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风行手抄》Murkmagician

39、Install.37 断空

　　白哉干脆跃了上去，自己迎战那个体形巨大的破面。

　　岚放出的几只山犬根本不够那巨人塞牙缝，虽然破面每击溃一只山犬，空气中的水分就会自动再凝结出一只，而岚也渐渐增多了那些野兽的数量，但依然于事无补。
　　简单的说，那些山犬不过是单纯的在消耗岚的灵力罢了。
　　与其自己在这里着急着空座町会不会沦陷，还不如先把虚圈的所有可能威胁全部消灭掉，让蓝染的计划不会，也不可能有援军的存在。

　　从一开始极度的亢奋愉悦之后，白哉终于缓了下来。虽然还能清楚感到每个细胞强烈的想要立刻脱离虚圈的驱使，但既然现在无能为力，那还不如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可行之道。
　　正要砍到对方的时候，只听得一声长啸，更木剑八的锯齿刀在同时也递到了破面身上，但死神却差点自己撞到白哉。他皱眉头。
　　“你们是什么东西啊？一对蝼蚁----”牙密转过身来，手中捏着一只山犬，搓碎。“赶来送死的吗？死神们？”
　　“若你能现在打开黑腔让我通行回到尸魂界，我便不攻击你，同时让你生存的可能性提高两个百分点。”白哉淡淡道，千本樱的刀尖闪着清冷的光，悠然长鸣。“如果拒绝，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毫无疑问。”
　　破面一愕，接着就是永无休止的如低音喇叭般震动着地面的狂笑。“你想杀了我？！你想威胁我？威胁我这个破面？十刃？！-----别做梦了，死神！”
　　话音甫落，白哉和更木自两边各自冲上。
　　他从来说到做到。

　　黑色的月牙天冲，虚化的版本后，却丝毫无法奈何乌尔奇奥拉。一护咬牙，又是一个月牙挥了过去，这次则被四刃简洁干脆的挡了回来，还附加一个虚闪。黑色的。
　　那强烈的，几乎能将这天地间的一切全数撕裂的力量，呼啸着朝他而去。只是瞬息间，一护就再也看不见任何事物。
　　只能感受到面具寸寸碎裂，随着卍解而改变的死霸装袂袂截断，还有把他压得无法呼吸，如一团炽热的直烧过来的火一般灼烈的强势灵压。他无法动弹。
　　那绝对的力量，那跟随而来的几乎呈直线的悬殊差距，都让一护体认到自己的渺小。
　　但是，就算乌尔奇奥拉比他强，并不代表一护就会害怕。并不代表一护会退缩。
　　打从一开始，他的信念中就包含了这些。就算途径中有着如山的巨大障碍，就算那障碍是自己也许一辈子也跨不过去的深深沟堑，一护也必须要越过他。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恐惧为何物。”乌尔奇奥拉冷冷的道，双翼伸展的时候那影子绝类一只凭空立着的巨大蝙蝠。“就让我告诉你吧，绝望的，真正姿态。”
　　那涌出来的力量，已经不是‘灵压’两字可以形容。
　　如潮水般，不，如海啸般，拥着这世间的所有力量所落将下来，那压力就像是一整片冰冷的泥泞，将他包裹着，将他压垮。一护跪倒在地上，仰望着身前如死亡本身般森冷矗立着的破面，忽然感到一丝想笑的冲动。

　　他才是‘死神’吧。怎么，看到一个虚的时候，竟会让他想起那无可回头的深渊？
　　乌尔奇奥拉说，这副模样，连蓝染都没有看过。他还说，他会用这副模样，将一护的五体化为灰烬，点滴不剩。
　　但是现在的一护，却只能想到‘井上’还有‘胜利’两个字。他必须打倒眼前的破面。
　　这不是愿不愿意，或者能不能够。只是非常单纯的，却没有选择的，必须。

　　勉力举起的刀，却被那压倒性的力量轻松挡下，随着破面长长尾巴的甩带，一护整个人被掼了出去，连那高塔的平台都翻起了巨大的石块，那厚重的雪白石台此时却如瓦砾般不堪一击，碎裂得简直到了可笑的地步。
　　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样的东西，都是可笑的吧。
　　半空中的一护左手抹上脸，再度虚化，准备从空中俯冲下来，增加破坏力。
　　破面却依然用尾尖击碎了他的攻势，那凌厉的力道甚至连旁近的几座塔台都一并毁去。“如果，让你如此坚持的，就是你们人类所谓的心的话，就是为了拥有心，你们人类才会受伤，才会死亡。
　　“你所谓的决心就是这么渺小得不堪一击啊。真是笑话。”
　　手指抵在心口，听着四刃轻声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一护很清晰地看着自己陷入黑暗，从眼角出汹涌而出的墨色蔓延了整个视线。

