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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鲸之药 ...

  •   5.鲸之药

      “马上是多久?我哪做得出来?就算会做我上哪找那么多材料?”
      阿松在院子里发飙,清珠和小黑坐在老位子上等他恢复理智。
      “肥皂水,植物油,白米汤、鸡蛋清。。。这都是给人用的,你们的\'小家伙\'有四个胃,要灌多少才够?”
      “它说就吃了一小口。”
      “一小口什么?”
      “金色的,会动的,不是钩子。很有食欲一看就想吃的。。。他以为是小鲱鱼。”
      “你说很有食欲,一看就想吃?”
      “它还说那鱼看起来很温暖,本来金色就显得温暖嘛,难道它是想吃口热乎的?”
      “深海里来的,都向往光明,天性如此。”
      “就像飞蛾一样?”
      “不一样,不过眼神不好这点是一样的。“阿松相通关节,当机立断,”小黑,你去拜托桂叔,把汤馆里现有的皂粉、已经制好的肥皂全部打包带到那边。清珠,你跟我来。”
      阿松带清珠来到汤馆,走上长长的台阶,停在冷泉旁。
      “在这等我。”
      阿松把清珠留在池边,绕池走向泉池深处,正是初见阿月时她做的地方,背后是一棵苍松倒挂绝壁,旁边则摇曳着一坡的竹海。

      阿松爬上树,牵起峭壁上垂下的铁索,轻蹬石缝,攀岩而上。不过须臾,便又下来回到清珠身旁,手里托着一盏石灯。
      “给你,这是顾山的镇山之宝,带去给姐姐吧。”
      “。。。这不就是山下的指路灯。”
      “快去,你不是说马上吗?我猜这就是月姐的办法,最直接的办法。”
      “好。但是,“清珠看灯里隐隐有光,”潜水过去不会灭吧。”
      “不取灯芯就不会灭,保证防水。”
      “好嘞~走啦!“清珠得了保证,便不再担心猜疑,转身奔向山下。留下阿松在半山腰伤脑筋,担心被桂叔唠叨。
      “千挑万选,选了这么个容器,可不要弄丢了。”

      石灯不大,单手刚好托住。清珠怕把这镇山之宝磕了碰了掉水里了,干脆掀开衣服罩在怀里——也不怕这层皮被烧着,潜回海蚀洞窟。
      进到洞里才发现,海潮已退,洞里也没蓄水。除了阿月、小黑在沙地上撒皂粉,居然连阿香也过来帮忙了——正把一大袋桂花往外拖。
      “泥来滴正号,快来帮忙!”小黑的两个鼻孔都塞着布条,“窝要被熏晕了。”
      “辛苦了,“阿月笑着把它的布条又塞了塞,起身迎向清珠”拿的什么?”
      “灯,阿松说你知道?”
      “我知道了。“阿月看见石灯里微弱的光,无奈笑道:”难为他了。”
      “这是顾山镇山之宝?“清珠背过身,悄悄问阿月。”这要咋用,也不亮,还怪沉的。”
      “别这么说,确实是宝。一会你就知道了。”
      三人一猪继续加油干,两个人负责把皂块磨粉,一人一猪负责四处撒粉:洞底、洞壁,有水的地方就用蕉叶盛着,阿月还专门装了一袋运到船上备用。
      整个洞窟此时已是香气肆虐——确实是横行霸道,因为澡堂制的成品皂有数十种,用的香料有上百种,混到一起就是易燃易爆炸的香料乱炖——就差添水了。
      这几位搓皂工都躲到了洞外。清珠想起曾经体验过的百香淋浴,不由得一抖,这回贪吃鱼不但要洗个百香泡泡浴,还可以尽情地吐各种味道的泡泡了。
      潮水在子时远远地赶来,阿月去接小鲸,小黑和阿香带着巨型桂花香囊去了船上,清珠把出水口堵住,坐在鱼缸洞口守着石灯。

