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风行手抄》Murkmagician

37、Install.35 流刃

　　一护除了瞠目结舌以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岚却还老神在在的笑嘻嘻望着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完全没有要在下一秒告诉他，她完全只是在开玩笑的打算。
　　“…所有的死去的破面，都是你的契约亡灵？”怔愣半晌，他终于问。心里实在不想知道答案。“其实，你连及将要发生的事情都知晓？但是没有跟我们说？”

　　岚叹气，摇摇头。“只是我喜欢的，我有能力笼络的破面，才会成为我的契约亡灵。是，此后会发生的事情，我每件都知道，而我不是没有跟你们说，而是没有人会相信。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改变本来应要发生的事情。”
　　不知何时，白哉他们竟然也出现了，都围着岚，做着随时要战斗的准备。白哉冷冷的望着岚，露琪亚则是一脸震惊。葛力姆乔往前半踏一步把岚挡在身后，乌尔奇奥拉手按刀柄。
　　看来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故事。一护反而更担心了些。

　　岚又叹了口气，继续叙述。“我来自跟你们完全不同的世界呀。那里，你们的世界是以书本的方式跟我们接触，因此我知道你们世界的轨道，也能称为‘剧情’，但我觉得比较像是你们的命运。
　　“露琪亚，你可知道，几十年前美亚子重伤的那天，若不是我代替十三番队众死神先去杀了那只虚，海燕就会死在那个晚上？一护，你知道若我刚才没有先杀了诺伊特拉，葛力姆乔就会死去？我只是照着我的方法，在挽救我觉得不该死去的生命罢了。”岚淡淡的道，抬起她的镰刀。“我觉得，你们都应该拥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因为我所有认识的亡灵，都带着对前世的不甘。”
　　一护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潜意识中隐隐觉得岚不可能说谎，不可能对他们这些人说谎，但这说辞已然超过了任何能被信任的范围。
　　白哉面色严峻，亦望着她。“你有何证据说，这不是你想要逃脱和虚圈人物勾结的罪名的借口？中央四十六室早就下了将你革职的处置，还是尽早吐出实话吧。”

　　“我没说谎啊，这就是事实。不过在场诸位，除了葛力姆乔和乌尔奇奥拉以外都不是我的契约亡灵，要我怎么解释啊？”岚却毫不惊慌的道，摊开手。“当然我也可以现在把诺伊特拉的灵魂叫出来，但是他的尸首还在这里，怕会让他复活。”
　　“你救过哪些人？”一阵沉默，却是卯之花队长问了。“挽救过哪些人的死亡？”
　　岚想了想。“志波海燕，志波美亚子，葛力姆乔带去现世的几个破面，可惜我对诺伊特拉原本就没有好感，因此就没有费神挽救。但是原本在我的世界里面，在战斗中死去的死神并不多，我也只来得及救志波君和美亚子姬。---美亚子因为曾经被我召唤过，现在拥有‘死后’的回忆。”
　　“那么，尸魂界的决定，果然是对的。”涅茧利如是说，却露出了精光四射的笑容。“你实在太有趣了，让我研究一下吧！”
　　“就算你把整个十二番队让给我都不要。”岚退后半步。“你别忘了你以后也会死，虽然无法把你当成战斗力量来用，现在就让你灵魂出窍的本领我还是有的。”
　　“这不是重点，祈夜岚。”白哉却依然神色寒峻，虽仍负伤，但却摆着随时要解放斩魄刀的架势。“你有无召唤过蓝染，或者以任何方式帮助他，让他知晓以后会发生的事情，或者干脆改变了原定的命运路线，使虚圈占上风？你有无勾结虚圈？”

　　岚想了想，很认真的问。“我刚才救了葛力姆桥，之前也救了他几个从属官，还有我兄长祈夜晓原本并不存在于这世界上。虽说晓绝不可能帮助蓝染屠戮尸魂界---因为我在---而葛力姆乔亦不可能背叛我---因为我是他的契约主人---，但改变了原有的剧情，对我来说正是目的所在。”
　　“你打算让---”白哉神色越发严肃，站到岚面前就要增高音量的时候，却是露琪亚打断了他。
　　“对不起，大哥，但我觉得这个比较重要---岚，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在本来的故事里面，到底是谁赢了？”
　　岚笑，将手指抵在唇上做出噤声动作。“天机不可泄漏。但我永远是站在尸魂界这一边的。况且，不妨问问葛力姆乔---最后，身为三刃的赫丽贝儿，究竟是如何死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蓝色头发半边面具的豹王撇着嘴，如是回答：“被蓝染斩了。她是倒数第二个死去的十刃，她之于蓝染已毫无用处，因此被斩杀了。”
　　一护忽然觉得一阵脚软。
　　蓝染。就连自己一手培养，一手训练出来的心腹十刃都能如此毫不留情的对其挥刀，那么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他无法割舍，无法放心的？他的弱点到底在哪里？
　　岚还是微笑着，手搭着葛力姆乔的肩膀。“再次声明，我现在要回到尸魂界去参与作战，若要跟着来的便来吧，但一护---”
　　一护却已经不在原位，而是往乌尔奇奥拉的方向奔去。
　　如果岚刚才说的‘赫丽贝儿’是倒数第二个死去的，那实力无比强悍，个性无比沉默冷僻的四刃，该当就是那最后一个吧？
　　他也要来改变这所谓的‘命运’，他要亲手结束这场无谓的战斗。
　　他没见到的是，岚已经让葛力姆乔打开了黑腔，众人，除了四位队长以外，都已经回到了尸魂界。一护冲向乌尔奇奥拉。
　　他也没见到，岚回过头来的面容僵硬，瞬步将要起始，却被白哉拖住。
　　他没有听到，岚惊恐高喊着什么的声音。
　　一护冲向乌尔奇奥拉，斩月挥下。

