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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Install.11 挑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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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大大的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望着看台上简直如教科书般无趣的打斗,思绪飘呀飘的,转到了另一个世界去。
她记得,当自己上一次进入游戏的时候,门口好像有什么人走了进来,但是已来不及去看。
到现在,离开现实世界都已经三年有余,是不是应该要下线回去看看同伴们呢?
思考着的同时,岚没有发现台上的人沉吟看着她的模样。
一直到长睫毛孔雀绫濑川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岚以后,她才猛然回神,愣愣的看着台上素未谋面的男子。他大约三十余岁,身材中等,五官平凡得一丢到人群中就找不到,除了那双锐利的眼睛,时时刻刻都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岚歪着头,怎么想都不对他有任何印象呢。
“请问,您是…?”
“中野翔一,十一番队十九席。请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要和你切磋一下。”出乎意料之外的,男子的声线平稳语气有礼,甚至还能说得上和蔼。怎么看都不是对她有敌意的样子。
但是岚马上对他起了戒心。如若只是为了她走的一连串‘后门’感到不满而挑战的敌手,她至少能够示弱避开,或甚至是好好把对方打倒嚣张一番。但是眼前的人显然是看准了岚被许多队长赏识,想让岚好好出丑,让打败岚的自己得到更高赏识。
与其去挑战那些实力强悍的死神,欺负岚这样好似很有潜力但其实临敌经验非常不足的新人,的确是比较聪明的做法。
不过这当然只是表面上。岚的实战经验恐怕比这里的大部分死神都来得丰富。
因此,她优雅的鞠了个躬,走上台。“前辈,请多指教。”
对方先是一顿,然后回礼,示意岚先拔刀。
岚轻轻掏出可以折叠的镰刀,组装好,心知对手会自恃地位辈分而让自己先出手,深深一鞠躬以后就向前冲刺而去。
她不知道该不该解放斩魄刀,但是从台下的反应来看,自己的行为似乎尚可被接受。于是她在即将绕过对方的时候猛然站定,镰刀反而不用,右手手刀先横劈过去。
男子微微侧身就避开了她的攻击,随手抽出长得可怕的一把武士刀,斜斜的削向岚的右半个身子,逼得她不得不闪出他周身三公尺外。
那把武士刀,到底是怎么做的啊?怎么看都有个两公尺长。一般人根本连拔刀都无法做到,遑论挥舞着沉重的钢铁还能身轻如燕。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岚随手扔了一个鬼道出去,心思飞转。敌人不像更木队长纯粹只是为了有趣而战,也不像腐朽白菜一样会手下留情,更不像碎蜂姐会一边教她‘这里该如何如何做’。
要怎么做才能打赢他,而同时保留实力呢?
正当她还在沉吟的时候,中野翔一的攻击已如疾风鄹雨般汹涌而来,他那把长刀左右挥舞的声势惊人,根本没留给岚这个‘后辈’半点喘息的空间。
台下,已经有些资格较老的死神皱起眉头,稍微有些见识的年轻死神也不满的倒嘘起来。
岚却心无旁骛的一面躲避一面思考着。
她当然可以解放斩魄刀,但是那样就太过招摇了,几乎是请麻烦上门,非到必要绝对不能动用。用魔法绝对不是一个选择,毕竟有许多五席以上级别的死神在现场。她也不能故意挑衅让对方恼羞成怒出错,一是显得自己只会取巧耍诈,二是对方看来也不像是会受激的类型。
这样的话,就只能尽量以速度和灵巧动作来取胜。
一旦决定了战略,岚的动作猛然加快,运起瞬步,几个闪身来到男人身后,镰刀却是从后绕到前,刺向他的前胸。男人跳起来,长刀直指岚的脑门。
又是几个来回,岚渐渐取到优势,攻势也越来越快,慢慢的掌握了进攻的节奏,脚下的步伐渐渐变得像是在跳舞般,带着天生具有的优雅韵律。而男人越打越沉稳,额上虽然有几珠汗水,气息却半点不乱,甚至还有轻松的样子。
霎那间岚一扫腿,男人跳起避过,手中长刀直指她的鼻尖。而岚正是等着这一刻。
她重重踏地,跃起的力量甚至还让地面凹陷进去一个足掌的大小,直冲上天。“重华漫苍,吹雪!”
在全场观众的屏息下,吹雪从幽深墨色一点一点变色,最后转化为晶莹胜雪的纯白。
还在空中的岚一甩手,数十冰刃瞬间凝结,若雪花般的撒落而下,锐利的削向中野。她并且头下脚上的倒冲下来,镰刀高举。
此时的岚根本不去思考在席官挑战赛上莽撞解放斩魄刀会是怎样的后果,脑子里只剩下如何打倒眼前的对手。
而对方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长刀挥舞着扫开大部分的冰刃,然后毫不落下风的也接着解放了斩魄刀,眼睛的锐利更盛。“咆哮吧,翱龙!”