      满月。

      海水灌进石洞,冲卷着四壁的皂粉,腾起绵密的泡沫,直到鱼缸填满才被推上海面——而浓稠的肥皂水则积在缸里,等着人和鱼来洗澡。
      阿月和清珠一同把小鲸引进去后,都含上了生气藻——这次要长时间不能换气。
      【小家伙,把这包泡泡糖就水咽下去,再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病就好了。】
      【糖是什么味道?】
      【额,本来应该是甜的,就跟你吃的虾一样好吃,但是这包是药,所以除了香,还是香。】
      【这里的水怎么滑滑的?味道好怪,有点恶心。】
      【恶心就对了!更容易吐。】
      【一定要吃吗?】
      【乖,一定要,这药虽然不好吃但是能让你吐更多更大的泡泡。】

      清珠连哄带骗,总算让小鲸长了嘴。阿月迅速把皂粉甩进去,又从石灯里摸出颗拳头大的圆球一起丢到鱼嘴里。
      【大口喝水咽下去,不可以滤水。要把吃坏的东西吐出来才能离开鱼缸哦。】
      小鲸鱼仰头张嘴。韧带收缩,下颚落下,鲸嘴大张到让清珠直担心自己的下巴要掉。这吞天巨口一个开合,气势惊人,水流激旋,两人紧扒着洞壁,才不被吸进嘴里。直到水流平缓,小鲸鱼静下来酝酿呕吐情绪,两人才慢慢上浮。
      【近看效果太震撼,要不是亲眼见到小家伙嗓子眼不大,我真担心被它吞进肚子里。】清珠心有余悸,拉着阿月守在洞口观察小鲸。
      【你见的是食道,跟嘴比窄到不可思议,所以它们只能吃小鱼小虾,连牙都省了。】
      【你给它吃了灯芯?那个像夜明珠似的球是催吐药丸?】
      【不是催吐,是去虫。】
      【去虫?】
      【它吃的不是鱼,应该是一种虫子。顾山的特产除了温泉能治病,还有一个活宝,爱吃虫。】
      【你说。。。那个球?】
      【那个只是外壳。如果小家伙吃的真的是黄金勾虫,有可能已经被虫子钩住胃壁,吐不干净。既出不来,那便得进去。可你我是进不去的,就只能借吞火把赖着不走的吞个干净。】
      【吞火。。。就是活宝?】
      【对,它只吞活的东西,只要它吞的下。】

      小鲸鱼在身体难受得想吐,和心里畏惧呕吐时更难受的拉锯战里,纠结痛苦了一刻钟,最终受不了胃里的翻江倒海,服从了身体的意志——收腹,张嘴,呕~
      腐败、腥臭味道充斥、升腾,溢出鱼缸。阿月和清珠紧急避险,待味道冲淡了,试着游回洞口呼唤小鲸。隔着浑浊的呕吐混合物,依稀能看到洞底有好些金色的光点,随波闪烁。
      一个巨大的黑影冒出头来——小鲸鱼一脸菜色(总之很虚弱)地往外游,和他们诉苦。

      【好臭,我以后再也不随便吃东西了。】
      【吐干净了吗?】
      【应该是吧,反正现在肚子里不打架了。】
      【那个——你有没有吐出来一个圆球形的。。。】
      【这个?】小鲸鱼原来把吞火含在嘴里,直接伸出舌头托送到阿月跟前。
      【对,就是它。它肯出来,说明是真的干净了。】阿月取回活宝,连着石灯一起丢进洞里。
      【说好的镇山之宝呢?用完就扔,待遇好差。】清珠看那石球比之前大了一圈,看来是吃多了撑大的。
      【放心吧,它吃饱了就睡,放在洞里安全些。等洞里清理干净了,我亲自送回去,让阿松好好供着它~我们现在还有工作要做,哪有时间照顾它?赶紧再看看小家伙身上的藤壶,是不是还那么难搞。】

