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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丈夫村 ...

  •   “走了这么久,也没见个女人。”越竹左右顾盼地嘀咕着。
      一个村子居然连女人都看不见:路上卖布料的是男人,卖花的是男人,逛集市买菜的是男人,带孩子的是一群男人……胭脂水粉、女人首饰更是没有,越竹觉得这个村子不太寻常。
      林远听到越竹的话,心想,这才多久没见新鲜的女人,就给他急成这样。他越想越生气,不自觉地用手重重地打了一下越竹的肩膀。
      被打的越竹转头看着林远,他不知道发生何事,林远突然来了这么一击。
      两人四目相对。
      林远狠狠地盯着越竹,龇着牙,噘着嘴,脸上满是醋意,什么话也没说。
      越竹见状,以为是在现实世界中和林远两队争资源,对方还耿耿于怀,便也不做声,免得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引起事端。

      看见三人的村民们纷纷停下手上的活,斜看着他们,侧着身,小声地议论着他们,仿佛他们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见这一路人都是这样奇怪,三人便都认为只是因为村里鲜有人来,好奇而已。

      走了许久,大家也累了。
      “就这里吧,我们先找个落脚地。”林远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客栈说道。他们走进去,周围的人看见他们的到来纷纷都避开。三人感觉更加奇怪了,即便是因为鲜有外地人,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商量过后,他们选了个靠边的位置,生怕被注意到。
      “二位客官看似是生面孔,是要住宿吗。”客栈里的小二见到三人立马上前迎接越竹和林远,并顺手用肩上的帕子擦了擦桌子。
      “我们三个人,这么大个人在这儿站着,眼瞎了吗!”越竹指着阿荼说道。
      连着这店小二都如此奇怪,这个村子可真是不一般。林远心里的疑惑更加多了:整个村子不见女人,进店后客人都纷纷避让,店小二自动忽略阿荼……
      “对不住二位爷,这位神女小店实在受不起。”小二听后赶忙弯腰道歉道,嘴里一直重复着“受不起……受不起”。
      林远见这店小二如此怪异的举动,有些紧张,并起了戒心,他立马挡到阿荼和越竹的前面,手拂着腰间的扇子,随时准备应对突发。
      越竹见林远站在自己前面,顺势也走到林远前面,用手拍了拍林远那准备拿出扇子的手安抚他。
      越竹如此行为让林远稍微放轻松了点,他立马问道小二:“神女?什么神女?我见路上没有其他女子,这是什么情况么?”
      小二被身上满是杀气林远震慑住了,支支吾吾地上前解释……
      原来,这是丈夫村,也叫男儿村。很久以前,一群奴隶被派到各处寻求不死药,误打误撞走到此地。由于此地原本是荒山野岭,并无人烟,所以也没有女子。他们能在这里扎根而不灭是因为这里有棵老树,男人吃了树上的果子,临死前会从身体分离出两个儿子,儿子出生,其本人便立即死去。
      丈夫村的供奉着一个神像,那神像是个女子,也就是神女,因为他们的祖先是神女生下的。如果村里来了神女,其他人也不得靠近,只能带进院庆派内做法事。所以大家见到阿荼的人都离得远远的,生怕靠近她。
      “哈哈哈哈哈……”越竹笑了起来,“还有这等好事。我们给你带来了一个神女,你们是不是应该好吃好喝地伺候我们啊……”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一大人马进了店,店外也被一群人围死。
      随着这声音,林远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味道刺鼻的要死,像是一大堆腐烂的死老鼠。可看看周围的人没有任何不适,就像没有闻到一样。
      “就是这里!”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店里原本饮酒吃菜的客人听见这声音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顾不着多吃几口,小跑着逃离这客栈。
      随后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走进客栈,他四周环顾,仿佛在找着什么。
      越竹见着这阵仗,以为是道乐派追过来了,拉着林远就想跑。这个领头身后跟着好几个魁梧的男人,他们穿着蓝色圆领袍,身佩宝剑,颇有君子风范,看起来不像是坏人。越竹仔细一看这群人的衣着,再看看林远的白袍,相差甚远。况且,他这蓝色的衣服未曾有半点印象,便放松了警惕,心想,大概是有人寻仇谁来了,不必大惊小怪。于是他让阿荼和林远坐下,对着店小二摆摆手,吩咐他赶紧去做点好吃的。

