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爱情，请重新做人》wo有迷魂招不得

14、焰之晴(1)

　　6.焰之晴(1)

　　朱世清买了一大包桔子送给顾焰，顾焰收下了，同时表示：讨好也不会放水，魔训要继续。

　　回到庙里，两人发现素今和庙里的师傅正闭门礼佛。庙外却多了许多人前后布置，就连庙后的草坡都整理干净，打上了许多木桩。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为了围猎赛做提前布置。临时校场、高架看台、宿营营帐、炊具灶台，林林总总准备起来确实不容易——南齐作为主办方，派了好些人手过来布置。
　　“阿弥陀佛，明明是来杀生的，却偏偏要在庙后搭台，南齐的国主怎么想的，我还以为是在镇上搞开场仪式。”朱世清见自己的训练场被占了，不由得感谢菩萨，救自己脱离苦海。
　　“既然已经让我们这些双手沾血的人借宿，便是打算帮我们诵经念佛，洗去罪孽了。”顾焰看庙里新堆的香山灯海，估么着南齐没少砸银子。柱香从牙签细的，到碗口粗的码成三垛，大大小小的海灯香油占了半院。转身回房卷了两床铺盖，准备野营。
　　“你打算去哪睡？”朱世清也害怕那么多香火，道行不够的人真是受不起这么大味道的虔诚。
　　“上树怎么样？视野好，有遮挡，还清净。”
　　“睡迷了掉下去怎么办？”
　　“放心，我给你捆上。“顾焰笑得惬意，果然还是欺负清珠公子最有趣。
　　虽然嘴上这么说，顾焰还是有让人舒服的法子的。把朱世清吊在树上继续练拐，自己一个来回就从庙后拿了帐篷、绳子回来，又砍了几根木头，干脆在大樟树上搭起了帐篷，还编了绳梯，收放皆可。
　　“这样你就能自己上下了，咱们的训练在树上进行，更贴近真实场景，效果更好。”
　　朱世清正努力练习跨枝干移动，虽然跨得比不上别人跳得远跳的快，但配合着拐杖和轮椅上拆下来的伸缩铁爪，已经基本能平稳地在树上想去哪里去哪里了。
　　“轮椅上就这个部件能用得上，再多几个就好了，回去了我要找八哥做个全身的机械铠甲。”
　　“多了也用不过来，把捆仙索和铁爪用熟练就不错。等你将来靠自己的脚穿林踏叶，这些都是累赘。”
　　“真要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要把东朱王城里所有的房顶都踏一遍，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会飞。”
　　“那你得再长对翅膀，不然怎么叫飞呢。”
　　“怎么不能长，你们北顾的炽羽不就有？”
　　“你跟神兽比？它可是成精上千年了，在白山上闭关就等成仙，还得让我们顾家给守着。”
　　“他都从异兽修炼成神兽，还想当神仙？”
　　“神不神的还不就是人那么叫它，其实就是个丹鹤异兽，活得比谁都久，还没人打得过。再加上它自己一心向道不杀生，大家就都叫它神兽、大能。如果它吃人作乱，早就被叫成凶兽、妖怪了。”
　　“我们东朱也有个大能，但他是人，武功极高，我五哥就是拜他为师。都八十多岁了，不知道吃了什么仙丹，保养得比我爹还年轻。他叫自己异人，是不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高手就想和普通人划清界限啊。”
　　“你羡慕？成仙有什么好？”
　　“至少不用再残废下去了，不然讨不到老婆怎么办。”
　　“白山脚下有一堆道士追随炽羽修仙的。”
　　“这也行？”
　　“其实他们都没见过炽羽，听我姐说那个大白鹤除了睡还是睡，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守的不是鹤，是猪。”
　　“那道士修什么？”
　　“信仰。”顾焰摆了个无比虔诚地手势，脸上却是调侃的表情，“相信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他们有些修出了些身法功夫，但和练家子比也差不多；健康长寿倒是真的，现在有人已经一百三十多了。唯一难办的是。。。”
　　“什么？”
　　“不能讨老婆。”
　　“。。。我相信你的点穴手，瘸一点都没关系。”

