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湖祭》小黑乖不乖

3、月华宫

　　月华宫
　　“宫主。”一个长袍男子从门口走进内堂。
　　“流兮护法，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戈啸单袍披身，站在窗前向外凝视，他的表情有些沉重却不失风采。
　　“下属们都在等您发令，前往祭剑山。咳咳……”流兮的声音有些低沉，带了几声咳嗽，想必他的伤势还未痊愈。
　　“护法为何就那么肯定那人会回祭剑山？”戈啸依然面不改色的看着窗外。
　　“咳咳……我也只是凭多年经验。当初那一战，我方虽然灭了祭剑山但是伤亡惨重，戈老宫主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流兮边说边走向戈啸，“想不到祭剑山居然还有人活着，真让我大吃一惊。”
　　戈啸的眼底掠过一丝光亮，他深深地呼了口气，“流兮护法还需多加调理，蓂珠之效余劲未除，会让您寒气加重的。”
　　“宫主之意流兮不甚感激……”
　　“好了，您快下去休息吧，重伤初愈，忽视不得。”戈啸转身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苍白的脸有些担忧。
　　流兮闻言，也不多说什么了，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去。
　　戈啸回到窗前，仰望明月，“为什么偏偏是她呢……”他的嘴角吐出了低语，一些画面在他的眼前闪过。
　　“月涧哥哥……”
　　他永远记得那个哭泣的女孩和她眼睛里那一道坚定的光。
　　他是瞒着父亲偷偷跟着来到祭剑山的。想不到父亲口中的谈判，却演变成了漫无边际的杀戮。他看到蹲坐在假山旁哭泣的女孩，想都没有想就冲了上去。
　　“你不要在这里，这里很危险！”戈啸冲上去抓住她的手。
　　“你……是谁？”祭天宁两眼眼挂着泪珠，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
　　“先不要管了，你再不走就会被杀的。”
　　祭天宁沉默不语，这个突然出现在她身旁满脸焦急的少年，让她顿时有了一种安全之感。
　　“可是月涧哥哥他……”
　　“他已经死了！”这话不免又再一次的给了这个绝望的少女心里狠狠的一刀。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这个少年拉着跑了几十米。那只手，那只紧紧拉着她不放的手，是那么温暖。那种温度让她的恐惧逐渐消散。
　　他将她带到了明昔宫的大门。大门残破，一扇已经倒地，另一扇也只是带边地挂着。
　　戈啸转过身，叮嘱道：“你就好好地呆在这里，不要离开。那些人之后就会从后门离开，你好好躲在门后。”
　　他知道父亲的性格，以父亲一贯的作风，那些高手是绝对不会按原路返回，以免和援兵碰个正着。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祭天宁脸上挂着泪痕，却很天真。
　　戈啸咧开嘴笑笑，“我叫戈啸，我……”
　　“谁在那里？！”一阵怒吼打断了他。
　　闻声，戈啸连忙将祭天宁推到门后，给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是我！”他起身走向那人。
　　“原来是少宫主，您怎么会在这？这太危险了，属下带您离开吧。”一个青衣男子恭恭敬敬地说道。
　　戈啸没有出声，大步的径直走去。那时的他，只想快点带手下离开，免得祭天宁被发现。祭天宁躲在门后透过缝隙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口中念叨着他的名字。
　　思绪飞了回来，让戈啸不由得叹息一阵。前天的相遇，让他再一次对这个女子难以释怀。她的眼神依然那么坚定，眼中依然充满了不可抹去的愤恨。如果她知道是自己救活了流兮，一点会崩溃吧……
　　他倚靠在榻上，沉沉地睡去。与她的相遇宛然如梦，却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护法！”几个黑衣人来到流兮身边恭敬道。“一切已安排妥当。”
　　“很好，尽快斩草除根！”流兮轻抚着手中的利剑命令道。他无声一笑，又补充上：“白，别忘了那把剑……对了，还有那丫头，提她的首级见我者，赏！“
　　“是。”
　　说完，几个黑影便掠了出去。流兮在窗前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利剑，月光下利剑闪过一道道凌厉的光影。看着手中的剑，他自语道：“宫主莫怪我，那女人会让您像戈老宫主一样的，我不能让您重蹈覆辙。”他惑人的风眼下闪过一丝杀气，让人浑身冰冷。
　　深夜的小村庄泛着点点火光，一闪一闪，像渴睡人的眼。原末南守在祭天宁身边，打着盹。祭天宁睁开眼睛，用那双纤细的手抚摸着他俊美的脸颊，有些痴呆的看着他。
　　原末南惊醒过来，看到她的笑容，长长的舒了口气。