　　‘心灵是什么？如果撕开你的胸口，就能看见吗？如果敲破你的脑袋，就能看见吗？’
　　是啊，心灵到底是什么呢？
　　乌尔奇奥拉知道何谓坚决，何谓意志。他在黄泉的时候，亲眼目睹过祈夜羽笙的魄力，他在这个世界里，亲眼见过各种各样的惨酷的决心。但是他还是无法体会，何谓心灵。
　　胸口的那个黢黑深洞，好像是在嘲笑着他一般。嘲笑着，嘲笑着他，永远不会懂。
　　心灵，是情感吗？是他对岚超越契约亡灵对主人该有的情感吗？还是他对蓝染日益冷漠的态度？还是他对疾冲过来的黑崎一护的蔑视和竟有些怅然？
　　岚还在葛力姆乔身畔，遥遥的望见了她好像竭尽全力的想冲过来，但是却被谁拉住了。乌尔奇奥拉本能的想去攻击那个阻止她的人，而后才想起，那人正是在阻止她靠近自己。
　　忽然觉得比先前，比任何时候都来的空虚。
　　他抽出刀来，却不是很知道该要做什么。岚说过不准他像以前一样，没用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就死在黑崎一护刀下；但是乌尔奇奥拉却没找出不这样做的理由。

　　“----乌尔奇奥拉！”

　　回脸一看，岚竟然直接卍解，以急剧上升的灵压硬生生震开了抓着她的手，瞬步而来。她的速度却远远超过黑崎一护，几乎是一霎那便到了自己眼前。“你在做什么！不准你自暴自弃！拔出刀来应战！我命令你！”
　　-----这是岚和自己定下契约以后，唯一一次的正式命令。

　　按理来说，契约亡灵对主人该当是言听计从，但是到了祈夜羽笙，也就是他上一个主人，的这一代，就变成了只有‘正式命令’才需要无条件执行，而其他开玩笑的不正经的口头要求，如若主人没有特别指明，契约亡魂可以选择要否遵从。
　　而岚竟然选择了现在对他下了那绝不可违背的命令。
　　契约亡魂，若是违反了主人的命令，有两个下场。一个是被主人直接解除契约，踢回黄泉。但对他这样死有不甘的亡灵而言，却是第二种要来得严重得多。
　　被背上的符文反噬，强制送往九泉，堕入轮回，进入下次人生。
　　于他而言，那比被杀死一万次却还保有此生回忆还来得痛苦。之所以成为亡魂，就是因为不要进入轮回不要投胎，因此，对他们来说，绝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就是为此。
　　但让乌尔奇奥拉的眼神坚定起来的，却不是因为那命令，而是岚焦急的带着愤怒的眼神。
　　于是在她扑过来挡在自己身前准备接下黑崎一护的斩魄刀的时候，乌尔奇奥拉将她推开了。抽出自己的刀来，挡住了那黑色长刃的斩击。
　　他想，他大概找到了。心灵的意义。

　　“这种东西，运作方式一般是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落设下柱子，然后用柱子的力量来转换吧。”拜勒冈坐在白骨的王座上，示意从属官动作。“那么，若将那柱子给破坏掉，会有真么后果呢？”
　　不想，被派出去的巨大中级破面们，却一一被斩杀殆尽。
　　对面的山本元柳斋重国，看来就是一付不屑的模样。“那么重要的地方，难道以为尸魂界当真毫无防备？我早就安排好高手在那里待命了。”
　　桧佐木修兵，射场铁左卫门，吉良井鹤，伊势七绪。虽然更有能力的死神大有人在，但却绝不能让祈夜岚有任何机会渗透守卫，里应外合的让虚圈势力乘虚而入。是以十一番队的成员皆被安排在战斗阵线中，让他严密看管着。
　　但当那个坐在高椅上的老人挥手发出指令的同时，地狱蝶却将还在虚圈的朽木白哉队长等人的讯息送将过来，语音低声的说着什么，令人不禁愕然的事实。
　　山本沉吟着，看着正响转着逼近东西南北四根柱子的破面从属官，无法落下命令。
　　“射场副队长，伊势副队长的位置现在替换成斑目三席和绫濑川五席。务必将四面柱子守护完全，撑持到吾等打败蓝染为止。”

