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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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今天是张家大小姐“犯病”的日子，连打更人都小心地避开的那条小巷，周初正摸着墙角窜进去。
周初到的时候时间还早，张知忆还没有来，于是周初只得憋屈地窝在另一边的高墙上，扯着身上地衣服撇嘴。
为了掩饰自己，周初早早翻出了一套黑色的衣衫打算晚上穿。结果到晚上一看，嚯，这黑衣上用金线绣了暗纹，夜间一看可以说是熠熠生辉。现在穿这身衣服出门基本可以说是把“快看老子！老子在这！”几个字拿荧光笔大写加粗写在脸上了。
气苦的周初坐在窗前挑了半个时辰的金线，手一抖还把袖子挑掉了半个，整个人郁闷的不像话。
就在这时，小巷转角处一束光传来。
说起来，这还是周初第一次看见张知忆的正脸。
张知忆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面纱，边角处针脚精致地坠着几朵莲花，身着青蓝色齐胸襦裙，外披白色外衣，裙子上是与禁步相似的莲花花纹，头发简单往后挽成一个鬓，斜斜地插着一根银钗。她与远处提着灯笼走来，飘逸的像一阵烟云。
“我来见你了。”张知忆明显心情不好，连语调都闷闷地，但他很快就提起精神，走到高墙边放下灯笼，挑拣着讲起发生自己身边的趣事。
什么家里养的鸡终于下了蛋，一直不下蛋她还以为是公鸡；什么会看家里的账簿，打打算盘还挺有趣的……
“我很好，就是父亲的身子不大好，也是我照料的不好。你好好修炼，我相信等你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连着说了半个时辰，将家长里短的好事都说了，张知忆才打算起身离开。
“我们十天后见，希望到时候你能让我看看你。”
等张知忆走远后，周初才从高墙上跃下，走到那面墙前左右打量。最后发现这面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更没有丝毫灵力加持的迹象。
“这是真的疯了？”周初揉着鼻尖的小痣，觉得还是不要这么快下结论的好。
等回到客栈天都蒙蒙亮了，周初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睡觉了，中间起来时发现自己整个人压在成蹊身上，压得还在昏迷的成蹊直皱眉头。
无奈，周初只好下楼又开了一间房，满脸尴尬地跟小二解释，不是兄弟吵架，是我自己睡觉不安分……
等在新开的房间倒头就睡的周初醒来时已经是大中午了，周初伸着懒腰回了原来的房间，给还在沉睡的成蹊为了点米粥，就继续出门打听情报了。
在街上转悠了一圈，也没打听到什么，偶尔有几个店主想说上点什么，到最后也是劝他别打听这些，小心晦气。
周初左右晃悠了一圈，毫无收获还跑的口干舌燥，随意找了家茶楼走进。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张知忆。
她正和店里的小二交谈，之后颇为开心的掏出银子，打算递给小二。
“呦！张家大小姐这是打算买什么啊？”原本在角落坐着的几个男子走过来，为首的男子一把夺过张知忆手中的银子，甚至最后还不忘轻薄一下张知忆，拿指腹在她的手背蹭了蹭。
“你……”张知忆猛地收回手，恼怒地瞪着男子。
“无论买什么，张小姐总得付钱地是吧？”
张知忆吐了口气，扭头不愿再与他争辩：“小二，糕点给我包起来吧。”
小二点头应是，刚转头就被按住了。
“什么包起来啊，你得结账啊张小姐。”男子混账地颠着手里地银子，“小二可什么都没拿到呢。”
张知忆被男子的耍赖气的两颊通红，被按住脖子的小二也不敢动弹，这可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混混，掌柜的不在，这帮人要是在店里撒起泼来，他可没办法。
站在旁边的周初捏着下巴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大步走上来夺走了混混手里的银子。
“你干什么？”混混劈手想夺，却被周初一个扭身躲开。
“好了，现在你手里有钱了，去给这位姑娘的糕点包起来吧。”周初将银子放在小二手里，拍拍他的肩。见混混伸手想抓他的领子。周初手肘顺势一挥，顶开了混混的胳膊，收回手时还使了个寸劲，震得混混半条胳膊都麻了。
混混惨叫一声，扶着胳膊恨恨地瞪了一眼周初，眼见着周初不像街上的熟人，穿衣打扮更是非富即贵，只得咬着牙带着其他人离开，不敢继续触霉头。
“多谢公子。”张知忆盈盈弯腰，礼仪周全地行了个礼。
“姑娘不必谢，都是小事。”周初打量了一下周围，还是选择不继续说下去，“在下就先告辞了，姑娘再见。”
听着周初咬紧了“再见”两个字，张知忆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招呼小二去包糕点。
