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爱情，请重新做人》wo有迷魂招不得

23、松之问（4）

　　15.松之问（4）

　　“送神是什么意思？我接亲的时候明明是烛蛾，可现在整个镇子里都点了带磷蛾卵的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磷蛾卵一旦孵化，是非常危险的。尤其是人多的广场，得让大家在那之前把灯熄掉！真出了火灾没人能付得起责任。”华少眼中，满街满场的灯火璀璨都是威胁生命和资产的火种。
　　“还好您没有到处劝人灭火，我丈夫在庙里不便言明，担心您关心则乱，特意叫我过来说明。”女人松了口气，“我是骨勒族的人，磷蛾是我从磷谷带过来的。原来的烛饿在合烛当晚去世了，所以只能用磷蛾代替。磷蛾卵需要在火苗中孵化，而且只要在磷蛾卵孵化成虫那一刻把灯火熄灭，磷蛾就不会再燃烧，会自然飞走的。”
　　“烛神过世了？”华少没想到自己刚迎来的新娘，居然没了——最近怎么不是喜事就是丧事。
　　“是的。就是因为命不久矣，才会在死前重聚合烛。”
　　“没有留下后代吗？”清珠记得卖扇面儿的和庙里的人都说合烛是为了诞下新烛神。
　　“没有后代。烛蛾本来就是从西边带过来的异种，又一直近亲配对，所以已经无法繁育后代。昨晚死去的是最后一对烛蛾。我们计划用磷蛾来代替，是因为只有让磷蛾自己从灯上飞走，人们才会接受烛神羽化双双离去这个说法。这样做是为了让人们摆脱对烛神的依赖，更是希望能消除两个镇纷争的根源，一起面对困难。”
　　“你怎么确保每一盏灯都能熄灭呢？还是在刚好孵化成虫的那一刻？就算命令大家把手里的灯吹灭，街上、屋子里还有很多请过神的火烛怎么办？”清珠和华少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我们提前做了安排，请了帮忙的人。”
　　“需要很多人吧，我可以派人手支援。”华少打算熄灯关店，把店里的伙计都派出去灭灯。

　　“确实需要人帮忙，不过，一个就够了。”

　　一个姑娘的声音从屋檐上传来。清珠立马睁大了眼，这分明是阿月的声音！
　　“听岩弟弟，我上去帮忙，你可千万要守好你的店。”说罢，翻身上房。
　　华听岩无语地消化了一下“弟弟”这个称呼——打认识起，每次朱世清这么叫他，就只有一个意思：我要见美人，你、退、下！
　　镇长儿媳顺水推舟，给了他一个可以退下的任务：“公子若要帮忙，就请担任这次斗舞大会的主评委。如果两镇斗舞出了状况，您可以作为第三方把场面圆回来。我在长喜镇的评委席，到时候可以互相照应。”

　　相比无语的华少，屋顶的清珠就有太多话要说。
　　“你看到我的留言了？”
　　“嗯。”
　　“我本想约你到庙里去拜烛神的，结果发现烛神有问题，大家都有危险，就赶紧和华听岩一起调查。没想到，镇长儿媳早请了你来帮忙，当时要是直接问你就好了。”
　　“我是按时到了庙前，可是你没看见我，自然也想不到问我——我只看见你就拉着个俊俏的公子哥儿，聊得火热，然后又是一起拜烛神、又是一起找镇长，还走街串巷一起逛灯市——我估计你们最后肯定还要一起看美人斗舞，所以就在这儿候着了。”
　　“我们只是哥们儿，没有逛灯市，是抄近路赶回来找人。”
　　“找谁？”
　　“找你啊！”
　　“哦——”
　　“真的！我们就是在找能解决磷蛾问题的人！刚好就是你——我这个月每次去找你，你都不在。。。你去哪儿了，我想跟你一起逛市集看灯会，还想送礼物给你。”
　　清珠为了减少失约导致的迁怒，干脆一句滑过，准备以倾诉思念为主题发表演讲。

　　“我也在做康复训练。阿松说你要二阶三阶同步开展，进行的顺利吗？”
　　阿月自动忽略苦情珠的狡辩和解释，开启病友对话。既然对方想转话题，不如转到有用的，还能唠点正经嗑儿。

　　“只进行了二阶长身体的部分，现在已经长好了皮肉筋骨，很结实，脏器也有了点感觉。说是二三阶交替进行，但三阶都还没开始，也不知道理运化是什么意思。你在三阶很辛苦吧，都瘦了。训练效果怎么样，我可以帮忙哦。对了，我可以去给你当陪练，就当提前预习了。”
　　狗皮膏药珠没有气馁，就算换成严肃的康复话题，也要积极汇报阶段成果、充分表达发自肺腑的关心。

　　“练耐力，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耐力。效果没有很好，所以。。。可能需要你的配合。”
　　阿月想到效果，不由得叹了口气。