      经过检查,阿月和清珠发现,吐出肚子里的虫后,小鲸皮肤表面的寄居客明显不那么坚定了。尤其是之前死也不走的家伙,此时也能揭掉,虽然会破点皮,但已经好很多了。于是便放小家伙在一边休息,两人回船等天亮。
      “看来是黄金勾的缘故。”
      “洞里那些闪金光的东西就是黄金勾的残骸吗?”
      “对。这种虫以前也只是听说,近来才见到。阿金说,她追着鱼群时发现海底有一艘沉船。鱼群见到船附近有许多金色的珊瑚和小鱼小虾,便都冲过去捕食。阿金也忍不住游过去,结果发现,船上生着更多的珊瑚,藏着更大的鱼。那些珊瑚形状如勾又锋利无比,闪耀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只想靠的更近,看的更多,想把他们都采下来带走。大鱼则是藏在暗处,等待鱼群游近,现身吞食猎物。”
      “沉船很大,有好几层。越往下,珊瑚越多,阿金被引着进到船舱深处,发现那里几乎长满了金钩,中间还插着一个巨型鱼的骸骨——那些珊瑚都是从鱼的骨架中长出来的。”
      “阿金慌忙逃出沉船,可刚一出来便触动了机关,和金钩一起被渔网网住,挣脱逃跑时被钩伤了。”
      “小家伙吃的就是珊瑚上的小鱼?”
      “应该是。它没见到珊瑚,说明是有人养了鱼饵放到外面用来钓大鱼的。我想起有一个很老的传说,传说海上有金山,山上沙石草木都是金子做的。看来金子是假,诱惑是真。”

      小黑和阿香越听越好奇,于是潜到出水口,看那一缸污浊散的差不多了,进去取了一大捆金色的枝条上来交给阿月。
      “我们挑了长的,还有几根是软的。”
      “传说里还有什么?”

      清珠看着长长短短的勾子,有金光加持,哪怕张牙舞爪锋利如勾,也让人觉得心里被光照亮了似的明亮和温暖,然后还想要更多的明亮和温暖。
      “传说有个渔人遭遇海上的风暴,误入金山。山神看他可怜就给了他一条金色的带鱼,能带他回家,但是又叮嘱他到了家就要把鱼放回大海。”阿月一边回想,一边理顺自己的猜测。
      “然后呢?”
      “他没有回家,反而独自寻了个远离大陆的海岛生活。后来,有人发现那个岛变成了金岛,就连渔人自己都变成了金子。”

      “这传说有点吓人。”阿香觉得,传说就应该是美好的,现实里的事残酷也就罢了,还胡编个吓人的故事,瞎传个什么劲儿。
      “你懂什么,故事要惊悚刺激,才有人愿意冒险。我要是鱼,现在就去找那个沉船。“小黑是个胆大爱冒险的,当下就想组队,”你们什么时候去?带上我。”

      阿月继续自己的猜想,顺带调侃小黑:“如果你是鱼,就算不怕被吃掉,也要小心自己会撑破肚皮。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再回来吃大鱼的尸体,自古如此。这钩虫深谙此道,为了获取更多营养,不但长得人见人爱,还能在鱼肚子里把宿主变成行走的美味鱼饵。于是珊瑚喂鱼虫,鱼虫钓小鱼,小鱼换大鱼,——只要有鱼被吸引,它在挂在肚子里就不愁没人供养——就这样,一直到傍上海里最大只的。没想到,小家伙被人家用对付普通海鱼的鱼饵勾住了,还把身上的藤壶刺激得发疯——感觉上被吸引,嘴里却吃不到,只能使劲儿往笨鱼身上扎根,离诱惑近一点。”

