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秋实》妻夫人

33、再见不要口是心非了

　　那通电话结束后，程以秦隔天就订了张飞往法国的机票，现在科技那么发达，通过电话的IP定位找到陈念安并不是难事。
　　对于秦苑夕的出现程以秦不以为然，两年也没摆脱掉她程以秦也就无所谓了。
　　只是许松香又要好一通抱怨了，她们才刚到，程以秦就要出国离开。
　　虽然不知道程以秦去哪，但是心里的不满还是像作怪的海浪掀的汹涌。
　　徐渟和秦苑夕的关系一直挺好，许松香也喜欢徐渟，而程以秦心里最为明白，秦苑夕是想让徐渟给她当儿媳妇。
　　可是程以秦全部视若无睹。
　　除非娶陈念安，否则天仙站在他面前他连看都不会看。
　　落地法国的时候气温变化确实难为了程以秦，他来的匆忙，并没有做过多的准备，刚找了个酒店落脚之后就是发烧感冒。
　　程以秦去商场刷卡买了一些衣服，他这一来连行李箱都没有准备，什么都没带。
　　是迫不及待，是无可忍耐。
　　他太想太想见到陈念安了。
　　两年不见对于程以秦来说就像折磨人的两个世纪。
　　到法国的第三天程以秦就偷偷的去见了陈念安。
　　那天早上程以秦天没亮就守在陈念安家门楼下，早上冷的程以秦穿的那么厚还是直打哆嗦。
　　“我下楼了，你在哪？”陈念安突然出现还在打电话。
　　讲的是汉语。
　　程以秦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又极其不愿接受自己的猜测。
　　他只是远远的躲在某个看得到陈念安的角落里，偷偷注视着陈念安。
　　两年，陈念安长的越来越好看了，她也越来越成熟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以秦发现陈念安竟然长高了点，脸上少女的稚嫩情怀也褪去了不少。
　　他只是远远的看着陈念安，并没有正面好好看着她，所有的一切仅仅只是程以秦看她的某个瞬间做出的猜测和大致的感觉。
　　过了一会程以秦看见有一个男人正在走向陈念安，而那个男人正是许澈阳。
　　“今天有多穿点吗？冷了别找我。”陈念安和许澈阳就那么并排的离开了程以秦的视线。
　　原来这两年里陈念安过的非常好，并且她也真的和许澈阳在一起了两年，现在他们还是那样的亲密无间。
　　两年前的今天自己也曾跟陈念安那样的亲密无间。
　　两年后的今天自己和陈念安已经形同陌路各自安好。
　　程以秦愣在原地不自觉的红了眼。
　　或许再过两年，自己便和陈念安永不再见了。
　　一想到这程以秦就心痛不已，明明曾经那样重视对方的两个人，怎么就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程以秦永远没有想到自己会和陈念安变成这样。
　　程以秦就那样哪也没去的守在了原地一整天，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全身都冷的僵硬了。
　　程以秦低下头跺了跺脚，他把双手从口袋拿出来合拢搓了搓，就是想暖和暖和自己，实在没想到两只手放在口袋一整天拿出来竟是冰的。
　　倏然，程以秦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时突然看见了一双鞋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他顺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的腿一直看上去。
　　那样熟悉的脸庞，那样熟悉的气息，终于在两年后回来了。
　　程以秦张了张口才觉得自己一天滴水未进了嗓子有点哑，渴的有点发不出声。
　　“你回来了。”程以秦声音沙哑的说道。
　　声音难听的连程以秦自己都有感觉。
　　陈念安看着他表情有些难以形容，只有陈念安自己心里清楚，激动，惊喜，所有情绪混杂着窝在心里。
　　见陈念安没开口，程以秦伸手看了看腕表。
　　“很晚了，已经十点了。”程以秦继续说道。
　　“你为什么在这？”陈念安心中的怒气胜过一切。
　　程以秦沉默了半天，最后他还是说了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说的话出来。
　　“我想见见你。”程以秦不置可否他确实想见陈念安但没想到自己会直白说出来。
