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风行手抄》Murkmagician

10、Install.9 吹雪

　　据说，从那天以后，西流魂街第八十区‘更木’足足两个月没有下雨降雪，纵然，时值严冬。
　　据说，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还是有死神争论着，尸魂界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冰雪系斩魄刀，到底是哪一把。

　　当然，现在的岚是不会知道的。

　　手中的镰刀依然有着魔界打造的独特线条，依然有着墨黑身体，其中透出隐隐幽蓝的妖异光泽，依然与众不同的反开刃口，锋锐的一边在上，依然有着沉重的手感，依然在近刀弯处镌刻着一行契约亡灵的召唤符文。但他却再也不是岚自五岁以后从不离身的爱刀‘夜晦’。
　　现在，它叫做吹雪。
　　重华凌空，漫苍九天。吹雪。
　　她还是伤势沉重得几乎举不起手来，但是魔力已像充完电般大幅恢复。所有伤口奇迹般的被一层轻薄冰雾覆盖，暂时性的结了层冰，算是止住了源源不绝流出来的鲜血。
　　她可以感觉到，吹雪的力量，正在体内和自己原本的力量交汇，融合。
　　站起身来，岚对着一脸惊讶又不失赞赏笑意的更木，释放出体内属祈夜一族独有的阴冷杀意，那是在长期召唤亡灵以后，缺少生气的能量。在现实世界中，这样的阴气每每让人还没开打就先失去了战意。

　　此时原本便是寒冬，旷野中不时吹过的风可以令普通人抖索，加上岚和吹雪的力量，很快的气温就不断地往下掉。
　　同时，听取吹雪的建议，在和更木以杀气对峙的时候默念咒语。“复式，风水魂，冰结界。”
　　渐渐蔓延出去的湿冷冰珠在不被人发现的状态下渐渐环绕空地，一开始还只是如风般吹送着，慢慢却出现了浓重的寒气，包围了战场的同时也保护着岚不受更木的狂暴灵力压迫，提早倒地。
　　十一番队长上下环顾着这样的景象，出乎意料之外的裂口大笑起来。“你果然很有趣阿！冰属性的斩魄刀！”
　　说着，灵压暴涨。
　　岚虽然还不太清楚吹雪的招式，但是这第一招‘重苍’实在太过简单，是人都能用。
　　从镰刀的末端凝结着化出了一片片的冰刃，只要一挥手就会有意识般的向着更木电射过去，而岚便紧随着这些透明冰刃朝他冲去，跃起，当身体在半空中和地面平行的时候一转，镰刀狠狠下刺。
　　旋即，不等有无得手，岚重重踏在更木肩膀上借力弹起，缩脚的那一瞬间避开了对方横削过来的刀锋。对手白色的羽织上留下了她带血的脚印，终于不再是那一尘未染的模样。
　　更木只是轻松两个来回就解决了所有的冰刃，碎裂的冰块却在他身后重新聚集凝结，不屈不挠的追击着他。
　　岚忽然想起了在现实世界中和同伴们开玩笑说过的话，想要可以光明正大偷懒的自动攻击的斩魄刀。
　　因为大气中的寒气和水汽都已足够，她更加毫无顾忌的以冰刃不断攻击更木，注意到自己的魔力体力都因为招数关系急速下降的同时，也只能别无选择的加快进攻。
　　现在的她不去思考别的，只要，努力，让眼前强大得无可匹敌的男人受伤。
　　“你的力气变。少。了。哦。刚刚的猛劲跑到哪里去了？”更木笑，轻轻松松就道破了她极力想隐瞒的事实。“这样子不行啊，想要速战速决是吧？”
　　话甫说完，就看见他的力量猛然增加，斩击一下比一下沉重。
　　‘我们的魔力快要没有了。这个人必须被打倒吗？’吹雪在心里问她，声音依然稳定有力。‘你对他很有好感呢，半点没有背水一战的决心。’
　　岚在心里回答他，‘这一次战斗只是为了测试我的力量在哪里。若是魔力快要没有了，那就一直用到耗尽为止好了。’
　　想到这里，岚俯下身，朝更木疾冲过去，镰刀反而摆在身后，他预料之中般的横刀挡在小腹前时，她已经越过了更木的大半个身子。只见岚回过身，镰刀一举刺进了十一番队长的小腿。血流如注。
　　岚勾起满意的微笑，然后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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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只虚。全身发抖，不受控制的撕扯着喉咙，拼命的吸气。
　　本来他应该会觉得这简直毫无人道，但是现在的晓只感到一股病态的愉悦。
　　“空气不见了，很痛，对不对？痛得好像连心脏都要被挖出来了，是不是？”他轻声道，当然那只虚是听不见的。晓看到它祈求似的伸出手来，求自己杀了它。
　　求着自己杀了它呢。
　　晓微笑着放入一缕气体。纯氧。
　　虽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可以轻松控制空气的纯度和被隔离的多少，但晓也知道自己的力量增加了。是因为那女人死了的缘故吗？
　　对方感觉到空气的存在，急忙狠狠的大口吸气。而大幅吸入纯氧的后果可想而知。
　　晓露出笑意。
　　他转向手冢，那女人站在离他稍远的角落，眼底有些惊疑不定，但是没有害怕。“晓，我胸前的这条链子是什么？”

