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秋实》妻夫人

17、锋芒毕露

　　路边的车辆一辆接一辆的从程以秦身边开过，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正盯着自己。
　　有一种冲动，促使着程以秦想马上往大马路上一站，结束他这样可悲可笑的人生。
　　他多想告诉一个人，他真的过得一点也不好，日子没有好过，谁也没善待过他。
　　“我不需要你亲口告诉我说你有没有，我信你，我信你没有。”陈念安平息点情绪。
　　我信你没有艾滋病，我信你是干净的。
　　程以秦缓缓抬起头但没有想开口的意思，他的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似乎面无表情，对于刚刚陈念安说的话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
　　“你信不信我无所谓。”程以秦扬起嘴角笑了笑。
　　你信不信我无所谓。
　　我无所谓。
　　陈念安看着他一瞬间笑出了声，她承认这句话很伤人，确实伤害到她的内心，可是她就是不表现出来。
　　“你那条命没有人稀罕，自己收好，别什么人言疯语就能把你轻而易举的弄死。”陈念安说。
　　“我是你妹妹，你管我这么多年，我总不能不管你。”陈念安拨动了一下头发。
　　风轻轻的吹着，陈念安确实属于那种自带光芒的女人，她似乎看上去很强大，也好像心里没装过事。
　　“先谢谢你。”程以秦很快把状态调回来了。
　　“你先走吧，”程以秦摸出手机解锁了“我还有事。”
　　有事是假的，想逃避陈念安是真的。
　　陈念安何尝看不出来。
　　“好。”陈念安直接走向前面的一个公交站。
　　两个人似乎解决问题的速度都很快，又好像根本没把某些事当成问题来看，对于刚才的事，上一秒两个人的状态都极其不佳，下一秒便能马上收回情绪。
　　在旁人看来，他们俩刚刚就像开了个玩笑小吵一架罢了，没别的事。
　　只有程以秦自己内心懂那种感受。
　　远处刚从餐厅出来的许松香目睹了这一切，她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程以秦这样的人会对那个女人俯首称臣，她看得出来，程以秦虽然说话难听可他的神情和内心是服从那个女人的。
　　许松香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帮我调查一个人，照片转你微信里了。”没等对方回话许松香就挂断了电话。
　　街头还孤零零的站着程以秦一个人，许松香微微抬额，她站在不远处盯着程以秦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程以秦没有想抬脚离开的样子，许松香也没有想走的意思，她只是站在那一直看着程以秦，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这很说不通的，许松香并不喜欢她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可现在又不想离开，或许是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吸引吧。
　　仔细回想陈念安，许松香不得不承认她长的确实很标致，身材很好，全身上下都是值得欣赏的地方，许松香第一次觉得能够站在程以秦身边的人必定是像陈念安那样的女人。
　　说来奇怪，许松香和程以秦只有一面之缘。
　　没有过多牵扯。
　　“美女打车吗？”许松香面前停下了一辆出租车。
　　许松香看了眼司机，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钞票给了司机。
　　“去那个人前面，问他要不要走。”许松香指向程以秦的方向。
　　司机感觉捡到了大便宜很高兴的点着头把车往前开，一直开到程以秦面前停下来了。
　　程以秦果然上车了。
　　许松香松了口气，她从包里又一次拿出了手机。
　　“谈话并不顺利。”电话通后许松香说的第一句话。
　　“那你回来吧，他需要时间考虑的。”电话里传来的是女声。
　　“让他不愉快的事别做了，公司的事我会处理。”许松香又叫了辆出租车。
　　“你一个女孩子有什么能力？”电话那头的人显然生气了。
　　“什么叫不愉快的事？他会感激我的。”秦苑夕闭目深吸了口气。
　　许松香表示无话可说，她只是顺从。
　　“你回来吧，我亲自去见他。”秦苑夕把烟熄灭举着手机说。
　　“他身边有个女人，他对那个女人好像很在意。”许松香的直觉告诉她如此。
　　“女人？他身边会有女人？”秦苑夕觉得不可思议。
　　许松香觉得秦苑夕这句话说的有些过分了。
　　“我有照片，等下转你微信。”许松香说。
　　秦苑夕二话没说挂断了电话，许松香明白秦苑夕就是让自己赶快把照片发过去。
　　退出电话界面后许松香返回桌面点开了微信，很快把照片发过去了。
　　随后她息屏了，看向车窗外“去株旦大学。”
　　许松香闭上眼靠在座椅上。

　　秦苑夕靠在座位的椅背上又抽了一根烟点上了火。
　　她盯着屏幕上女孩的照片，神情并不友善，刚点上的烟秦苑夕把烟摁在了烟灰缸里，她抓着手机缓慢按下关机键。
　　“好久不见。”秦苑夕自言自语后笑了。
　　那个女人打小就黏程以秦，跟个跟屁虫一样，秦苑夕以前见过她几次，每次她都叫程以秦哥哥。
　　“吴秘书，帮我准备点礼物，明天有用。”秦苑夕跷着腿打通了电话。
　　程以秦始终是秦苑夕的儿子，不管怎样他都理应回到秦苑夕身边，再叛逆不愿意程以秦又能怎样？
　　这么多年了，程深再也没有出现在秦苑夕的视线里了，这些年秦苑夕也再没打听到任何关于程深的事了，仿佛程深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秦苑夕冷笑，这是她要的结果。
　　不知道程深这个人现在在哪，是否活着，还是死了，秦苑夕一点也不在乎，结发夫妻十年秦苑夕一点感情也没有对程深不舍。

