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家庭教师]单相思》戚陆

3、3（改）

　　也许会惊慌失措不敢置信，又或者歇斯底里摔门而出，一之濑瞬平设想了很多真里会有的反应，也做了各种应激反应的对策，没想到她只是脸色平静的“哦”了一声。
　　“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少女一点都不惊讶，“舅舅从来不关注推理小说。”
　　“哎呀，这算是推理的一种吗？”一之濑瞬平无奈的笑了下，“罗西先生的车在外面。”
　　目光在窗户上停留了一秒立刻收回：“…今天就要走吗？”
　　“不是，当然不是，他只是想来看看你，真里你是怎么想的呢？”
　　书房顿时安静下来，隐约可以听到楼下欢快的嬉闹。

　　等了好久才听到真里的回答：“我不知道，我思绪很乱我不知道。”
　　“不然边吃饭边想？或者……邀请罗西先生一起？”
　　“不！”真里立刻拒绝，“不要。”
　　她语速飞快，“在我理清思路之前不想见到他因为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发疯。”不带任何停顿的说完就越过一之濑瞬平扶上门把手，“晚安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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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本武做的寿司十分漂亮，一之濑瞬平尝了一个后惊讶的睁大眼：“这个和竹寿司的味道一模一样。”
　　“那是我老爸的店。”山本武哈哈笑起来，“我的手艺和老爸还差得远呢。”又将手搭在额头上像眺望一样看了看楼上，“说起来真里学姐在舞会上吃了很多点心，难怪吃不下晚饭了。”
　　几双眼睛一齐看过来，reborn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一之濑香织咽下口中的食物才幽幽吐槽出众人心里想的话：“山本，就算你是校草，说这种话也不合适吧。”
　　“诶？”黑发少年一脸迷惑，“怎么了？”
　　“没什么。”香织耸肩，筷子夹起一只鲜虾手握没有蘸酱油就塞进嘴里，q弹的虾肉和醋米在口腔迸发融合的美味让她满足的眯起眼睛，“不过你做饭太有一手了，好好吃。”
　　一之濑瞬平赞同的连连点头语出惊人：“山本君做我们一之濑家的女婿吧。”
　　“咳——咳咳咳！”香织一粒米呛住喉咙咳得惊天动地满脸通红，连忙喝了几大口水终于压了下去，雾蒙蒙的灰蓝色眼睛狠狠瞪了无辜的山本武一眼，“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啊爸爸！”
　　“香织你的爱好不就是吃东西嘛。”一之濑爸爸看了看面容英俊性格开朗的山本越看越满意，“山本君有兄弟的话还可以介绍给我们真里。”
　　沢田纲吉：“……”
　　没记错的话他们才国中二年级吧，而且说自己女儿“爱好是吃东西”什么的，一之濑舅舅你真不是故意的吗？不行不能再吐槽了。

　　狱寺隼人：“……”
　　这年头居然是笨蛋款比较受欢迎？大意了。

　　香织：“喂！”

　　reborn：他只是小婴儿什么都没听到嘻嘻。

　　山本武十分淡定脸都不红一下：“我是独生子，而且一之濑和我只是朋友啦哈哈哈哈。”

　　发现爸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并且张嘴想要说什么，香织少女连忙岔开话题：“对了爸爸，听说真里被神户的高中录取了？”救命，她才不想要一个黑/手党男朋友。
　　一之濑瞬平果然没有再关注山本武，但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眯眯的说：“这个…我也不清楚呢，看你姐姐自己的选择。”

　　reborn若有所思，他刚刚“不经意间”“路过”二楼书房“无意中”听到里边的谈话，所以对一之濑真里有了大概的了解。他往某个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勾起嘴角。
　　哼，年轻人。

