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愿》安小晓

3、第三章 师父

　　烧鸡。
　　也不知道师父今日到底吹了那门子风，老话说的好老大会抽风，往常叫人跪跪一夜，一顿批骂也就完事了，今晚还亲自动起手来了。
　　让他老人家使不得伤筋动骨，那不好了可是大事，大师兄经常总唠唠叨叨教训。
　　“徒儿好疼啊师父，疼，疼别打了!”眼看又要追上，拔腿像风一样。
　　但姜还是老的辣，抓住就是几棍，重打下来，疼的忆云哇哇地乱叫。
　　阿凌急忙上前阻止，伸手紧紧抓着师父的衣角，就不忪手，哭述地在脸上抹着：“师父，你不是说好只打几下吗？可，师哥都疼哭了，师父呜呜。”
　　边抺边抽泣地哭说，直让人心生动容。
　　砰！一屁股倒坐在地上，做戏要真实，一把鼻涕一把泪扯着衣角假哭，呜嘤嘤。
　　一大一小一个也不让人省心。
　　“唉，乖阿凌，乖，不哭，为师就多打了几下，一点也不疼，不哭，你师哥他皮糙肉厚，欠教训，乖阿凌好好回房去睡觉啊。”
　　拿着棍子指着忆云晃着晃，苦口婆心的哄着小阿凌，扶着，抹抹脸把阿凌往房屋里推。
　　可阿凌就死抓着不放，说着：“师父，师父，你就饶了忆云师哥好不好，阿凌就不哭了。”说着又开闹了。
　　忆云在一旁看戏的样子，看师父转看过来，忙假哭泣，背后阴笑。
　　“师父，我疼，你手下留情嘛，你气急了也不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可能不嘛，还有往后岁月的说法呢。
　　“呜啊。”
　　俩小东西互相使了眼色，一起嚎啕大哭，那肯是假戏的。
　　但每每次用这招，百试不腻，没啥威力，但也不是谁都受得了的，要是被外人看了去，要不得脸面的。
　　起起抱着师父大腿，一左一右，死不撒手。
　　“松手。”
　　皱眉头疼：“忆云你，看看你把阿凌教成啥样了，还让阿凌跟着你学。”
　　“多大的人了，哭，哭吧!”
　　“你们俩，为师不管了，哭的你俩，你们玩为师是吧。”
　　“好好，好了，忆云今晚就先饶了你!”师父举双手投降。
　　头疼的看着坐在地上俩人，受不了，一个比一个大声，天公都要抖一抖的哭丧。
　　他做为师多少还年纪轻轻着呢半边身子还没进土。
　　就得了这几个徒弟，真是造了几辈子的造孽缘啊，养了这些啥都不听劝的东西。
　　说完，师父甩了棍，拖着阿凌起来转身回房，哄完睡了再来。
　　师父走了，没罚他跪着，忆云站起来拍了拍，看了眼闭着的门，没心没肺的奔去厨屋。
　　厨屋。
　　午时偷跑下山，什么都没吃，这会都饿的空虚了。
　　咕咕噜。
　　还是先要填饱肚子啊，记着大师兄说的厨房还留了吃的。
　　“烧鸡，在哪呢，烧鸡。”嘴里念道着，左转转，右转转这个盖子揭一下，那个东西翻一下。
　　“嘿嘿，在这呢。”
　　手里拿着烛，借着蜡烛的火光，在角落扫帚后看到了明晃晃的纸袋子。
　　扯开，香气扑鼻，不愧是他喜的，就是香。
　　在忆云吃得正香时，“咿呀”门被轻轻推开。
　　由于吃得太香，门被推开地声音小，忆云耳听八方，也没太住意身后事。
　　等感觉身后有人，烛光倒映着一身影子，忆云才反映过来。
　　放下鸡腿，转身。
　　“谁？”
　　烛光被挡住，周围黑漆一片，有点心慌，四方没人。
　　阿凌的笑容。
　　在忆云小腿细微的触感，低头看去，差点心都要吓出去。
　　“师哥是我，嘿嘿，吓到你啦。”笑嘻嘻地站在忆云身后，个子矮，抬头看他，这表情有点不怀好意。
　　把装有烧鸡的纸袋往里挪挪，阿凌这样子，看着是想跟他要，不行，吃完了就又要等很久，不想给了。
　　这半年虽然是大师兄做饭，少不了好吃的，但东省西省还是吃不了几次肉。
　　忆云存私钱，也就够他半年的六两银酒钱。
　　“呼，我还以为是师父呢，不出声的站在我身后，想吓我，我是谁，哈哈哈。”为掩饰尬容，忆云伸手又抹抹。
　　“你咋没睡，师父呢？”
　　“师父，被我哄睡了嘿嘿。”
　　“就你行啊。”调皮的刮了下阿凌的鼻子。
　　“那是，别碰我鼻子。”阿凌摸着自个的鼻子，撒娇的看着忆云。
　　“行了，阿凌，我这也没啥事，快点回去睡吧。”
　　“好吧……”听话的，乖乖得转身走向门去。
　　看人要走了，忙躲着，继续吃上。
　　吃完了，也好回去睡觉。
　　阿凌看他，他就躲。