登时爆发出来的巨大力量还有狂肆翻卷的暴风,岚的冰刃在瞬间被粉碎,连重新凝聚的时间都来不及,就全被吸收回到大气。岚却毫不畏惧的迎上前去,表情坚定,甚至带着愉悦的光。
解放了吹雪以后,岚无论是爆发力或者是灵巧的速度都更上了一层楼,刚刚才体验到的,跳舞一般的脚步更是越来越得心应手。她倏忽间冲到中野身后,对方没费神转过身来,只是用肆虐的狂风欲顶开岚。
但是,她早在风势碰触到自己以前就远远闪开。眼下刚好能让他来做第一个白老鼠。
‘刚好让他来试招。’吹雪不屑的道,‘不过是个想踩着我们往上爬的垃圾货。’
岚笑起来,她果然最喜欢吹雪。“---凌星霜!”
其实那只是大约两个礼拜前看到了尸魂界的第一场雪,猛然灵感一现而新创的招数,她连到底该怎么运行,灵力怎么分配都还没搞清楚。但既然吹雪都这么说了,她就信任他的去做。
由于季节上已经进入冬天,灵力毫无困难的找到了大气中分布着的水汽寒气,并将之凝结成地面和空中不均匀的大大小小冰山冰块,一时之间,空中就像下着冰雹。
中野蹙起眉,出现了第一次的举棋不定。最后他干脆运起狂风吹散一些聚在一起的冰块,迅速冲到岚面前显然想要速战速决。
岚不慌不忙的避开他的风,跳到一块冰上。
所有的冰块上一下子映出了岚的样子,黑中透着幽蓝的长发随风舞动着。
中野沉住气,张开手臂,猛烈的狂风几乎凝聚成形,可以看到一只张牙舞爪的龙冲着她而来,摆动的尾巴只是一扫就能将桌面大小的冰丘夷为斋粉。
岚跳起来,在跃向半空的同时不断点足,将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冰块,无论是漂浮在半空中的还是刚刚形成的,全部踢射向那只龙。
但是,那只龙却不是朝着她攻击,而只是一头冲向同个方向的冰山,岚的倒影。
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叮一声响。但是岚没有多做思考,直接操纵着更多冰块射向虽然把冰山毁掉,却撞得晕头转向的风之龙。
战斗中,她看见中野的神情是疑惑而不确定的,发出来的攻击竟然有一半是冲着她在冰块中的倒影而去,而不是瞄准了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不顾身上因为太靠近中野而被他的风割伤的一条条口子,挥手造出好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冰块,然后横扫一脚让他们往男人的方向撞过去,自己则抽身瞬步到穷追不舍的风之龙头上,镰刀狠狠下击。
中野一刀砍开那些冰块的同时,因为分心,风龙的力量大减,岚的镰刀连劈几下就让它身首异处,甚至可以听到吹雪轻蔑的嘲笑。‘跟随着这么孱弱的主人就是这样的下场。’
岚接连瞬步,有好几次的立足点在半空中的冰块上,在中野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的时候,镰刀指在他的喉头。
“祈夜岚胜,取代中野翔一成为十一番队十九席。”裁判道,顿了顿以后向岚低声。“冰块碎屑等杂物请你自己清理,谢谢。”
岚苦笑着收回吹雪。“Object.”
她叫出工具书,当众人都去慰问中野的时候悄悄召唤出一根扫帚,认份的开始清洁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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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力姆乔歪着头望着眼前看来是快要进化成亚丘卡斯的基力安,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杀了它。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眼前的虚的时候,奇异的会想起祈夜岚的哥哥,祈夜晓。尤其当对方明明已经奄奄一息,就连自己收敛过的灵压都有可能置他于死地,可就算这样,依然用直来直往的倔强冷傲眼光盯着自己。
从上次他和乌尔奇奥拉谈论祈夜岚到底会不会把他们当成棋子以后,又过了五年,他顺利宰掉了前任六刃取而代之,而乌尔奇奥拉的位置依然不变。
而在这段时间中,那丫头一次都没有召唤过他们。
“喂,你。”他居高临下的道,神情颇有些轻视。“到虚夜宫前面,来乱的还是来送死的?”