　　“我不想见你。”陈念安硬是要说反话。
　　可在程以秦心里眼里耳朵里，陈念安就是在实话实说不想见到自己，因为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并且过的很好，她有了另外一个想要长久陪伴的男人。
　　“我在这，”程以秦咳嗽了一声他伸出冻的通红的左手指了指地面“等了你一整天。”
　　陈念安看着他的手，又看了眼他指的地方，心里百感交集，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她比任何人都惊喜看见程以秦。
　　“两年的时间你怎么变得死缠烂打了？”陈念安讽刺道。
　　若非不是死缠烂打，陈念安绝不会在今天见到程以秦。
　　“我只是想见见你。”程以秦再次强调。
　　“我没有想打扰你的意思。”程以秦咳嗽了几声。
　　也确实如此，程以秦确实没有想打扰陈念安的意思，他原本只想看看陈念安什么时候回家，没想到现在那么晚了陈念安才回来，还被她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否则自己一定不会出现在陈念安面前。
　　“见也见了，你走吧。”陈念安压住了心里的惊喜无情道。
　　“两年了，你过得好吗？”程以秦还是想亲口听陈念安描述她自己的近况。
　　陈念安也不再思考程以秦是怎么找到自己找到这里来的了，既然他能找到那自然有他的办法或者渠道，问或不问，纠结或不纠结，都是一样的。
　　“无须你挂念，我过得甚好。”陈念安似乎厌倦了和程以秦的对话。
　　还没等程以秦开口，电话的铃声打破了周围夜晚的安静。
　　程以秦摸出口袋的手机看了一眼没有选择接通。
　　从陈念安那个方向，她不想看见联系人是谁都不行。
　　徐渟。
　　陈念安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那个名字。
　　一听就是个女人的名字。
　　或许是程以秦的老婆吧，毕竟算算程以秦今年都三十了。
　　两年前是许松香，陈念安抵不过她在程以秦心中的分量。
　　两年后是徐渟，陈念安自知，自己还是抵不过。
　　“妻子吗？不接么？”陈念安冷笑道。
　　两年没见，整整两年一句话两个人也没说过了，可现在却让彼此都感觉异常的陌生。
　　“想多了，不是。”程以秦头有些晕。
　　病没好似乎又受凉了。
　　陈念安实在没看出程以秦的状态不佳，她选择跟程以秦干耗着。
　　“我就不留你了，你走吧。”陈念安平静道。
　　程以秦抬眸看着陈念安，他看的出神，两年没见了，他很贪婪的看着陈念安，把一切都抛之脑后了。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程以秦最终还是站不稳腿脚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头很重，眼前的陈念安也开始慢慢变得模糊了。
　　最后程以秦只感觉到自己重心不稳倒了，后知后觉中似乎他感受到了陈念安的体温，她伸手扶住了自己。

　　早上醒的时候太阳又是难得的出现了，通过窗户落在了程以秦的脸上，他被阳光刺的扎眼，慢慢的就醒了。
　　而陈念安正坐在床边脸和手趴在床边守了程以秦一夜。
　　程以秦起来的时候一不小心牵动了被子，陈念安感觉到了，她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
　　“醒了？”陈念安看上去有些没休息好。
　　全身伸展不开趴在那一夜怎么会休息的好。
　　陈念安没等程以秦开口就起身往卧室外走，程以秦默然，他看着床边陈念安昨晚搬来的椅子心里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喝点水吧。”陈念安出去是倒了杯热水回来。
　　她把水杯递给程以秦后自己又疲惫的坐下来揉了揉眼睛。
　　陈念安抬起头静静的看着程以秦喝着水，这个画面就仿佛他们回到了两年前，两个人之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阳光落在程以秦脸上，陈念安这才发现今天出太阳了。
　　她起身打开了窗户。
　　“昨晚忘记拉上窗帘了。”陈念安打开了窗户把窗帘收了起来。
　　她昨晚本来想着松完窗帘是要拉上的，谁知道程以秦烧的厉害嘴里还在呢喃什么，陈念安急着给他倒杯水喂药，照顾来忙活去一时间就忘记了。
