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情殇》夏湜

66、被触摸的过往（上）

　　眼前的一片雪白和远处如黛的青山相映成景，笼在金色的日光里，浅淡中透着暖意。

　　萨莲月满走在梨花林里，几乎要心醉过去。

　　远远地看见哑奴和一个拎着竹篮的侍女站在一棵梨花树下，似乎在说着什么。同样是梨花绽满枝
　　头的树，这一棵，却有些不同，树干上，系着一条白色的丝绸，随风飘曳。

　　“你不知道这棵树不能动吗？”哑奴皱着眉，沉声斥责着侍女，“去别的树下打花吧。”

　　侍女惶惶遁去，萨莲月满却暗自疑惑哑奴对她的嘱咐，于是浅浅一笑，走上前去。

　　“大祭司，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哑奴向她行礼。

　　“想随处走走，有人跟着反而不适。”她说，“哑奴，这棵树，有什么特别吗？为什么不能碰呢？”

　　抬头望向树梢，那些花似乎开的异常灿烂。

　　“恩……”哑奴支吾着，好像在犹豫中徘徊，“回大祭司，这是胥英大人的吩咐。”

　　果然是他。她喃喃说道，“也只有他，才会有那么古怪的规定。”

　　“大祭司，其实胥英大人他，只是不擅表达自己。”他叫住正要旋身走开的萨莲月满，眼神里的坚定似乎在告诉她，他已经做了为紫胥英澄清的决定。

　　她若有所思地笑笑，微微颔首，“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么了解他的。”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到十三年前的他。”

　　时间忽的有些停滞，十三年前的他……萨莲月满想象不出来十三年前的紫胥英是什么样子，对了，那时候的他，身体很弱，所以来了玉伽山养病。可是，那意味着什么？她抬眼看着哑奴，希望他能再给自己透露多一点的讯息。

　　哑奴好像也看出了她的迷茫，继续说道，“我是后来追随大人的，在玉伽山认识他的时候，他只是个身体孱弱的少年，说话说不了多久就会喘不过气，脸色苍白的要休息很久才能好转一些，就连走路也不能走的太久，基本上都需要坐着或是躺着。在您看来，他在玉伽山的十年可能过得很惬意，可是，他是没办法和任何人交流的，所以，习惯了自己和自己做伴。”

　　她怔怔的，脑子有些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里有种被石头压住的感觉。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莫名的慌乱。

　　“因为至少对大祭司您，大人他，不是漠不关心的。”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便觉得再没有什么可以透露的了，有的事，不是他能多言的。

　　落花纷飞，遗落芬芳。萨莲月满站在微风中，久久难以平静……

　　香气馥郁的夜里，紫胥英依然摆了梨花酿自酌。

　　身后轻盈的脚步，让他意识到，是她来了。

　　又是一次默契的对酌。

　　不着边际的对话之后，是长久的静谧。

　　可是，好奇终究是关不住的。

　　她看着他的侧脸，想象着他当年的样子，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半点痕迹。孱弱苍白的少年和秀逸挺拔的男子，他们之间看上去没有半点联系，这样的他，真的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