　　乌尔奇奥拉本来只打算随便放个虚闪，让他受点无法继续战斗下去的伤，然后就此结束战斗的。他也确实这么做了，那一点呈直线状的白光根本就如儿戏般只是烧灼开了黑崎一护的肩胛骨，令他的手臂无法再作移动。
　　转过身去望着远方直视着这里，被虚群缠身却直勾勾盯着他们战斗的岚，乌尔奇奥拉差点要收回归刃状态，却被那爆炸般释放出来的灵压震得一个踉跄。
　　再看见黑崎一护，金色的长长流发，胸口碗大的虚洞，还有那图腾般覆盖着身躯的黑色纹身。
　　四刃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不正是记忆中的，自己的存在的最后一幕。
　　但是，到了这步田地，他已经没有后退没有回头的资格。如果退却了，下一个要撞上刀锋的就是岚。
　　他也不再费劲询问对手到底是谁，而是直接响转到他身后，一记直击。
　　只能被称为狂化的黑崎一护没有挥刀，却是直接从面具上的双角中吸聚灵力，一个甩头便将那浓度高得惊人的灵子聚集体射向乌尔奇奥拉，声势骇人。
　　旋即，那身影便直接转到了乌尔奇奥拉身后，指掌伸处，四刃的左臂就这样被硬生生扯了下来。疼痛倒是不太多---毕竟还有超速再生的存在---但那惊愕却不因为第二次看见这纯粹的力量而减少。
　　他展臂，断掉的左手片刻间生长完全。乌尔奇奥拉凌空一划，以灵力凝出了一把长枪。
　　黑崎一护却直接响转到自己身后，执刀砍来，声势猛恶。四刃以雷霆之枪挡住了那一记攻击，却觉得力有不逮，而黑崎却不留任何喘息空间的再度斩来，这次的速度快到令乌尔奇奥拉几乎来不及反应，长枪应声碎断的同时，面具也从左额处被整个劈开，一路斩到腰际。血液喷薄。
　　他的脚，就这么踩在了自己头上。毫无悬念的。
　　乌尔奇奥拉却只想到远处还拼命挣扎着要过来，却被下级破面前仆后继的海洋所阻隔的岚。这下她该愤怒的痛打自己一百遍了吧。
　　那黑色的虚闪将要劈打下来的时候，只听到一声清澈的，尖锐的叫喊。
　　‘绯雪走’。

　　在看见乌尔奇奥拉被一护从左肩直劈到右腰，看到鲜血突兀的涌出来的时候，那锥心之痛几乎让岚霎时脚软下来。
　　不是情人受伤的那种疯狂的痛楚，也不是失去了什么下属的怅然伤感，而是手足被害，亲人流血的那无可忍受的，让她完全爆发的滔天怒火。
　　岚拉下面具，灵压骤涨，红色的吹雪在瞬息间歼灭了所有的下级破面，连飞灰都半点不剩。她旋即向那‘天顶’电射而去，变得骨质化的惨白镰刀闪着暴怒的，妖冶的红芒。
　　黑崎一护，我要杀了你。也只有杀了你，才能卸去我的愤怒。
　　我•要•杀•了•你。
　　那磅礴而出的凌厉斗气，几乎具现化出来的将岚包裹在内，而她自己也感受到了身周的变化---随着灵力而凝结，散落而下的雪被无形的颜料染得妖红鲜艳，双眼似乎被什么薄幕笼罩，她知道那是瞳孔渐渐转成雾浊黑色的迹象。

　　和狂化的黑崎一护不同的是，她能控制自己的意志。
　　戴着狼的假面，她恶狠狠的扑到黑崎一护身前，镰刀硬生生挡下了大半个虚闪，而岚就乘着那剩余力量的劲道往后飞掠，俯身拉起重伤的乌尔奇奥拉，一路退到高塔边缘。
　　黑崎一护显然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面具下的脸庞有一阵的茫然，黑色的长刀挥舞着，带起势道劲急的旋风。岚蹙着眉检视乌尔奇奥拉：他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多余的动荡和战斗激起的灵子乱流。
　　就算黑崎一护不再攻击他，身处如此的环境下，再加上待会无可避免的战斗，乌尔奇奥拉迟早会形消神散。
　　看一护终于回过神来，随时打算开始攻击自己，岚只来得及对还保持着意识清醒的乌尔奇奥拉低声下了守护结界，而后直接冲向一护，镰刀骨质的锋口闪着冷芒。
　　“鬼符文！”随着灵力的直线上升，岚操控魔力的技巧也到了炉火纯青之时。招数一出手，红色吹雪的刀刃从骨质的冷光又再次转化，隐隐散着同样妖冶红色的灵力，刀被赋予了直接发出魔法的力量。
　　所谓‘红色吹雪’其实并不是指吹雪的外表，其实是灵力的转变。直至现在，岚的斩魄刀才真正染上了血的绯色。
　　距离狂化的一护还有十多米距离的时候，岚甩动镰刀，顿时发出好几个三级的风水灵，凌厉的驱使着攻击的同时也加重了空中的水气，使红色吹雪吞噬灵力的速度再加快。
　　这场战斗拖得越久，吹雪就能吃掉对方越多的灵力，岚也会越占上风。

