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感知（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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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宾夕法尼亚州。
从北极而至的寒流席卷了费拉德尔菲亚，才十一月份就已经开始下雪，覆盖了一层浅浅积雪的道路两边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光秃秃的树枝上偶尔停留一只觅食的鸟雀。
临街店铺的透明门窗上贴着蝙蝠和南瓜马车的贴画，似乎还沉浸在万圣节的氛围里。
——不过也确实刚过两周。
金发碧眼的年轻女郎从电影院出来就打了个寒颤裹紧了对于这个天气来说有点单薄的粉色针织外套，摸索着从包里掏出手机，点亮的屏幕上写着一条短信：亲爱的，临时开会，请打车回来吧，晚上给你烤披萨。——JOE（乔）。
在心里骂了两句不靠谱的男友，金发女郎跺跺脚站在路边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黄色的小汽车慢慢靠边停下，接上乘客后朝着某个方向驶去。
“Nancy Garcia（南茜·加西亚），OMG，居然和我一个姓氏。四个月前在伦巴德大街的电影院门口失踪。”甜美的声音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涂着蓝色指甲油的手指按了两下遥控，屏幕上出现几张图片，“她的男友Joseph Harris（约瑟夫·哈里斯）报案后并没有引起当地警方的重视，直到三天后在公园池塘发现她的尸体。”
坐在说话女性身边的巧克力肤色帅哥Derek Morgan（德瑞克·摩根）看了眼屏幕上金发碧眼的女性照片：“So…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亲爱的？”
这种案子不应该会被传送到FBI，更别提他们这个特殊的行为分析部（BAU）。
“不要急我的大帅哥。”Penelope Garcia（佩内洛普·加西亚）转着手里的遥控器，“让我们将目光转到洛杉矶，各位。”
说着切了一张图，“在城市的不同角落有三名女性都被绑架并于上几个礼拜内被杀害。”她一张一张放大受害者的照片，“Shelly Onto（谢莉·奥拓），23岁的银行出纳，15天前遇害、Vickie Hagerg（薇琪·海格），39岁的艺术老师，6天前遇害，还有Linda Dean（琳达·迪恩），28岁的酒吧招待，2天前遇害。全都来自洛杉矶不同的地方，社会经济背景也完全不同。”
“3人都被劫持了大约24小时，之后弃尸于公共场所。”沉稳的男声接话补充，他穿着一丝不苟的衬衫西服，有了一丝岁月痕迹的英俊面容严肃冷峻，是BAU的组长Aaron Hotchner（艾伦·霍奇纳）。
“看来他并不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
说这句话的中年男人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黑白夹杂的短发梳的整整齐齐，深褐色的眼睛盯着屏幕。
三年前BAU小组迎来了这位曾经的创始人戴维罗西先生，在解决了他个人的某件事之后成为常驻探员，“加西亚，费城的案子和洛杉矶的有关联吗？”
“没错长官。”加西亚点了下遥控器低头不看切换的画面，“诡异的一点是，她们都是被淹死的。”
“三名受害者也是在水边被发现的吗？”
看向问话的年轻男性Spencer Reid（斯宾塞·瑞德），加西亚摇摇头：“不是。”
霍奇解释说：“她们是在别的地方溺死，然后被运到弃尸地点，但是她们不是被水淹死的。”
瑞德翻看着法医报告，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来：“甲醇？”
“每名死者的肺部都有大量甲醇，在甲醇注入之前她们还活着。”霍奇顿了下，“没有水，只有甲醇。”
将某个人淹死是个很艰难的过程，受害人会十分痛苦。
“嫌犯想要折磨死者，看着她慢慢地死去。”霍奇说，“他一定有足够隐私的场所实施犯罪。”对加西亚使了个眼色让她继续切换屏幕。
作为BAU的技术人员加西亚一直不太敢看各种凶案现场，闭着眼睛点了点：“希望你们一会儿还能吃下去早餐，Oh，每名死者的脚掌同一位置都被割走了一块皮肤，和费城的南茜一模一样。”
“甲醇和皮肤…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霍奇从资料里抬头瞄了眼吐槽的同事，开始分配任务：“摩根和瑞德去费城，见一下第一位死者的男朋友看他知道些什么，戴维、潘提斯和我一起去洛杉矶，半小时后出发。”