　　两人一个挂树练身体，一个扎寨忙后勤。顾焰索性回庙里把生活必需品都带了过来，逐步把帐篷加工成了帆顶树屋。而朱世清更是加强加紧了训练，猴在树上训住一体。
　　直到围猎开始的前一天，两只猴子才回庙里一番清洁打理——为了当天晚上的开赛仪式。
　　晌午时，各国世家子弟陆续抵达茂林山庙，领牌分帐。
　　东朱小辈轻装简行，仅兄弟四人而已。
　　北顾远道而来，二长老顾微澜除了领来天、地、宇、宙四脉的四个孙子、一个孙女，另带了两个女孩子——都是顾晴的女伴。
　　南面三家来了不少人——虽然单论一家的势力不及北顾、东朱大，但三家气同连枝，合称南国后便是最大的一国。且江南富庶，商业繁荣，多出豪门望族，所以除了齐、姬、隋三家的家主和公子小姐，也来了不少家族也派族中子弟参加比赛、共襄盛举。
　　待各家安顿停当，参赛选手被召集在临时校场上，其余人员环坐看台，由齐家主持开赛仪式。

　　齐家家主齐螣，是个圆润和气的人，慈眉善目，大耳多福，像个佛爷。只是一番开场致词冗长乏味，毫无新意，从各家友谊之宝贵讲到武运昌隆之精神，最后以“安全第一，比赛第二“结束。众人纷纷神游，觉得这次来不像比赛，倒像是来秋游——玩耍之前总有个长辈罗嗦许多要注意安全。
　　直到齐家大小姐齐凌芳昂然登台，公布比赛规则，才显出围猎该有的节奏：“得惘兽者胜。”

　　此言一出，四方哗然。

　　朱世贞率先站出来请教：“南齐邀约围猎时，说的是猎杀异兽，以夺丹数量论胜负。怎么规则变了？况且惘兽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凶兽，无人见过，怎么会出现在南齐？”

　　齐凌芳答得傲气又客气：“神兽、凶兽都是传说里才有的远古大兽，炽羽出现前也没人见过。而它出现时，福山一夜白头，披霜盖雪，还凝结出曲洞蓝冰，才有了现在天下闻名的白山和冰川。如今惘兽出，也是伴随异象。待追山一年前突降迷雾，急速蔓延侵吞森林，又每半月消散一次，就如传说中一般，惘兽吞吐迷雾罩山盖林，每半月一个吐纳，每次消散半日。朱三公子也不必急，也许下一只大兽就轮到东朱了。”

　　北顾地脉的长孙顾博阳朗声再问：“炽羽现身是为了解救雪灾里的村民。大兽出现总有个缘故，也不会出现至今仍无动静。如今仅凭迷雾又怎么确定是真是假？”

　　齐凌芳解释道：“当然还有证据，这一年里，我们齐家曾多此派人进林探查，却都是无功而返。直到上月初，有个在林中走失的采药人逃出林来，说自己迷乱中竟穿过莽林，进到了待追山。只是山已塌陷了一半，其中虽无迷雾，但草木花虫皆有异变，异兽极多且异常凶猛。他藏在其中一个山洞中，靠采药摘果度日，只等半月后雾散再逃出林子。这期间，他曾见到有形似巨蜥的凶兽出没，每日沿林喷吐迷雾，再拖回被迷晕的猎物。”

　　隋星起低声问朱世杰：“你听说过吗？惘兽是什么凶兽？”
　　“没听说过。”
　　“惘生雾，半日清；贪金欲，无有终。传说里有这么句话形容远古大兽的脾气爱好，所以齐家管那个吐雾的异兽叫惘兽。”接话的是华家少东家华春野。
　　“听着像劝人清心寡欲。”朱世杰这几天的无差别挑战，华家少东家都没躲过去，两人可以说不打不相识。
　　“火剪羽，求长生；花闭月，蕊藏锋。”华春野又续上两句，“我家铺子收旧书时，发现过一幅图，上面讲的是神话传说里的大兽。可惜被撕掉了一半，不然后面应该还有几句。”
　　“你把画卖给齐家了？”
　　“不止，除了北顾，每家都买了复制品。那惘兽在画上是四脚蛇的形状。”
　　“那其他的呢？”
　　“还有乌龟、小鸟和小花。”
　　“如此童趣？”
　　“对，画上的题字是：凶兽们长大了做什么。”

　　少年们自是好奇又兴奋，跃跃欲试，各个恨不得现在就出发。但周遭的家长大人们则纷纷议论：远古大兽，定然凶险无比，怎么能让自家孩子冒险。

　　“自古英雄出少年，更何况今日来的是各世家里拔尖的子弟。”齐凌芳说这话时难得地流露出娇羞之色，然而下一句就带上了暗暗地讽刺，“当然，如果真的凶险无比，无人能制服凶兽，我们就规则不变，仍以山中其他弱小的异兽内丹数量论胜负，不让大家白来一场。我想总不至于取消比赛，毕竟，一个采药人都能脱逃，诸位也不成问题。”