      “我看见神女和两个身着怪异的男人进来了。”一个村民模样的男人小跑进客栈,到处搜索着什么,突然,他喊起来,“就是他们!”
      越竹满不在乎地斟着茶,想也跟自己无关,先吃饱再说。
      林远听到声音转头一看,村民正指着他们。那个带头的男人也向他们的方向走上前来。他立马拍了拍越竹,示意有人走过来。
      越竹见四周被包围着,无路可走,索性让大家坐着,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招。
      带头的男人走到他们桌前,余光对着越竹打量了一番,便径直走向林远。这男人,一身英气,嘴角微微上扬,直勾勾地看着他。
      越竹见这男人对林远目不转睛,再看看身边的林远,醋坛子打翻了一样,心想,这男人可真是惹男人怜爱啊。
      男人将手放在林远的桌前,俯下身,歪着头看了看林远,嘴角越发上扬,像是想将林远据为己有。过了一会儿,他又瞟了一下越竹,略带讽刺地看着他。随后瘪了瘪嘴,又转眼盯着林远的脸,问道:“敢问二位,从何而处来啊?”
      越竹见男人这样看着林远,又对自己如此挑衅,心中的怒火一下就点燃了,轰得一声使劲地拍了桌子,随即窜起来指着这个骚气连篇的男人,怒吼道:“你也瞎吗?你爷……”
      “越竹。”林远立马制止道,声音略显温和,他转向那个男人说道,“在下马林远,这两位是同我一道的朋友。我们在九冥山上看见一棵千年老树,周围绕着一团烟雾,遂向前查看情况,穿过烟雾我们便来到这里。”
      越竹见林远如此客气地对这男人说话,心里不是个滋味,却又无从发火,只得又坐下,拿起一杯茶气鼓鼓地吞了进去。
      男人看越竹这情形,得意了,便也介绍起来:“原来是这样,在下冷世,是院庆派弟子,这些都是我的师弟。”
      男人随即顺势坐下,还没等越竹制止,他又道:“马兄可真是生得一副美皮囊,‘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恕在下刚才冒昧,不禁多看了一眼。”
      随即,他手一挥,身后的人便顺势上前抓住阿荼。
      前一秒的温柔荡然无存,冷世立马收起了笑容,表情狰狞,又轻蔑地看着越竹说道:“我们需要将神女带走。”
      说完,他又转向林远,笑了笑。林远看着这男人诡谲多变,呆坐着,脑子一片空白。
      越竹见阿荼突然被抓住,立马起身,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你们干什么!”
      话音刚落,更多蓝衣人围了上来,手中的剑也拔了起来。
      “把他们也给我抓起来!”冷世挥了挥手,转身一看林远,又改回原本温柔的声音,“别伤着马兄这副娇美的皮囊了。”
      还没反应过来,三人就这样轻易地被按上了去院庆派的马车。

      越竹一路上都气鼓鼓的,特别是一想到林远和那个男人的对视,林远那一副没见过男人的样子,若不是林远迟顿,被那个男人迷惑,他们早把这群人打得落花流水,而不是被抓起来。
      林远看着越竹的表情,就像看到之前的自己,他心里暗暗自喜,毕竟冷世只是正好拿来气气越竹的工具。能让越竹如此有醋意,也正是达到了目的。可是,如今三人都被抓了起来,还需要想办法逃出去,他可不想死在书里。

      到了院庆派,三人被分别关在两个地方——越竹和林远被关在一个地牢一样的地方,阿荼被带着去了另一个地方。
      地牢里没几个人,看守们来来回回地走着,步伐出奇一致。突然,林远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比之前的更浓烈了。他连忙问越竹:“你能闻到血腥味吗?”
      越竹使劲闻了闻周围,又闻了闻林远的身上,什么味道也没有。他又闻了闻自己,说道:“没有啊,你是狗鼻子吗。”
      还没等林远开口,越竹见有看守人走过,他连忙吼道,“喂!为什么要抓我们!”
      可是这看守似乎只有皮囊,没有灵魂一样,即便越竹声音很大,他们也没有一个人回答,依旧自顾自地巡逻。

      阿荼被带到一个大厅中央,厅中央有个鱼塘,塘内无鱼。大厅的两侧站着一群穿着院庆派衣服的人,见她到来,不停交头接耳,跟那般村民一个模样。阿荼被这阵仗着实吓得不知所措,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些人也不在她的小说中。

