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答案 ...
-
“臭狗。”树上的猫低低地骂了一句。
“汪汪！”树下是急得团团转的哮天犬。他玩得起劲，没想着用出神通，就如同一只普通的狗。
“臭狗！”豆包得意地喊道。
“你居然会说话？！”哮天犬吓得变成了人身。
“是啊。我其实还会变成半人。”豆包晃了晃身子，变成了一个妩媚的猫脸少女。
她坐在一条手臂粗的横斜树枝上，皮草裙刚刚及过膝盖，露出纤细美腿。
哮天犬在树下，痴痴地看呆了，哈喇子从嘴角垂到了地上。
很快豆包又变回花猫的形态。
“比上次时间长了一点。”豆包喃喃自语。
“我主人他们知道你是妖吗？”哮天犬虽然被迷得狗心荡漾，但是他还是要问清这个花猫有没有什么鬼心思。
“他们不知道。”豆包专心地舔毛，“但是我是来了这里之后才变成这样的，以前我只是个丧家之猫而已。”
哮天犬疑惑：“这是为什么？你骗狗吧？”
“你知道吗？女主人是龙。”
“我当然知道。”哮天犬心里不爽，什么时候他这个土著要被外来的东西说教了，“不对，她还不是女主人呢。”
“我记得我被捡回来那天，女主人抱着我，她身上太香了，是小鱼干的味道！我没忍住咬了一口，还喝到了她的血，然后回到家我就发现我会说话了，后来我竟然还能变成半人了。”
哮天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怪不得，你喝了龙血。”他弯了弯眼睛，“你喝了龙血，我吞了龙珠，咱俩可以凑一对。”
“切~不稀罕。”豆包嫌弃地说。
“哼！那我还不稀罕你呢。”哮天犬作势要走，走了几步发现人家并没有要挽留的意思，他又厚脸皮地凑回去，“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屋顶看月亮。”
真是个舔狗。
“那我只能大发慈悲喽~”豆包一跃而下，踩着骄傲地猫步走了。
晚上，一猫一狗蹲坐在屋脊上，前方是浑圆的月亮。
“喂，你尾巴抽到我了。”豆包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哮天犬努力忍住不摇尾巴，可过了一会就忘记了。
豆包嫌弃地往一边挪了挪，哮天犬跟着挪。
豆包又往一边挪了挪，哮天犬也跟着挪。
反复几次，豆包被挤到了屋脊的尽头。
她无奈地臭着一张脸：“哮天犬！！！”
“...”黑狗向另一边挪了一寸。
此时屋中的杨戬和杨婵正在说话。
杨戬叙述了今日和书生对话。
杨婵脸色慢慢绷不住了，她努力把泪水忍在眼眶中。
最后杨戬叹了口气复述了书生的最后一句话：“他说，有负深恩，愿来世还能相见。”
杨婵哭着跑回了自己的屋中，少女懵懂的初恋就这样谢幕了，夹杂着夏日的繁花一起埋葬在这年的秋季。
杨戬想这个时候应该给妹妹一些时间，让她自己慢慢地去疗愈。
月上中天，明亮的光芒中隐约出现一个长袖挥舞的影子。
屋顶上
“汪汪！你看嫦娥仙子在跳舞！真美啊！”哮天犬兴奋地叫了两声。
“一般，还是女主人比较美。”豆包冷冷道。
“我主人和嫦娥仙子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觉得呢？”
“都说是女主人了，哪还有嫦娥什么份。”豆包看着哮天犬仿佛是看着傻子一样。
“我不管，他两个就是。”
“那我走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豆包灵巧地跳跃几下离开了屋顶。
“你别走啊！有话好好说嘛。”哮天犬连忙去追，可他太重了，跳了几下就踩破了屋顶，直直地落入了屋中杨戬的面前。
“对不起主人，我一会就回来修屋顶...”话没说完，就没狗影了。
杨戬微微皱了眉头，抬头看向屋顶的破洞，正好可以窥见整轮满月，月下清影翩然，是嫦娥又在起相思之舞。
月光亘古长明，有指引人心的力量。
杨戬腾身上云，向月宫而去。
到时，嫦娥一舞未完，白衣翻飞，恍惚间，杨戬似乎又看到了母亲，不觉泪湿眼眸。
“真君何事至此？”嫦娥一舞作罢，淡然道。
“无事，只是看到相思之舞，又念及母亲。”杨戬顿了顿，“如果母亲还在的话，还能再听到教导之言，解心中疑惑。”
“真君心中有何疑惑？如果方便的话，说与我听一听，或许能帮上你。”
“如何...”杨戬犹豫了片刻，又缓缓问出，“如何知道自己是否爱一个人？”
“问出这样话的人，一种是不够爱，一种是在隐藏内心。不知真君是哪一种？”
杨戬思索良久。
嫦娥又道：“如果真的爱，只消一眼，心中自有答案。与其问别人，不如自己认真去体会。”
阳山，白蛟洞府中，承望看着眼前昏睡的龙女。
他知道自己八成功力被废，如果有了龙脊便可快速恢复。龙脊越长就越珍贵，效用也越强劲，但龙如果伤了五节脊骨就会死去。
他心中挣扎了一晚上，决定取敖寸心四节脊骨，留她性命。
到底她是无辜的。
杨戬回到杨府已是第二日中午，寸心依旧未归，光语镜也没有反应。