      清珠想到阿金所见和小鲸的遭遇,不得不叹服这黄金钩虫的凶残智慧:“也就是说,有人用黄金勾虫喂鱼饵,小家伙吃了鱼饵,钩虫就在它肚子里吸取营养繁殖壮大,长成了金钩的样子,甚至刺激表皮的藤壶扎根疯长。如果宿主没有天敌,它会一直吸取营养直到把宿主榨干?阿金见到的那些珊瑚就是宿主鱼死后腹内留下的金钩吧。”
      阿月想了想,觉得只是虫还不会造成阿金和小鲸的遭遇,毕竟食物链的形成需要时间,虫的数量和分布也难测。是人的插手让事情变了性质:“如果宿主一路猛吃下去,保证营养充足,倒也不至于被吃的只剩骨头,更不会集中爆体。船外的珊瑚应该是有人剖鱼取虫,再投到海里当作鱼饵用的。但是沉船里的骸骨。。。估计是它小的时候游进去,靠着旁边的金钩给他吸引小鱼,张嘴就有的吃。等到粮食不够了,身体也大得游不出去了,才被吃干抹净。”

      “人做这些,就为了捕鱼?为了黄金?又不是真的金子。”
      “可能是为了像黄金一样好看的样子吧,还省钱。”

      “可是这虫子有什么本事,会这么吸引鱼?”清珠掰断偏软的钩虫,发现里面的组织并不像表面那么土豪,而是像炉子里烧红的木炭,从心里散发出炽热火光,明暗间,引人跟着它的节奏呼吸、脉动。
      “你觉得像什么?“阿月也凑过来瞧,还把通红闪亮的虫肉泡在海水里,结果虫肉的光亮渐渐熄灭,变黑变硬,如同石块。
      “像木炭?”
      “像岩浆。”阿月看那一堆金条看得头疼,干脆闭上眼,靠在清珠肩上,低声耳语:“你见过火山生气吗?气得爆发,然后流下能摧毁一切的眼泪,甚至把人变成石头。虽然可怕,但是岩浆确实有种让人想靠近,再靠近,甚至想跳下去,和它融为一体的魔力。”

      “我也不知道见没见过,不过一定很美。”
      “如果还有火山生气,就一起去看。”
      “那我一定得拉着你,跟你说:不许跳。”
      “好。”

      有人渴望爱情,渴望被人暴烈地的爱着,炽如岩浆,至死方休;有人寻找陪伴,寻找永不喷发的活火山,但求能心有炽热,温吞相守。
      不论哪一种,都是为了维持生命的温度,都是对温暖的渴望和追寻。

      所以,到底为什么还要有残忍和伤害呢?让那些不畏残忍和伤害的人,去离别与重逢吧。

      “你就是没人陪你玩,寂寞了要人陪才赖上我的吧?”
      “弱得不行只能靠别人,还大言不惭地说做自己,没有王子的身份你什么也不是。”
      “连喜欢不喜欢都搞不清楚,还是说你压根不敢去喜欢?”

      我不是。
      我没有。
      谁说我不敢!

      朱世清被气醒了,又气又怕又心疼——因为他梦见顾焰冷冷地挖苦讽刺他后,转身再不理他了。
      而且,说的话还都戳到了他的痛处。
      哈!顾焰就算真这么想也不会这么说出来,说出来也不是真的看不起他——他对自己的残酷就是□□摧残为主,自尊打击为辅——主要是嘲笑他爱哭。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他在干什么?气消了吗?难道还要一个残障人士去找他吗?
      都怪自己不该提身份的事儿,不该提的。

      “老十,醒了就起来,也别回庙里了,让你五哥带你挨家串串门。”朱世贞一大早就开始摆弄香薰,确保清新完美的一天从美丽心情开始。
      “五哥太忙了,我还是回去吧。”
      “不忙,我带着你认识人,顺便再让你见识见识他们的功夫。“朱世杰推门而入,朱世春也跟在后面端来早饭。
      “我可不想成位你的挑战别人的借口,我对他们的功夫也不感兴趣。再说你不是都已经打了个遍,反复碾压有损武德,不好。”

