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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正式立下战书 ...

  •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遇到乐平楚的事情便如此沉不住气,看到那个人就忍不住想要同他拌嘴,恨不得将对方气地嘴斜鼻子歪才满意。阿月在心底默念,看来自己和这乐平楚便是所谓的天生冤家。
      赶到镇鬼关已经是傍晚时分,阿月轻车熟路地领着梁一竹等人来到关中最大的一处客栈,定了几间上房。
      晚饭时候,梁一竹欣喜地看着满桌的家乡菜,这小半个月都没能吃到这么地道的家乡菜,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还有龙须酥,这玩意可真难做。”阿月将手旁的点心推到梁一竹眼前,抱怨着。
      梁一竹有些惊讶地看着阿月,那龙须酥做得有些粗糙,看起来虽然不如宫中的精致,但闻起来味道却和梁国的并无差别。
      “这是阿月姑娘自己做的?”
      “这一桌子菜都是我做的,镇鬼关是军事要塞,哪有梁国厨子?”阿月歪歪扭扭地靠在椅子上,看着一桌子菜被吃得七七八八,不免还是颇有成就感。
      “阿月姑娘竟然会做梁国菜,味道也这么正,着实让人佩服啊。”梁一竹夹起一块龙须酥,放到了乐平楚的盘子里。
      “阿楚自小就最喜欢这道点心了。”梁一竹偏过头有些期待地看着乐平楚。
      乐平楚拿起点心,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阿月,将手中的点心放了下去。
      “确实和家中所做味道相差无几。阿月姑娘以前去过梁国吧?”完全看不清乐平楚此刻的表情,仿佛只是唠家常一般地说道。
      阿月却看出经过之前和自己几次的剑拔弩张,如今的乐平楚已经能够冷静地对待自己的事情,这样的人反倒更危险,而自己也更容易暴露。
      “小时候跟着师父游历各国,有所了解罢了。”阿月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不妥之处,她随意地应付着。
      “那么小就游历各国,本殿都有些羡慕阿月姑娘的经历了。”梁一竹只觉得自己好像认识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这位阿月姑娘的经历和他自己的完全不同。
      “也不小了吧,说来我如今也快到十六岁了,这要是在你们梁国,不都已经嫁作人妇了吗?”阿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长笛,正无所事事地转着手中的笛子。
      “姑娘所言极是,寒国与梁国风俗着实相差甚远。”梁一竹摇摇头,笑着说道。
      与其余四国那男尊女卑的风俗不同,寒国身处西北,气候较为恶劣,这使得寒国人无论男女都更加坚韧,女子在寒国更是和男子享有同样的权力。
      别的地方十五岁便是及笄礼,偏偏在寒国,十八岁才是女子的及笄礼,从这一日开始,女子才会结亲出嫁。
      “阿月既是药王之徒,想来一定见过那寒国的大公主吧,不知道阿月觉得她是个怎么样的人?”梁一竹心中还是装着自己的任务,但他并没什么信心能够完成就是了。
      阿月倒是没想到梁一竹会直接跟自己打听寒国皇室的事情,就连乐平楚在一旁也觉得梁一竹这个问题有些唐突。
      “就那样呗。”阿月想了想,还是回答了梁一竹这个问题:“样貌端正,精通诗书,有些拘于礼数,挺无聊的一个人。”
      “这大公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好说呢?人本来就不是单面的,我又何德何能看得清旁人,何况不同情形,对待不同的人,展现出的性格只怕也是各有不同,怎么能妄下论断呢?”阿月摇摇头,她不愿对寒国大公主的事情多作评价,便低着头认真地吃饭。
      乐平楚在桌子下握住了梁一竹的手,示意地捏了捏梁一竹的手腕,表示他不要追问下去了。
      “你们可知这镇鬼关名字的由来?”似乎是为了结束这个问题,阿月突然提起另外一件事。
      梁一竹和乐平楚面面相觑,两个人摇了摇头。
      阿月将长笛在手中握紧,她眼底带着笑意地解释道:“传说啊……”
      镇鬼关,顾名思义,镇压百鬼之地,相传古时候此地经历了一次大规模的屠城,惨死的百姓怨念纠结在一起,便形成了一只巨大的凶兽。
      平时这只凶兽蛰伏在地底,从不出来害人,可当年那些参与屠城的人的后代只要一经过此地,便会被那凶兽察觉,直接拖到地底。
      “听人说,那人若是被拖到地底,就是骨肉无存啊。”阿月越讲越邪乎,梁一竹脸色苍白地往乐平楚身边靠了靠,有些害怕地抓住了乐平楚的衣袖。
      “鬼神之说原本就不可信,何况寒国人不是信图腾吗?”乐平楚安抚地拍了拍梁一竹的肩膀,抬眼看着正在胡乱编纂故事的阿月,拆穿道。
      阿月若有所思地看了乐平楚一眼,她站起身,双手抱在胸前,轻飘飘地说:“今日风大,沙尘多,不是个好兆头,诸位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完,阿月便自顾自地上了楼,大有准备休息的打算。
      梁一竹还没从刚才的传说中缓过来,他嘴唇都变得雪白,他小心地戳了戳乐平楚的胳膊,露出一丝苦笑:“今晚只怕要辛苦阿楚做我的哼哈二将了。”
      乐平楚扶着梁一竹起身,头也没回地对身后的侍从说:“打一盆热水送到太子房中。”这一天山路颠簸,只怕梁一竹的身子早就坚持不住了,泡个脚能舒服许多,乐平楚暗暗想到。
      阿月透过那门缝小心地观察着梁一竹和乐平楚的动作,看到两个人都进了房间,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反手从腰带里面掏出一枚小小的令牌,翻身坐在窗框上,目光在几处隐秘的地方看了看。
      “胆子也忒大了,竟然私自发动守关的将士,也不怕被父皇责备。”阿月无奈地摇摇头,但心下却是一阵轻松,幸好不是什么高手,要不然对付这群人也要费一些功夫。
      不过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好歹伪装一下吧?比如说装成其他三国的人,将梁一竹之死嫁祸在别人身上,这样也能引起其他国家之间互相猜忌啊?
