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为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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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日，碧海派终于来了人，接到柳叶山庄的讯息后，碧海派大公子沈越这个做大哥的就带了人过来要接自家小妹回去，一进了柳叶山庄，他们一行人是受到热情招待，叶长誉是亲自作陪。
沈越也稍微了解了事情经过，自家小妹这次像是被叶长誉给殃及到了，幸好是安然无事，身为兄长也忍不住有些埋怨叶长誉，若非遇上他，七七也不必被牵连到祸事里。
“这一次在下遭遇不测，幸好有沈姑娘见义勇为，让在下能够渡过难关。”
沈越心里对于这个说法表示也太不可信了，自家小妹可是文不成武不就啊，叶坊主这夸赞得也太夸大了，“江湖儿女理应如此。”
沈七七从门口走了进来，“大哥。”
沈越打量了她一下，看起来完完整整的，没事就好，“让你贪玩，吓着了吧。”
沈七七抿着唇笑，“还好。”她偷瞄了下叶长誉，又很快的收回了目光，心里倒是有些小失落，大哥来了那她就要回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五华城。
款待客人自是备下了宴席，连淑静也到了场，对七七很是照顾，吃完了饭就到花厅那边喝茶，沈越看了看叶长誉又看了看七七，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看叶夫人对七七的喜爱也不寻常，难不成叶长誉对七七有非分之想？
意识到这个问题，沈越更是注意了些，果然见得两人眉目含情，叶长誉家底丰厚、人才也是难得，只是他毕竟比七七大了十岁，端起茶喝了一口，平常还有些风流传闻，配七七似乎？沈越又看了七七一眼，傻丫头还是傻乎乎的，大概也是不好嫁。
“慕公子应该也在府上吧？怎么不见他？”沈越知道，江湖里关于叶长誉和慕红衣的传闻也不算少。
叶长誉还未回答，沈七七接了话，“听说楚公子想吃莲子羹，慕公子一早就去摘了许多莲蓬，还学着煮了莲子羹，午饭就不跟我们一起吃。”
“楚公子？是那位楚熠然？”上次赏花会见，这位楚熠然可算是宛若惊鸿，让所有人都印象深刻。
“对呀，楚公子他们一起从岳阳送我们回来的，也是楚公子救了我们。”
“那倒是该谢谢他，方便见见？”沈越看向了叶长誉。
叶长誉其实挺不想现在见到楚熠然，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看未来的大舅子想见，他也只能点头，“当然，那就现在过去吧。”
玄雨院里，楚熠然刚吃完一碗莲子羹，就坐在窗下拿着几个鲜莲蓬剥着玩，取下一颗莲实，轻轻一划拨开绿色莲皮，搓一搓薄薄的莲衣，洁白的莲子就出来了，随后将莲芯剔出来，剥几颗就往嘴里放一颗，清甜爽脆别有滋味。
慕红衣拿了一小水坛回来，坛里放满清水，放着几朵含苞欲放的莲花和几片莲叶，捧着水坛放到桌上，“好看吗？”
楚熠然转头看了几眼，“好看。”慕红衣再次端详了下，将花和叶子又拨弄了一番，也在窗下坐着一起剥莲子。
院外脚步声响，慕红衣转头看去，看到慕红衣一行人，他放下莲蓬，起身洗了洗手，出门迎了迎，“沈公子。”
沈越回了一礼，“慕公子客气。”
进了门，叶长誉看了下楚熠然，在一旁坐下沉默的表示不想说话，沈七七倒是凑了过来，“这莲蓬真新鲜。”楚熠然递给她一个，“剥着吃。”
沈七七接过莲蓬也坐了下来，楚熠然抬眸笑看着沈越，“沈公子到了，不必客气，随便坐吧。”
“多谢楚公子救了小妹七七。”沈越还是很规矩的谢过。
“是红衣救了他们，我也只是帮了个小忙。”楚熠然放下手里的莲子，接过红衣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想来碧海事多，明日沈公子就要回碧海了吧？”
“是，是该尽快回去了。”最近碧海周围的三十六岛实在是太不平静了，时常冲突互相争斗不休，波及周围商船和百姓，碧海派自是有责任去平息领导。
“沈公子先回，不日在下也会去的。”
“嗯？公子要去碧海？”
“算是，该走一趟东海了。”楚熠然轻垂下眼眸，唇角微弯，轻笑出声，“沈姑娘，我以三十六岛为聘，求娶你如何？”
