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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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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好东西,可照样伤身。
陈念安不是很喜欢喝酒,并不是她的酒量差,女生酒量差确实没什么,可陈念安在小时候偷喝过一瓶看上去很贵的酒后也没有醉,她总觉得酒是用来应酬的。
喝很多酒,酒量很强的人,一定都是阅人无数的样子。
两小杯酒穿肠过肚后陈念安终于动筷了。
“你还会喝酒?”许澈阳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样。
“一点点罢了。”陈念安吸了吸鼻子。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陈念安顿时有些悲伤,那些画面出现在她的大脑里,挥之不去。
“两杯啊,好酒力。”许澈阳撤掉了陈念安的酒给她倒了杯橙汁。
“你以后,学业结束了,要做什么?”陈念安脸上通红的看着许澈阳。
她这个模样就像是喝醉了一样,可是只有陈念安自己知道,她没醉,她很清醒。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许澈阳喝了两三杯又倒了一杯。
“要离开这吗?你会有不舍得的人或者事吗?”陈念安目不转睛的盯着许澈阳问。
“离开是会,但是不着急。”许澈阳觉得刘海扎眼用手拨动了一下头发。
陈念安叹了一声长长的气,外人看来她就好像心事重重一样。
“我还有四年,我不着急。”陈念安的口气有点自我安慰的样子。
还有四年,大学就毕业了。
陈念安垂下头一动不动了。
“陈小念,”许澈阳伸手碰了碰陈念安“你醉了吗?”
半天没回应,就在许澈阳认为陈念安醉了的时候,陈念安突然抬起头。
“快点吃吧,吃完了我回家。”陈念安就跟没喝过酒一样有精神。
许澈阳唏嘘不已,这都不醉,这么好的酒量要是没人把她喝趴下,怕是谁也不能从她口中知道些什么。
“我跟你说,我今晚之所以喝酒,是因为心情好才喝的,我不喜欢喝酒。”陈念安夹了一点香菜说。
“心情好喝酒?你真特别,别人都是心情不好有心事才借酒消愁,你这是心情好喝酒。”许澈阳摇摇头说。
“我是不一般的女人。”陈念安说。
陈念安确实没骗人,她就是心情好,所以才喝的酒,虽然悲伤是有,但她想得开看的也开。
她一直以为自己非常了解程以秦,可是事与愿违了。
人的归宿该是什么?陈念安思前想后了一番好像半懂不懂。
如果死是人这一生最后的归宿,那你呢,你又算什么?
我差点忘了,你根本不会是我的归宿了。
陈念安从小到大没有受过挫折,她的一生好像过得都是顺风顺水的,她这辈子受过最大的挫折就在程以秦这。
摔的她差点一蹶不振。
心里是有不满,有很多种复杂的情绪夹杂在一起,但这并不能影响一个人的正常生活。
早上的课程结束后陈念安决定回家看看,回那个程以秦住着的家。
村里的路还是老样子,来株城这么多年了,这条路反反复复走了那么多年了,竟然一点模样也没变,周围的一切也没变。
陈念安步子迈的不大,走的有些慢,还记得以前每次走这条路的时候,心里会莫名的期待,莫名的迫不及待,莫名的激动,步子迈的很快,巴不得两步并作一步走。
现在不会有那种心情了,不知道为什么。
很奇怪的,人好像自从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懂了什么不该懂的就开始变得不开心了。
变了或者没变,已经不是眼睛可以看得见的了。
再走一会就到了。
陈念安心里默默的想着,推开那扇门,院子里跟以前还是一样,没有任何言语声,陈念安知道家里没人。
她一个人进去后默默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屋内光线平常挺好的,可能家里没人的缘故,窗帘没人拉开,有些暗沉压抑,明明是早上艳阳高照的白昼,可此时此刻这间屋子里像是凌晨的黑夜。
陈念安的瞳孔都缩小了,屋里太黑了,她眼睛也不眨的坐在沙发上一个劲盯着程以秦的卧室看。
他还是拒绝了。
陈念安垂下头想着。
他还是拒绝了自己的心意,那本书送出去是有去无回了。
也对,他怎么会选择一个比自己小了整整十岁的幼稚鬼。
陈念安觉得很不对的,明明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答案,她心里早就有了个底,可意料之中的事还是很难过。
这非常说不通的。