傍晚，绚丽的夕阳笼罩着费拉德尔菲亚这座美丽的城市。
摩根和瑞德从机场出来和接到消息的费城警方成功碰头。
黑色SUV行驶在路上，瑞德正在翻看资料想到了什么把平板电脑扣在腿上对开车的摩根说：“霍奇怎么不让罗西来这里，正好可以和他女儿见上一面。”
摩根专心开车没有看他，“有个词叫‘乐不思蜀’。”
“乐不思蜀不是这么用的。”瑞德忍不住开始科普，“在古老的华国，有一个名为蜀国的国家…balabala…”
摩根头疼的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知道了……嘿！boy你看那是谁！”
“哇哦。”瑞德惊讶的张大嘴，“要打个招呼吗？”
“当然。”
摩根这么说着靠边停了车，摇下车窗喊道：“Hey！Amy（艾米）。”
单脚踩在人行道石墩路障上正在玩手机的年轻女孩抬起头，比起欧美人略微柔和的五官美丽到惊人。
瑞德咂咂嘴，对摩根小声说：“我知道为什么霍奇不让罗西来了。”
谢谢，我也知道了。
摩根无语的看着向他跑来的女孩，黑色铆钉外套随着动作叮叮当当的，染成烟粉色的短发里还挑染了几缕白色，说话的时候唇钉一闪一闪。
老天，还好罗西没来。
“摩根还有瑞德，晚上好。”女孩探头看了看，右耳上闪烁的钻石光芒几乎闪瞎了副驾驶座位上瑞德的眼。
“呃…晚上好。”瑞德咽了咽口水，“艾米，你的头发…”
女孩四下看了看，自觉的打开后车门坐进去：“这是假发。”说着把短发套摘掉，一头略微卷曲的黑色长发倾泻而下，“你们来处理前几个月的案子？戴维怎么没来。”
“嘿，你不能上来。”对上女孩灰蓝色的眸子瑞德又紧张的解释到，“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去警局不能带着你。”
“嗯，我知道。”这么回答着她手臂搭在车窗下没有动弹，美丽炫目的脸上带着不以为意的微笑，“所以呢？你是打算赶我下车吗，Dr.Reid？”
瑞德满脸通红，他想了会儿默默掏出手机：“你也不想让我打电话告诉某人吧。”
“……”
几年不见曾经单纯的小博士变心机了。
摩根笑出声，个性的眉毛挑起来，抬抬下巴示意她下车。
“那就没办法了，提前让你们看一下吧。”她说着从上衣口袋摸出一个皮夹举到两人面前，皮夹里的证件上印着他们非常熟悉的徽章，下边贴着女孩面无表情的大头照，签名是真里·一之濑。
“What？！！”异口同声。
“你居然办/假证！”以及，“为什么不是Amy Rossi？”
“什么假证！这是真的！Strauss（施特劳斯）亲手发给我的！”
瑞德把证件抽走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还真的不是假证，你什么时候和施特劳斯联系上的？”
“嗯哼~”黑发的女孩摸了摸耳骨上的耳钉，像摩根一样抬抬下巴，“路上告诉你们。”
巧克力帅哥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遵命，小公主。”
结果快到费城警局后座上的人都没有再说话，瑞德偷偷往后看了好几眼她都在低着头玩手机。
“艾米。”
瑞德终于被好奇心逼的忍不住了，扭着身子凑到后边，“你还没说呢。”
从并盛离开后的第七年，一之濑真里23岁，国中时期高冷阴沉的性格在她身上已经完全找不到了，描着黑色眼线的灰蓝色眼睛眨了眨，声线温柔甜蜜：“施特劳斯邀请我的，毕竟BAU严重缺人”
瑞德想到回家生孩子的联络员JJ以及每次出外勤总是显得势单力薄的四五个探员，虽然但是，“你还没毕业。”
“是的。”真里把手机丢进口袋伸了伸胳膊，铆钉外套上的配饰叮呤咣啷的，“所以我只是见习探员。”
“…噢。”瑞德愣愣点头，“可为什么不是Amy Rossi？”
“我年龄和经验不够，所以叫罗西的话…你不觉得很像走后门吗？”
“有吗？”瑞德扭过去对着摩根说，“有吗？”
“女孩儿的心思你别猜。”摩根停下车解开安全带，习惯性的打开后车门顺便用手护住下车女孩的头顶，嘴角勾起来的弧度十分欠打，“先办正事吧，没有谈过恋爱的Dr.Reid，还有你小女孩，把唇钉摘了，你不觉得难受吗？”
“还好。”真里在嘴角抠了一下，亮晶晶的小钻就掉了，“因为是贴的。”
摩根表示快看不懂现在的大学生了，他摸了摸还很光滑的脸，在警局玻璃门上欣赏了一秒自己的倒影，明明还是那么年轻帅气，不过……余光看到走在身旁的仿佛稚气未脱的瑞德，不着痕迹离他更远了一些。
有些秃顶的警官迎上来：“BAU？我是Harris Bird（哈里斯·伯德）警长。”
摩根和他握了下手快速介绍：“Derek Morgan，这是瑞德博士和一之濑探员。”
有些诧异的目光在对面十分年轻的女性探员脸上停了下，良好的修养让他没有询问，点点头引他们进办公室，关上门隔绝了所有好奇的视线。
“地方警员都对传说中的BAU很感兴趣，所以…”伯德警长解释一句就进入正题，“我已经联系了南茜·加西亚的男朋友他马上就到。”