　　“额，不会是让我气你，然后。。。你再努力保持心平气和的训练吧？”
　　清珠想到阿月生气的脸，不厚道地笑了。

　　“清珠公子是在幸灾乐祸吗？”
　　“我猜对了？哈哈哈，”清珠笑到一半，见阿月挑眉立目气上心头，马上收住哈哈改变策略。“这下可难办了，上次不是故意的，都让你气了一个月不见我。我要是认真配合，只怕没个一年半载是见不到了。”

　　“你是说我小心眼到要一年才消气？哈，我还是换个陪练吧。”阿月被气得直接笑了出来，笑不苦了，气也放出来了。
　　“不能换，我最合适。陪练火力不够、方法不对，怎么能练成真正的心平气和呢？”清珠公子开始自卖自夸，同时抛出核心卖点吸引学员上钩。

　　“请问，你有多少种气人的方法？”阿月平心又平心，再和气不过地问清珠。
　　“不是气人的方法，是顺气的方法。”清珠无比认真地看着阿月，叹了口气：“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好看吗，就是生气的时候。活着就得喘气儿，愤怒、悲伤甚至开心大笑都是气，人哪有不生气的，想要心平气和可不能靠忍。你之前不是还劝我不要伤心，说魂衣经不住吗？我就把身体当做一张网，让气顺顺畅畅地流过去。干嘛要忍耐，不用忍着。”

　　“我不像你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劝一劝就能做到，让人省心。对我这么愚钝、小心眼儿、爱钻牛角尖儿的人来说，就要花很多时间——除非动手揍人，消气还能快些。可我也不能遇到点事，生了气，就打陪练一顿，所以才要忍着。”阿月上前一步，冷笑自嘲顺带恐吓威胁，脸上明白地写满嫉妒——嫉妒有人天生心宽好脾气，嫉妒有人从小就阳光明媚，积极向上。
　　“哇，你气性这么大！还这么暴力，生气就打人啊！”清珠夸张地护住头脸往后躲，结果被瓦片绊住，坐到了屋顶上。

　　“如果嘴上说说就能让人顺气，世上就没有心结了——出气筒可不好当，要时刻小心被打。”阿月冷冷地说着，前半句说给自己听，后半句继续威胁眼前挣扎着要站起来的人，然后下意识伸手扶清珠起来。
　　“嘴上说说不行，亲亲就可以，”清珠趁其不备，一把将阿月拽趴下，搂着她得意地笑，挑衅地笑，“你不敢试罢了，缺爱的人都胆小”。
　　——可算使出了激将法！皮痒珠终于舒坦了。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阿月亲上了清珠。
　　【那为什么不多试试？第一次就是你先亲我的，可是后来就越来越不主动了。】清珠半是鼓励，半是埋怨。
　　【那时我听见你说喜欢我才亲你的，是因为了初识时，单纯的好感。可我后来越来越不明白，喜欢是从哪里冒来的。难道就是因为觉得好看吗？】
　　【脑子想再多也没用，喜欢这种事应该跟随自己的心，我就是真心喜欢你！】
　　【你的心还没长出来呢。】
　　【哈，我发现你也很能气人。听好了，把探念也给我用上。】清珠开始字斟句酌地用牵念说明。【我上次说的好看不只是外表这么肤浅的层次，还包含了人品、性格、气质、才华、爱好、品味。。。因为是你，我才觉得好看。当然欣赏这些也不足以等同于真心喜欢——简单地说，真心喜欢就是——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你，想亲近你，想和你在一起。】
　　【那是因为，身体成长的关系。你也说男人好色是天生本能，所以才会对美人日思夜想。你的眼睛和意识通过观察、比较认为我“好看”，就不断地累积、加深这种认知；然后随着身体的发育，认知催生了生理的欲念；而欲念如潮，有起落消长，为了排遣寂寞，它又在潮起潮落间反复对你的心说：你喜欢我——于是就有了真心喜欢。可是，这种喜欢能在心里停留多久。。。】阿月一边说，指头一边跟着话点清珠的穴，从印堂点到睛明，沿眉抚向太阳，又一路向经气海、石门、关元，直到中极——最后回到心房的位置，却触不到心跳。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清珠把阿月扶正，抓住她点穴捅火的手，狠狠地看着阿月——结果发现人家就是在一本正经地搞伪科普，三分认真，七分冷漠，非要附加一分的话那就是冷漠下渗透出的一丝厌恶。清珠仰天长叹，然后咬牙切齿地对阿月说：“拜托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难道我有了身体就变动物吗？喜欢一个人没有那么复杂，魂儿认定你了，身体也认定你了，心一长出来就给你摸——早刻上名字了，一辈子抹不掉的那种。”
　　“好看的人那么多，我劝你别这么早确定。”
　　“我确定。能卡我脖子的人，不会有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