　　弓亲拒绝去看对面那个破面。
　　他实在是太过有碍观瞻，那恶心铺张的程度实在太过华丽，身为十一番五席这样美丽的人而言，弓亲拒绝去看那个污染环境的东西。
　　不过，一直这么互砍，互相骂着丑八怪互相鄙视着对方，看来对整场战斗不会起到任何帮助。如不尽早解决此人，无论是队长，八千留小姐，一角，或者是岚，都会藐视他的。
　　“这样好了，先死掉的那个人，就是丑八怪。”对面的破面如是说到，正合弓亲之意。
　　“---放心吧，我会证明我拥有着力与美的双重优势的。”

　　“发光吧，宫廷蔷薇园美丽女王！”“开花吧，藤孔雀！”

　　面对那破面惊世骇俗的恐怖装扮，弓亲很不给面子的狂笑了出来，眼泪星星点点的飞溅。“这是什么鬼装扮啊？？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下一刻，他就恢复了正常的样貌，严肃的接住了夏洛特•库尔轰沉重的斩击。那么多的肌肉果然不是装假的，弓亲只觉得骨骼要断掉般的一阵剧痛，退回一检查，果然发现左手断了三处。只是一下的斩击呢，这人妖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该结束了，绫濑川弓亲。”对方不止一次的这样说着，而弓亲也总是用‘是吗’的轻蔑回应来接住破面全部的攻击，虽然那些斩击越来越沉重，他也越来越吃力。弓亲很想继续毫不在乎的笑着，就如他常常在岚脸上看到的那样。但是他已经无法笑起来。

　　勉强撑着勾起嘴角的弧度，继续挑衅着对面的破面。“还有呢？就这样？”
　　夏洛特•库尔轰的脸是扭曲的，他挺起身来，指着弓亲。不知何时，他们战场上，已被重重叠叠的蔷薇花丛给包围。
　　“---公主都是很任性的。既然我说该结束了，那就是该结束了，死神。”
　　那白色的，巨大的花瓣，有生命般的朝弓亲包覆而来。他却只听到了破面的下半段解释。“你说，这个招数，会让旁人，都看不见？”
　　“是啊。”库尔轰点头道，掐着弓亲喉咙的手轻轻摇晃。“对于自豪美丽的人而言，死去的瞬间却是没有人可以见到的，那不就是最悲哀的事情了吗？”
　　他可不这么觉得。相反的，弓亲找到了他最夺魂的笑容---战斗时，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的冷酷笑容。“---谢谢你的提醒。狂乱的撕裂吧，琉璃色孔雀！”
　　藤蔓，蜿蜒缠绕着的藤蔓，瞬息间从斩魄刀的尖端蜂拥而出，一霎那便层层包裹了破面。那些枝蔓，缓缓的生长出一个个的花苞，以破面的灵力为养分，茁壮。
　　当那覆盖着天际的重叠花丛消失的时候，弓亲的刀柄上拂过一朵琉璃色的绚丽盛华。

　　一角极其痛苦的俯卧在地上，望着柱子被击毁，真正的空座町渐渐恢复原貌。

　　他可是最强战斗番队的三席，他可是十一番队第二强的男人，怎么可以在这里被击倒！
　　那个高大笨重的破面一脚踩在了他身上，只觉得内脏都要吐出来了般的一阵恶心。“我要是还有什么东西藏着掖着，怎么可能还不拿出来对付你，这大白痴…呜啊！”
　　柏村队长只是一拳，将那就要用力踩断一角脊梁的巨大破面飞得老远，而后铁左卫门便将缓缓转移回来的空座町固定住，扶起还大口吐着血，全身上下几乎每一处好皮的一角拉起来。“你还好吧。”
　　当然很好，好得不能再好，只是觉得自己无比没用，如此罢了。
　　身为十一番队的三席，身为更木队长信任的部下，身为岚日日切磋训练出来的战士，身为尸魂界的死神，竟然还无法打败区区一个破面，一角从来没觉得自己更没用过。
　　见柏村队长卍解后，迅速的解决了那个高大无比的怪物破面，一角，只觉得自己无比的，无比的，弱小。
　　职责是保护柱子，却还想着要保留实力，不要卍解，到头来，欺骗的也只是自己罢了。

　　只是，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