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家庭教师]单相思》戚陆

5、感知（2）

　　黑白画面一帧一帧闪过，在下午两点四十三停住。
　　耳边响起另一个人的呼吸声，真里余光看到劳拉坐在地垫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屏幕。
　　食指点了点鼠标，暂停的画面继续播放。
　　可以看到，在下午两点四十五的时候，电梯里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宽大不合身的衣服，带着黑色礼帽，帽檐下露出棕色及肩发，带着白色手套的手里拿着一枝玫瑰。
　　这个人一直低着头，直到电梯门再次打开，他（她）一脚踏出门，然后微微转了下头。
　　暂停。
　　“啊！”劳拉一声惊叫。
　　真里也被那张带了白色面具的脸惊了下。
　　“亲爱的，我觉得你得打电话告诉罗西先生了。”劳拉指着屏幕上的人，“他似乎发现了你的监控器……不对你什么时候在电梯装的监控？”
　　“上周三。”
　　“你没有每天都看一眼吧？”
　　“唔…当然没有。”真里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带着一丝笑意扭脸看她，“上周五你和某位小帅哥在电梯里吻别什么的…我完全没看到。”
　　劳拉紧张的比了个“嘘”的手势，往门口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好吧，既然被你知道了…不许告诉我爸。”
　　“难道桑切斯先生还会插手他已经二十多岁的女儿的恋爱吗？”真里合上笔记本，把u盘拔下来一同放进电脑包，“放心吧，我会保密的。现在——”她从地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该回去睡觉了，要我送你吗？”
　　“不。”劳拉快速跳起来打开门，回头甩了个飞吻，“晚安。”
　　第二天真里起的很早，拉着小行李箱打着哈欠坐上来接她的车。
　　“三明治。”
　　“谢谢。”咬了一大口，煎的卷边的培根配着香浓芝士在口腔里汇合，真里满意的眯起眼，“你们这么早？”
　　“去现场看了一圈。”瑞德的黑眼圈好像更重了，三口两口吃掉早餐，从小包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下突然抬头对真里说，“你是不是快本科毕业了？”
　　“唔，下个月。”
　　“所以这算是积累实习经验？期末论文已经写完了？”
　　“嗯哼~《音乐在心理治疗上的作用》。”
　　“哈？”瑞德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学的什么专业？”
　　“管弦乐。”
　　“What！”这次不止是瑞德，开车的摩根脚一滑踩到了刹车，从中央后视镜里可以看到他因为惊讶睁大的双眼。
　　“不过说起音乐治疗，我想起以前一个案子…”瑞德说。
　　摩根显然也记了起来，他嘴唇动了动没有阻止瑞德的叙述。
　　那是几个月前BAU接到的案子。
　　一个小男孩的父母失踪了，但是唯一知道情况的男孩却因为严重的自闭症无法交流，最后通过钢琴令瑞德捕捉到了男孩一直想要表达的意思。
　　“真的是非常特别的经历。” 小博士说，棕色的眼底闪烁着一之濑真里暂时无法理解共鸣的光芒。
　　到达洛杉矶警局已经是中午了。
　　霍奇通过费城而来的三人带来的“不明嫌犯有未登记的出租车”这一线索准备直接发布侧写。
　　他看了眼一脸乖巧的年轻女孩，思考了两秒决定让她上，至于她那难搞的父亲……
　　“艾米现在是BAU的一员。”霍奇对戴维说，“在被需要时候就应该发挥作用。”
　　戴维迟疑了下对表情无辜的女儿点点头，看到她一瞬间绽放出来的得意笑容有些无奈：“潘提斯，帮她找一套制服谢谢。”然后压低声音对霍奇说，“你发现了吗？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份工作的意义。回去之后我要和施特劳斯好好谈谈。”
　　“艾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霍奇不想掺合同事的家务事，但是对象是他的好朋友以及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儿，犹豫了下还是说，“我刚转行的时候对自己的工作也没有完整的认识，戴维我觉得…也许可以试着相信她。”
　　戴维准备说什么又停住了，因为电视上已经出现真里的面孔。
　　“那么我们也开始吧。”