      想到这儿,阿月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朝中都是些什么恶徒啊?用寒国的军队,还丝毫不加掩饰,这是要让其他四国一起仇视寒国啊……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们自信,竟觉得能以一敌四。
      “这哪是保护梁一竹啊,这分明是保护寒国的名誉。”阿月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她翻身从窗下跳了下来,她将窗门关了起来,屋中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她盘着腿坐在床上,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镇鬼关乃是边关要塞,入了夜这一天也算是彻底结束了,人们早早地熄了灯,听着窗外的寒风如烈马般嘶吼,然后进入了梦乡。也因为是边关的缘故,夜晚城中守备格外森严,守夜的士兵交替着在街上巡逻,以防外敌入侵。
      “二更天了,该动手了吧。”阿月轻轻地吐了一口浊气,慢慢地挣开了眼睛,她拿起放在腿边的长笛,活动了一下身子,一个飞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客栈外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一阵冷风吹过,冻得阿月打了一个寒颤,她低头看着自己那双裸露在外面的脚,眼睛耷拉着,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往长街的尽头走去。
      那原本该有守卫巡逻的长街此刻却黑蒙蒙,静悄悄的,几声衣服摩挲的声音音乐传了过来,阿月吹着口哨,声音虽然不大,但传到长街尽头却变成了要命的信号。
      原本空无一人的长街上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此刻他们正瑟瑟发抖地跪在阿月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阿月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群黑衣人:“城主让你们来的?”
      为首的黑衣人低着头算是默认了。
      “身为寒国军队,却分不清什么事该为,什么事不该为,真是丢人啊。”阿月空灵的声音落在那群黑衣人耳朵里就像是催命符,有些胆子小的人已经控制不住此刻脸上的恐惧。
      阿月将藏在衣袖里的印章一个反手甩了出去,死死地钉在领头男子的腿上,那人却连一句尖叫都没敢出。
      “带着东西回去给城主,告诉他此次事情我不会再追究,但他最好想清楚自己究竟是谁的人。若是连主子都分不清楚,他的脑袋也没必要留着了。”阿月说完就挥了挥手,让这群黑衣人滚蛋了。
      到底是受过训练的人,一群人搀扶着自己的上司,大气都不出地悄悄离开了这条街,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但阿月并未放松下来,如果有眼力超群的人一定能发现,较之刚才,阿月的身体更加紧绷了,整个人也更全神贯注。
      “偷听别人说话,可真是不礼貌,不都说梁国人最讲求礼仪了吗?”阿月抬眼看向一处隐在房梁的黑暗处,低声说道。
      那黑暗之处隐隐有些动弹,但转而便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一样。
      “这样啊……”阿月嘴角勾起好笑的表情,但她手中的银针可一点也不慢,朝着那黑影处便射了过去。
      “叮。”那银针狠狠地扎在木头上,针尾由于高速运动而在空中摆动不止,产生了嗡嗡的震动声。
      阿月微微蹙眉,没有人,怎么会?她明明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了。
      莫非……
      感受到脖子上冰凉的感觉,阿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有些不服气地嘟囔着:“是不是个男人,还玩偷袭这一招?”
      “阿月姑娘武艺高超,可不是一般的姑娘。”若是这么轻易就被激到,那乐平楚也算不上合格的乐家人了。
      阿月努了努嘴,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个人手段也太卑劣了吧,还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真的一无是处,十分讨厌啊。
      乐平楚冷静地凑到阿月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认真询问:“所以,阿月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呢?今天讲那个故事,也是为了让别人不要在晚上乱走吧?你一早就知道会有人对我们下手?”
