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秋实》妻夫人

34、爱无法衡量

　　在加拿大的夜晚每每都是一个人的，来到了法国一样逃不掉一个人的独处。
　　许久不见，眼红的却只有程以秦一个人。
　　看样子陈念安早就放下了过去，她连恨也不恨自己了。
　　酒店程以秦交了四个月的费用，他目前没有什么好的良策，但又不想离陈念安太远。
　　服务员送餐完过后程以秦并没有吃，他先去商场买了个笔记本电脑登上了自己的账号。
　　工作还是不能懈怠的，想给陈念安好的生活自己就不能放松。
　　早些时候程以秦就让秘书把优盘密保邮到法国，速度还算快，程以秦坐在桌子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插上了优盘。
　　等程以秦完成工作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硬是坐在电脑前好几个小时，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
　　程以秦拿起手机看着屏保上的壁纸，没有一个来电。
　　还真是说笑了，怎么会有未接来电，如果陈念安肯打过来，程以秦一定第一时间接到。
　　那个屏保就是陈念安。
　　他把手机随意扔在了床上决定去洗个澡，程以秦电脑没关上就那样敞开着放在桌子上。
　　程以秦只是想冲个澡，并没有花特别多的时间，差不多十分钟就出来了，恰巧服务员又进来收垃圾。
　　“我没什么垃圾，有需要会叫你。”程以秦发梢上的水珠往下滴着。
　　服务员表示明白带上门就离开了。
　　程以秦穿着浴袍又重新坐在了电脑前，他伸手滑动着触摸板，页面一个个都在不停的切换着。
　　说来也惭愧，程以秦三十岁的人了还是个处男。
　　有些页面上总有一些不良的网站和图片映入程以秦的眼帘，他都置之不理。
　　重欲的话，程以秦怕是只会对陈念安感兴趣。
　　这辈子算是栽陈念安身上了。
　　过了一会程以秦通过一个网站页面不小心下载了邮箱，不过程以秦觉得并没有什么，他有两个邮箱，一个是工作上用的，还有一个是他个人的邮箱创建的账号时间甚至有点远了。
　　一分钱一分货，程以秦买的笔记本电脑都花了几万来块，下载的速度还真不赖。
　　程以秦看了眼时间，并不觉得饿也就没想下楼吃东西了，他鬼使神差的点开了刚下好的邮箱。
　　要账号吗？
　　程以秦想了会还是选择登陆他个人的邮箱。
　　账号密码输入完了之后页面正在跳转，程以秦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看。
　　“念发来了一条邮箱。”
　　这个名字是陈念安的，她当初注册的邮箱就是一个念字。
　　那条邮箱发来的时间不偏不倚刚好是程以秦在加拿大的第一年十二月份的时候。
　　程以秦心里咯噔一下，他点开了邮箱。
　　内容其实并不长，甚至有些简短。
　　“加拿大的冬天冷吗？我说话不算话，你走之后我到现在还没忘记你。”
　　日期是十二月十二日。
　　程以秦并不知道，陈念安给他的爱是所有人都无可代替的，而在程以秦眼里，陈念安爱恋的至始至终只有一个许澈阳。
　　加拿大的冬天冷吗？
　　程以秦盯着屏幕久久不能平意，他似乎真的在回想那一年加拿大的冬天，好像没落过雪，好像挺冷的。
　　怪自己，明明陈念安在自己离开的两年里联系过自己，是自己没有发现没有知道罢了。
　　程以秦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是我。”电话一通程以秦就开口了。
　　陈念安正在备档案，能在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接这通电话足以证明两年过去陈念安对程以秦的心并没有嘴上那么冷。
　　“什么事？”陈念安双手搬运着档案把手机用肩顶在耳边。
　　“晚上一起吃顿饭吧。”程以秦没有拐弯抹角。
　　陈念安放下手里的东西用左手接下右耳边的手机，她换了个位置继续把手机放在耳边。
　　“晚上再说吧。”陈念安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现在为什么不能给我明确的答复？是因为要陪许澈阳么？”隔着手机陈念安都能感觉到程以秦的怒气。
　　陈念安不以为然，她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打开了免提。
　　“你可以选择不用跟我吃顿饭。”陈念安淡漠说着。
　　言外之意似乎是陈念安并不想陪程以秦吃这顿饭，反正两个人本就没什么关系了。
　　电话另一端静了片刻。
　　“晚上我再联系你。”程以秦妥协了。
　　他拿陈念安没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己现在在她眼里可有可无。
　　电话挂完之后陈念安回头看向门口，果然许澈阳来了。
　　“等会要我帮你送过去吗？”许澈阳带了瓶热牛奶进来。
　　陈念安的学业也差不多要结束了，自己还没想过要干什么。
　　“不用的。”陈念安礼貌性笑了笑。
　　“话说，我律师证考到手了。”许澈阳坐在陈念安旁边的椅子上说。