　　楼下的欢笑声隐隐约约传进耳朵，真里心里乱的不行，把早就看不下去的书扔地上，下了床到窗边悄悄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往下看。
　　夜色如幕，停在对面街道上打着双闪的轿车很显眼。也许是窥视的感觉太强烈，驾驶座的车窗缓缓下降。
　　她猛地拉紧窗帘，目光在床头的乐器上停顿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拎起琴盒推开门跑出去。
　　木质楼梯发出咚咚的声音，楼下正在收拾餐具的几人抬起头就看到高挑的少女背着黑色袋子抓着楼梯扶手直接从拐弯处翻身跃下，落地的时候晃了下才站稳。
　　“真里！！！”一之濑爸爸尖叫，他手里还拿着抹布，“太危险了！”
　　“抱歉舅舅。”真里头也不抬在门口换好鞋，“下次再说吧。”
　　话音刚落人就没影了。
　　“香织，快跟上去。”
　　香织一脸懵圈：“哈？”
　　“我去吧。”山本武放下盘子快速洗了个手。
　　“拜托你了，山本君。”
　　真里刚跑出院子就看到对面的车门打开了，她停下脚步，和从车里出来的男人对视着。

　　“嗨。”男人慢慢靠近，“我是David，David Rossi（戴维·罗西）。”
　　“我知道。”右脚条件反射后撤半步，“我看过你的书。”
　　罗西语气一下子雀跃起来：“哇哦，你看过我的书？嗯…觉得怎么样？”

　　“《海滨城的幻影》最后一个案子，不明嫌犯是怎么不惊动邻居进入受害者家里的？”
　　“唔。”罗西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路灯光线，“说说你的看法。”

　　“受害者丈夫是柔道黑段，不明嫌犯一定很高大不然无法打倒丈夫，但是为什么受害者不大声呼救？明明五十米内就是邻居的房子。”
　　戴罗西突然伸出手指点在她额头上：“如果我拿枪指着你，你还能反抗吗？”在她感到不适之前收回手，“所以不明嫌犯不一定是高大的。”
　　他深褐色的眼睛里带着温和的笑意，“至于不惊动邻居则是因为他对受害者进行了分别胁迫。先把有反抗能力的男主人绑起来然后告诉女主人‘如果你呼救就打死孩子’，再威胁孩子‘如果你们哭闹就打死你们的妈妈’。”
　　“你的日语很好，那你们的结论呢？”
　　“事实上我会五国语言。”罗西说，“这是一位老朋友对我讲述的，目前还没有写完。如果你好奇，回家之后可以先看手稿。”他犹豫了下，“如果你喜欢侧写，我也可以教你。”
　　“杰出的霍尔伯德。”真里把琴盒举到他面前，“售价7.3万美元。”她直勾勾盯着戴维罗西，“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片刻的沉默后罗西才开口：“抱歉孩子，有很多原因致使我不能在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只能通过和一之濑先生互通邮件来了解你的情况……”
　　“我是错误吗？”真里打断他，问了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什么？不！当然不是。”罗西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毫不犹豫的回答，“You're my only baby。”
　　“她说我是不被期待的。”眼里闪过一丝混乱，真里皱了皱眉，“所以才会离开。”
　　而且是用那种堪称报复的方式。
　　“听着baby。”罗西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表情认真，“每个孩子都是上帝赐予的宝物，曾经我失去过…”他顿了下，“在以为此生不会被上帝再次垂爱时他将你赐给了我。”
　　他试探性的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少女的额头，“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珍宝，我很抱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出现，但是以后我会永远陪着你，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欧洲人都这么肉麻吗？

　　也许看出了真里的无语，罗西贴心的转移了话题：“后边那个男孩儿是你的小男友吗？”
　　真里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黑发少年对上她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用力挥着手。
　　“不是。”面无表情转过脸。
　　“从我和你说话开始他就一直警惕地盯着我。”老父亲心情有点复杂，“哦，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拔枪了。”
　　“我不认识他。”真里重新把提琴背到肩上，“罗西先生，我回去了，再见。”
　　“叫我戴维就行。”他不舍的挥挥手，“所有事我都安排好了，后天见baby。”

　　后天就要离开了么？

　　真里目不斜视路过一直守在身后的少年，刚踩上台阶就听到一声“真里学姐。”
　　校服两件套的少年两步赶上她，用类似撒娇的口吻说着，“下周有关东地区棒球比赛，学姐会来给我加油吗？”
　　“不会。”
　　“学姐好无情啊。”山本武虽然这么说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给朋友加油是理所当然的吧，我很期待学姐看我比赛哦~”他做了个发球的动作，“只是想想就干劲十足了。”
　　“不去。”真里不为所动，“我不是你的朋友。”她走上台阶握住门把，准备开门又扭过头对着呆愣的少年说，“而且我对胜负已定的比赛没有兴趣。”
　　哎呀，真里学姐真的是……
　　山本武忍不住开心的笑起来：“我当然会赢的。”仿佛发誓般点点头，“到时候学姐来我家吃寿司吧，和阿纲他们一起。”
　　“咳！咳咳！”刻意的咳嗽声响起，街边还没走的戴维罗西隐晦的瞪了眼山本武，“外边太冷了，快进屋去亲爱的。”
　　好吧。