　　这下点着了马蜂窝，场上的拔尖子弟们纷纷想拔剑。
　　“逃？说得好。这激将法用的很成功。”朱世清此时坐在观众席，十分想上台和齐家大小姐切磋一二。
　　顾焰在场上也回头看了看朱世清，用眼神提问：“你俩谁厉害？”
　　“当然是我。”朱世清扬眉自指，这一点，他非常自信。

　　齐螣又站出来，再次强调“安全第一，比赛第二”的口号，同时再三保证，会提多种防护工具、给养，同时可通过定位烟火进行求助。
　　眼看着他有把致词再来一遍的架势，全场年纪最长的顾微澜振声发话：“顾氏子弟，不畏强敌，也不逞不义之勇。这次围猎本就为锻炼少年勇武心智，当然要参加。不过惘兽是不是凶兽，还要等小子们遇见了，回来说明再定夺。若真是造祸的孽畜，到时候家主们合力绞杀也不为过。”

　　这下，各家家长放了心，不用孩子拼，自己跟着混混说不定还能分杯羹——不论是神是凶，大兽的内丹分上一点就能增添多少修为、寿元。

　　朱世贞倒不担心惘兽凶险，他觉得十弟和这个顾家突然冒出来的小子粘在一起，才会是个凶险——虽然，他也没想清楚会怎么个凶险法，但是两个人都散发着“生命重在搞事情”的气质，直觉要出事儿。于是出了校场就和十弟约法三章。
　　“今晚爹和刘伯就到，明天开始必须跟着爹，你听见了，很危险。”
　　“我不参赛，有什么危险。”
　　“不跟着家长，就危险。”
　　“这不合逻辑。”
　　“总之，开始围猎后，你就乖乖跟着爹，小八特意给你做了个简约版的轮椅，爹也一起捎过来。”

　　朱家家长朱在田风尘仆仆地赶到山庙时，助威晚会刚开始。除了朱家四兄弟没人想得到这个泥腿子农夫打扮的大叔就是东朱国主。
　　种田大叔四十有七，一副精明强干又亲民的村干部模样，后面跟着个打鱼的刘大爷——鱼篓放在了轮椅上。朱世春接过轮椅，朱世贞引着两人回帐更衣。不一会，家长朱老爷和刘管家穿着便服入场落座，两人是为了看晚会上的名门闺秀们，才星夜兼程地赶过来——赶来看看哪个姑娘适合朱家哪个少爷。

　　舞台上，齐家正在介绍为参赛选手准备的三样见面礼：
　　一、因为司南在林中失灵，所以特意驯养了指路雉鸡——据说此鸡被人抱在怀中时，头会执着地朝向南边，故名思南；
　　二、由朱家研发，齐家批量调制的供薏顺生风丸——第一天每位选手十粒，后续看选手情况和制药进度供给；
　　三、求助烟火，可定位一次自己所在位置。

　　当然，只这几样是不够的，但如果全部工具都是赠送，齐家怕是要破产。所以，特意拉来华家赞助。
　　逢此盛举，华家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华春野把产品广告投放在了当晚的助威晚会上——在各家千金展示才艺时，借机植入自家广告。其中有三个很受欢迎 。

　　一个是隋家小姐抚琴献曲时所带的防雾面纱——华记代理了隋家星露绣坊的产品，分销渠道甚至远达西域沙漠腹地——今晚特别推荐男士蚕丝防雾面罩，基础款含甲由方圆四型，大小两码，买三赠一，定制款则按脸盘面积收费；

　　第二个，是姬莺莺小姐清歌一曲时夜空上的字幕烟火——不但能明确定位，还能依选手所唱内容放送文字——绽放高度百丈以上，放送内容五字以内保高清，十字以内保完整，滞空时长可按需要设置，最长可达半个时辰；选手可借此随时传达信息，一旦遇险，还能缩短选手获救时间。