      “您终于来啦!”一个穿着院庆派衣服的白发老翁从人群中走过来。
      两旁的人见着这老人到来,纷纷闭上了嘴,端正地站着,顿时,厅内鸦雀无声。
      “没想道,道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见到您。只不过,您穿着,实在有些……”老翁看着穿着睡衣的阿荼,皱了皱眉,“我这就叫他们做件像样的衣服。”
      “我是院庆派掌门冷七,打小便听过父亲们讲神女的故事,实在不好意思,以这样的方式相见。”老翁介绍到自己。
      阿荼环顾四周,没见越竹和林远,突然心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便故作镇定问道:“你好,我叫阿荼。我那两个朋友呢,他们去哪儿了。”
      掌门听罢愣了一下,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便笑着说道:“他们被我派弟子好好地招呼着呢,神女无需多虑。”
      阿荼明显能听得出,这是在敷衍。但是她个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明显在打架上沾不上优势。她紧张起来。突然,她不小心被这池塘附近的石子绊倒。众人纷纷上前,特别是掌门,很是紧张:“神女,神女小心……”掌门欲言又止。
      阿荼见状,瞬间知道了——他们怕她受伤。那她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是这群人需要的,阿荼起身拍拍衣裳,说道:“冷掌门,敢问为何将我等抓来这里?”说完,她又假装要摔倒的样子。
      众人又如刚才一样紧张。
      掌门手一挥,石子突然都动了,发出碰撞的声音。再一挥,石子一股脑都飞起来,又砸进了池塘里,奇怪的是,并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掌门转身,作了个揖,说道:“照顾不周,还望见谅。”
      见掌门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阿荼越发不耐烦,问道:“为何我们会被带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掌门见阿荼不高兴了,赶紧上前赔礼道歉,并讲述三人被“绑”来的缘由——丈夫村百年前被院庆派老掌门用神女的血封了与外界的来往,但是现在结界越来越薄弱。三人的误打误撞进入也是因为结界出现了一块破损,如果不修复便很快会被外人发现,正好这次阿荼进来了,所以需要她自愿献出两滴血修复结界。
      掌门说完,赶紧转过身吩咐弟子把越竹和林远带上来。
      阿荼给越竹和林远解释后,虽然竹马二人心生顾虑,但是也不便当场说出,越竹示意林远等晚上只有三人时再谈在地牢遇见的事。
      “啊哟,我们这么折腾一番,还没有吃上饭呢。”越竹摸了摸肚子说道。
      掌门听罢,立马说道:“各位先吃饭吧,随后我们在厢房后的庭院内见。”他摆摆手,让弟子去准备膳食,随后让人带他们去了各自的厢房。
      要说这院庆派的伙食还真是清淡,菜里也见不到一点肉,林远看了半天菜也没下筷。没有肉怎么来的血腥味,林远越发觉得不对劲。可是越竹却没有闻到味道,他甚至开始怀疑是自己嗅觉出了问题。越竹见四下就他们三人,便将两人在地牢的所见所闻告诉阿荼。她也将在大厅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三人眼下在狼窝里,寡不敌众,竹马二人又刚学会法术,贸然行动只会让他们得不偿失。眼下知道的就是这院庆派需要阿荼的血,既然无法抵抗,索性先等等,看着这院庆派一时半会儿也不回拿他们怎么样。

      吃罢饭,天已黑,三人拿着几壶酒坐在庭院中等着掌门。
      院中蝉鸣蛙叫,仰头能见皓月和漫天星。
      越竹见这亭上挂着几个闪着微弱光的灯笼,几人能依稀见得对方面孔,不知这掌门葫芦里卖着什么药,要在这地方相见。
      “我还挺害怕的,得喝点酒压压惊,”阿荼说道,“万一骗我们呢。”
      林远看着越竹说道:“不怕,我们会保护你。”
      “咦~别在我面前秀了好吗?”阿荼说道,“我已经吃得很饱了。”

      突然,林远又闻到一股恶心的腥臭味。他皱眉捂着鼻子,可是没有任何作用。
      越竹见他跟在牢里一样的状况,问道:“又闻到了?”
      林远点点头。

      掌门和冷世来了——
      掌门吩咐冷世拿出早准备好的工具——一个银针,一个碟子,一块布。
      冷世跟白天不同,此时的他面无表情,林远跟他打招呼,他也视而不见——如地牢里的看守人一样,像个行走的皮囊。
      “我们只需要神女两滴血。”冷世突然说道。
      随后阿荼伸出手,冷世用银针把阿荼中指戳破,翻转着手把血滴进碟子,一滴……两滴……不多不少。随后,他立马拿起准备的手帕给阿荼包扎了一下,然后小心地端起碟子起来。
      一旁的越竹和林远互相使着眼色,显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其他的,这里不能久待。
      “多谢神女,各位好好休息。”简单地几个字说完,冷世收拾好后行了个礼。
      两人离去。