　　“醒了，感觉怎样？”
　　“好多了，原末哥哥，我有点渴。”
　　原末南起身端了一盏茶来到祭天宁身边，缓缓将她扶坐起来，把杯子送到她嘴边。祭天宁的头发自发首垂下，柔婉美丽，从原末南修长的手指间滑过。她低头抿了一口，侧头对原末南笑笑，而他也同时对着她温和的笑。两人相望了一会，祭天宁又低下头继续喝茶。
　　窗外，一声鸡鸣打破了拂晓的沉寂。
　　晨风泠泠，几道人影闪过，十多个高手已经叩拜在戈啸面前。他们个个修为精深，高深莫测。
　　考虑几日后，戈啸决定还是先到祭剑山再议后事。
　　“你们先前往祭剑山，拿下那人，我与流兮护法随后就到。”
　　“属下遵命！”
　　只见眼前一晃，那些高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戈啸转生淡然一笑，“流兮护法应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
　　流兮微微点头，笑道：“宫主果然料事如神，不负戈老宫主的重望。”
　　“护法切莫多礼，有话不妨直说。”戈啸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宫主可曾听说古越八大剑？”
　　“略有所闻，听说是当年祭剑山明昔宫的镇宫之宝，与蓂珠和我宫的黎弦弓、九螺玉霄齐名相当。”戈啸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他有何目的。
　　只见流兮表情有些沉重，片刻，沉声道：“收藏此八剑是戈老宫主一生的心愿。”
　　这话一出，戈啸已经明白流兮意在何处。前天手下回禀，在离安镇曾出现一男一女，两人面目清秀，手持佩剑，一看便是修为深厚之人。那女的就是祭天宁，至于那个男的，戈啸还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出生在原末家，但男子手中所持之剑即便是初出茅庐的习武之人也能一眼便认得出。
　　他蓦然看向流兮，眼前这个人眼中弥聚着复杂的气息。戈啸的嘴角划过一道弧线，淡然反问：“护法为何要亲自前去？”
　　流兮漠然一笑，“宫主，我只是想亲自实现戈老宫主的遗愿。他对我恩同再造，流兮只是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戈啸随即沉默。流兮身经百战非一般之辈，他忠于戈老宫主，对现时宫主又尽心尽力，戈啸怎能拒绝？
　　“宫主不必担心，我的身体已无大碍。”知道戈啸的心思，流兮感激到。
　　戈啸闻言无声的笑了笑，淡淡道：“那就准备出发吧。”
　　流兮点点头，默许。
　　村庄外，红色的山茶花怒放如火。祭天宁坐在窗前，看着原末南忙碌的身影，那家伙居然还会做那些家事，而且还有条有理，这让她不免有些好笑。不过话说回来，这五年原末南就这么照顾她，对那些琐事如此娴熟也就不足为奇，只是她平常都没怎么留意。现下仔细一看，还真是吓她一跳。
　　原末南在那劈柴，不时有一个青衣女子过来抱走劈好的柴，对他微微笑笑。她便是这家老妇人的孙女，样子清秀，细眉细眼，一看就是个招人喜欢的女子。
　　“阿青。”声音从厨房里传出。
　　“是，奶奶。”
　　女子抱了原末南刚劈好的柴跑进了厨房，过了一阵，她端了一碗淡红的汤出来。
　　“原末公子，你请歇息一会，莫过于劳累。”说着便将手中的碗递过给他。
　　原末南笑了笑，接过碗，“这是什么？”他有些疑惑地看着碗中的东西。
　　“这是山茶茗，是村中特有的一种茶叶所熬制而成的，因为颜色与山茶花极为相似，故有此名。如今春季将至，它有预防春寒之效。”阿青笑着解释。
　　看着阿青天真的笑容，原末南有些失神。她清纯得像一朵雨后悄然开放的玉兰，如此清丽的气质让她显得与众不同。
　　因为分心，原末南差点被口中的茶呛到，只得不好意思地笑笑。祭天宁在窗前看着，表情有少许的不悦，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转身回到床上。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端详了起来。那天偶然一见，对方只留下手中之物，也不知是何意。她不着边际的想着，却没有打开盒子，只是呆呆的望着。
　　“祭姑娘，此物到了你想到之处方可打开，”
　　这句话一直萦系在她心头，她无法得知对方所说的想到之处是指什么地方，难道是她即将回到的祭剑山么……
　　“吱——”门被轻轻地推开，祭天宁快速地收起手中之物，转头看去。
　　“怎么，看什么那么出神？”老妇人慈祥地笑问。
　　祭天宁低下头，细声道：“没什么。”
　　“祭姑娘，你这几日时不时就拿它出来看，它对你很重要吧？”
　　祭天宁没有回答，侧头看着外面嬉闹的两人，眼神有些空洞，许久她才淡淡道：“阿青姑娘很讨人喜欢，对吧？”
　　老妇人沉默片刻，温和地笑了笑，“那孩子，说实话老妇还从未见到她笑得如此开心过……祭姑娘，说了你别不高兴。这几日，原末公子陪在阿青身边，确实让她开朗了不少，以前那丫头从不会和一个男子如此嬉戏。“老妇人眼中透出了欣慰。
