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爱情，请重新做人》wo有迷魂招不得

15、焰之晴（2）

　　7.焰之晴（2）

　　顾晴表演完，回了帐子更衣。顾焰赶跑了两个赖在帐外不走的仰慕者，得了顾晴的应，才把朱世清带进去。
　　“晴姐，这位是我朋友，朱世清。他是你的仰慕者。”
　　“晴小姐，我很喜欢你的舞蹈，太美了。这是桔子，请你吃。”朱世清本来想送花，结果找遍了附近都没有，只好把送给顾焰的借回来一盘。
　　“谢谢，你是寒衣的朋友？也叫我晴姐就行。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顾晴见这少年真诚可爱，又是坐着轮椅，不免心生怜悯，便把他当作弟弟的弟弟看待。
　　“下注的时候。。。”朱世清见顾晴温柔地问自己，不自觉就开始说话不过脑子。
　　“咳咳，是在客栈烤火时碰到的。”顾焰及时纠正一见美人就松扣的花痴珠。
　　“下注。。。你也下注了？”顾晴住在客栈也在楼上见过后院的热闹赌局，但不清楚具体赌什么，便抬眼看坐在妆台上的顾焰。
　　“闲着无聊，随便扔了几个桔子核。”顾焰避开顾晴的视线，偷偷朝朱世清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多嘴。
　　“哦，那是赢了？还是输了？”
　　“有赚有赔，保本。”
　　“那世清公子呢？”
　　“啊，和他差不多。”
　　“寒衣他运气一向不错，和他押一样的就不会赔。”
　　“没办法，他到的晚。如果早认识，我就押他。。。咳咳。”顾焰直接用桔子堵大嘴珠的嘴。
　　“咳咳，我就押他押的那个。”朱世清不敢看顾晴了，勉强把话圆上，专心吃桔子。
　　“那个？”
　　“好啦晴姐，人家欣赏你的舞蹈，老问这个干嘛。”顾焰强行转话题，瞪朱世清：“你不是想问舞蹈的事吗？”
　　“是。晴姐姐我想请教，可以吗？”
　　“当然可以，请讲。”
　　“流萤跟着鼓点飞舞，是怎么做到的？它们怎么会那么听话？”
　　“并不是跟随鼓声，而是跟随萤光。”顾晴回身取来长腰鼓，放在朱世清膝上给他看。“你看，鼓身上装饰了很多亮片，亮片上涂有雌虫身上才有的荧光素。舞蹈时，亮片会随着位置变化闪烁荧光——显示求偶的信号，吸引雄虫追逐。同时再通过鼓声的震荡驱逐它们保持一定的高度距离，就可以达到这次围猎需要的产品效果。所以，鼓声起则虫飞，鼓声停则虫回——聚散都靠散发荧光的鼓和鼓声。”
　　“好厉害，晴姐这是你发现的吗？”
　　“我只会跳鼓舞，哪里懂这些。而且北顾天寒，我们平时很难见到萤火虫。是华家网罗南国山林，收集培育出许多发光度高、颜色各异的品种。他们得知我要表演长鼓舞，就给节目增加了特效。我该谢谢华家，他们家的人真是聪明。”
　　“你说华春野？”顾焰也觉得这个设计巧妙，关键是能嵌入音乐和舞蹈，都不像满嘴广告的人能想出来的。
　　“不是，是华家三公子，华听岩。”
　　“是他？难怪。”朱世清出声感叹。
　　“你认识？”顾焰更好奇了。
　　“他是我发小，比我小两岁，跟着他哥四处玩儿，常来东朱。他喜欢搞奇怪的发明，做出的产品就在他们家铺子里卖，赚零花钱。这次没见他来，估计又是被他哥气的。”
　　“为什么？”
　　“唉，他和我同病相怜，都有哥哥压着。他常说搞研发要有自己的坚持，不能屈服于营销，结果还不是次次都屈服。他就一个哥哥，用一句话就能治他；我更可怜，九个哥哥，一人一句我哪能说得过。”
　　“一句？”
　　“对，他哥一句就好使：好卖，才能赚钱。”
　　“哎呀，那他生气好像是因为我。”顾晴听了有点过意不去，“听说原本不是鼓，是设计成用气哨控虫的。因为要配合我跳的鼓舞，所以又改成了鼓。看来给他添了很大麻烦呢。”
　　“晴姐别这么想。听岩他大哥主管华家的市场渠道，宣传套路一向都是谁厉害就借谁的光，你的舞蹈那么出色，他绝对不会放过。找人表演吹哨子可没这么好的宣传效果。“朱世清连忙说明，免得小姐姐为这事挂心。
　　“哈，谢谢你，给我这么高的评价，我很开心呢。”
　　三人越聊越开心，直到晚会快结束了，朱世清才离开——得先回归朱家代表队。
　　顾焰也挑帘要回树屋去睡，只听顾晴轻声问道：”你押的人，是谁？”
　　顾焰顿下身，放帘苦笑：”圣女——顾雪衣。不过，是赌哪个美人先定亲的盘。”
　　“你想好了。“
　　“嗯。只要是女人，终究都要嫁男人，那我就尽我所能给圣女选个好的夫君。“
　　“你现在倒是个好长孙，你们姐弟俩真是。。。旁支的长老们要气死了。”
　　“你当我想？既然成了长孙，就得尽到主家长孙的本分，更不能浪费了这个身份。这次围猎已经和华家搭上了线，只要我能再给顾家赢些脸面，长老们就会答应通商的事，开坊设厂也就不远了。”
　　“希望能如所愿。只是，圣女要何时嫁？如何嫁？你。。。要一直守着长孙的身份到空寒醒吗？”
　　“让爷爷决定吧，谁让我们的爷爷是北顾国主呢。”