　　“真的？”陈念安喝了口热牛奶反问道。
　　看上去似乎陈念安比许澈阳他自己还要激动。
　　“我对你说的有假吗？”许澈阳扬起嘴角笑着说。
　　“律师这个行业想在国外发展出一片天地并不简单的，毕竟你是华侨。”陈念安思考着什么一样。
　　她的手一直来回摩挲着手机屏幕，许澈阳也看见了，他敛眸看着陈念安的动作，心里有了点谱。
　　难不成有什么人给她来电话过？
　　“你不用担心我，你有什么打算？”许澈阳久久盯着陈念安一举一动的小动作。
　　“我吗？我想当医生。”陈念安不自觉的把目光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时间在不停的跳动着，彼此都安静好一会了，陈念安还是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看，许澈阳也在一直关注着陈念安。
　　“对了，今晚我有约了，就不一起吃饭了。”陈念安笑着说。
　　她笑的很开心，在许澈阳眼里是那种久违的笑颜重新再现。
　　从陈念安跟自己说话心思一直放在手机上的时候，许澈阳就猜出了一丁半点。
　　“什么约？”许澈阳顿了会还是问出口了。
　　陈念安没有马上做出答复，许澈阳才发现自己说的这句话逾矩了。
　　“我没别的意思，身在异处我总对你的安危做担忧的。”许澈阳低下头摸了摸鼻子解释道。
　　陈念安似乎并不想回答他，从陈念安的犹豫之中来看。
　　“我会保护好自己。”陈念安没有对上个问题做出回复。
　　许澈阳犹豫了好一会，他慢慢的抬起头看向窗外。
　　已经傍晚了。
　　原来自己和陈念安呆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忘记时间。
　　原来今天自己已经跟陈念安呆在一起这么久了。
　　“我们认识多久了？”许澈阳突然开口。
　　“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问这个？”陈念安皱眉反问道。
　　其实陈念安是有感觉的，在和许澈阳呆在法国的两年里，陈念安渐渐知道了许澈阳的心意，只不过她不愿意承认，也揣着明白装糊涂。
　　陈念安甚至认为，许澈阳并非真心实意的喜欢自己。
　　但陈念安同样知道，喜欢一定不是抛弃。
　　“高二遇见你的吧，算来也有四年了吧。”许澈阳见陈念安不肯说自己说了。
　　陈念安没说话，她表示默认，高一那年她十六高二那年他十七，现如今自己二十他二十一。
　　“你跟他又认识了多久？”许澈阳低下头说。
　　“十四年。”陈念安这次没有犹豫也没有拒绝回答。
　　好像她说出这句话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过一样，张口就能说出来。
　　但确确实实是十四年。
　　“我说是谁了吗？”许澈阳缓缓抬眸注视着陈念安。
　　陈念安不觉得脸红，她的的确确第一时间想到的他是程以秦，许澈阳的话让她不觉得尴尬。
　　她顶多只是沉默。
　　“他回来了对吗？程以秦。”许澈阳难以开口的问道。
　　陈念安默默的点了下头。
　　她盼了两年的人，要真的一本帐算清的话，陈念安又何止盼了两年。
　　算不清的。
　　“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
　　“在你心里，我像什么？”
　　陈念安停顿了会。
　　“像星星吧，能给我照亮前行的路。”
　　“那他呢？”
　　“像月亮。”
　　许澈阳默然无声了。
　　普天之下，一个夜空星星有成千上万个，可月亮只有一个。
　　比不过程以秦在陈念安心里的位置的，只不过是自找苦吃自寻不痛快。
　　“你是你，他是他，没必要拿他来做比较。”陈念安明白的说道。
　　“我想你是明白的，抽个空闲的时间，回头看看我吧。”许澈阳一句一段的说着。
　　我不需要你认真的回头看看我为你做的一切，你只要抽时间回头看我一眼就行了。
　　只是一眼罢了。
　　陈念安沉默了，我心里只装的下程以秦一个人，可装着的还是不爱我的人。
　　“如果我让你回头看看渝淮呢？”陈念安平静的开口了。
　　大家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很忙很自私，心里都是忙着思念自己喜欢的人，绝不会再去看旁人了。
　　在爱这场博弈之中，是心甘情愿怎会处心积虑。
　　有的人求之不得之后会退而求其次，有的人求之不得之后会吊死一棵树。
　　是退而求其次还是吊死一棵树，结局总归不会那么完美了。
　　我们都只想念自己爱的人，这没有错。
　　许澈阳不再言语了。
　　许澈阳永远记得，自己和陈念安认识的时间在陈念安和程以秦相伴的时间永远少十年。
　　他和陈念安认识四年的时候，陈念安和程以秦已经相识了十四年。
　　可退后一步想，渝淮认识了自己三年的时候，自己已经和陈念安相识了四年。
　　也就这样自己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渝淮。
　　许澈阳突然不怨陈念安了。
　　时间是个巧妙的东西，人们永远喜欢偏向时间之久的东西，古董年份出的越早越值钱，酒埋的年份越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