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酒》乘风破浪的猫

34、第 34 章

　　字面意思的比翼双飞？卢姝呆呆的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并不相信真有飞升一事，但还是接着他的话说道：“岂止是佳话，这已经是神话了。”

　　“那便传下这段神话。”李泌心情愉快的单方面做了决定，一心沉浸在被卢姝表明心意的喜悦激动中，一点都没有考虑老天爷给不给他实施飞升的机会。

　　话一说开，卢姝终于都想明白了：“你愿意陪我去北庭，难道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有了心思？”

　　李泌诚实的点了点头：“对我来说，阿姝一直都是特别之人。”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卢姝就意识到了原因所在。回忆着她以前的种种拒婚表现，卢姝不禁有些哑然。她小声的嘟囔着：“你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怕把自己给耽误了。”

　　“我的良缘便是阿姝，何来耽误一说？”李泌顶着发热的耳朵回应。

　　卢姝十分惊讶的眨眨眼：“你什么时候学会说甜言蜜语来哄人了？”

　　“我绝非在哄你，只是照实说出了心中所想。”李泌立刻出言澄清。

　　被他的急迫所感染，卢姝不禁展颜一笑，双手拖腮凝视着他：“你就不担心我喜欢上别的男子，让你白白耗费了这么些年吗？”

　　“有我在身旁陪着，想来阿姝不容易心仪他人。”李泌选择性的忽视了曾经的忐忑心情。就连求得赐婚的郑维，也没能让卢姝产生情意，其他人更是不必再说。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回复些“纵然如此，我也心甘情愿”之类的深情告白吗？卢姝险些笑出声来：“我相信你确实没有学习甜言蜜语了。”不过正是这样的李泌，才显得十分自然可爱啊。

　　把出发日期拖到了最后几天，卢绚才慢悠悠的打算启程任职。

　　“可父母身侧怎能无人侍奉？”卢泽还是希望能陪伴在父母身边照顾他们，哪怕辞去在长安的官职，然后在华州州府入仕。

　　但他的想法被卢绚给拒了回去：“我还没有老迈到无力行走，哪至于把你拘在身边带来带去？”

　　“不如让小妹随行在侧？”郑颖对留在长安的卢姝深感头疼，连崔氏都压不住卢姝的性子，何况她这个没什么威信的嫂子。万一纵容出什么事来，责任还是会落在她这个管家的长嫂身上。

　　“阿姝也留在这里。”卢绚早就想好了这一点。这次的事情虽然他也有判断失误的地方，但足以看出被李党欺骗的卢泽还是太过年轻，根本无法独自应对复杂的局势。卢姝固然更加年轻，却受到过张九龄的赞赏和教导，把她留在家里，定然能对卢泽看顾一二。以免卢泽再被人骗得团团转，招惹出什么祸事。

　　崔氏的想法本来和郑颖一样，想要把卢姝带去华州，省得她无人管束为所欲为。但在和卢姝沟通过后，崔氏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待在长安，是因为有大事要做。”卢姝是这么和崔氏说的。

　　“什么大事？”崔氏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垂头书写着给亲朋好友们的书信，把迁任搬家之事告知他们。

　　“拯救世界。”卢姝一脸认真。

　　崔氏听完只是“嗯”了一声，然后示意卢姝可以继续准备去华州的事了。

　　“阿娘，”卢姝连忙重新给出一个理由，“我不走，阿泌在长安呢，所以我也要待在长安。”

　　手中的毛笔突然顿住，崔氏轻轻抬起手腕，避免把字写糊住。接着面无表情的看向她：“你说什么？”

　　被这么盯着的卢姝秒怂，稍稍往门口方向后退了一小步：“我说，我喜欢阿泌，他在哪，我就在哪。”

　　“那他怎么说？”崔氏把笔放在一旁，消化着这个过于突然的消息。

　　“他，也是这么想的。”卢姝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你们这是自行商量好了，然后来通知我？”崔氏挑了下眉头，还在因为这个消息而暗自吃惊。

　　那没有，她跟李泌说的是父亲想要让她继续留在长安，而且这个打算是卢绚亲口告诉她的。卢姝作出理直气壮的样子：“明明是阿耶这么安排的。”

　　在这一点上卢绚和崔氏确实存在分歧，不过就算他们两个意见一致，卢姝也会各种想办法留下来。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认为安排的非常合情合理。”

　　难得见卢姝表露出对一个男子的情意，崔氏还是感到有些不可置信，怀疑卢姝故意以此作为不去华州的借口，毕竟她就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你和长源，此话当真？”崔氏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当然是真的了。我怎么会用这么严肃的事情开玩笑？”卢姝说完后有些心虚，迈起小步伐‘噔噔噔’的跑到崔氏身边，“阿泌以后就是我的男朋友，哦不是，情郎了。”

　　因她一贯惊人的用词而揉了下额角，崔氏开始忧心起来：“你别忘了自己还有婚约在身。你若要和长源长相厮守，必须先把婚约解除。”但是以如今家里的情况，最好沉寂上一段时间，不能再起风波了。

　　这时候提就是上赶着给李林甫送把柄，卢姝并不后悔当初没有及早赶回来陈情，她相信以后肯定还有解除婚约的机会。更何况，就算是皇帝的赐婚，她也不会放在眼里，贵妃的赐婚不过是说无视就无视的存在。

　　“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过几年总会迎来转机的。”卢姝鬼鬼祟祟望了一眼紧闭的窗户，“实在不行，我们就私奔，说不定还能被传唱成反抗封建压迫的真爱故事。”

　　“胡闹！”崔氏又感到额角在突突直跳了，看着桌上散开分布的信纸，强忍着拍桌子的冲动，狠狠皱了下眉头，“聘者为妻，奔者为妾，你若是敢私奔，必定会被族中除名。”

　　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私奔后不还是正妻吗？卢姝默默在心里感叹，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难怪春秋之后再无诸子百家。当然这话让崔氏听到就是讨打，卢姝露出乖巧的表情：“就算我有这个想法，阿泌也不会和我一起私奔呀。”见崔氏紧握了下放在桌上的右手，连忙加了几句，“当然我也不会私奔。在这世间过日子，名若不正，言则不顺，我可没有胆识去挑战这些规则。”

　　“我看你最不缺的就是胆识了。”崔氏有时候甚至觉得这世间就没有卢姝不敢去想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