　　甫听此言，晓才真正的清醒过来，低头检查那女人断裂的因果之链的同时也以眼角余光看着地上毫无生气的安详面容。“你，死掉的时候，很痛吗？”
　　“半点不会。”她道，也低头看着胸口的锁链。“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呢。我现在这样，以后会是变成晓的样子呢还是辰的样子？”
　　“如果这个因果之链被侵蚀完了，你就会变成虚，和我一般。但是既然你想去找松山，最好是去找那完全没半点用的死神来替你魂葬。”晓头也不抬的道，感受着自己体内忽然出现的汹涌力量。“我出去找他，你在这里呆着，要是不舒服就不要动，尽量不要受到任何刺激。”
　　就在刚才，系统发出了“恭喜玩家升到第八级，现在开始您将变成一只‘基力安’，拥有撕裂空间出入圈的能力。请继续加油。”的提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对手冢来说毋庸置疑是个非常大的威胁。
　　闭起眼睛寻找，晓尽全力往驻守在空座町的死神奔去。

　　到达的时候，那个死神正在津津有味的从窗口偷看一个人类家庭正在收看的连续剧，一边还摇头晃脑的似乎是在扮演剧中正诉衷曲的男女主角。“你。”
　　晓注意到自己的嗓音已经变得粗嘎刺耳，平常没有的，对死神的厌恶和对眼前一家人的鄙视感觉也一一流露。要是再呆在这里，迟早会开始伤害人类。
　　“前任驻守死神的住所，有一个女人的因果之链断掉了，人死了，你最好赶在别人去到那里以前把她魂葬掉，听到了？”晓轻声在吓得六神无主的小死神耳朵旁说道，然后摒住呼吸---克制本能不要吃掉对方---迅速离去。
　　每走一步路就能感觉到身体越发沉重，好不容易长出来的骨质羽毛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慢慢延伸转黑，成为如夜般的墨色。
　　他可以感到，原本就已很尖锐的鸟喙被拉长，面具罩住整个头颅，所有原本的‘他’的模样都被寅黑的斗篷遮住，只有枯骨般细瘦的，如骷髅般的雪白手腕露出来。
　　除了被面具覆盖住的脸，还有用来杀人的手以外，大虚的颜色是几乎无法被察觉的沉默黯黑。
　　晓低头看着越来越遥远的地面。再看看似乎很近，却又遥不可及的天空。
　　然后，他看了看手冢那女人的房子的方向，岚开玩笑的声音在脑中响起。越来越清晰。
　　‘你该不会，偷偷喜欢上人家了吧？’

　　天空撕裂的时候，晓清楚听见了自己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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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预期中的，四番队稍显陈旧却很干净的天花板。
　　当然头上的屋顶也很干净也很有些年纪了，但明显不是护廷十三番会使用的昂贵奢侈材料。天花板的纹路细致，雪白得有些不真实。
　　她身上盖着的一席薄被和旁边端坐着的身影终于让她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腐朽白菜，你实在是太闲了没事做还是爱上我了，在这里入定啊？我晕多久了？”
　　她毫无困难的坐起身来，忽略掉全身拼命尖叫着筋骨酸疼的神经细胞。“还有，为什么我不是在四番队？”
　　朽木冷冷瞥她一眼，站起身。“既然已经醒了就别胡言乱语。更木队长已经发出通知正式收你入队，明天就去十一番报到。”
　　岚的嘴角抽了抽，下意识的伸手摸到腰侧。“你半个问题都没有回答我啊-----呀，吹雪在哪里？！”
　　猛然惊觉斩魄刀不在身边，她跳起来，慌乱的四处摸索，直到朽木淡然的拿出半点没有改变的斩魄刀---依然是嚣张的镰刀造型，依然拥有她的夜晦的所有特征，并没有像是变回正常的武士刀模样。
　　“它在你失去意识的时候非常不稳定。”朽木依然是雷打不动的表情，但岚注意到他拿着吹雪的姿势有些古怪。“并且不让任何人触碰，无论是靠近它还是靠近你。”
　　“那你是---”话说到一半的中途打住，因为她也看见了，朽木是用一层灵压包裹着吹雪才能顺利提起它，而纵然如此，腐朽白菜也尽量不让镰刀靠近他的身体。
　　“那个，吹雪给你添麻烦了，真抱歉。我现在就去十一番队报到，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照顾它。”
　　像是逃命一般拔脚往外跑的时候，她似乎听到朽木低声的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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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露琪亚看到她的时候几乎是用扑的飞奔过来，眼泪狂喷。“你终于醒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永远睡下去呢---你知道那天那个头发刺刺的死神和十一番队长副队长把你送回来的时候，兄长大人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般？你就真的好像死了一样，全身都是血的，连呼吸都只剩那么一丁点---”
　　眼看着露琪亚的描述都快转为鬼故事，岚急忙让她打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是个刚从真央毕业的学生呢，不就是自不量力去挑战十一番队队长了，为什么你们说得好象是四大家族死了人一般？”
　　“你还说呢，重点就是你这个‘刚从真央毕业的学生’吃饱撑着没事干，去挑战更木剑八！现在大概全静灵廷都知道了你是那个在和十一番队长战斗的时候找到了斩魄刀！这样的‘壮举’大概是千年一件。”丝毫不令人惊讶的，红毛同学从露琪亚旁边冒了出来。
　　“我昏过去多久了？”忽略掉阿散井的发言，岚最注意的还是这一点。她在意识世界的时候大部分在和吹雪谈话，发现他是一只在额头上有着一簇苍蓝毛发的雪白山犬。山犬的体形大概是平常灰狼的二至三倍，人类还曾经把山犬误认为森林的守护神。