　　第三个，是顾晴小姐的长鼓舞萤。这种塞外传入的舞蹈大部分人都未见过，所以格外引人。长鼓广首细腰，覆蟒皮为面，挂于胸前；顾晴眉眼含情款款深深，舞姿翩翩大方优雅，形柔影韧，动静有情；裙袖舒展间，两手变化着三种鼓音，敲出的节奏欢快热情，引得流萤漂游舞台上空，随鼓点起伏明灭，留连不散。
　　一舞终了，全场掌声雷动。华春野适时插播广告：”烟火可定一时之位，但各位家长与观众时时刻刻心系选手，一定想看到他们每一步的成功。所以，华家特意准备了新产品——鼓萤。选手入林后随身佩戴小鼓，并将鼓萤放出——只有荷包大小，内有铜珠——身动鼓响，萤虫便会跟随盘旋于上方，鼓停即可引虫回鼓；家长们在林外高台上随时可见孩子身在何处，去向何方。颜色多样不重复，流明充足包透光，萤虫即放即回收，鼓音可响可静音；而且，专鼓专虫，互不干扰——这也十分方便地面搜索救援，和烟火搭配使用安全保障最大哦。“

　　俗话说，最大的孝顺就是让家长顺心。所以，就算朱世杰再嫌弃，也不得不怀抱一堆华家主打产品，塞进包袱里备用。三哥和六弟也收获着同样多的父爱，十分感动。
　　朱家家长和管家抢购完各种竞赛辅助道具，回到座位继续观看晚会节目，内心无比自豪——别人家孩子有的我家的有，别人家孩子没有的我家孩子也有——绝世好父亲、好叔叔说的就是我们啊。
　　但他们没注意到，有一个绝世熊孩子驾着轮椅偷偷离席了。

　　朱世清得了新座驾，第一时间去照顾焰显摆。顾焰也好奇简约到底有多不简单，于是俩人一起回果林，在树屋下实验新功能。
　　可是试验了一番，他们发现简约只是“简单”的一种叫法而已。
　　“看来我八哥很生气。气我把他最得意的作品弄坏了，所以给我做了个最简单也最不容易弄坏的——钢的椅。”
　　“我看挺好，结实才是硬道理，你八哥才想明白——花里胡哨的都是哄小孩的，光热闹不扛用。”
　　“好吧，你说的对。。。嗯？”清珠本来想把椅背调高，结果一用力把椅背给抽出来了，还成了两半，还。。。
　　原来是一副拐。
　　居然是一副拐！可伸缩、重量轻、能探爪、能射绳、能藏刃、能打钉。。。总之是能办很多事情的高级拐杖！
　　“八哥！我爱你！！！”
　　此时，远在东朱废铁堆里的朱世奇狂打喷嚏——莫名肉麻到感冒。

　　“你还是想上场参赛吗？”顾焰看着开心到上树的朱世清，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说清楚。
　　“当然，你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我不是反悔，是让你想清楚。围猎对象不一样了，如果是真的远古大兽，会很危险。”
　　“也有可能不是真的啊。再说就算是也不一定是凶兽，就算是凶兽它也不一定会攻击我，就算攻击我，我也躲得开。”
　　“你是天生乐观，还是对凶兽一无所知？”
　　“难道你知道？你不是也没见过。说不定人家很善良呢。”
　　“。。。你看谁都善良。”
　　“你对我就很不善良。折磨我那么久，休想甩掉我，我一定要参加，证明我也可以猎兽！大不了我躲着惘兽，猎其他的普通的。。。”
　　“那不一样。之前我们模拟的是迷雾森林。我负责引兽、取丹，你藏树上或匍匐隐蔽，伺机偷袭。现在是得进山钻洞，完全不一样。”
　　“可我的心是一样的，我一定要去，我也一定会带着猎物回来证明自己。就算进山了，我也可以制作陷阱，藏起来坐等猎物。到时候你忙你的，忙完了咱们再一起出去不就行了。”
　　顾焰低头不语，想了片刻后和他商量：“可以这样，既然有面具和药丸，第一天你先不要进林子。林子很大，选手们第一天应该是先各自探路，一路沿途标记到山脚，然后回来休息过夜补充给养后，第二天再进山猎兽。谁也不知道林子里会有什么变化，我明天先探探，尽早回来，你也能根据实际情况做些准备，第二天我再带你出发。”
　　“那也行，我也得想办法瞒过我爹和我哥，第二天更容易溜走。可是后面的雾越来越浓，万一面罩和药顶不住了你一定要回来带上我。而且进山以后我也是必需品，要是遇见那个迷雾喷子，它肯定是超级浓缩无限量地追着你喷，我帮你净化空气不是更方便？”
　　“哈哈，是啊，你是护身符。”
　　“那你要对护身符好一点，答应我的事还没做。”
　　“什么？”
　　“嘿嘿，带我认识你的晴姐~她跳的长鼓舞好美，那些萤火虫都听她指挥呢！”
　　“好，但是不许乱说话，我们的计划不能泄露，不然咱俩都倒霉。”
　　“那当然，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