　　同一时间，意大利西西里岛——
　　现在是早晨六点半，铺着暖黄色桌布的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碗碟，里边盛放着和欧式餐桌不太相宜的寿司卷、米饭以及炸的金黄的土豆饼，还有用雕花小碗盛的纳豆。
　　这是对于意大利人来讲十分“奇怪”的饭，这是彭格列boss以及守护者的早餐。
　　“我开动了。”坐在主位的棕色长发青年双手合十，然后舀了纳豆拌进饭里。这是已经继承彭格列的二十一岁的沢田纲吉，虽然已经习惯意大利式的早餐，但是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好久没有看电视了。”年轻的黑手党教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从国中时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挚友狱寺隼人立刻站起来打开餐厅的电视机。
　　是国际频道。
　　屏幕上是蓝色衬衣的年轻女性令人目眩神迷的脸，温柔的声音说着英语：“……不明嫌犯是20-40岁的男性，性格暴躁，开未注册的出租车。有人曾和他发生过冲突，也许和那辆车有关，如果你有线索请拨打洛杉矶警局电话……”
　　“噗——咳咳！咳咳咳咳！！”
　　一口水喷出的女人没有在意自己已经不能吃的饭，指着电视屏幕手指颤抖：“一之濑…一之濑真里？！哈？？”

　　沢田纲吉也愣了下，瞥向左边勺子都掉了的好友有些想笑。关于某剑豪自国中时期就存在的小心思在场的都知道，包括他们曾经看到的那个未来……
　　和自己的老师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指尖敲了敲桌子吸引几人的目光，沢田纲吉扬起一个温柔的笑脸：“没想到一之濑学姐居然当了警察。”
　　Reborn擦了擦嘴适时补充：“不是普通的警察，是FBI。”
　　“哇哦，FBI。”沢田纲吉受教地点点头，“说不定有一天会把我们逮捕，想想还挺有趣的。”
　　一之濑香织小幅度翻了个白眼，一把按下狱寺隼人准备掏炸弹的手，语气十分不满：“鬼知道她怎么通过考核的，重点是连我都瞒着。” 摸出手机点了几下，“推特也没有更新。”
　　手边凑过来一个脑袋，黑发的高大青年蹲在地上直勾勾盯着她的手机屏，低声念着：“MARI_RH。”
　　“……”香织嘴角抽了抽，在青年期待的眼神中递出手机，“不要乱翻。”
　　他握着小巧的手机站起来，面容英俊还带着一丝少年感，笑起来的样子很阳光：“放心吧一之濑，我对你没兴趣哈哈哈。”
　　“……”
　　一之濑香织想打人。
　　名为「MARI_RH」的ID是三年前注册的，主页只有十几条动态，山本武一条一条翻着，修长的手指停在一张照片上。
　　发布日期是五天前，是一张风景照，配图是一句莫名其妙的：BYE。
　　 山本武把十几条状态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又挨个点赞，点完才想起来不是自己的手机，他默默取消，然后把手机还给一直瞪着他的一之濑香织：“谢谢，这个账号怎么注册的？”
　　香织心里冷笑，装模作样地卷着垂在胸前的卷发：“哎呀，人家好喜欢RC新款，可是……喂！人呢？”
　　“嗯？”回到座位的青年抬起头，褐色的眼睛漂亮清透，“我在Google，怎么了？”
　　沢田纲吉压下笑意，轻咳两声：“咳！其实最近有件事，希望可以有人帮我办一下。”
　　“十代目，请吩咐。”
　　“你们还记得文森特吗？”一句话让守护者们都看过来，彭格列年轻的首领十指交叉放到膝盖上，棕色温暖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暗芒，“云雀说他逃到了美国，并且改了样貌和名字。”
　　狱寺隼人眉头皱起来，精致绝伦的脸上带着愤恨：“那个叛徒…”
　　“隼人留在彭格列帮我，了平大哥…”沢田纲吉停顿了下表情有点无奈，“麻烦帮我应付一下云雀。”收到肯定的答复后才看向山本，“那么…文森特的事就拜托你了，阿武，他的幻术应该又精进了，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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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里刚应付完电视台的人就接到瑞德的电话，简短的说了两句后对上摩根询问的视线：“瑞德说有知情人提供了线索。”
　　“走。”