心中的不安扑卷而来，他上了云头，用天眼扫视，可是一无所获。
一定是出事了，可是向下看着茫茫大地，无力之感占据了他的心头，背后渗出涔涔冷汗。
寸心，我该去哪里找到你？
那日下雨，四公主辅佐东海龙王已久，对于行云布雨的安排她或许知道什么。
杨戬驾云迅速找到了听心，听她说当时她和寸心确定的位置是在阳山后，她便去询问有没有布雨的旨意，得到的结果是那日并无令下，她出来之后雨也停了就再没放在心上。
杨戬和听心疾驰向阳山，云路上看到一白衣男子和一个鹿身妖修，这二位搭配怪异，杨戬不由多看了两眼。
到了阳山，杨戬令出光语，呼唤寸心，另一只光语镜响起细微的铃声，寻音而去，来到一座石门洞府。
他破门而入，看到了伏在床上的寸心。
霎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听心慌乱地冲向床榻，颤颤巍巍地探手试了试寸心的鼻息，气若游丝。
“还活着...”听心已经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但手上未停，摸索检查着。
杨戬背过身去，差一点他就失去她了。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如果昨天他能去找她，也不会是今天的局面。
“被取走了四节脊骨，但暂时不会有丧命之险。”听心站起身，用手指拭去脸上的泪痕，“只是得快点找神医看一看。”
四节...脊骨...杨戬感到头皮发麻。
“去天庭，找药王。”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手上轻柔地横抱起昏睡的寸心，施法托住她的背，避免受到第二次伤害。
天上风起云涌，他施法张开透明的风屏，害怕再让她受到一点点地伤害。
他一路横行，听心被远远甩在后边，他却无心顾暇，只想快点，再快一点。
终于到了，药王仔细地查看后，直摇头：“脊骨缺失，散失了九成的仙法，以后无论如何修行也再无进益，甚至再也站不起来了。”
血色染上杨戬的双眸，他的周身似乎要迸出火焰。
他攥紧拳，压下心中的滔天怒火，沉声如从地狱传来的修罗之音：“你好好医治。”
看起来很温和的一句话，药王却听得冷汗如雨，他拿起手边的包扎棉布，颤颤巍巍地擦着额头。
杨戬背持三尖两刃刀，怒发冲冠，路过之处，众仙家纷纷后撤，还以为是二郎神又打上了天庭。
他知道是谁，定是云路上碰到的那两个奇异修者，现在就算翻天覆地，掘地三尺他也要找到他们两个，杀之，一解心头之恨。
听心终于赶到了，在门前与杨戬擦肩而过，听心担忧地看了眼他的背影，转身进了药王殿中。
杨戬叫了哮天犬到阳山洞府中闻了闻，然后上天入地找了两天，毫无线索。
他知道如果藏到了海里，对于哮天犬来说确实无可奈何。只是他还是想试一试。
晚上他有些疲惫地回到了药王殿，听心问他进展如何，他只是摇摇头。
他坐在寸心的床前，一陪就是小半个月。
杨婵也来了药王殿，看到哥哥憔悴地背影，有些心疼，走到旁边劝他休息一会，她继续在这陪着。
杨戬摇头拒绝，他自责，现在的十万分小心谨慎都挽回不了当时的疏忽。
很多事过后让人后悔的并不是这件事发生了，而是当时明明有预感到要发生，明明有机会去阻止，只要他上心那么一点点，都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等骄傲自负的小公主醒来，发现她以后除了寿命之外，其他几乎与凡人无异，甚至再也无法走路，那是怎样的磋磨。
杨戬把自己放在寸心的处境想，每每思及此他就更加心疼榻上沉睡的女子。
这位龙族贵女原本可以快快乐乐地长大，成年后嫁给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婚后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着。
可遇到他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杨婵似乎看穿了杨戬的心中所想：“二哥，你也别太自责，这件事不怪你。”
“我欠她的太多了。从今往后，我护她一生。”
“二哥，你可是想好了，”杨婵看向哥哥的眼睛，“此诺之重，是生死相许。对于寸心来说，她爱就是爱了，无论如何她都认，她最怕的不过是她爱的人不爱她。”
杨戬眼神坚定，他想起嫦娥所说的，爱不需要任何的定义，不需要任何的解释，不需要爱的人有多惊才绝艳，但只要看到那个人，你心里就知道，这辈子你的温柔都属于她。
他哪里是不明白爱，他只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早就把她放在心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