　　祭天宁依旧注视着两人，他们将水缸中的水洒得很高，在阳光下闪着五彩斑斓的光。他们是那么快乐，此时的原末南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忧愁，是因为陪在他身边的不是自己吧……祭天宁眉头轻轻一蹙，用手捂着胸口。心痛，她心痛了吗？看到那两个人的笑容让她从心底涌出一阵陌生又熟悉的疼痛。是的这种感觉，只有在月涧死去，祭剑山彻底毁灭的时候才有过，那是压抑着胸口快要窒息的感觉。
　　“祭姑娘，你还好吧？“老妇人关切地问她。
　　“我很好，没事……奶奶，你会让阿青姑娘和原末哥哥在一起么？”祭天宁问出了她心底最想要问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这样，只知道那对她很重要。
　　老妇人走到床边，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孩子，如果对阿青好做奶奶的当然希望她有好的归宿。只是，如果伤害到你，这种事奶奶也不会做。你既然也叫我一声奶奶，也是我的孩子，我又怎能伤害你？”
　　祭天宁一把抱住眼前之人，轻声哭起来。对，是这种感觉，被长辈呵护着、疼爱着的幸福感！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老妇人继续抚摸着她的头发，叹息一阵，“只是……你知道自己对原末公子是什么感情么？”
　　这一问，让祭天宁心中一怔。这个问题她从未考虑过，这个人只是一直陪着她，让她五年来从未感到过寂寞，什么感觉，她不得而知。她只是那么依赖他，信任他……
　　“孩子。”老妇人又继续说道。“或许他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暂时的依靠，因为你还没有找到自己可以托付的人。如果是那样，你要早早的放手，免得最后伤害到别人也伤害到自己。”
　　不！不是的！不是那样的！祭天宁想从口中呼出，可她没有勇气。难道真的如老妇人所说，原末南对她来说真的只是暂时的依靠？她害怕，她不敢再去想，终于她脱口呼道：
　　“我想休息一会！”
　　说着便一头倒在床上，轻声抽泣。老妇人微微摇头，叹息着离开。
　　是么，是么……那么自己对原末南来说，就是一个累赘。那样幸福的欢笑声，在自己听来为什么那么刺耳，是的，或许她该离去了！
　　暮色倾泻在窗台，祭天宁就那样昏睡了一个下午，醒来的时候，原末南已抬着一碗粥来到她身边。她看着他，只觉得心中不悦，不想搭理。
　　“天宁，喝点粥吧，明日便可吃饭了。”说着就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
　　“不要，你拿走！”祭天宁厉声喝道。
　　原末南看到她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但他不动声色，又继续将粥送到她嘴边。
　　“叭！”只见碗被摔得粉碎，碗中的粥也撒了一地，原末南见状依然不露声色。
　　闻声，阿青匆忙地跑进屋，急切地问道：“怎，怎么了？”看着一地的碎片和祭天宁脸上的表情，她显而很吃惊。
　　“你走，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祭天宁突然站起对这阿青喊到。
　　“你到底在干什么？！”终于，原末南没有表情的脸上集聚了愤怒，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天宁，这不是你家，你也不是以前的大小姐了，脾气可不可以收敛一点！”
　　他的话就像一根针，在祭天宁心中狠狠地扎了一下，积蓄几日的怒气终于在一瞬间爆发。
　　“是，我不是！怎么，原末公子，你后悔这五年一直和我在一起了？五年也厌倦了吧，没关系，本姑娘以后不会再缠着你！”说完，祭天宁抓起桌上的剑便从窗子掠了出去。
　　原末南呆呆地站在那里，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她今天确实也做了不该做的事，他没有月涧那么好的脾气来容忍她。而祭天宁刚才的话，仿佛将他五年来为她所做的事完全否定了！
　　“原……原末公子，祭姑娘……”阿青一脸担忧的看着原末南。
　　“不用管她，她一会儿就会回来。”原末南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什么，收敛脾气，难道她五年来为他改变的还不够多么？祭天宁只感到心里一阵委屈，她来到一个松树下，悄悄地抽泣起来。他真的已经厌倦自己了，一定不想再和她在一起，如今遇上阿青这么好的姑娘，又怎么不动心？祭天宁只觉得脑袋越来越乱，寒冷的风穿梭在她的身体上，侵蚀着她的骨头，让她昏昏地睡去。
　　“原末公子，真的不要紧么，都快子时了。”阿青再一次劝说到。
　　“是啊，那孩子又有病在身，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老妇人也提醒一声。