      越竹想起白天时,店小二说的要做法事,可是如今竟简简单单地滴了两滴血。他见两人走远,问了起来:“不是要做法事吗?”。
      林远并不想让三人陷入惊恐,乱了阵脚,此时一切都没有查清楚,外界的传闻也有可能夸大其词。
      “好啦~”林远打断道,“马车上晃晃悠悠的我现在还头疼呢。”说罢,他扶了扶头,突然就变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怎么了?是前几日头痛的后遗症吗?”越竹赶紧上前关心道。
      阿荼看到这么肉麻的场景,打了个冷战,转身朝着屋子走去,不打扰他俩腻腻歪歪。

      看着这通明的月亮,林远不禁想起曾今他参演的第一部电视——和越竹合作《三秋把酒欢》。那时的他是个“小糊咖”,团队一心想着他借此剧成名,而越竹呢,是个久经沙场的“老糊咖”,那时的他们没有利益的争夺,也没有任何包袱。借着拍戏,他没少占越竹的便宜。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林远提一壶酒就往嘴里灌,他倚看着亭外的月亮说道,“越竹,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
      越竹听到这个问题,有些误解林远的意思。他略略低头,有些不开心。这些天在这个不一样的世界,他们能像从前一样无拘无束地在一起。虽然有时分不清是阿荼给的感情还是自己的,但是限定花期那时,他确实也喜欢过林远。他没有给林远打电话,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他都能记得起……
      越竹看了看身边喝酒喝得面红耳赤的林远,略小声地说道:“我没想过要回去。”
      林远听罢心里不是个滋味,心想,果然是我自作多情,这个大直男怎么会喜欢我呢。他顺势顿坐起看着越竹,看着这个自己喜欢了这么几年的人,准备放弃了。
      此时,四目相对。
      越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对视,不知所措,立马编了个理由解释道:“我看见我死了,我没有不开心,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随后,他强笑地继续说道,“你一定很想回去吧,你有家。”

      原来越竹以为是回家的意思,林远心想,这个大傻瓜吓我一跳。
      “傻瓜,你说的是回到我们那个世界吗?”林远又倚着亭子,喝了口酒,他准备搏一搏,乘着酒后乱来一番。即便越竹拒绝他,也当是酒后乱性。于是他假装醉得很厉害,借着酒劲一把抱住越竹,继续说道,“可是……可是……我更想跟你在一起。”
      终于说了出来。
      越竹没有推开林远。
      他心乱了。
      在现实世界,他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感情——一旦开始,就注定会把林远毁了,他可是新星。而以后,万一大家回到现实中,一切难道当做没发生过吗?想到这里,他鼻子一酸,抬手抱住林远,说道:“欲望之事,有心压制,便可压制。”
      林远听罢不禁嚎啕大哭,即使他想过太多被拒绝的场景,也无法控制自己。他紧抱着越竹不管不顾地哭起来,仿佛一松手对方就会立马离开一样。他心突然就空了,说不出来的滋味。这几年的喜欢,终究换得这十二个字。
      越竹的肩膀被林远哭湿了,他从未见过这个大男孩如此狼狈。
      他心软了。
      这次他终于鼓足勇气,也不再去想太多未来的事。他抬起手,抚着林远的头,温柔地说道:“可是这次,我不想压制了。”
      林远听到这里,哭得更大声,一想到之前越竹叫自己“马老师”,他又开始生气了,顺势质问道:“为什么你要叫我‘马老师’?”
      “什么啊?”越竹不知道林远在说什么。他心想,叫“老师”不是很正常吗?
      “明明你平时叫人家林远,为什么后来要叫我‘马老师’?”林远推开越竹,指着他说:“那我也叫你‘武老师’!”
      这下越竹终于明白为什么林远突然对他冷漠生气了——初出茅庐的林远以为越竹是在疏远他。想到这里,他顿觉面前这个大男孩可爱无比。他忍不住心里的欢喜,拉回推开自己的林远,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笑盈盈又认真地说道:“居然是因为这件事生我气,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我也想一直跟你在一起。”越竹望着亭外的月亮喃喃道。他不知道这段奇妙的旅程会在什么时候戛然而止,既然已经说破,那就好好享受吧。
      林远看出了若有所思的越竹的心事,笃定地说:“你若不想回去,我也便跟你一同留在这里。”
      说罢,林远顺势把越竹的脸扭过来,亲了上去……

