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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子川的磨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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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走后，子川还没有回来，暮色渐浓，寸心在院中放了几颗夜明珠，练起短剑来。
她拢起头发，束腕着裤，轻身似燕，剑走如虹。
人总是容易触景生情，她又想起那天在广寒宫剑指嫦娥的场景，她真是指错了人，其实最该受她一剑的是杨戬。
这样的思绪一闪而过，她惊讶于自己的想法，罢了，恩怨随风，过去的她已经不想再深究了。
她越舞越快，最后的一道斜劈没有注意到周围，直接劈碎了一只夜明珠。
“哟，这位小姐什么家底，千金难求的夜明珠说劈就劈。”陆子川走进家门，啪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女孩子家的，杀气太重了，不如换我这把折扇，毕竟最是折扇堪风流。”
“天天耍贫嘴，”寸心收剑瞪了他一眼，指了桌子上的点心：“特意给你留的，名满天庭的云蒸霞蔚糖糕，快尝尝吧。”
子川饿狼一般：“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从夹层中拆出了一张桃花笺：
“汝心有意我相还
山海不为拦
纵冷箭如雨
吾心归处
此生不负”
子川叫到：“姨母有人给你写情书！”
寸心刚咬了糕点，听到之后一口喷了出来。她夺过来仔细看了看，腹诽道：杨戬你这是唱的哪出戏，这么肉麻，还被养子念了出来。
她有些气急败坏，脸却不争气的红了。
陆子川感兴趣的紧，但他还不忘吃：“是不是今天在门口的那个人，我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还行。他是谁啊，姨母，你从来没给我讲过你以前的事。姨母生得美，一定有很多追求者。”
寸心反驳：“没有，这十几年你不都看着的吗？”
子川道：“你知道煮熟的虾是什么颜色吗？”
寸心摇头。
子川道：“就和你现在的脸色一样。你还说不是，我看就是。”
寸心攥拳锤了他一下：“陆子川！小孩子不许议论大人的事。”
“说出来听听嘛，他是谁啊？”
“你真想知道？”
“对！”
“那好吧，他是二郎神。”
“啊！”陆子川惊叫，“天庭第一战神！姨母你可知我有多佩服他！我十六岁的时候找人给我做了二郎神的三尖两刃刀，整整做了十六次，最终我都不满意，也是凡人的铸造怎么可能比得上。”
寸心斜了他一眼，蓦地想起一件往事：“我就说当时你怎么总要买书，原来银子都花去这里了。哼，陆子川以后你别想在我这再拿一分钱。”
陆子川当然知道寸心不过是嘴上解解气，嬉皮笑脸道：“那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反正姨母你以后甩不掉我了，连二郎神都屈尊来见你，还送点心，姨母你真厉害，我要抱紧你的大腿，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跟着他混个一招两式。”
“你也别高兴了，听我说完，我们两个是怨偶，五百年前和离了。”
子川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他今天来干嘛？灭口吗？不对啊，他为什么写情书？难道是想重温旧梦？其实破镜重圆也不错。”
寸心道：“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走就走得彻底，有骨气。”
陆子川的心情这一会上上下下，最终还是跌倒了谷底，他哀求道“别人也就罢了，那可是二郎神啊，您吃一口也行。”
“哼，是啊，别人也就罢了，他，我就偏不。”寸心抢过子川手里的折扇，“是真名士自风流，何须折扇彰显，你就是太闲了，真风流的人怎么会像隔壁天天唠闲篇的王姨一样。”
“我可是跟二郎真君学的，听说他的武器可化为折扇，举手投足间自是器宇不凡。姨母你这么着急抢走，难道是...”
