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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酒香化干戈 牧谣近昔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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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师曲寞对了一招,二人趁势御轻功飞离了此地。众人看见他二人离去的身影,一个气势如虹,一个翩若惊鸿,都惊呼不已。
祁列见状,说道:“师曲寞不在,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如现在立刻攻上卿曲府,端了师曲寞的老巢!”
洛刑道:“祁前辈,师左使与轩辕教主胜负未分,前辈如此行事,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
祁列自然知道不行,也是过过嘴瘾而已。谁知雒神是个嘴上不饶人的,说道:“祁老爷子去了一次,双腿就瘫痪了。若是再去一次,性命能否保住还未可知呢。”
祁列气得面红耳赤,但又无可反驳。秦泓对雒神也是大为头疼,更兼乘风也忙点头附和雒神,实在无法。祁列深觉雒神出言不逊也就罢了,乘风又算什么,说道:“这个乘风不过是师曲寞的一个娈童,怎么也能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呢?不如杀了为是。”乘风斜睨了他一眼,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秦泓无奈,只好暗暗护着乘风,向祁列拱了拱手,以示歉意。那祁列哼了一声,不做理会,算是挽回了一些颜面。
师曲寞与轩辕魔就在殷故山的后山,那里极为清幽,在初秋时节稍显清冷,一道瀑布从峰顶跌落下来,在下面汇成一道小溪。溪水清澈,水草浮动,树叶渐渐落下,景色悠然静美。
轩辕魔说:“今日不该来的。本想降服曲寞,却不曾想使自己陷入僵局。”
师曲寞道:“不过是一生一死罢了,何谈僵局呢?”
轩辕魔道:“曲寞是不在乎自己死,还是不在乎我死呢?当时祁列杀入卿曲府的时候,我看见曲寞在人群中冲杀,不关心别人生死,也不关心自己生死。”
师曲寞问道:“师兄难道会关心他人生死吗?”
轩辕魔苦笑。他一直自诩忍让宠爱师曲寞,却在今日原形毕露。倒不是在意他人的看法,而是终于意识到,他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深情。师曲寞看似孤僻,不近人情,其实心思细密,不知在他心里,兄弟情分还能剩下几分了。
轩辕魔笑中的苦意又加深了一层,说道:“是我过于鲁莽了。”
师曲寞说:“只是师兄的威信相比师父已经有些削弱了,你囚禁师父,今日杀我又不成,众人未必那么信服。”
轩辕魔道:“是啊。”
师曲寞又道:“师兄就这样容不下我吗?”
轩辕魔道:“还不是因为曲寞不在意我。”
师曲寞道:“世间所有,都不值得在意。”
轩辕魔说:“我知道,曲寞是在意乘风的。”
师曲寞笑了,没有回答。
轩辕魔笑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把他送给你了。”
师曲寞走到一处隐蔽的小山洞前,跪下身去,拨开长在洞前的树枝和杂草,用手推开洞口的石子和尘土。
轩辕魔问:“找什么呢?”
师曲寞道:“我见到泓在这里藏过好几坛酒呢。”
轩辕魔笑道:“藏在这里的酒,肯定是他极爱之物。曲寞难道要偷喝吗?”
师曲寞道:“他不会知道是我偷的。”
轩辕魔嘴上说“一个左使,偷护法的酒喝,成何体统”,一面四处观望,担心有人跑来看见。
师曲寞平日里虽有些目无下尘,但目力看来极好,秦泓的酒果真就藏在此处。他不多久便将酒找了出来,扔给轩辕魔一坛,轩辕魔接在手中,拍开坛口的封泥,仰头喝了一口,拿起袖子抹嘴,大赞道:“好酒!”
师曲寞也拿了一坛出来,坐在洞口,一样仰头喝酒。说道:“我曾经见到泓往这里藏酒,一直想要尝一尝,究竟也没喝过。今天倒是个好时机呢。他不知道我知道他在这里藏过酒。”
轩辕魔道:“这便是所谓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殷故山前双方还在相持不下,秦泓生怕师曲寞吃亏,毕竟他与于封比武身体未愈,又加上他那不顾性命的性子,没头没脑的杀起来,就是真的胜了轩辕魔,自己恐怕也难以幸免了。这两人比武,分明就是下下之选,真不知他们在想些什么。
乘风问:“泓哥哥,公子会有事吗?”
秦泓问:“乘风以为呢?”
乘风说:“公子才不怕轩辕魔呢!”
秦泓道:“乘风说的有理。”
正说着,忽然见一个侍卫跑来,先是见了雒神,欲言又止,雒神问:“怎么了?!”
侍卫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回答,挠了挠自己的头。
雒神问:“你说话呀!有什么为难的。莫非教主与左使二人双修去了?这么欲言又止的。”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脸皮厚的人笑,脸皮薄的人早泛起红晕来了,或低头看自己的鞋,或环顾左右,看山间风景。乘风听了不高兴,说道:“怎么会,公子向来最讨厌轩辕魔了!”
