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情殇》夏湜

75、过去和现在

　　虽然乌瑟玛并没有细说紫胥英到底问了些什么，但是萨莲月满还是隐隐觉得紫胥英不可能只是为了查明当年那个人是谁而亲自去相府试探，他的心里，或许还有别的打算的。

　　回到神苑，她决定立刻就去找紫胥英问明白这件事。

　　刚刚步上摘星阁的楼梯，紫胥英和哑奴的谈话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大人，这么说的话，当年那个士官其实并没有背弃大祭司了？

　　——恩。好像，是错过了。国侯来的太突然了吧。

　　仅仅两句话，萨莲月满听在耳里竟觉得如一声声炸雷，震惊地让自己无法思考。

　　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摘星阁又回到房间的。直到坐在自己的闺房里，一片空白的思绪好像才渐渐连接了起来。

　　难怪，乌瑟玛遮遮掩掩地不肯告诉她紫胥英究竟问了些什么。原来，这是一个早就被埋葬的真相。

　　可是苍臣为什么不说呢？哪怕当年他就是直接告诉自己他犹豫了，来晚了，可他只要来了她就会原谅他的啊。误会了这么多年，忘记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要让她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

　　还有紫胥英。她似乎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为了把自己推开，他竟然可以如此煞费苦心！想到这儿，萨莲月满不禁觉得愤怒和难过，在他心里，她就那么可怕吗？

　　冷静了许久，她又再径自去花园找到了紫胥英。

　　他背对着她，戴着那双银丝手套在拨弄自己的药草，好像并没有感觉到身后那股幽怨的怒气。

　　“胥英大人，可否给月满一个理由？”

　　他顿了顿，然后摘下手套转了过来，轻轻浅笑。“你回来了？”

　　“方才在摘星阁，大人应该就已经知道吧？”她也笑，只是那是萨莲月满永远都掩饰不住的情绪，她在生气，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大人那么做，就不怕我一时冲动去找那个人问个清楚吗？”

　　“暂时你不能去找他了，不过你可以去找国相。”这好像是他早就盘算好的回答，淡淡的笑意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反应，让她肯定了自己的感觉——他所做的这些事，就是为了把她推得越远越好。

　　“紫胥英，你听着，”她说，“我的感情不需要你来左右，你也没办法左右。无论是我付出还是收回，都由我自己决定。我不会因为和你过了一夜就付出，也不会因为你随便的两句话就收回。以后我的事，你不要管。”

　　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坦诚了她对紫胥英的感觉，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除了愤怒，还有如释重负。

　　紫胥英看着她负气地离开，淡淡一笑，“又不叫大人了。”

　　然后转过身，看着眼前的花草，笑道，“你们看，她是个倔丫头吧？”

　　萨莲月满的心里不是没有矛盾过，对于苍臣，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若是之前还可以心安理得的去爱紫胥英，那么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苍臣了，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没有惊喜，而是深深的内疚和负重感。回想起这些年的种种，她相信，他依然还没有忘记自己，可是，她该怎么办？原本还可以告诉自己，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可是现在她爱上的，是一个更不可能的男人，这样的理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这种自私的想法，是对苍臣的不负责吧……无论如何，要找机会和他谈谈，彼此释怀过去，才是最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