隔了一天，周初端端正正地给张府递上了拜帖，名义是拜谢当初扶持家人的张家家主。
张家收下了拜帖，传出信去，说张父病重，由长女知忆代为接见，地点就定在镇上最有名地茶楼——竹轩。
周初按照约定来到竹轩，言明来意后竹轩的小二却满脸尴尬地拦住他，不让他上楼去：“公，公子还是晚些上去吧，现在张小姐可能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
“额……张小姐之前的客人还没走，不如您到隔壁坐坐，我们帮您跟张小姐说一声。”
周初斜眼瞄了瞄小二的脸色。半天才点了头：“记得要在紧相邻的房间，我也好早点过去，不显得失礼。”
“是是是！”小二连口答应，领着周初去了隔壁。
坐好的周初看着小二匆匆离去的背影，耳里都是隔壁传来的争吵声。
什么客人，怕是不速之客吧。
想想就能猜到，张知忆好歹也是名门教出来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做出不遵守时间，让约好的客人久等的事呢。
“柔安啊，不是姑母不疼你，你一个女孩子，整天这么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可怎么好？你懂什么啊？还不如早早将这些个铜臭活计交给别人，我看你姑父就很好，你小时候他可是最疼你的。”
“知忆！你可不能听你姑母瞎说！这再怎么样也是张家的买卖生意，还能改了你赵家的姓去？你父亲病重，生意就该交给我这个大伯代为管理……”
“管理？怕是最后都并到本家去了吧！”
“你——”
一道清脆的茶盏碰撞声打断了几人的争吵，张知忆压着怒气开口：“多谢大伯姑母在我父病重一年就早早过来看望，也是我这个小辈不懂事，竟不知道大伯和姑母家这么遥远，早早放出的信鸽飞了整整一年才到。”
头上的珠饰碰撞，唤回了张知忆的一丝清醒，但嘴上还是忍不住继续嘲讽：“几位长辈在讲话，我一个小辈本不该打断，但我今天约了客人。人家可是上了滚金的拜帖约的今日，几位如何我是不知道，但父亲教导我绝对不能这样失礼于人。”
拿眼尾扫了一圈人，张知忆接着说：“大伯和姑母刚来镇上就能在这儿堵到我，想来也是煞费苦心，不如趁休息去张府转转，看望你们本该最先看望的兄弟。”
张知忆将“兄弟”两字咬的死紧，气的张大伯当场拍了桌子。
“一个未出阁的丫头，长辈的教导还敢不听！”
张知忆轻抿了一口茶，眉眼都没皱一下，等张大伯这口气都泄尽了才开口，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如果你们路途遥遥的来，是为了教我如何将父母打下的基业拱手让人的话，不如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快马加鞭的走，免得误了家中大事。”
隔壁摔门声响起，周初站起身抚平身上的褶皱，等着小二来叫他。
“公子久等了，张小姐有请。”
周初走进门，张知忆笑意盈盈地站在桌前，躬身施礼：“让公子久等，是小女失礼了。”
“姑娘言重了。”
今日张知忆穿了件深蓝色的衣衫，与年纪不符的厚重颜色加上她眼角眉梢的疲累，衬得她整个人不堪重负，摇摇欲坠。
小二撤换了桌上的茶点，捧了新茶上来，将门半掩着退下了。
“今日来，主要是为了感谢张家对我弟弟之前的关照。”周初开门见山地说，“之前弟弟不幸走失，在小镇流浪过，多亏张家的各种帮助才活下来。他说，你是他的恩人。”
“我们张家不过是分发一些东西罢了，当不起这句恩人。公子不必……”
“所以，若是姑娘遇到了什么困难只管说出来，在下必定尽心竭力，已还恩情。”周初拦住张知忆的话头，直接明示道。
顿了好久，张知忆才轻巧巧地接过话来：“公子怎知我有困难。”
“来这镇上几天了，多多少少能听到些事，在下虽不信那些个市井流言，但张家的困顿确是实打实能看出来的。”
张知忆眼皮微垂，略思索了一会抬头道：“先不说公子到底能不能解决我的困境，就说我今日真的仗着之前的小恩小惠要求公子做什么，岂不成了挟恩图报。我张家断做不出这种事。”
“公子的好意小女心领了，但之前的事可说不上什么大恩，公子若真心里过不去，就将今日的茶钱结了吧。”
张知忆随口扯了句笑话，周初却没有顺着她的话走。
“不能这么说，若没有张家的一粥一衣，我怕是根本见不到现在的弟弟。”看张知忆没有反应，周初语气一转，“姑娘其实不用想这么多，在下报恩以求心安，姑娘正好借此摆脱困境，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姑娘的困境对我来说可能并不算什么。”
张知忆还开口想说什么，却被周初拦住：“但在下今日来的唐突，姑娘考虑些时日也是应该的。在下先告辞，若是姑娘有事，去这个客栈找在下便可。”
周初匆匆离去，刚才他设下的阵法有响动，是成蹊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