　　一之濑瞬平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着她，真里换了鞋把提琴立到墙角往厨房看了看。
　　“香织和她的同学们上楼上去了。”一之濑瞬平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这里真里。”
　　真里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下来：“请说。”
　　一之濑瞬平仔细观察她的神色，没有发现异常才微微笑了下：“和罗西聊的很愉快？”
　　“一般。”真里抿了下嘴，“舅舅什么时候和他联系上的。”
　　“啊你知道啦。”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两年前的某个清晨我接到了来自罗西的电话，说实话从……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他在电话里质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他孩子的事，我惊呆了。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
　　他有几个词说的很含糊但是真里知道是什么。
　　“嗯。”注意到长辈不自在的表情，真里很轻的勾了下嘴角，“总之，这么多年谢谢您。”
　　“突然说这种话…”一之濑瞬平揉了揉眼角，“不知不觉真里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刚见你的时候还很小一只。”他用手在腰部比了比，“时间好快啊。”
　　“我们后天就走。”
　　“这么快？不和朋友们告别吗？”
　　“不需要。”
　　一之濑瞬平站起来：“那我去帮你准备东西……哟山本君，香织他们在楼上哦。”

　　黑发的少年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不带笑意的脸上居然看着有些冷酷。
　　“真里学姐。”他说，“好自私。”

　　一之濑瞬平惊讶的看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不管是小泉还是松田学长，一直关注着学姐的人都以为你会去神户，但是真里学姐你却准备偷偷离开，这种事太自私了。”山本武上前几步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低头看着真里，“小泉说会努力追上你的脚步，听到这种话学姐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
　　真里抬起眼，冷色调的虹膜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音色轻柔动听：“没有。”带有异域风情的脸上是和艳丽五官不太相称的冷漠表情，“不是偷偷离开，只是没有必要告诉别人。”她歪了下头，“至于小泉，我为什么要愧疚？她想要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沉默在客厅蔓延，停在楼梯上的香织一行人和楼梯下的一之濑爸爸互相交换着眼神。

　　“该回家了，蠢纲。”reborn压低礼帽踢了踢自己的学生，出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山本武放开手站直身体，深色的眼睛闪了闪最终像往常一样眯了起来：“抱歉学姐，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嗯。”真里没有再看他一眼，“我不在意。”

　　少女单薄的身影逐渐被门吞没，山本武收回目光，微微皱起眉。

　　到家已经很晚了，竹寿司还亮着灯，山本武掀开帘子差点撞上准备出去丢垃圾的山本先生。
　　“今天回来的好晚啊，阿武。”
　　“啊，去同学家里了。”接过垃圾袋丢进路边的垃圾箱，山本武快速跑回家开始帮忙打扫卫生。
　　“发生什么事了吗？”山本刚很敏锐的察觉到儿子的情绪。
　　拿着扫帚的手顿了下，黑发少年笑的灿烂：“没有啊。”
　　“哦~失恋了？”
　　“……老爸！”山本武有些无奈，他放下扫帚坐在凳子上，“我今天对一个朋友说了难听的话，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我气。”
　　“阿武这么在意看来对方是个女孩子哈哈哈。”山本刚把打烊的牌子翻过来锁上门，看到儿子脸上少见的纠结表情忍不住笑出声，“讲讲？”
　　山本武简单叙述了刚刚在一之濑家的事，然后苦恼的靠在椅背上长叹口气：“学姐一定生气了。”他抬手盖住脸，“可是已经没有机会跟她道歉了。”
　　“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嘛。”
　　山本刚敲敲桌子，“人只要活着就不存在‘没有机会’，明天邀请她来店里吃寿司吧，顺便道歉。”
　　“算了。”山本放下手，望着天花板低声说，“学姐不会来的。”

　　真里学姐她根本不在意任何人。

　　那么…
　　成为笼罩世界的雨，是不是就能困住高高在上的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