　　原末南身体一震，拎剑而出。他转遍了村子的周围，都不见祭天宁的身影。那丫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此时他只知道他是如此的后悔，后悔说出了那样的话，后悔没有拦住她。他完全不会想到，今日这个决定，会让他永远的错过什么。她，到底在哪里……
　　受惊的乌鸦从树林中飞出，几道黑影从林中直入村口，他们手中握剑，满脸杀气。随着他们踏入村庄，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开始从这个寂静的小山村传出，声声刺耳。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我们村子杀人，和你们拼了！”一群男人冲上前去。
　　只见剑光一闪，他们便被拦腰截断，鲜血飞溅一地，犹如村口盛开的山茶花。接着，黑衣人将所有人押到村口盘问。
　　“说！那一男一女在哪？”其中一个黑衣男子抓起一个农夫喝道。
　　“不……不知道。”
　　男子眉头一拧，又从头一剑劈下，结束了他的生命。接着他又走到一个女子面前，一把扣住她的下颌——
　　“美人，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男子邪气一笑，一瞬间狠狠地掐住了她的喉咙。女子顿时面色铁青，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用手紧紧地拽着他的手，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住手！老妇知道他们在哪里。”老妇人从人群中缓缓站起。
　　“奶奶……”阿青看着她，眼中溢满了泪水。
　　“放心孩子，奶奶知道怎么做，不能让大家在受苦。”
　　阿青看着奶奶的笑容，痉挛的手慢慢放下。她注视着奶奶远去的背影，心里陡然一阵恐慌，却又无能为力。
　　“老太婆，你说你知道？”男子凶恶地看着她。
　　“是，老妇是知道。不过，你们必须放了剩下的人！”
　　“他妈的你敢和我们谈条件，不要命了。”说着就一脚揣在老妇人身上，让她跌坐在地。
　　“夜，且慢。”一个白衣中年男子从黑衣人中走出，冰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大哥！”
　　那人摆了摆手，蹲下身子，用一双异色的眼睛注视着老妇人。那双眼睛！是的，和原末南的万分相似，可是却那般冰冷。老妇人凝望着他，有说不出的惊奇。那双眼睛怎么会那样，除了漫无边际的杀气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您见过这双眼睛吧？”那人终于开口。“我只是想找回我弟弟，还希望老妇您能如实相告。”
　　立时，老妇人的脸上满是惊骇之色。此人，是原末南的哥哥么，但为何是杀气逼人，一进村子就大肆屠杀……
　　“公子，他们已经离开。”老妇人半响才道出一句。
　　男子的笑容瞬间消失，手中的剑一寸寸收紧。感觉到他的杀气，老妇人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一把匕首，插入了她的腹部。
　　“老妇死都不会告诉你，他们去了哪……”没等说完，便倒了下去。阿青叫喊着直奔而上，扑倒在老妇人尸首前，放声痛哭，声音震人心弦。男子闭眼微微摇头，起身而走。
　　“大哥，剩下的怎么办？”
　　“杀。”
　　一语道出，人影一晃而上，阵阵哀嚎又再次响彻山村。忽然，一道疾驰的身影从空中掠过，一剑将阿青身旁的黑衣人掀到在地，站在她身边。
　　“阿青姑娘，你没事吧？”
　　“原末公子！”阿青露出几分惊喜之色。
　　原末南手持佩剑，审视着面前这个中年男子，而男子也正看着他，两双异色的眼睛，都凝聚了万分杀气。
　　“白，你来干什么？”原末南沉声一问。
　　“哼，南我只希望你能交出纯钩。”
　　“闭嘴，你这个原末家的叛徒！”原末南脸上满是怒气，手已经将剑柄紧紧握住。
　　那个叫白的男子只是笑了笑，冷漠地看着他。片刻，脱口而出：“南，你没有发现你气息都集聚在心脉上了么，火气太大会走火入魔的。”白冷笑一声，又道：“是不是因为身边这人无法离开啊，你身后的人恐怕没几个活着的了。”
　　原末南陡然明白，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他豁然转身，却已经来不及。为了保护阿青，他只能看着村民一个接一个的惨死在地。一道光亮划过天际，所有黑衣人便在瞬间消失了踪迹，包括白。此时，曾经和谐安宁的小山村已经不复存在，之剩下遍地尸体，惨不忍睹。原末南望着惨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他紧握着拳头，指甲钳入了手掌上的肌肤，鲜血一滴滴在黑色的大地上铺展开。阿青抓着他的手，无声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