“不是。”
“我还没说完呢。”
“那你快说。”
“难道是不倾慕二郎真君？”
“……陆子川！”
“这可是您亲口说的，不是不倾慕，那就是倾慕喽！”
陆子川又挨了几拳。
东拉西扯聊了一会，便各自睡去了。
第二天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寸心捯饬了饭菜，正和子川一起吃着，忽然传来粗鲁急促的敲门声：“快开门，开门，官役办事。”
二人面面相觑后，寸心前去开了门。
几名捕快进来，径直走向后方：“你就是陆子川？”
陆子川不明所以，回道：“正是。”
“带走。”为首的捕头下令。
寸心忙去拦道：“几位大人一声不吭地就要抓人，是何道理？”
捕快道：“有人看到了他杀死了青梅巷的介家妇杜氏。”
“这怎么可能？”寸心惊讶。
子川反驳：“我没有！”
捕快道：“那我问你，昨日卯初你在哪里？”
子川想了一下：“我，我是去了青梅巷，但我只和杜氏说了会话就走了。”
捕快道：“哼，还嘴硬，带走。”后边几人蜂拥而上。
寸心看官役们铁了心要逮人，就一手拉住子川，准备冲出逃走。
子川却小声道：“姨母别急，我没有杀人，杜氏是文星的继母，我怎么可能杀她，而且这样跑了反而说不清，我先去看看情况，如有不测我就遁走。”
寸心知道子川和文星自小到现在数十年的情意，子川法术虽然低微，但对付凡人的刑牢也是绰绰有余，于是点点头，看着子川被带走。
寸心静观事态发展几天，就传来子川罪名成立，秋后斩首的消息。
她不太放心，带些吃食去了牢中，稍微使幻术让众人对他们视若无睹。
二人坐在牢房的草堆上，寸心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川道：“有人算准了时间嫁祸于我，我也是百口莫辩。不过文星他信我，他说他会找到证据救我出来的。斩首什么都无所谓，他能信我却是最难得的。”
“是啊。”寸心有些落寞地笑了，她曾经多么想得到那个人的信任。
“姨母你也别担心我了，我做了纸人，等到时候就施法让它替我。”
“好，以后我做了饭就送来给你，别饿瘦了。”寸心笑道。
“嗯，我就知道姨母最疼我了。”
寸心看着笑容单纯的子川，只觉得时间无情，从前大家保护自己，而现在她也有想要保护的人了。
她想起幻境中子川的身世，隐约感到安逸的日子要到头了。
官府办案的程序繁琐，想要翻案又是难上加难，一转眼时间过去了三个月，马上就是行刑的日子了。
寸心到是不担心子川的安危，也知儿孙自有儿孙福，这算是对他们的历练。
这天下午寸心在院中哼着小曲晾衣服，一个人撞进院子，头发凌乱，神情落魄，正是陆子川。
寸心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去：“发生了什么？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子川精神恍惚，跌坐到地上：“他死了。”
她心中惊骇：“是...文星吗？”
子川再也遏制不住悲伤，痛哭起来。
寸心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静默地陪着他。
第二日她和子川去官府帮文星收敛尸骨，文星的父亲和妹妹准备了棺椁，停灵七日，而后安葬。
当时文星替子川顶罪，而后自缢身亡，如此一来死无对证，官府便草草结案了。
子川后来说，文星最后对我说，要帮他看好妹妹，她很危险。我原以为是她有生命危险，后来我想明白了，文星暗示我是她杀了杜氏。他进退两难，最后不惜自己背上弑母的罪名，我明白的太晚了，没能救他。
寸心唏嘘，人世真情，生死相托，不过如此。
子川消沉了许久，寸心也只是像平常一样陪着他，她做不了什么，一生中最重要的路往往是要自己走过去的，虽然艰辛，但只要能过去，必定会收获许多。
真君神殿
一身紫袍的男子对着主位上的杨戬揖手：“学生历劫归来，特来拜见老师。”
他是杨戬的学生，文昌宫翰泽星君。
杨戬道：“此去有何感悟？”
翰泽面如冠玉，正色道：“学生在凡间的一生虽短暂却苦难甚多，更觉真情可贵，舍生为人也是值得了。”
杨戬看着生在新天条时代的后生，点头道：“你这次回来就要领文昌宫主位职，更要实时记得提高自身的能力，不可骄傲偏废。”
翰泽再次揖手：“学生谨记。”
杨戬挥手，他便离去了。
祭梦司
柏梁被小仙娥带着走进祭梦司。
正在伏案写字的灵台仙子头也没抬问道：“你是谁？今天在神殿为何那样看着我？”
柏梁有些局促道：“姐姐还记得当年在下界，你给了一个孩子一本《天元机关术》吗？”
灵台仙子停笔，打量着他：“原来是你。”
柏梁又道：“正因为姐姐给的书，我奋起苦读自认也算学有所成，听说自从姐姐接任主位，祭梦司就兴起学术，不知我能否有机会在这里聆听教诲。”
灵台仙子道：“我性子冷，在我这里可是个苦差事。”
柏梁闻言已有喜色：“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
“那你便留下吧，以后可别抱怨。”
柏梁揖手：“谢谢姐姐！”
灵台仙子皱眉：“不许叫姐姐，我是九重天的灵台仙子。”
“是，姐...哦不，灵台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