      虽然刚才看到阿月将那群黑衣人击退,但这并不能让乐平楚放下心来,阿月的身份实在可疑,他不能将这种危险的女人留在梁一竹身边。
      阿月一早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真的对自己放心,但也没想到乐平楚竟然一直在盯着自己。
      “你松手,我就告诉你。”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终究不是一种舒服的感觉,这种小命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让阿月有些厌烦,她冷声对乐平楚说道。
      但乐平楚却丝毫没有因为阿月这句话而松手,反倒将刀逼得更紧,那冰凉的刀刃好像割破了阿月的脖子,她能感受到一丝丝温热,那应该是血液流下来的感觉。
      阿月瞬间就呆住了,流血了吗?阿月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她不加掩饰地直接抱住乐平楚的胳膊,用力地咬了下去。
      乐平楚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怀里嚎啕大哭的女孩,他见过不少人,也杀过不少人,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所以,究竟为什么会哭啊?乐平楚完全想不明白。
      就在乐平楚晃神的时候,阿月抱起乐平楚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就将人摔在了地上。
      诡计吗?
      乐平楚还没有反应过来,阿月就已经跌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却不敢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掉了下来,她用怨恨地眼神看着乐平楚。
      “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死了!”阿月气愤地伸出手指着乐平楚,抽泣着说。
      所以,哭是因为……怕死吗?
      乐平楚更迷茫了,对付那一群黑衣人连眼都不眨的女人,不应该是那种武艺高强的杀人女魔头吗?为什么一副纯情少女的模样。
      乐平楚哪里知道,和他从小生活环境不同,虽然都是自幼习武,但乐平楚那是在军队被暴揍长大的,那些痛和伤对他来说都是沉淀。
      但作为从小娇生惯养的阿月,虽然因为习武的缘故,多了几分随性,但说到底没有人真的舍得对她下手,能有今日的武艺,全靠运气和天赋。
      “你以为我想来吗?烦死啦,要不是我正好在边关,怎么会被派来接你们进京啊!都怪师傅,非要让我沿路保护梁一竹,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阿月一边哭,一边从怀里将盖着寒国国印的书信甩到了乐平楚的眼前。
      “那么多人要杀梁一竹,保护他多危险啊!还有你这个人,蛮不讲理,还对我下这么重的手,这活儿没法干了!”
      乐平楚听着阿月不停地抱怨道,捏着手中的书信,看着印在书信上的印章,和他怀里揣着的邀请书上的一模一样,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面对阿月对自己下重手的指责……那一寸大小的伤口大概只流了几滴血吧,看起来一点也不严重吧?如果这也能称为“致命伤”,让那些断胳膊断腿的伤兵们该怎么想。
      “原来姑娘是寒国的使臣,是平楚唐突了。”乐平楚爬了起来,这印信不会作假,那他这一路对阿月态度恶劣,怕是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乐平楚有意讨好阿月,不愿与寒国使臣交恶,他犹豫了一下,便主动伸出手要拉阿月起身。
      阿月她慢慢地将手放在乐平楚的手中,那双泛红的眼睛像一只小兔子,她的眼睛之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
      不好……
      乐平楚的身体最先作出反应,但他的本能反应还是慢了一拍,阿月已经拽着他的胳膊,手指按在他手腕处的穴道,这让他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阿月又一个过肩摔,直接将乐平楚甩了出去,乐平楚重重地落到了地上,若非他日常训练刻苦,只怕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会因此而受伤。
      阿月掏出手帕,擦掉了自己的眼泪,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乐平楚,嘲讽地笑着:“小将军还真是不知人间嫌恶,如此好骗,砸了乐家百年招牌。”
      “你!”乐平楚费劲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神色难看仿佛刚吞下一只癞蛤蟆一般,目光冰冷地看着阿月,若非阿月知道乐平楚的身体不支持他暴起,阿月都害怕乐平楚下一秒会冲过来掐断自己的脖子。
      阿月慢慢走上前,她弯下腰,青葱的玉指轻柔地点在乐平楚的嘴唇之上,她露出挑衅的笑容,如狐狸一般的吊梢眼直勾勾地看着乐平楚,小声道:“路途漫长,小将军可莫要掉以轻心,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阿月说完这句话,便直起了身子,刚要拔脚走人,却不料被乐平楚一把抓住了脚踝,阿月恼火地回头瞪着乐平楚。
      乐平楚那张万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副阴郁的神情,他抬眼毫不示弱地看着阿月,冷声道:“我无意与你交恶,既然姑娘想要和我玩玩,那我也不会情易认输的,别以为在寒国,姑娘便可以肆意妄为。”
      没想到乐平楚也会放狠话,阿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才有意思嘛!针锋相对才好,若是单方面欺负人可无趣多了,看来自己这一次任务也不算没有收获,还是颇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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