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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好在第二天是休息日,但别个都起床吃饭了,他俩才睡醒。

      秋芸爬起来,全家人都是笑眯眯的,乐见其成。倒是她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话。

      云松玩柚子,骨碌碌在地上滚。岑教授说:“浪费东西,拿来吃吧。”

      秋芸想起来柚子糖的做法,要试试,阿姨说:“好哇,前阵子还剩一袋冰糖。”

      她剥了柚子皮,做个瓜皮帽子扣在云松脑袋上,小娃娃乐呵呵地戴着。

      晓阳帮她把切成丁的厚皮堆在玻璃碗里,两人合力,又是洗皮,又是熬糖水炒糖霜,做出了一大罐红红的柚子糖。

      晓阳叫正看书的屈柘下来坐坐,他拣了一颗软糖来吃。

      岑教授笑:“阿芸的手就是巧,你说是不是?”

      屈柘不答,两眼只顾看着秋芸,似笑非笑的,她看他心不在焉,忙说:“伯母和你说话呢。”

      岑教授说:“阿芸还不改口么,和屈柘一样叫我妈妈吧,以后叫孩子奶奶也行。”她听了,脸色绯红,下午借口拿衣服,匆忙回家了。

      晚上吃了饭,屈柘主动和她打电话,又叫孩子挨个同她说话。妈妈见她亲亲热热通话,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你明天赶紧回去吧,省得别人惦记。”

      她争辩:“我和晓阳说话呐,妈别胡说。”

      赌气睡了,见身边孤零零的,揽着大熊睡,又没什么意思。夜半才朦胧睡去。

      结果第二天早上起床,连爸爸也劝她回去看看孩子。秋芸没法,又回了芙蓉小苑。

      两个人领证之后,又过了几个月才摆喜酒。屈柘体恤秋芸,提议只请至亲好友,省得迎宾麻烦。

      她包着喜糖,笑嘻嘻地说:“也是,结婚这事对咱们来说不新鲜了。我还是从基层提拔起来的。哥哥呢,也是三进三出民政局的熟客了。”

      屈柘笑说:“你的口才这么好,我和司仪提议,让你发言,出出风头。”

      她利利索索地往口袋里填饼干糖果,交给晓阳放花生,又是憨笑不语。

      一家人商定计划,秋芸素来俭省,不喜欢铺张,提拔自己弟弟做伴郎,晓阳云松是现成的花童。只是饭店一时半刻定不下来,前两次去的,岑教授心里忌讳,必然不肯光顾了。余下的酒店看上去也没什么差别。

      他们定不下来,正逢同学聚会,屈柘领着秋芸去参加。

      周子阳大呼小叫,跑过来,硬是拉着她的手说:“弟妹啊,你们结婚不让我致辞,今天表哥必须说了,当年请你吃猪蹄不为别的,我高瞻远瞩,知道有头猪虎视眈眈,要拱你啊。”

      秋芸直笑,不说话。

      屈柘知道表兄见多识广,问他有没有合适的酒店介绍,他笑说:“你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前阵子我投了个酒家,不比别家的差,刚开业,讨个吉利,给你优惠,怎么样?”

      秋芸和屈柘见难事迎刃而解,相视一笑。

      回家之后,屈柘笑着说:“周子阳嘴巴坏,当众内涵我拱了你这颗白菜。”

      “咦,他不是说他自己么?”秋芸说。

      屈柘摸了摸她的头发:“太太这么说,对我的评价还可以?”

      她抿嘴一笑:“你这大狗熊,彼此彼此吧。”

      他挨近她:“以前和我玩游戏的时候叫大熊老师,结婚以后说我是大狗熊,嗯?”

      秋芸闻到淡淡的酒味,暖暖的酒香扑鼻而来,拧了他一把:“喝醉酒的大熊老师,正经一点吧。”

      屈柘也觉得这样清爽的婚礼省了虚礼,倒多了人情味,十分支持她的意见。

      岑教授也乐得清闲,老伴儿不在,她要顾着孙子们,没那么多精力像之前那样事事张罗,但还是嘱咐秋芸:“阿芸,回去问问你爸妈的意见,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要求,也不能都让咱们家说了算。”

      秋芸带着晓阳回家,和爹妈说了婚礼筹备计划,王欣想了半晌,说:“从简也好,你姐那样的大场面,不过如此了。”

      魏良隽说:“我就说嘛,平头夫妻到白头。阿芸,你弟弟不在,帮爸爸去单位拿慰问品。”

      晓阳也不坐了,跟着姨妈去取慰问品。

      两人到了学校的工会,秋芸代签了爸爸的名字,领了杂七杂八的食品,甚至包括刚从冰柜拎出来的一条土鸡。晓阳替她拎着两袋土鸡蛋。一大一小往外面走。

      “魏秋芸?”