这是说不通的道理。
爱程以秦好像已经在陈念安心里成为了执念,那种执念变得越来越枝繁叶茂,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根已经扎的很深了,而非一朝一夕就能连根拔起的。
有时候陈念安会想,如果自己和程以秦没有年龄的落差,他会不会回头看看我。
会吗?会吧。
应该会吧。
门突然就开了,光线急忙的钻进屋子里,陈念安茫然回头一看,是陌生的脸颊。
茶是刚刚泡好的,茶叶虽不是什么名茶好茶,但味道还算可以。
“阿姨请喝茶。”陈念安双手递上茶小心翼翼的。
女人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也没有要伸手接住茶的意思。她眼神里的高贵典雅让人看到了冷漠的气质,陈念安把茶放在了桌子上。
坐在她对面的陈念安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头,还是觉得屋里太暗了,陈念安抬起头看着窗户的方向,她起身拉开了窗帘。
屋里瞬间亮了好几倍。
陈念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年龄似乎已经很大了,都能当几个孩子的妈了。
有种不好的感觉在陈念安心里徘徊的转。
“阿姨是找谁吗?”陈念安问。
态度礼貌。
“自我介绍下,我是程以秦的生母。”秦苑夕冷冷的看了眼陈念安“我叫秦苑夕。”
陈念安脑子一时间竟转不过来了,她看着眼前的中年妇人不知说什么了。
“你是他女朋友?”秦苑夕眼神犀利的看着陈念安问。
“不……不是,我是他妹妹。”陈念安没有底气小声的说。
秦苑夕冷笑了一声,屋里就两个人,也没别的声音噪音,陈念安听见这声冷笑很清晰。
“程以秦有个亲生妹妹叫许松香。”秦苑夕笑笑说。
“怎么说也是亲人,血浓于水,总比得过外人强。”秦苑夕这句话就在暗喻陈念安。
内涵我?
陈念安心里想着。
“亲人十几年不见,血浓于水对他不闻不问,外人也是避风港。”陈念安也笑了笑。
秦苑夕眯着眼看着陈念安,觉得这个女人不太简单,不像是会吃亏的人。
“阿姨要见程以可能要晚点了,晚到凌晨一两点,早点会十一二点。”陈念安装笑道。
“程以?”秦苑夕疑惑的重复了遍。
“一直习惯这么叫罢了,顺口了。”陈念安没所谓不遮挡的说。
秦苑夕不再说话,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神情似乎写满了不满。
“喝茶打发点时间吧,您有他电话吗?没有的话我打电话让他回来吧。”陈念安尽量轻言轻语。
“劣茶。”秦苑夕不屑的瞥了眼桌上冒热气的茶又看了眼陈念安。
陈念安心里装满了大大的无语。
她见秦苑夕没动作,干脆自己拿起手机走到外面拨通了程以秦的电话。
还是一如既往的秒接。
“程以,”陈念安犹豫了会“你现在方便回家吗?”
“怎么了?”程以秦那边似乎有点吵。
“你母亲来找你了。”陈念安抬头看着屋檐淡淡的说。
屋檐下有个燕子窝,都说燕子南迁过冬来年还回来,陈念安瞬间倒希望这是真的了。
有种预感在预示着陈念安,程以秦好像要离开自己了。
陈念安叫了辆出租车准备走,程以秦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自己的生母,屋里坐着的是程以秦的母亲,母子相见,陈念安一个外人留着也不方便。
上车后,她用头抵着窗户无精打采的坐在那,没有笑容没有生气。
这个时代太庸俗了,人人都纸醉金迷,难得一见的真诚,忠诚一个人,变成了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是怎么了。
陈念安总觉得程以秦欺骗了她。
年少时的少年,已经不是少年时的少年了。
程以秦,你欠我一句表白。
我爱你,你呢,你爱我吗?
问不出口的,陈念安自知自己不是那样感动自我的人。
一味的付出,道德式的自我感动,都不能被爱。
“他说记得我的好,可我觉得忘了我是迟早。”陈念安下车后一个人自言自语。
走了没几步,陈念安觉得脚下硌脚,低头一看前面地上有几块稍微大点的石头,陈念安停下了脚步盯着石头发呆一样的看了好久。
“爱不爱烦死人了,真是有病。”陈念安用脚踢飞了脚下的石头。
“日子过得有点腻了,”
陈念安叹了口气竟然反倒笑了。
“跟你过就不腻了。”
陈念安摇头晃脑的笑着说。
她一步一步迈的很开,笑的也很开心。
仿佛一瞬间她回到了自己的八九岁十六七岁,那个时候要是能见上程以秦一面,可以开心一个星期。
现在不一样了,要是能见上程以秦一面,可以马上开心。
一切负面情绪直接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