　　就站着，就不走。
　　沉默片刻。
　　……
　　阿凌直看着他手里的食物，舌头一舔：“忆云师哥，我也想吃，你就给我吃点呗，我想，就一点，一点呗。”摇着手比划。
　　小人儿威胁说：“我刚刚还帮你了，要不然，师哥你现在还在不在这，都是问题呢，你可不能忘恩负义，要不然你下次我就不帮你了。”伸手抢了块鸡翅，直对嘴里。
　　“别抢，大师兄留给我的。”这都吃嘴里了，好吧，忆云认栽了。
　　唉，瞧把这孩子饿的。
　　早知道就去自个屋里藏着了，好怕师父看到。
　　看着阿凌，阿凌也抬眼看他。
　　睁得大大地。
　　“好吧，别要抢了，我就给你一只，其它的可都是我的了。”
　　无奈的只想让一步，分了一只出去，把另一只塞怀里抱着。
　　“大师兄没给你烧着吃吗，干啥大晚上，跟我抢着吃食。”疑问。
　　“嗯，睡不着，是有的，只不过大师兄那只没吃，留给你了。”
　　呜咽着嚼碎边吃边点头说。
　　“哦，难怪。”
　　“咳咳。”
　　“小阿凌，吃慢点，这有水，喝点。”
　　接过水瓢，俩人各喝了口，坐在凉凉的地上，吃的老开心喽。
　　“忆云师哥最好了，我还要。”
　　“谁让你是我可爱的小阿凌呢，好的，给你吧。”
　　两人一只一人烧鸡消灭的极快。
　　虽有点不舍，他自个留了点渣，全给了出去。
　　在心里默默地抹了把泪。
　　阿凌拿着腿腿就啃，一边吃一边笑的看着忆云，笑的好天真可爱。
　　值了。
　　“嗯嗯。”
　　“阿凌，哈哈，嘴边。”
　　嘴边全是油渣，忆云也是。
　　夜里凉风吹拂，吹落了院中许多树叶。
　　夏初季的温热随着天越来越暗，冷降的也越来越低。
　　白天很热，夜里很冷。
　　门缝外透了一身影，偷听了一整段，笑了笑，轻移身往回走，回屋睡觉。
　　想大声笑鼓劲了力憋住。
　　“师父？”
　　刻笑大师兄摘下斗笠。
　　“怎么样。”
　　刻笑没说话。
　　他飞回来的，就看到院中一孤立的身影，本以为是忆云受罚了，还叹气地走进，戏上足了大师兄就看到是师父疑神疑鬼的样子似在干啥。
　　下山见了人，人在睡觉，说着不想让人打扰，他就门口说了几句，门开了，被推赶走了，就这样没说几句话就回来了。
　　“回来了。”老脸尬，假似摸摸胡须，呃，毛少的可怜。
　　“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让人好好说吗，为师没说么。
　　这么快回来，肯定啥也没说成。
　　“师父你。”
　　“不早了，早些回屋睡吧。”
　　老脸笑意上下看了看，甩手回屋，睡觉去了。
　　“哦，是。”拘手。
　　也转人回屋，无眠之夜。
　　他们俩个的予盾，他这做师父的也不想干涉太多，俩小兄弟的事，算了，那天放了着孩子，下山好好调解下。
　　也好。
　　幽静地竹林悄悄飞来白影，越来越近，是时候把山上的防入陷阱再修理修理了，师父挖着酒罐数着少没少，有没有被掺水的。
　　这次不是飞镖，看来不是大事。
　　轻易抓紧飞鸽取信，往下眼孔睁明，嘴角哑声，布满细纹的手紧了又紧。
　　良久。
　　仰卧起，天外泛红，竹叶飘散。
　　逍遥山老人望天长叹说：“为师，舍得吗？”
　　想了多久了的执念。
　　紧紧握在手里的信条中：证据属实，已查晓。
　　边角落字大师兄。
　　隔天清晨。
　　忆云在竹林地里练剑法。
　　几个翻转，一划，竹子倒完了。
　　一气呵成。
　　练武练的好好的，师父从人背后蹦出来，一脚踹向他。
　　哟呵。
　　没踹着。
　　忆云扭扭捏捏地扭着腰，收了剑躲来躲去。
　　好不欠收拾的样。
　　师父一下就来脾气。
　　一个翻腾不行就停下了，一把揪住忆云的耳朵。
　　疼疼疼，手劲还真不小，摆动的手指，师父揪地更厉害。
　　气死为师也！
　　还不容易种的竹酒就这么被这兔崽子败家玩了。
　　“你个兔崽子给为师滚下山去，没死就别回来！”
　　甩开。
　　默默地再甩袖蹲守着竹子，不准忆云半分靠近，抱起短半根的截竹，怒气瞪眼。
　　要敢让这小兔崽子靠近半步，他半年看不到一滴酒！
　　还想什么舍得不舍得。
　　就该让他早日出去浪，省得只知道祸害为师的。
　　“师父，就一口。”
　　“滚滚滚！”
　　抱紧。
　　不动。
　　又是一场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