      “神女~该吃用膳了。”窗外的声音吵醒了阿荼的美梦。
      阿荼起身去开了门。
      又是清淡的菜。她简单吃罢饭,换上院庆派准备的衣物,一边换一边自言自语道:“终于不用穿睡衣了。”
      她起身去越竹和林远的厢房。想问什么时候可以走。还没等她敲门,越竹便打开了房门。
      “阿荼,今天起这么早吗?”越竹一边整理了自己的衣冠一边问道。
      越竹一身酒气,想必前晚没少喝,阿荼见状也不方便打扰他,准备去找林远,于是她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早了。”
      正当她准备离开,越竹身后传来林远的声音:“我们今日启程吧。”
      林远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双手撑了撑衣服。他见衣冠不整的越竹便摇了摇头,顺势帮他整理衣冠起来。这手势略显暧昧。
      眼前的一切让阿荼感觉自己这个电灯泡应该立马离开。
      林远突然注意到阿荼的衣着换了,想起来她换上男装要方便很多:“阿荼你得换上男装,你身上这件,之后用便行,”他转过头,继续对越竹说道,“我们也得乔装一下。”
      听罢,阿荼万般不愿,好不容易有了件像样点的衣服,又要换成男装。“啊?好不容易有件新衣服穿……”阿荼无可奈何,“去哪儿找男装啊。”
      “你进来,”越竹环顾四周,让阿荼进入他的厢房,便关上了门。
      林远骄傲地拿出几套衣服,越竹说道:“这是我们从别的厢房拿的。”
      前一晚,林远和越竹回房时,喝醉的林远突然进别人厢房,顺了几套衣服,虽说不大合身,但是也只能将就将就。
      各自换上衣服后,三人准备些粮食便偷偷逃走。他们准备按原路返回。这一路顺利多了,大家都没认出他们。

      “快快快!张老头要生了!”一个村民急忙跑过来,对着卖鱼灯的另一个村民说道。他赶紧放下手中的鱼灯,去跟其他村民报信。
      “这世间,还有男人生孩子。”越竹见着这新奇的事情,笑着对林远说道。
      三人不紧不慢地边走边看这些急急忙忙奔波着的村民。
      “你忘了昨天那小二说的吗,他们从身体分离出孩子,”林远看着远处奔波的各个村民,“他们好像对这件事很重视。要不我们去看看?”
      三人跟着众人去张老头的屋子,他们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找了个不错的位置。张老头被众人围着,他爬在床上,表情痛不欲生,身体不停抽搐。他背部鼓起,有什么东西在动,他痛得大叫,随后便晕了过去。背上的东西越来越大,一只手伸出来了,随后是脚、头、身体。
      “不行,我早饭都要吐出来了……”越竹转过头说道。
      这样的场景着实令初来乍到的三人作呕。可是村民似乎已经见惯不怪了。
      林远又闻到了一股腥臭味。想必是生孩子时的血腥味,他也没有在意。
      三人退出人群,离开之时,一阵孩啼,新的生命呱呱坠地了,村民们欢呼雀跃,似乎忘记那个痛到晕厥的张老头,待他生下第二个孩子,便会立即死去,随后孩子被各村民一起养大,所以这个孩子的父亲实际上是所有村民。