　　朱世清第二天天蒙蒙亮时就起床洗漱，避开父亲和兄长们，去庙里找素今。小和尚正在院子里码香添油，帮师傅预备接下来的仪式——小庙终于要发挥它真实的功能了——所有进林的人都会来庙里进香祈求平安归来。
　　“素今，除了进香许愿求平安，有什么方法能保佑我哥赢比赛的？”
　　“阿弥陀佛，施主你可以捐善款，这个最直接了。”
　　“还有呢？”
　　“可以请师父念经。”
　　“还有呢？”
　　“请法器，不过我们这么小的庙没有太金贵的。”
　　“怎么没有，你就是。”朱世清看着满院的烟熏火燎，觉得未来佛不如眼前僧，当下双手合十，虔诚闭目，向小光头鞠躬：“阿弥陀佛，素今小师傅，您这么机智聪明善良可爱，请您保佑我家人平安归来~”
　　还有，保佑我和顾焰胜出比赛——这句就只能在心里想着拜托了。
　　没有回应？朱世清睁眼再看，小光头早跑了。只好乖乖向佛像诚心参拜祈求心中所想。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待会来的人太多，自己占个先祈祷，神灵能先听到，印象也深刻些。
　　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表达完祈愿，起身离庙，却发现门槛外放着一篮枇杷，上面挂了张纸条：给刺猬和乌鸦。
　　朱世清笑了，看来，佛祖和眼前僧都听到他的心愿了。

　　林子的雾卯时散去，各家选手们纷纷入林。
　　朱世清看见自家五哥的光标冲在最前面，三哥不紧不慢，六哥走走停停后来干脆不走了——很明显，是被新发现的药材绊住了。
　　顾焰没用晴姐的带货产品，用他自己的话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和一群头戴光环的笨蛋一起比赛——既发光还带响，双重吸引异兽来袭。他自己当下的目标明确——用最短的时间完成林中探路。

　　朱世清坐在看台上无聊，开始打瞌睡——早上起来太早了，现在脑子里一群小素今在念经催眠。不知睡了多久，忽觉有人在轻声唤他。
　　“世清公子，这里有风，不如回帐休息吧。”
　　“嗯。。。晴姐姐？”是顾晴，她从顾家席来到自己身旁，身上好香的味道。。。今天的打扮比昨晚更好看了。
　　“世清，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好呀晴姐，你说。”
　　“世清，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早上朱家爹爹和刘伯在自己身旁坐了坐就去和其他家主寒暄应酬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此时，朱家席上只有顾晴和朱世清两人，顾晴看着眼前少年的眼睛对他郑重地说：
　　“请你帮助寒衣。”
　　朱世清心中警铃大作，难道他们的计划被晴姐知道了？
　　“晴姐，我没法上场。。。”
　　“不是帮他比赛。”
　　“哦哦，”朱世清松了口气，但旋即又好奇，自己能帮顾焰什么。顾焰身体健康，武功又那么好，能有什么需要他这个拄拐的来帮忙呢？
　　“寒衣他武功好，遇事看得清，有决断，有担当。”顾晴看出朱世清的好奇，微微苦笑。“可是，他总想着别人要什么，却不给自己松口气停下休息的机会。”
　　“晴姐。。。你要我做什么呢？”
　　“我想请你问问他，”顾晴俯身轻声道：“若是围猎后给他放几天假，不用为家里的事情奔波，他想去哪里玩，想做什么？”
　　“那我肯定拉他来东朱玩，好玩的事情多了，三天根本不够。”
　　“那就更好了，我在这先替寒衣谢谢你，有你做朋友，他开朗了不少。”

