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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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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多谢堂兄相助,才得以在父皇面前一展己身。”,何梧晋拱了拱手,向何复荆道谢,面前的茶凉了大半,何梧晋仍似不知一般端起来抿了一口,上好的皇茶,入口已没了茶味。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何复荆看着前厅正堂前的桂树,将春的光景,就要抽枝开花。何复荆用手摩挲着杯口,眼里明暗交杂,晦涩不清,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凉透了的茶看着到了杯底,何梧晋似是下定了决心,俊秀的脸浮现了一种狠厉的坚毅,“泽邶兄,你今日朝堂之上帮我,可是要我拉拢丞相一脉?”
何复荆笑了,缓缓地放下茶杯,开口:“拉拢?谈何拉拢一说?左不过是看殿下郁不得志,顺势之时助了一力。”,他忽而抬眼看着何梧晋,轻轻向前俯身,流露出了将痞之气,仿佛一瞬便回到了疆北营帐之内,看见了那个用计致诡的将军。“难不成,殿下是想和太子在圣上面前平分秋色?”
“堂兄莫要故作痴愚,我的来意,你本知晓的。”何梧晋似乎有些急躁,此一去,非半年的光景不能成事,是非利弊皆在远处,朝堂之上,他急需有人。
“可我一个失了志的闲散将军,如何能帮你?若说孟相,你知我速素来与那老贼不对付,不知殿下当如何?”,何复荆说着,眼尾却稍稍漏了些狡黠之意,像个运筹帷幄的千年狐狸。
始书进来传命,圣上要他即刻入宫有事吩咐。何梧晋慌忙起身,临走前,屏退下人,“堂兄虽今入京,可边关用兵之处,威严丝毫不减,如何不能相助。而今若依你看,我要借孟相之势,以娶孟家女如何?”
这句话才是真正说到了中心之处,何复荆心里暗笑,这位堂弟着实令人着急,生生绕了半晌的光景,才堪堪地说了出来。“求取孟家女,近日正当长女大礼,倘若......”
还未等何复荆说完,何梧晋便急匆匆打断,“今日,梧晋且说真心话,我要的是孟家第二女,孟绛河。可朝中势力错杂攀附,我知不易,因而迫于权势,我是这才想与皇兄争上一争,到如今,是为此也不全为此。今特请泽邶兄相助,我素知堂兄你不屑于京都之事,倘若来日事成,便许你带兵疆北,远离此处,战马驰骋。”
一行人急急离去,为着掩人耳目,只乘了黑绒四方顶的马车,轻行速快,一拐角,就不见了踪影。
何复荆却仍坐在原处,他今日步步为营,诱着梧晋将事情全盘托出,一步一落棋,他自认下的极好。可这原因,原想着皇家无情,对权势渴望的使得传言中不沾惹争斗的二皇子卷了进来,谁知结果到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就这么坐着,想起了那天相府的相遇,小小的年纪竟还有两幅面孔,看着沉沉稳稳的大家闺秀,谁知惹了一下,就变成了个张牙舞爪的狸花猫,炸了毛一般恶狠狠的盯着他。
何复荆摇了摇头,轻蔑一笑,生在皇家,何梧晋这小子,没想到到还是个痴情种。
“爹爹,这是女儿熬的桂香梨汤,请爹爹饮一杯,清毒解热。”
孟致阜朝堂之上被下了个没脸,实在是心中烦闷,回书房不久,又接到消息,“二殿下今一早就去了将军府。”,一时间,百般思绪,更加是有闷气不得疏解,这边见孟绛河知心解意,才略微有些欢喜。
“如婷啊,进今日可曾有跟宫里来的嬷嬷潜心研学?”
“回父亲,女儿这几日,一直在跟曾嬷嬷研学女红,熏香,宫礼,昨日,嬷嬷还夸女儿略有进步呢。”孟绛河规规矩矩的答着,却带了些娇声。
因着出身和环境的原因,一直给旁人沉稳且少年老成的感觉,可到底是个未及笈的姑娘家,在亲近的人旁,也难□□露出小女儿的情态。
孟致阜喝着梨汤,看着面前乖巧的女儿,似是想起了什么加以叮嘱道:“今日,你母亲因着如婉的大礼甚是费心,言语之态上难免不烦躁,请安之时,不必放在心上。”
此刻即将正午,日头正是毒辣,外头的太阳偷着书房南侧得小窗照下来,被木棱分开的光,恰好有一束正正地落在了孟致阜的鬓边上。
孟绛河本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才可不显山露水地讲出,听着父亲开口,她抬头,却刚好看到了那缕白发,不由得鼻头一酸。朝廷上机关算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孟丞,虽日理万机,此刻倒也真像个寻常人家的老汉,于自己寡淡的生活添了父亲的温暖。
“爹爹,女儿听闻二殿下这几日便要离京前往江南,比大哥还要早些。女儿一直心念江南的蜀锦,不知可否请殿下回来之......”
孟致阜听了一半,便知道了来意,运筹天下的丞相,如何堪不破这等小女儿的心思。他正了脸色道:“你自小听话懂事,这蜀锦之事,何处不可得?!只是万万不能以这方式得来!”
意识到了自己太过疾言怒色,他放缓了语气,“相府本就树大招风,我孟家的女儿,在这京城之中,更是招惹人眼,天家之事,更是要慎之又慎,稍有不差池,便会失了性命。今日之事,不必再提,那些弯弯绕女儿心事,近早自断。时候已不早,且去用膳吧。”
这样斩钉截铁的回答,看来父亲早就有了打算。想着父亲的话外之意,果不出自己所料,到底是事事艰难。
因刚用过午饭,为着消食,孟绛河一行走的极缓,刚出了一进门,便就到了昼寝的时间,春日以来,困乏的紧。过了垂花门,已是眼皮酸涩,孟绛河忽而轻轻蹙眉,抬手用帕挡住了日头。
短短一路,她已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