      腥臭味越来越浓烈,林远环顾四周,除了他们在没有别人,大家都去接生去了。

      “杀了他们两个,活捉神女!”
      突然,三人身后传来了冷世的声音。
      转身再仔细一看——一群院庆派的人朝他们跑来。
      林远终于懂了,每次冷世出现都会有这股味道,原来这股刺鼻的血腥味是冷世的。
      还没等他跟越竹解释自己闻到的血腥味,冷世身后的蓝衣人一跃而起,只见他们迅速围成一个圈,将三人团团围住。
      这次的林远已经准备好作战,虽然依然感到害怕,毕竟是第一次,但是总有越竹陪着他:“现在该是实战的时候了,越竹!”
      两人立马将阿荼围在中间,分别防守两个方向,四顾着。周围的人不多,但从未真正动过手的两人心里还是没有底,只得硬着头皮上。
      冷世随即跳进圈中,双手背着,走到三人面前,冷笑的说道:“是在下招呼不周,所以尔等这么急着离去吗?”
      见三人没回答,冷世摸着自己的脸,又看看林远说道:“这幅皮囊要是能夺来穿戴把玩,岂不美哉?可惜了,你非得逃走。”
      林远终于知道,原来这厮是想扒了自己。
      一旁的越竹见冷世这厮说话如此挑逗,将林远一把推到了后面,拿出埙,说道:“少废话!”
      话音刚落,只见林远腾空而起,冲到越竹的前面,没等其反应过来,便拔出扇子,移动得飞快,很快就杀到蓝衣人跟前,他们来不及反应,几乎看不清林远的真实位置,就被他抹了喉咙。
      越竹傻眼了,没想到眼前这个杀起人来毫不手软的人竟是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对许久的林远。可转念一想,也许当下进退维谷的时刻,他不得不这么做。
      冷世见一个个蓝衣人倒下,顿感不妙,立即躲在后面,嘴里还不停地喊着身前的人冲上去,神气全无,好不狼狈。
      越竹见四周冲来更多人,林远一人怕是不能招架。于是他拿起手上的埙开始吹,随即,他四周围起一团风,风把地上的沙子都吹起来了。突然,被林远杀死的人拿起地上的剑,站了起来,迅速地奔向其他院庆派弟子。它们张着大嘴,做出啃咬的动作,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越竹召唤来凶狠的亡灵,霸占了这些死去的人的尸体,亡者。
      面对曾经的师兄师弟,它们完全没有手软地杀了过去。蓝衣人中一些人尝试唤醒它们,却无济于事。有的亡者飞扑到逃走的蓝衣人身后,啃咬着他们。顿时,满街都是凄惨的叫声。
      看着这情景,随后而来的蓝衣人们畏惧地不敢向前。
      “怕什么!给我上!死人也给我杀!”冷世见大家都不敢上前,气愤地大吼道。
      蓝衣人们犹豫地四处看着。
      林远突然冲到冷世跟前,扼住他的喉咙。还不够解气,林远狠狠地将他向前一摔,他轰地倒在地上。随后,林远抽出扇子,甩向倒地不起的冷世。
      血溅在了扇子上……
      林远收回扇子,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被抹了喉的冷世在地上痛苦地挣扎抽动。
      他用旁边尸体的衣服擦了擦扇子,转身轻蔑地看着地上的冷世,说道:“最该死的就是你!”随后他望向吓呆了的蓝衣人们:“不滚吗?”
      蓝衣人们屁滚尿流,狼狈地跑了。
      “越竹,可以了。”林远揉揉手,说道。
      越竹听罢,停下吹埙,死士们突然倒地。
      阿荼被吓着了,她还没有缓过神。噎了口口水,说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林远,揉揉手说道:“还是阿荼师父教的好~”
      越竹见林远揉手,立即上前说:“林远,我给你揉揉肩,我技术很好的~”
      林远听见越竹嗓子似乎沙哑了些,将腰间的水取下递给他。

      站在一旁的阿荼虽然不知道他们昨晚经历了什么,但是一定没有不可描述的事情发生,毕竟越竹这几日还不能那个,除非……
      罢了罢了,她也顾不得猜想太多两人情爱之事。更怪异地事令她不禁心生恐惧——不在大纲里的剧情。以及竹马二人的第一次作战,但却显得十分老练,仿佛经历了很多。
      阿荼看着竹马二人兴奋地回顾着刚才打打杀杀的刺激场景,林远手不停比划着招式,越竹也附和地拍手称快。皱着眉思索良久,大概是这一切从他们进洞开始就不受控制了,可是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静观其变,等着有天能回去。

      这一路似乎比较顺利。
      林远也再没闻到任何血腥的味道,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闻到阿荼和越竹闻不到的东西,村民说的做法也未必不是真事。以及,和冷世初次见面时他的笑如此诡异,现在看来,他看自己的眼神不是怜爱,分明就是想霸占自己的皮囊。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机灵,想想还有些后怕。
      越竹和林远打闹着,他看似没有任何不妥,心里却也种有不少疑惑:林远闻到的血腥味绝不是巧合,阿荼为何会被带入院庆派的观中,如果只需两滴血何必大费周章,牢狱中的看守和取血当晚见到的冷世皆如行尸走肉般,可白天追杀他们时,又像活了过来……

      虽然这个村子太过神秘又疑点重重,三人虽各怀心事,却也顾不得热心查案,也不想讲出自己的疑惑,以免他人因此担惊受怕。默契地选择当做没事人,只一心想着出村。

      他们终于走到了古树前,三人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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