      “有个人没较量过啊,”三哥开始上炮拉线,“昨天的那个,身手不错啊。”
      “哪家的?叫什么住哪间?”武痴杰经典三联问。
      “五哥,我郑重通知你,不能和他打。”
      “为什么?”
      “不能告诉你。”
      “那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啊?不告诉我,怎么知道不能和谁打?
      “告诉你,你不就去找他了?”
      “请问有人知道吗?哪家?谁?为什么?”朱世杰见三哥和六弟都不作声,扬声提醒这两位人民群众要热心。

      ”因为他不想你娶我姐,更怕你输了纠缠不休。“ 门内不灵门外灵,外面竟然有热心人回应。

      “姐姐?”朱世贞抓住了重点,起身开门要把美人的弟弟请进来。
      “怕输?”朱世杰抓住了重点,侧身拿刀要出去比比谁会输。
      “不想?”朱世春抓住了重点,回身倒茶要看看能让十弟挂心的人家是谁。

      顾焰换了一身利落的行头,添了贵气,更显出少年如龙的精神样:簇新的墨色锦织云纹袍,中着雪色鹤羽衫,腰系乌金带,足踏银纹皂靴,腰带上明明白白地系着顾家孙辈象征身份的玉牌——而且与其他人不同,是墨色的,正面刻着“顾”和“天”,背面雕着凶兽——这通身的气派,和前几日散漫随性的小哥判若两人。

      “在下顾焰,顾寒衣。前几日偶遇十公子,同住山庙,昨晚方回。今日特来拜会三位哥哥,却听到有人问即我家,答得唐突,请哥哥们原谅。”朱世贞本来就是为了“姐姐”才请他进屋,见他一口一个哥哥,更是对他青眼有加:小子上道。可惜,有人不买“哥哥”的账。
      “确实唐突,原不原谅,打过再说。”五少抢在其他人开口前下了战书。
      “且慢,”三哥及时制止,“比试和娶亲有关?”
      顾焰经过强忍战意的五少,不经意地报之以“同情的微笑”。激得五少干脆闭眼——眼不见为净,才转向朱世贞郑重说道:“正是,我家这次参与围猎,也是想借机比武招亲,为家姐觅一个良人。”
      “顾晴小姐?”六哥很惊讶,之前看诊时竟一点没听说,看来得加个备孕调理套餐。
      “是顾雪衣!”朱世清太清楚这几位哥哥想什么了,不想让他们纠缠顾焰,只想赶紧回庙里。“想娶就得入赘,所以也不用想、也不用打、更不用调理。阿焰我们走。”
      朱世清已迅速换好了衣服,喝完了粥,说话就要下地,可腿还没动,就被六哥朱世春拦了下来。“腿不疼吗?别动。”
      “没事,可以忍。对了六哥,阿焰帮我做了拐杖,还做了按摩。撤珠子拄拐就没那么疼,腿比以前也有劲儿了。“朱世清说到这,转身警告三哥和五哥:”他可是我的贵人哦,不许你们缠着他~”
      “如此,我先在这里多谢顾公子照顾世清,等家父到了这里,再正式登门道谢。”三哥给顾焰看茶,无视来自十弟的警告视线。
      “比武招亲,是怎么个比法?和谁比?”五少无视来自三哥的警告视线——他闭着眼就怪不得他看不到了,闭目大胆地抢三哥的台词,问自己的问题。
      “围猎后比武,能赢过我,或是答对三个问题,就有资格娶我姐姐。”顾焰也不在意,悠悠然喝茶,欣欣然作答,仿佛自己啥也没看见。
      “三个问题?请问是什么问题?是否方便说出来?”三哥朱世贞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方便。”顾焰也不藏着,大大方方地公布:“何谓欢喜?缘何欢喜?欢喜何为?只这三个问题,若是答得让我姐满意,就算过关。不过她有事没来,托了我,由我来判断能不能让她满意。”
      “三哥,你们慢慢想,我要走了。”朱世清已经等不及了,他有一箩筐的问题要问顾焰。
      “真是,弟大不中留,你亲哥还站这呢,遇见贵人就不要哥了!”
      “哥哥多了,也是很烦恼的。”
      “唉,麻烦寒衣弟弟了,世清不懂事,辛苦你多照顾他。”
      “世贞哥哥客气,清珠也帮了我不少。”