　　临近晌午，顾晴告辞回帐。朱世清却沉浸在使唤顾焰背自己到处玩的小算盘中，不可自拔。在心中把东朱八大胜景十大名吃的路线捋了一遍，才觉得有点饿了。起身时却发现地上有一支银簪——估计是顾晴刚刚说话时不小心掉的。于是，朱世清没回自家的帐子，先去找顾晴还簪子。
　　等到了帐前，却有点尴尬。顾家长老正在里面和顾晴说话，自己这时候打断人家不礼貌，而且贸然进去还簪子，太容易造成误会，只能在外面等待时机再出声。

　　“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
　　“那你要劝劝他，让他为自己多想想，在北顾，他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昨天长老会飞鹰传书，我刚刚收到。”顾微澜沉声道：“圣女要换人做，寒衣今晚回来就退赛，立即回山，统理侍奉炽羽事务。国主十日后闭关，直至羽化。”
　　“可是，侍奉炽羽是国主在做啊。”
　　“主家的长孙也可以。神侍之职一直由国主兼着，是该有人帮国主分担了。”
　　“可是又为什么要换圣女，雪衣她。。。”
　　“没道理圣女和神侍都出自主家一脉——旁支已经不满主家和圣女很久了。北顾历代侍奉山神炽羽，定主家长老为国君，其孙可司神侍之位。顾兴邦自己没有孙子，就硬要在他这一代加上个圣女，让自己的孙女掌守冰川之水，在四方各国面前挣个博爱宏德，造福积善的名声。现在圣女长大了，又要插手长老们的决定了。”

　　“那是雪衣她做的好，才会被人称作圣女，她确实是为北顾着想，才会主张通商。。。”
　　“住口！”顾微澜厉声喝断顾晴的话，“你懂什么。只要是个人，只要有了调控冰川之水的权利，傻子都可以成贤为圣。圣女的位子既然已经有了，就不能浪费，一定要我们地脉的孙女儿来做。”
　　“只是圣女，又不是可以继任国主的神侍，若是不能造福一方，又能有什么圣名。”顾晴无力的声音挣扎着。
　　“晴儿，只要你能招到南国的三家或是朱家的儿子当夫婿助你，你就是最合适的圣女。通商、办厂都没有错，但必须是你来做。你来做，你就是代表地脉传播福祉、改善民生的圣女，就是能帮助我们地脉夺权的圣女。神侍的位子可以先让他顾寒衣坐上几年，可那又能怎么样呢？这么多年大家都当他死了，就算又活过来成了长孙、坐上神侍之位，他修了炽羽的长生诀，将来也不能娶妻生子——有子，才能做主家，主家长老就是国君——下一代主家一定要换地脉来掌，国君也要由你的兄弟来继承。”
　　“博阳他，对主家的身份根本不感兴趣，更不屑于靠姻亲争权夺位。”
　　“你是姐姐。你要帮他。就像顾雪衣那样。”
　　“我做不到。”
　　“那就让外面的那个小子帮你。这也是为了顾焰好，让他顺应天命，继续寻他的长生之道罢。”

　　朱世清听见里面提到自己了，还是被没名没姓地提到，于是扬声报家门：“在下东朱国主第十子，朱世清，拾到顾晴小姐银钗一支，特来奉还。请问晴小姐在吗？”
　　帐内静了一会，顾晴才出来。
　　“你来了。”
　　朱世清见她眼睛红红的，面上又满是羞愧，便温声道：“晴姐，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顾晴眼圈更红：“我宁愿你都听到了。”
　　“我不会为了安慰一个人而去欺骗另一个人。人生的选择，是不愧于本心、为自己选的，不是为了迁就谁，也不是为了逃避谁，只是为了成全天生的自己。”朱世清拿包了银簪的帕子，递给顾晴，“但是，我还是会邀请他来东朱玩儿的，只要愿意，什么时候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