沈七七正要往嘴巴里放莲子，闻言愣了愣，然后继续给自己投喂莲子，“楚公子就不要开玩笑了，我可受不住公子的垂爱，会折寿的。”相处了这么久，其实沈七七已经有些明白慕红衣和楚熠然之间的关系了，他们不是慕红衣和叶坊主的知己之义，反而是像她与坊主的缱绻私情。
叶长誉已经狠瞪了楚熠然一眼，这种事是能开玩笑的吗？“楚公子有绝世之貌，眼光自然是好得不行，可惜七七不喜欢你这样的。”
沈越倒是有些搞不懂他们之间的话，理了理思绪，“楚公子喜欢舍妹吗？”
楚熠然只是微笑，莫名的有些少年的羞涩之意，看得叶长誉脸色都变了变，这个楚熠然是什么意思？当着他的面抢他的人？他朝着慕红衣使了个眼色，慕红衣回了他一个蛮无辜的眼神，他们之间的争斗还是别连累他了，帮谁都不对，还是沉默是金。
沈越倒是好好的考虑这个问题了，楚熠然的来历是有些神秘，不过论相貌武功才华皆是上乘，性情也不错的样子，应该会是个好夫君，而且年纪也更适合一些，若能说清楚家世，也许是个良配。
“好了，不开玩笑了。”楚熠然正了正脸色，“给他们的诱饵也够多了，也是该收网了。沈公子回去后约束好派中弟子，以免争斗起来，误伤了。”
“楚公子，是三十六岛中的人？”沈越听懂了楚熠然对三十六岛的势在必得。
“不算，我只是个闲人。三十六岛的事，碧海不必插手太多，我想近来沈掌门也该看清楚形势了。”
对于三十六岛的事，在沈越临出发前，沈涛确实交代过，让他放心的来五华，说是经过这数次争端可以看出，虽是摩擦不断，可暗中似乎有一根线在掌握着，让争端总是能够平静收场，所以三十六岛中必有一个掌控局势的人，难不成这个人是楚熠然吗？
稍坐了一会，沈越拉着沈七七告辞离去，叶长誉倒是留了下来，他需要和楚熠然好好的聊聊了，深吸了一口气，他平静心神，“你究竟想怎样？”
楚熠然轻笑，“不怎样。”轻摇折扇，右手拈了颗莲子吃，“我过几日要去东海，叶坊主既然心悦沈姑娘，不如我顺便替你去下个聘如何？”
这个话题转得有点快，叶长誉觉得自己有些牙疼，“替我下聘？”
“三十六岛总要有人辖制，我打算一半给碧海，一半给青云，协助朝廷水师管理，让东边彻底的安宁下来。”楚熠然说的是正事，“三十六岛，繁花已灭，如今有些成气候的也就银龙帮、双月帮、金花派，银龙双月我已决定灭之，剩下也就七帮派，扶持几个起来也就又热闹了。”
灭一个帮派在楚熠然口中就像是剥一个莲子一样的简单，叶长誉很像嘲讽几句，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只怕楚熠然确实是做得到的，“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事不关己，自是无关系。可若三十六岛不平，你将来的岳丈家里也就不得安宁，那是不是和你有关呢？”楚熠然微微笑着，“商贾之术在于经营，得之金银珍宝，若天下不宁，百姓不安，你觉得锦绣坊又该何在？国若不国，家又何存？”
一连三问，问得叶长誉哑口无言，男儿有志一腔热血报家国，他当然理解，他虽然喜欢赚钱却也力所能及的百姓做了许多事，那日爹说，世间最难的是主天下沉浮，参兴亡大道，见百世太平。人之一世也就百年，后世子孙若长进，一个家族兴许也就兴盛各几百年，又哪里见什么兴亡等什么百世呢？
“昊影，天之影，帝之影，隐于天重，可也是遍布天下。很久很久以前，早在秦燕建立之前，我们就一直在收留流浪无靠的孤儿，让他们修身养性，教其仁义大道，待得他们长大之后就会让他们选择自己要走得路，有的入朝，有的入世，尽自己所能的去做力所能及的事。他们臣服的是心中所愿，而不是我。”
“我相信你们做不少好事，可我更知道你们也沾了许多血腥，难道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吗？”叶长誉问道。
“为君者，又哪一个手里没有血腥？我能做的就是让他们死得其所。”就算他再如何手眼通天，可昊影里的也只是人，也会有未能顾及的地方，“难道你是拘泥于此的人吗？”
叶长誉当然不会拘泥于此，否则商场厮杀时他早就被吃得骨头都没有了，“所以，你行事作为从不为己吗？”
“倒也是有，”楚熠然看向了红衣，“我此次出天重，有一半缘由是为自己。”为了属于自己的红衣，为断他尘缘，为了他家仇，为了他的一片痴心。
慕红衣也抬眼看向他，四目相对情意相连，慕红衣微微笑着，他知道这一半的缘由是为了自己，“你能来，我很高兴。”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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