　　陈念安选择了回校，对于今天的事她没有放在心上，程以秦是怎样的人，她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没必要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而动摇。
　　“晚上一起吃火锅？”许澈阳突然出现吓了陈念安一跳。
　　“许大仙可真是会投其所好。”陈念安笑笑。
　　“不聪明点都不能跟你做朋友。”许澈阳递了根棒棒糖给陈念安。
　　陈念安看着棒棒糖一愣神，她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给许澈阳棒棒糖的时候他满脸嫌弃觉得幼稚不想要，现在倒是好像天天身上都备着棒棒糖。
　　“你交女朋友了？”陈念安接下棒棒糖问。
　　陈念安瞬间觉得自己是大聪明。
　　“何以见得？”许澈阳一皱眉反问。
　　“随身携带棒棒糖这不是你的作风。”陈念安把糖放进了嘴里。
　　许澈阳忍住了没笑，反倒是一声不吭了。
　　他之所以会时刻备着棒棒糖不是因为交了女朋友，而是因为陈念安喜欢吃。
　　不过陈念安能那么理解为自己交了女朋友，那就当作陈念安是自己的女朋友吧。
　　这么一想许澈阳心情大好。
　　“澈阳！”渝淮在后面不停的向许澈阳招手。
　　陈念安最先回头看着渝淮，她嘴里叼着棒棒糖回头偷偷瞥了一眼许澈阳。
　　“有事吗？”许澈阳蹙眉问。
　　“只是觉得很巧，能在这里碰到你，也是一种缘分。”渝淮小声的喘气高兴的看着许澈阳。
　　“很巧吗？我不觉得，这是在学校，没什么巧不巧缘不缘分的。”许澈阳不冷不热的说。
　　渝淮难免有些尴尬，随即她看到了陈念安。
　　“念安妹妹也在这？晚上一块吃个饭吧。”渝淮把眼睛弯成了月牙。
　　陈念安愣了下，真的好巧，晚上刚好要跟许澈阳去吃火锅。
　　“我都行，问问许澈阳吧。”陈念安假笑道。
　　她真笑不出来，但出于礼貌陈念安没有很冷漠端着架子。
　　“不行。”许澈阳没犹豫的就说。
　　他眼神极其冷漠，好像一点面子也不想给渝淮。
　　陈念安万万没想到许澈阳会是这样的回答，未免太伤人了，渝淮是女生，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彼此僵持了一会儿，许澈阳还是没有给渝淮台阶下，陈念安总觉得气氛过于古怪，她刚想开口打圆场，渝淮就开口了。
　　“刚好，我今晚家里有点事差点都忘了，那就下次再聚。”渝淮淡淡的笑了。
　　目送渝淮的离开，陈念安才感觉到嘴里甜甜的糖味，刚刚算是看呆了，以为会有什么大事可看。
　　“你为什么要那么拒绝她？”陈念安不明所以然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
　　“你不喜欢她。”许澈阳向陈念安扬眉笑笑。
　　“你这么一说也确实，总觉得跟她呆在一起不是很自在。”陈念安兀自点点头。
　　“所以晚上还是我们俩一块吃吧。”许澈阳伸手摸了摸陈念安的头。
　　陈念安还是有点抗拒许澈阳的触碰，她还是条件反射的躲了一下。
　　许澈阳尴尬笑了笑收回了手。
　　“想去吃哪家的？”许澈阳问。
　　“学校东门那家吧！”陈念安激动的看着他说。
　　那家是程以秦经常带她去吃的一家火锅。
　　许澈阳并不知道。
　　陈念安并不是不喜欢渝淮，只不过渝淮总给陈念安一种怪怪的感觉。
　　“不好意思。”许松香迎面撞了一下陈念安。
　　“没事的。”陈念安随意看了眼许松香没有放在心上。
　　“怎么走路都不小心？”许澈阳看着陈念安担忧的问。
　　许松香站在一旁注视着陈念安，似乎在打量她。
　　“又不是故意的，走吧。”陈念安抬头微笑看了眼许澈阳说。
　　“同学，等下。”许松香叫住了陈念安。
　　陈念安自知她在叫自己，就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许松香没有说话。
　　“请问你是株旦大学的学生吗？”许松香明知故问。
　　“是的，你找人吗？这个点估计都去吃饭了，恐怕不好找你还是打电话给他吧。”陈念安淡淡一笑说道。
　　许松香假意感谢，陈念安觉得没什么转身走了，许松香站在原地看着陈念安，是那个女人没错。
　　和程以秦今天在一起的女人。
　　没想到刚好她也是株旦大学的。
　　“你怎么流汗了？很热吗？”陈念安抬头笑着看着许澈阳。
　　“好像有一点。”许澈阳伸手擦拭了一下笑了笑。
　　两人举止亲密，看上去也算是一对良配。
　　许松香还在注视他们俩。
　　风吹的不冷不热，现在这个季节春季还没到夏季，温度还是适人的。
　　许松香转动了手腕上的镯子，心里好像在打算些什么。
　　直到看不见陈念安的身影后，许松香终于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