以他变成祈夜岚的契约亡灵的四十个人界年间,和祈夜晓相处的了解,这样激他多半只会让晓冷冷的回敬一句,心情如果特别不好还会附送媲美其母的急冻眼光。
地上的虚虽然还是严严实实的盖着尖嘴面具,但是身上的斗篷几乎已经要剥落,以葛力姆乔的观点来看,大约再三四个月,斗篷就会一片片的掉下来,体型也会缩小,灵压会被浓缩,直到变成亚丘卡斯。
只是变成亚丘卡斯的过程虽然不能说是痛不欲生,但是也难以令人忍受。事实上,如果现在这只虚已经开始感受到变化的痛苦,他也不会感到意外。
面对葛力姆乔似嘲弄的眼光,对方的眼神是清明的,看了自己一眼以后射过来一个冰冷的鄙视目光,明明白白的是让葛力姆乔闭嘴。
看到这个模样,他完全可以确定眼前的虚就是祈夜晓。
虽然一个从小接受光明教育的术士会投入所谓‘坏人的一边’是有些奇怪,但话说回来,既然祈夜岚可以变成死神,她的胞兄为什么不能变成虚。
“葛力姆乔-贾卡杰克…”晓沉吟半晌,然后问。“岚召唤你了吗?”
葛力姆乔点头,对方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放心晕过去了---麻烦你照顾我啦。”
然后,在六刃哭笑不得的注视下,祈夜晓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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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样的啊,第一次参加席官挑战赛就把十九席砍下来啦---”不知道是第几个人用力拍着岚的头,扬声大笑。
岚只能郁闷的重新整理自己的头发,将毛躁的发尾顺直。她倒是不担心长不高,只怕这样被拍下去,有一天头发会提早掉光。“京乐队长大人,不要欺负我的头发---”
岚不知道朽木家为什么要在席官挑战赛的当晚举行酒宴,也不知道为什么朽木全家都要出席,更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个在腐朽白菜门下的半吊子记名弟子要出现在这里,一整晚都要端正跪坐着不说,还得轻声笑语的作出大家闺秀的优雅动作。
虽然在两个时辰以后的现在,大部分的人都已经醉倒在地,而岚靠着从头到尾喝清水蒙混过关的原因成为剩下几个清醒的人之一,她依然全身不适。
这种事情,从来都是绫织在帮自己做的。以往要是神殿有任何宴会,绫织总是浅笑盈盈的说着那些应酬话,而不动声色的让岚在后面打混,只有到必要时刻的时候才会轻声指点岚该怎么动作才不会招人笑话。也只有因为同伴的帮忙,岚才有办法在庄严肃穆的神殿存活下来。
这也是无可避免的,谁让她虽然能在战斗的时候步伐优雅,在真正的大雅之堂上却僵硬得像是小儿麻痹患者。
现在,她因为早上的战斗全身酸痛,身上的伤口根本没有好好包扎不说,光是看在那大量用掉的灵力就分上该让她好好去睡觉补充精神,而不是在这里受折腾。
想到这里,岚就火冒三丈不知该怎么发泄。
在她右边右边的右边,腐朽白菜一贯淡雅的浅酌着碟中清酒,只是目光偶然瞥过来的时候总是带着点什么,明明白白的告诉岚,他就是故意的。
岚暗自挨个问候了朽木家的祖宗十八代,从朽木的父母开始。
“你到底是多无聊?我可不可以告退?”岚终于逮到空档,于站起身上厕所回来的路上低声问他,朽木只是摇头。“今天是绯真的忌日。”
---她早该想到的。
腐朽白菜怎么可能没事让她这个坐没坐相,连装都装不像的小孩来参加酒宴,自然是之后有事找自己。
“露琪亚知道吗?”她问,重新跪坐下来,这次尽量让姿势端正,目光却直接越过两个早已醉倒的大人物,盯着朽木。“你到底什么时候要跟她说啊?”
朽木再度摇了摇头,起身送走最后离开的,已经醉到几乎爬不起来的志波海燕。
这时,露琪亚怯生生地冒出半个乌贼头。“兄长大人…岚…”
岚抬起头来,满脸笑容的对她挥挥手。“露琪亚~~来啊来啊,这里剩下好多和果子,要不要一起吃?你该不会从头到尾都在房间里种蘑菇吧?---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应该要活力充沛的到处跑吗?”
被自己这么一番瞎搅和,露琪亚果然露出哭笑不得的脸。“岚,貌似我的年纪还比你大诶…”
“你这个迷恋恰比兔子的小孩子没资格这样说啦!”岚笑嘻嘻的扑到她身上,回过头看看站着不动的朽木。“腐朽白菜!你们家有没有种寒梅!?我要看梅花梅花!”
“…有。”朽木半晌才回答,默默的带路。岚撑开仿佛是跟别人借来的笑容,拉着露琪亚一路走。
朽木家的大宅,不管如何的宏伟豪华,总是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