“多谢。”
“我不太明白，这个案子怎么会被FBI接手？”
摩根和R瑞德对视一眼：“我们怀疑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
摩根简单叙述了洛杉矶发生的案子。
伯德警长双手叉腰，有点短的眉毛皱的死紧，“噢…这可真是令人作呕。”他往窗户瞟了一眼，“约瑟夫·哈里斯来了，不过应该也问不出什么。”
“没关系，也许能获得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消息。”摩根走到门口突然停住，扭过头看了眼一直乖巧安静的“见习探员”，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算了，你也一起吧。”
约瑟夫·哈里斯是个典型的美国帅哥，伯德警长之前在电话里告诉过他此行目的。他应该是一夜没睡好，苍白的脸上挂着黑眼圈神情焦虑，伸手的动作也显得拘谨：“Joseph Harris，听说你们是来了解情况的？”
“Derek Morgan，FBI。能说下那天的情况吗？umm…如果可以的话。”
“哦，当然。”哈里斯吸了吸鼻子，“我想我永远忘不了了……”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真里看了眼正在回忆的男人，掏出手机对瑞德晃了晃走到一旁。
是一条短信，发件人Laura Sanchez（劳拉·桑切斯），她的同校舍友以及目前居住在同一栋公寓楼的女孩。
「艾米，你的公寓门外又出现一枝粉玫瑰，看到请回电话给我。」
真里不自觉抠着手机侧边的按键，掩在浓密睫毛下的眼睛里闪过冷光，她打算按照短信里说的回电话，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你在发什么呆？”是瑞德，他已经背上了他的标志性小牛皮包，烫地卷卷的短发像只小狗。
快速合上手机塞进口袋，真里摇摇头：“结束了吗？”
瑞德用怀疑的小眼神瞅了她一眼，被毫不心虚的看了回来，他摸摸鼻子：“摩根在给霍奇打电话。好了他打完了。”
“霍奇说他们也得到了一些情报，我们明天一早回去。”摩根大步走来，顺手拍了拍真里的头顶，“还有你亲爱的，罗西已经知道你将要在FBI实习的事了。”
“那可真棒。”真里十分淡定，“他一定很惊喜。”
摩根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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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和瑞德婉拒了借宿的邀请，把真里送到楼下就走了。
电梯停在七楼，真里在楼层按键凸起的地方摸了下才走出去。
这是费城的两梯一户高档公寓，安保系统很完善，但是……
真里拾起门垫上的花，粉色的玫瑰因为时间和空气已经有些泛黄，上边还卡了一张金色底纹的卡片——
「给我深爱的Amy。
——你的神秘先生」
柔软的花瓣被揉烂，真里掏出纸巾擦擦手，站在门口给劳拉回电话。
也许对面正在玩手机，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这里是劳拉桑切斯。”
“晚上好，我是罗西。”
“Oh！艾米你终于回电话了，你等等…”
真里听到楼上一声门响，然后是哒哒哒下楼的声音，话筒里和楼梯间同时响起年轻女孩紧张急切的声音，“你一直没有音信我差点报警。”
真里挂断电话，给了她一个饱含歉意的笑容：“刚有重要的事所以没来得及，抱歉桑切斯。”
劳拉·桑切斯深棕色的卷发有点乱，脚下蹬着拖鞋，蓝色美甲上的小碎钻在楼道里温馨暖光下闪烁着名为“富婆”的光芒。
这位某知名律师的次女有着和她那严肃父亲以及优雅姐姐截然不同的跳脱性格，听到真里的话立刻做了个窒息的夸张动作：“你知道我在家里盯着手机坐立不安等了你多久吗？我还以为你被‘神秘人’绑架了。”
“十分抱歉，我应该先给你回个短信的。”
真里打开门，劳拉跟着进来直奔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瘫着才说：“说真的艾米，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真的不考虑求助一下你的FBI爸爸？”
“暂时不用。”从电视柜里取出笔记本，开机屏幕蓝色的光映照在眼底好似结了一层冰，真里把一直攥在手心里的小型U盘接上然后打开唯一的文件夹，里面是几段视频。
“让我来看看你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感知（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