　　狂化的一护却只是随手挥挡便击碎了那些寒冰，但因为三级元素魔法的自我修复特性，假面却必须提防着不断重新凝结，不屈不挠攻击着的冰魂。岚在同时身随刀上，压低着身体往对方腿部疾冲，一路掠过对手。一护正要转过头来的时候岚却猛然停止，镰刀上竖，并放手上跃。
　　一护虽已经停了下来，但下巴还是几乎被放置在地上的镰刀刺穿，他连忙立定身形，脸往上望，同时挥刀上击。岚却已经落地，再度跳到他身后，横扫对方脚胫的同时将镰刀抓起，顺手就是狠狠砍劈。“繁式，风灵，魔空斩！”
　　避过了那次斩击却无法避过魔法，一护的右胸被撕开了一条长长豁口，却过了半晌才流出血来，显出风灵锐利到那躯体甚至对伤口的迅速形成反应不过来。假面一声长啸，黑色的月牙出手，直逼岚的脸面。
　　岚俯身，只将镰刀对着月牙，而后重重一削。
　　月牙中包含着的浓厚灵子登时争先恐后的蜂拥着被卷入吹雪之中，风卷残云般不刻便被消灭了个一干二净。岚旋即抓起镰刀，以投掷标枪的手法，随着她跃起的动作向一护射了过去。同时她也急步至一护身后，竟是比镰刀还要快速的两面夹击。
　　假面回刀后掠，同时硬生生的仰身，镰刀擦着鼻尖而过。岚却只是瞬步绕开了斩月的走向，接住了吹雪，继续朝一护狠狠进攻。
　　这么几十个来回后，岚显然从一开始还有些手生的状态转成了一面倒的优势，一护基本上是被她压着打，除了偶尔能放几个破坏力惊人的虚闪和月牙以外根本无法追上岚的脚步，很快的就在吹雪的力量下站不稳脚步。
　　岚却丝毫没有停手的迹象。她本来就是为了狠狠打一护一顿而狠狠打一护一顿的，自然不可能因为对方落了下风而放水。----谁让他这么伤害乌尔奇奥拉。岚要百倍奉还。
　　又是一次瞬步到一护身后，岚一划镰刀，指向他的后脑。一护急掠飞退，还没完全回过身来就是一个月牙，声势猛恶。她一个后空翻，几道冰刃射了出去，在半空中瞬步至一护上方，凌空下击。
　　一护势无可避，危机之下再度运起月牙，和岚硬碰硬的对砍。
　　尘烟四起，那金属对撞的声音吟吟不绝，刺耳无比。飞灰走石都散去之后，岚眯着眼睛甩了甩头发，看到对方的面具剥落成碎块，片片坠地。
　　“………岚？”

　　随着超速再生将身体迅速的恢复过来，一护的眼瞳也回复到了正常的色彩，此时很有些迷茫的看着依然着有面具的岚。“为什么我是在跟你战斗…乌尔奇奥拉…”
　　拉开假面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冲上去往死里敲一护的脑袋，岚愤愤地往他的耳朵大吼。
　　“谁跟你说乌尔奇奥拉是最后一个死的破面？！谁跟你说要是解决了乌尔奇奥拉就能改变剧情？！你不要在那边自作主张！好在没有真的按照剧情杀死了他，否则今日我早就把你碎尸万段了，你这笨蛋笨蛋笨蛋！！”
　　“…啊……那个…对不起……？”一护抱着头，缩身，瞥见了四刃。“可是我明明就是在跟他战斗，为什么会换成你……”
　　岚却忽视了他，大步赶到乌尔奇奥拉身畔，随手让山犬们把井上驮上塔顶，戳指命令。“帮他治疗。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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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竹十四郎所受的伤，在外人眼中看来兴许很是严重，红透衣襟湿染重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是流了点血罢了。
　　那破面，从头至尾，也根本没有认真的在与他战斗。说实话，他甚至怀疑，零刃只是随便找了个事情做，把身为对手的浮竹限制在这里，让他受点伤交差了事。“---请问，你到底是为何要这样做？”
　　祈夜晓回过脸来，刀已归鞘。“你是说，为什么没有对你赶尽杀绝？还是为什么不去帮忙蓝染大人？岚终究是你们阵营的，并且除了诺伊特拉以外没有减少我们的主力，如果不到最后时刻，我不太想加入这场战争。而诺伊特拉的份就在你身上偿还啦。”
　　“既然是蓝染的属下，难道还可以选择要不要加入战争吗？”浮竹疑惑，看着京乐被破面No.1 逼得不断后退。“你该当是这里面实力仅次于蓝染的吧。”
　　“好眼力。”破面微微一晒。“不过，因为我也没跟蓝染大人打过，因此不知道我们实力的差距。并且，身为‘零刃’，特权之一就是不一定要百分之百服从命令。”
　　浮竹干脆在空中盘坐了下来，头俯低，显出重伤的痛苦模样。“如果我告诉你现在就投入到尸魂界的阵营来，你做何想法？”
　　“----岚到现在还心无二致的对尸魂界投诚，并不以有我这个兄长在虚圈而动摇。你觉得为什么我会不同？”破面冷声，语句中含着的冰锋锐利得字字闪着寒光。

　　浮竹不由得心惊，眼光随着破面的视线望去，正好见到那个年老的破面挥动手中巨斧，运起一片浓浊黑雾，正朝着碎蜂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