　　知情人是一名年轻女人，她有些干裂的嘴唇像机关枪一样发泄着不满：“Oh，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反正他开着一辆未注册出租车，我刚坐上去就用很冲的语气让我下去，你们能相信吗？他居然把我一个要付钱的乘客赶下车！”
　　“你有看到他的样子吗？”
　　“我当时正在打电话没有注意。不过…他似乎在听什么东西，很恶心。”女人抖了抖身子，一脸嫌恶。
　　黑发黑眸的女性探员Emily Prentiss（艾米莉·潘提斯）若有所思：“是什么内容让你觉得‘很恶心’？”
　　“好像是他自己的录音。”
　　“他在录音里说了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试着记了他的车号。”女人伸出手背，“但是我当时很慌乱，所以只记住了后两位。”
　　获得重大线索的摩根有些急切，他指了指旁边的警员对女人说：“很好女士，麻烦你去一下那边，警员会把你说的记下来，同时可能会给你看一些图片。”
　　“我正在兼职所以…需要多长时间？”
　　“我无法确定。事实上，你是在拯救他人的性命。”摩根这么说。
　　女人面色纠结，思考了十几秒才点头：“我明白了。”
　　艾米莉回头看了眼已经去做笔录的知情人，走到同事身边说：“如果他真的在听自己的录音，那么不明嫌犯不止是反社会者，还可能有妄想症。”
　　摩根环顾四周：“他的动机是什么呢？”他走向路边停着等待客人的出租车，掏出证件在立在车旁司机的眼前晃了下，“FBI，可以用下你的车吗？”
　　司机做了个“请便”的动作让出位置。
　　三人坐进车里，摩根研究了下出租车的构造把前后排的挡板升起来，他抬眼看着中间后视镜，实在想不通不明嫌犯的作案动机。
　　“没有固定特征的受害者…”艾米莉敲了下隔板，“也没有身体接触。”
　　“听觉？”摩根进行联想，“也许是她们说了什么？不…” 他突然问真里，“你有什么想法吗？艾米？”
　　真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有一些但是…”
　　“说来听听。”艾米莉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也许是我们没有想到的。”
　　“Well。”真里也敲了下塑料隔板，“如果不是靠‘视觉’选择被害人…”她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好了我也听不到了，那么如何分辨不同的人呢？”
　　是嗅觉。
　　将这个猜想告诉了留守警局研究的瑞德博士，电话里他恍然大悟的语气说明补上了最后一环。
　　“……气味能轻易勾起回忆，也许他是想找回有关失去之人的记忆。”瑞德分析着，他接了个远在匡提科的技术员加西亚的电话，从电话里得到一个好消息，“各位，有地址了。”
　　第一次参与抓捕行动真里觉得十分刺激，也许和被摩根开成飞车的车速有那么一丁点关系。
　　此起彼伏的警笛声从繁华大街鸣到隐蔽小巷，在一排仓库前停下。
　　嫌犯开着的黄色出租车在路灯下隐隐约约只剩个车屁股，摩根一转方向盘来了个二百七十度大旋转，真里紧紧抓着扶手还有空摸出手机发消息。
　　上一条消息是半个小时前，劳拉让她回去帮忙带披萨，并且还拍了一张红酒的照片。
　　「但是我可能回不去了。」真里紧紧盯着小键盘艰难地打出这么一句话。
　　对面回的很快：「你在约会吗？」
　　「这么说也没错，事实上我正在洛杉矶追捕杀人犯，和死神约会~」
　　「？？WTF？！」
　　「嗯哼？我进FBI了。」
　　劳拉发过来一长串省略号，然后好久没有回消息。
　　手机上方信息栏出现三个点，是来自推特的新粉丝。真里有些惊奇，点进去看了一眼。
　　新粉丝“时雨小次郎”发来一条私信：「:D」
　　什么鬼…
　　真里嘴角抽了抽。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手机惯性飞了出去，呼吸灯在车垫上一闪一闪，真里没有管它，和摩根一起下了车。
　　嫌犯为了躲避迎面而来的货车而撞上了一辆搅拌车，黄色小面包车被挤压到变形，里面的人当场死亡。
　　「…腐烂的蔬菜、腐烂的水果、腐烂的肉和腐烂的生命，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无处不在。」 被撞击到地上的录音笔还在播放着，「你察觉不到，是因为不愿察觉，自我封闭以逃离现实。自欺欺人比面对现实容易得多，而那个现实，就是人类不过是伪装着的牲畜……」
　　霍奇捡起录音笔，轻轻按了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