　　索性也就没拉上窗帘了。
　　“给你添麻烦了。”程以秦放下杯子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陈念安看了他眼，并没有责怪什么。
　　昨晚自己好不容易把程以秦拖回自己家，差不多花了一年的力气。
　　程以秦坐在床上刚想开口说什么陈念安就抢先了。
　　“烧也退了，你可以离开了。”陈念安走到玄关处说。
　　“小念，我们……”程以秦觉得有点难以开口。
　　打感情牌吗？程以秦自己都觉得可笑。
　　“你去好好生活吧，两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看开。”陈念安释然道。
　　言外之意是想让程以秦过他自己该过的生活，他过得好陈念安替他感到高兴，他过得不好陈念安也无权过问什么，而她自己，在发人深省的两年里也慢慢看开了。
　　既然一开始选择的轨道就不是开往自己想去的地方，在这条轨道上只会越行越远。
　　南辕北辙的道理陈念安不会不懂。
　　她这辈子都跟程以秦无缘了。
　　虽然很难接受，但是时间总是治愈的良药。
　　“我这两年，过的一点都不好。”程以秦说出来竟觉得委屈。
　　陈念安没想到程以秦会这么直白的告诉自己他的两年过的怎么样。
　　以前因为自己还小在建福读书和程以秦不在同一个城市的时候，陈念安告诉程以秦，如果日子过的不好不顺了那就给自己买一颗糖吃，然后告诉自己这些天辛苦了。
　　现在看来，好像大家都过了吃一颗糖就会高兴的年纪了，陈念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早就说过了，她和程以秦之间从程以秦决定和许松香去加拿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分道扬镳了。
　　“回不去了吗？”程以秦红了红眼眶。
　　“有一天你站在街上忽然下了一场雨，后来雨停了，你认为是你走出这场雨还是你站在原地根本没动雨停了。”陈念安直视着程以秦没有逃避。
　　两年前自己无愧程以秦，两年后自然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很难说吧，你问我的问题我也很难说。”陈念安平静道。
　　陈念安穿的并不多，在室内开了空调反正也不会特别冷。
　　“如果有一天我站在街上忽然下了雨后来雨停，我只会认为是我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动过，是雨停了。”程以秦说的急切。
　　他只是想告诉陈念安这个问题并不难说。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在这场雨里站在原地等我回来？”程以秦看着她心里慌乱着。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站在原地等你回来？两年，整整两年，我为了跟上你一味的奔赴有你的城市你却轻轻松松的说走就走？那我这一切还有什么意思？”陈念安说的不紧不慢。
　　当年太幼稚了，会说的双眼猩红，会说的心里委屈，会说的激动，所有负面情绪都表现出来了。
　　现在好了，时间打磨了不成熟的陈念安，她做事稳重，孰轻孰重。
　　“你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的。”陈念安不冷不热的说。
　　心口不一的时候连结果都没有想过。
　　只想着怎么样才能伤害对方，却忘了自己也被同样伤害。
　　“所以任由你逃离我吗？这次是法国，下次呢？”程以秦一字一句问道。
　　“我从没想过逃离你，只不过看见你有了自己的生活，我总不能停滞不前。”陈念安一说到这心里满是不痛快。
　　“你是他人生道路上的绊脚石，于是他选择绕开了你。”
　　这是许松香告诉陈念安的，陈念安至今仍然记得。
　　陈念安明白情绪上头的时候该冷静，可她始终忘不掉自己都已经那样明显的表示不想让程以秦离开的时候程以秦做出的行动给她了一个重创。
　　没什么不敢承认的，程以秦实实在在是在陈念安最离不开他的那一年离开了，而那一年陈念安爱他爱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