      顾焰背上麻烦珠,往外走,留下朱家三个哥哥各自体会。清晨的阳光温暖亲切,拉着飒爽的风,假装走在春天里。
      “趁着人少,我们去镇上逛逛?”朱世清还没逛过茂林镇。
      “好。你想问什么,可以开始问了。”顾焰早就见他一脸的问号。
      “嗯,你吃了吗?”问题太多,反而不知道先问哪,干脆从最经典的开始。
      “没有。”
      “那我请你,去早市。”

      于是,高个子背着小矮子逛早市。
      “老板来10个肉饼。你穿这身真好看,玉牌为什么是黑色的?”
      “墨玉,当然是黑的。”
      “大婶,两杯豆浆。上面的\'天\'代表主家?后面的异兽是啥?”
      “对。叫引风,也没什么,就是爱哼哼。”
      “大叔,你换个刚烤的馍,不然夹肉不好吃,不要辣。你靴子真好看,上面绣的什么?”
      “我吃辣。银丝鹤羽,晴姐绣的。”
      “大叔,这5个加辣,变态辣。晴姐真好,我能见见她吗?你都见过我哥了。”
      “可以。”顾焰停下脚步,把大胃珠放在摊子座位上,“你买这么多肉饼、肉夹馍吃得完吗?”
      “我只喝了一碗粥,就是开胃的,根本不够。再说庙里太素了,我们改善一下伙食呗。”
      清珠绕啊绕啊,就是不敢把话点倒昨晚上,只能拿吃的先讨好顾焰。

      “你不就是想问我姐,顾雪衣,想嫁什么人?”
      “我是想问你,还生不生气了。”

      “有什么好气的,我们北顾喜欢政治联姻是事实,被人说教,很正常。真爱最大嘛。”
      “你别学我好吧,都是气话,我错了。”心虚珠想起自己卖惨博同情时说的话,如今被对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心里虚的很。
      “不,你说得对。”

      早市上人来人往,买菜的,卖菜的,推车的,挑担子的,都被馄饨摊子飘过来的水汽朦胧成了画影,很亮却看不清晰;各家唱歌似的吆喝声、砍价声、闲聊声、劳作声合奏成热闹,好像很大声,却听不清是什么。
      都是背景。
      清晰的是青菜的清香味,带着泥土的新鲜,吃肉饼时就着闻,就不觉得肉腻;清晰的是馍里的辣椒,火辣劲直冲头顶,好像有人用手压着自己的脑袋才没升天;清晰的是顾焰脸上的笑,和他说的话:你说得对。

      “恰好我姐飞鹰传信过来,和我交流她近来的读书心得,所以昨晚我想了个办法。”
      “那三个问题?”
      “对,要是有人想的答案和我姐想的一样,就有资格娶她——娶她这个人。”
      “答案是什么?”
      “你觉得我会泄露天机吗?”
      “那我来说,你看对不对。”
      “每个人就一次机会,我哪有空天天批作业。”
      “我哥的答案我都能告诉你,太好猜了。”
      “那你说说看。”

      “说是三个问题,其实就一个问题——你到底为啥活,或者说,你追求什么?
      我三哥——美好,美人美景美食美物,还有美好的感情,美好的经历,美好的心境,一切都是为了美;
      我五哥——赢,不局限于比武,也不仅仅是赢过别人,不断地超越自己,就是他最大的欢喜;
      我六哥比较高尚——治愈,也就是帮助别人,他的人生格言是:成就他人,丰盈自我。
      这么看,好像还是我三哥能跟圣女聊得来。”

      “那你的答案呢?”
      “我。。。就不说了吧,不然你又要笑话我。”
      “你哭成那样不怕被我笑,现在怎么怕起来了?”
      “激将法也没用,我比你擅长。”
      “行,回头告诉你的哥哥们——还是比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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