂烛,他并未看到。
离走近急问:“阁主,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上前,也不敢看了,就站在那,低着头。
向来的敬畏。
“咳咳。”似有气无力,每咳一声,便抖动紧接着咳出血。
“阁中有人背叛,背叛!要不是中了毒也不会,咳……”
不,不可能,这,愤恕咬牙,勉强压下想杀了背叛之人的冲动而来泄愤的心火。
此仇他迟早会报。
定了神,阁主,只知人身手上都是血,但因里无光也不知伤势如何,在何处。
移步上前,扶着人道:“阁主你撑着点,徒儿带你去疗伤。”却不知他扶着的手臂是流血最多的。
感知命里要不行了,连忙抢说:“不,不!没用的,快,这本!”
“薄子很重要,找到钥匙一定护好…咳咳,还有咳咳。”从衣抖拿出,托入他手,咳嗽不止且颤抖着。
好似已无力了,“剑。”收好,别被他人得了去。
微有脚步声,突暴吼:“走,走!快逃,这是命令,不要报仇,走,逃,快逃,徒儿逃逃……逃!”狠一推,推到门边,厉声越来越小,奄奄一息垂下眼眸,嘴里还说着逃,逃。
没了声息。
不敢置信,愣住了,硬是愣了。
一向冷血的阁主,除了叫杀,杀,杀!既然也有一天,原来也会叫他逃,逃杀,逃……
这一字一句,逃去哪,又能去哪?
快逃,这是命令。
簿子,一定护好。
脚步声与一剑开合声越来越近。
“你听,有声。”“那边好像还有人。”
“还有人?”
“走!过去看看。”
讯速起身,压身手转关门,翻上假山旁地一棵大树。
等那两位黑衣蒙面人走后,待确认再无人来后,又下去把楼主背离了深山老林中的死契阁。
思来想去,把人留在了一处见识少且朴实的农家中,给了大把银子,说把人留在这暂养几日,等醒了后他自会离去。
若是人活不了了,死了,好好埋了就行。
他还不信阁主就会这么死了。
以往的冷静让他又悄悄回去,找某位体形差不多的,易了容,能拖一时是一时,而后又留点线索,引人。
逃地远远的。
一夕之间他仿佛失去了仅仅一点在乎的一切,背叛人他怎么就没在意,老天爷连这点情也不愿留给他,幕后指示他想宁可错杀,也绝不姑息。
安稳下来,他如今在也没了归处。
来的快,比不过来的巧。
天未亮,能看到闪烁的星辰,在不远的天边不甘寂寞地闪烁着。
冷夜中风催枯技。
死契门阁的生意足够有三十多年了,手中的是本帐簿,算是他们前来买凶客人的交易往来,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这本记载内容应该就是记载幕后黑手来人灭门的其中原因。
那钥匙?
呵,伸手从侧扯了块黑布,原来是包人头的,里里外外包严实了背在背后,薄本则放在里衣夹层,该走人了。
死契阁每人统一一把的生死剑则是杀人交易时用的武器,也可以用其它暗器,大观可像一样没有不同,虽每人一把,独一无二,就在他手上这把颜色略微不同,略有迹红痕以外,只怕知内者认出。
到了一处山水地,天也蒙蒙亮了,再稍作休息着。
午时。
溪水边。
脚声步伐再次跟上来,转身提剑,血淋淋了。
也不动手,怎么都甩不掉。
飞刀一甩力道,急过锋芒地转来!
挥剑闪。
剑气袭人。
进步劈。
翻倒。
回身走剑。
众黑衣人纷纷倒退几步。
有的甩起溪水扬起,石子绊脚,落水而奔。
毫不留他人余地,撩剑柄而起,左右挥去,陷进血.肉里……
一剑封喉。
有垂死挣扎地勾腿而来,另后有砍剑挥刀,点步上肩,手执剑中立即拔洒出红颜花,勾手柄脖,踢出去!
后来的回手,身侧。
落空了,侧砍。
他果断的刺进了砍空的黑衣人腰间,腿臂再有剑痕,无气倒下。
剩下的。
一气呵成,前后不过片刻。
收剑,找人杀他的也得找点可行的吧。
小看他了。
烈日之上,树阴下,灌了一壶水,吃着仅剩不多的几片干粮,眉眼紧闭,沉思着。
好似微有些地方,与以前不同,捧起水,倒映着黑影。
他洗不净的手,沾满了血渍。
但是,这本是他预料之中的……
甘做局外人,不问是与非。
他想过走,既便想要走,在哪都一样。
只有他走不动,不知该怎么走,迷惑困着他。
他这种做了杀手拿了刀的,就想都别想再放下,收了银钱,就别想着退还。
仿佛一步错一步,一步跟一步。
近年来江湖动荡不安,因此想借死契阁找事的不在少数,疯传。硬是把死契门阁传成了十恶不赦,专卖凶杀.人的地方,且誓言要毁了死契阁这个祸害,以平民息。
不知者无心,是买凶杀.人,需要原由,好坏,谁接收银两杀人。
条条有账。
但杀了人必要还,无关好坏。
传言誓要将薄里记录的事迹一条条公诸于世,以证清白,新上任的武林盟主顾天和也上了年纪。不知何故,明里暗里竟和一群拔剑拿刀说着一起消灭死契阁“以平民息,替天.行.道。”
在不明者眼里,这是好事,在他者眼里是不分正邪世道。
他竟没想到如此之快。
指尖捏紧。
这要是让他人拥有,则会让那些恶人无法无天,或让一些身在高处的一些些秘密,自家的名声尽毁了。
定不会让他人好过。
恐怕得了他人位置的是要换着人来坐了又坐,可怕这天下也就彻底毁完了……
仰望。
嘴角上扬。
本就是这些无知、鲁莽、阴谋、得意、恐惧才造就了今天这人人投奔,喊打喊杀的死契门阁。
但没了,又好像一道惊雷劈下。
披星载月,要千里奔逃。
阁主的吩咐,他一生务必守好,护好,这最后的命令。
是什么还要独留他一份执着。
一念之间他好似失去了所有……阁主,一个归处。
做杀手这一行,没有人情,只有银子卖命。这也不会活得有多好,在则,这是他的家处,多少能卸下紧绷的情绪,能留得他的容身之地。
他又错在哪?
斜眸闭上。
紧锁着一双阴郁浓眉,身上带着的一本轻如羽毛的薄本,逃出来。
也从此展开了往后江湖中人千里追杀,亡命天涯的悲惨命运。
人生不过数十载罢了,能过且过,且行且珍惜。
对未知的茫然,就似天生冷性无情这或许会是穷极一生的悔恨。
然而,这也是他情愿的。
冥冥之中,好似早己注定。
愿世间美好无恨。一切随缘,能得自在。
这午他想了很多,有的只是空白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