      秋芸转头,意外地看见一个眼熟的面孔,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这是大学时候的老师,他正巧还是之前的相亲对象。她当时对他颇有好感,如今嫁了人,竟差不多淡忘了,依照以前的习惯,还是和他问好:“韩老师好。”

      他问:“你也到学校工作了么?”

      秋芸摇头:“不,我还在原来的单位。我来帮我爸爸领东西。”

      他看到了晓阳,说:“这是你家的……”

      “是我家的孩子。”

      秋芸憨笑,望了望晓阳,示意他打招呼。晓阳抬起那双和屈柘很相似的凤眼,说:“叔叔好,我叫屈晓阳,我外公是魏良隽,我妈妈叫魏秋芸。”

      秋芸头一次听晓阳说自己是他妈妈,心里微微颤动,拨了拨他的发丝。

      “原来——”韩老师眼神闪烁了一下,笑容有些勉强,“魏校长是令尊。难怪,你们的姓氏都一样。”

      说到这里,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高明,仍是很不自然地笑。

      她误会他的意思,以为爸爸在职的时候刁难过人家,结结巴巴地说:“韩老师,我、我爸爸有时候是有点儿……”

      阴阳怪气,含沙射影,尖酸刻薄。

      她也不好直接讨伐父亲,只好报以抱歉的眼神,小腿贴着那只冻住的肥鸡,冰冰凉凉的。

      他要帮她提东西,还没婉拒,晓阳便说:“不要,给我拿。”

      秋芸见这小家伙若有若无的敌意,心里好笑:“不用啦,我们家也是有个小男子汉的。”

      他们硬着头皮走到门口,韩老师知道自己不能在叨扰了,有点儿尴尬地告辞。

      秋芸松了口气,钻进家属区的凉亭,说:“咱们歇会儿吧,我快累死了。”

      “小姨,以前你和他相亲?”晓阳将鸡蛋放在楚河汉界上,一本正经地追问。

      “人小鬼大。”她轻嗤一声,“又怎么啦?”

      “不怎么样,一般吧。”他微微扬起下巴,乌黑的眸子往秋芸身上一瞥,“我爸爸强点儿。”

      秋芸狠狠揉了揉他的头,说:“怎么叫一般,我可是按着你爸爸的样子找的呀。”

      晓阳脸色放松了,嘴巴还是不饶人:“小姨,你还是应该支持一下正版。”

      两人斗嘴完了,看肥鸡的盒子底下渗水,楚河涨水了,汉界遭殃,忙拎着东西奔回家里。

      秋芸和晓阳吃了午饭,回芙蓉小苑,到阳台上,坐在板凳上帮阿姨择豆角。

      岑教授喜滋滋招呼:“阿芸,屈柘回来了,去客厅罢。”

      她还是干活,说:“还差一小半,等会儿吧。反正每天都回来。”

      岑教授直接端走她的筐子,说:“去去去,回屋去,省得他满世界找你,你们聊着又忘了时间。”

      “嗐。”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叹了一声,慢慢走进客厅。

      屈柘换了家常衣服,上来挽她的手,问:“今天怎么样?”

      她笑了:“还不是和昨天一样。”

      岑教授觑见他们两口子有说有笑,心中宽慰,感叹屈柘从小冷冷淡淡的,同秋芸独处倒是成了话包子,难得一见的热情,一下班就缠着她嘘寒问暖,两人时不时关起门来,腻在一起,时而从房内响起秋芸吃吃的笑声,隐隐听到小两口耳语。

      秋芸的婚期比预计推迟了差不多一周,为的是等兆珣。魏良隽本来觉得儿子在国外,回不回得来还两说,兆珣却承诺一定出场,便延迟了日子。

      周子阳自告奋勇当司仪,笑嘻嘻地说:“今天是我兄弟的好日子。身边这位新娘子和他青梅竹马,见证了他人生的许多重要时刻,无论他生活起伏,一直伴随左右。我读中学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们俩,很羡慕他们之间相亲相爱的气氛,原谅我当时还小,只是恨我爸妈太支持计划生育,没有给我一个讨人喜欢的妹妹。人到中年,我才明白,我错过的不是友谊的小船,而是早恋的末班车。屈柘啊屈柘,看你浓眉大眼的,年纪小小,不讲武德,居然光明正大地早恋。而我这样的大好青年,不止晚婚,还要奔着黄昏恋去了,哪位好心的女菩萨,收了我这肥头大耳的妖怪去吧。”

      底下的宾客哄堂大笑。

      轮到屈柘发言,他拉了拉秋芸的手,她拿着花挡着脸,笑着和他说了几句,他才说:“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以下发言,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心声。谢天谢地,在我第三次站在这里的时候,还能牵着初恋的手。”

      秋芸满脸绯红,又羞又喜,改了主意,不肯再说了,两人顺顺当当结束了典礼。

      夜还很长,属于他们的日子也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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