　　和那些同人女的斩魄刀不同，吹雪是一只山犬，也就只是一只山犬而已。并不会突变成惊天地泣鬼神的帅哥美女。
　　吹雪和岚解释过了，虽然岚现在是游戏，但是回到现实世界以后，说不定能够以‘魔力=灵力’的方法继续使用斩魄刀，只是会比在死神的世界里费力。
　　谈完话以后，她就陷入沉睡。按照朽木的说法，吹雪大概是非常忠实地守着自己，不令任何人接近。
　　她很想知道朽木到底是如何说服吹雪让他用灵力包裹起来，停止过度反应的。

　　“一个半月。”红毛同学道，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的刀。“你拿着的那把镰刀就是你的斩魄刀？和你的头发一个颜色。”
　　岚不无得意地笑起来，举起吹雪轻轻拂拭。“是啊，我很喜欢他呢。对了，为什么我不是在四番队，而是在朽木府？被重创的伤患不是应该被放在医院里吗？”
　　“兄长大人说，既然都已经先送到朽木府了，你的情况不适合再做移动，所以就让你在家里静养。”露琪亚抢着道，好奇的望向岚手里的斩魄刀。“卯之花队长先后来过几次，见你的情况大有起色以后便不再干扰。---岚，你的斩魄刀可以借我摸摸看吗？”
　　不禁为露琪亚小狗般的表情莞尔，岚递出手中的镰刀。
　　虽然在岚手中轻重适合，但是纯粹由魔界金属中最沉重的‘夜魂’妖钢打造而成的吹雪显然对露琪亚的负担很大。看她才刚接到镰刀就整个上半身被压得往下一弯的样子，岚大笑起来。“露琪亚，你的臂力还需要多加训练啊。”
　　然后，她朝着十一番队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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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听谁说过，虚圈的天空不是真实的。
　　现在晓觉得，化成大虚后，除了杀戮以外无所事事的自己，也不是真实的。
　　升上八级以后，发下来的任务都是要吃掉几只几只虚，除了不停不停的砍杀和避免自己被砍掉以外，跟根本无事可做。
　　基力安，其实是个非常尴尬的位置。
　　说他实力不够那绝对是骗人的，估计也只有那些席官级别的死神才能和他对打，在现世的虚们也差不多把他们基力安当作是神在膜拜。但是一碰上亚丘卡斯，那就连哼都不用哼一声，立刻就可以去死。
　　如果晓想要轻轻松松过日子，他就得变强，如果他想要加入蓝染阵线，他得变强，如果他想日后去和几个看不顺眼的死神打架，他还是得变强。
　　无论是哪一个选项，晓都必须把‘变强’放在第一顺位。
　　但是，当他放眼望去，只看得到无边无际的雪白荒原时，心中总是忽然涌上一股无力和忧伤的感触。
　　虚的生存意义，好像从头到尾也就只是那样。之所以存在着，只是因为不想化为飞灰，而就算存在着，也不知道所谓‘活着’到底有些什么目标。
　　只是，不断的，吞噬着同类，希望着把胸口的巨大破洞填满罢了。
　　他摊开死白的手指，拉拉如皮肤般紧紧包裹着全身的黑色斗篷。那层纯黑布幔动也不动。
　　但，就算真的能把那洞口填起，又是为了什么呢？
　　虚啊，真是可悲的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