秦泓咳了两声,使眼色让雒神闭嘴,问来人道:“怎么回事?!”
这侍卫走到秦泓身边,在他耳边耳语起来。雒神侧耳偷听,分明是听到侍卫说二人喝酒之事,但表情却故作深沉地点头,好像他正如他刚才说的一样,好死不死的,还说了一句“确实有些失礼”,惹得众人纷纷猜测不已。秦泓一愣,让雒神守在此处,自己先到后山去了。雒神拍着胸脯保证,说无妨,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急的乘风左问右问,他就是不答。
银刃见状,也让风如剑也守在此处,追上秦泓。只有乘风拉着雒神的袖子,非要问出个真假是非来。
到了后山,秦泓见果然师曲寞和轩辕魔偷了他的酒,两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相互勾肩搭背,东倒西歪的半坐半躺在地上。聊得热火朝天。
轩辕魔道:“我以为曲寞今日又要大开杀戒了。”
师曲寞也含混不清地说:“师兄,你知道吗?我觉得乘风喂兔子的时候,岁月就很安好。”
轩辕魔说:“原来是兔子,下次我也喂。”
师曲寞笑道:“你不一样。”
秦泓过来,叫了一声“左使大人”,师曲寞醉眼半开,笑道:“泓,你来啦!”
秦泓过去正要拉开轩辕魔,只见银刃随后赶上,一招挡住,质问道:“你做什么?!”
秦泓懒得理他,回答:“我送左使回府。”
银刃道:“你们师左使既然身体无虞,为何不来参拜轩辕教主?!”
秦泓道:“这是师左使和教主之间的事情,就不劳银大人操心了。”
银刃瞅见空隙便要击杀师曲寞,说道:“今日我就替教主擒拿此贼!”
秦泓见状拦住,与银刃缠斗在一处。
轩辕魔和师曲寞看着他们打在一处,都面带微笑,神态痴呆。师曲寞说:“师兄,我告诉你一件事。”
轩辕魔道:“嗯,你说。”
师曲寞说:“刃是玉菡宫的人。”
轩辕魔“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是吗?”
路昌等众人见秦泓和银刃先后去了,半日不见回来,都不知是何缘故。路昌急得问前来报信的侍卫:“秦泓和银刃两位大人去哪里了?”
那侍卫不说,乘风便说道:“告诉路伯伯嘛!”
那侍卫才在路昌耳边说了,乘风忙凑上去听,结果什么都没听到。路昌听了一时哭笑不得,让众人守在此处,也往后山去了。祁列和一些大小头目见状,都要同去,被雒神等人拦住。那雒神依旧是个话多的,笑嘻嘻说道:“去得人多了不好。”
路昌其实本不知道秦泓在何处藏酒,但是还没到就听见刀剑碰撞之声如雨滴一般纷纷响来,便不知道也知道了。本来还担心是轩辕魔和师曲寞醉酒之后言语不和,打起来了。到了一看是银刃和秦泓,上去连忙挡开,喝住二人。
这二人谁也不服气谁,被挡开后仍旧相互对视,目光挑衅。路昌问道:“怎么回事?!”
秦泓道:“左使喝醉了。”
路昌和银刃秦泓回头去看他们,见轩辕魔仰天躺在草地上,身体摆成个“大”字,师曲寞头枕着轩辕魔的大腿,身体摆成个“犬”字边,齐声歌唱,唱的是他们年幼时候常唱的屈于国牧民的牧歌: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二人就这几句半正半歪的话,一遍又一遍乱唱一气,一边还在草地上动着手脚打节拍。路昌羞的老脸通红,又想起雒神的话来,虽然事实并非此,但也太不成体统,便说道:“这是唱些什么!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快扶回去!”
于是银刃和秦泓一人一个,将他们二人各自半是搀扶半是搂抱带了回去。路昌在地上捡起一坛没喝完的酒来,晃了晃,觉得剩的不少,喝了一口,赞叹好酒,便又到殷故山前,抱着酒坛子大笑道:“好啦好啦!虚惊一场!”
众人一愣,问道:“怎么虚惊一场?”
路昌说:“前番是师左使与教主开个玩笑,现下师左使为庆贺轩辕教主,以好酒相赠,二人在后山都喝醉了。银护法和秦护法已经将他们带回去了。众位请回去,今日教主和左使大人都高兴,大家今日不醉不归!”
众人听了都笑了,也都回去,只有祁列不服气。只是也终究无法,只好去了。
秦泓将师曲寞带回卿曲府,不久乘风也回来了,问了师曲寞无事,又着重问了是否是雒神说的那样。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便去找轩辕魔的娈童画棠玩耍。
银刃将轩辕魔送回迷苍山上,亲手为他宽衣解带,服侍睡下。将所有之人一律退出。银刃便站在轩辕魔的帐前,双手抬起,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小刀。
刀鞘被慢慢的打开,刀刃寒光闪烁,轩辕魔眉头惊动了一下,气息也跟着抽噎了一声。银刃忙收起刀鞘,将帐子拉起,收拾停当,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