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情殇》夏湜

74、和解

　　乌瑟玛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和凤栖梧的这场婚姻，是没有秘密可言的。所以当慕兰凝以最快的速度了解了他们新婚之夜分房而睡的事实之后，她一点也不讶异。

　　草草应付了慕兰凝，她有些疲惫地回了相府。

　　玉哥随后端着燕窝走了进来。

　　“怎么会有花在这里，”乌瑟玛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睛的时候瞥见了刚才进来没有注意到放在桌上的那枝娇艳欲滴的花，煞是可人，“你摘的？”

　　玉哥摇摇头，然后神秘地笑笑，“我看见姑爷拿着花进来的。”

　　是他？乌瑟玛脸色一沉，随即把花丢在了桌上。

　　“拿去扔了。”

　　玉哥一怔，心里觉得扔了实在可惜，刚才看她的样子明明是喜欢的，可是一听是姑爷送的，便立刻没了好脸色。看来，姑爷是真的得罪小姐了。

　　接连的示好，乌瑟玛都没有接受，即便在朝堂上也当自己不存在，非要搭理他不可的时候也只是淡淡应付着，却从不正眼看他。更不用说自己送的花，全部都被她弃如敝屣了。她的态度，让凤栖梧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便一心想着该怎么和她和解。

　　这一日，大祭司萨莲月满回到了西罗城，乌瑟玛得到消息之后便乘着马车来到城门，借机提醒了她紫胥英来问过自己当年那件事。

　　回到相府，推开房门的刹那，乌瑟玛愣住了。

　　房间里摆放着许多花，姹紫嫣红。不经意地，还以为自己是走到了花房里。

　　乌瑟玛慢慢抬脚走了进去，环视着四周的娇艳，阵阵香气扑鼻而来，萦绕不止。

　　“喜欢吗？”凤栖梧不知何时轻轻走了进来。

　　她转过头，看见他挂着一脸的笑意，这是她记忆中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对自己笑，友善、温暖，还带着些许孩童般的纯真。

　　她的目光落到他手中的那捧花束上，他就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一枝花不够，我就送这一屋子，你总不至于假装看不见了吧？”言语中带着一丝耍赖的意味。
　　见乌瑟玛不说话，他觉得谈话的时机到了，于是赶紧把手中的那捧花也递到了她面前。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那样对你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他凤栖梧几乎从来没有给人道过歉，尤其，还要这样费心地去讨好一个人，然后再冒着被打耳光的危险去认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她，他好像就必须这么把这三个字说出来认错心里才会好过。

　　她仍然没有说话，收回了本来已经看向他的目光，侧过了脸。

　　“我是认真的，”他忽然着急起来，“我不会轻易对别人说对不起的，不是因为你是国相，而是因为你是乌瑟玛，所以我才道歉的。那这样吧，以后我要是再犯，你就多打我两个耳光，我不会怪你的。”

　　一直沉默的乌瑟玛忽然轻声一笑，目光一瞥，看向他。

　　“明明是你自己该打，难道还能怪我吗？”

　　或许是因为她这突然的一个浅笑而有些意外，凤栖梧怔了怔，才像个孩子一样弯起眉眼笑了，“对，是我该打。”

　　她敛起笑意，眼神却缓和了不少。

　　“给我吧。”

　　“什么？”

　　她微微努了努下颔，“那花不是给我的吗？”

　　他连连点头，赶紧把手上的花递给了她，生怕她改变主意。接过花束的瞬间，她瞥见他手上被荆棘划伤的痕迹，心头一阵柔软。

　　他转身出了房门，乌瑟玛望着四周的花，唇角微微扬起，又低下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手中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