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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轩辕起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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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有人答应了,立刻派人前去。只是此人恐怕再也见不到活着的曹燧了。玉菡宫的那位二公子因为屡次失败,心中十分不悦,一时也找不到出气的人,只好亲自下了雪山,去外面散散心。也是曹燧时运不济,正好在客栈中说起要到迷苍山上参加新教主继任一事,被司空落羽当场杀了。随从众人拔出剑来,还未开言,也被他毙于剑下。当时客栈中大为惊骇,那些平时走南闯北的江湖中人自然不至于受惊,有的人却是被当场吓昏过去了。众人见这位公子一身贵气,不像是个莽夫,便有些疑问,说道:“不知这人与公子有什么仇怨?怎么就要了他的性命。”
掌柜听见小二来报,走来问道:“不知贵客如何称呼?为何在小店伤人性命?”
司空落羽拿出一方手帕来,慢条斯理地擦剑上的血,说道:“我最讨厌迷苍山的人,迷苍山的人都该死。”
掌柜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迷苍山的仇家,肯定也非等闲之辈了,况且这位公子确实让人有些招惹不起,便笑道:“在下不过开个小小的客栈,怎敢问江湖的纷争。还请公子留下姓名,若是迷苍山问起来,小店也好有个答复。”
司空落羽笑道:“迷苍山不会找一个客栈掌柜问罪的。”说罢便要走。就在掌柜以为问不出他的来历时,已经走到门口的司空落羽说了一句“轩辕魔若是要问,便让他问玉菡宫就是了”,扬长而去。
迷苍山上正在欢庆,对此一无所知。
轩辕魔又问:“曲寞怎么不在?”
此时更无人敢说话。师曲寞不来,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一个连师父都不放在心上的人,有如何会屈服于自己的师兄呢。不过众人心下也都明白,于封一旦不在,师曲寞也就不再如之前逍遥了。
众人面面相觑,就是不敢回应,都不由自主将目光移向路昌。
路昌左右一看,发觉自己无人可看,便只好上前说道:“启禀教主,师左使因与前教主于封比武时身受重伤,此时还在卿曲府中休养调息,不能亲来参拜教主,并非有意对教主不敬,还请教主恕罪。”
师曲寞在山上的神情形,各堂主与诸位长老是明了的,只是各分坛坛主向来不在山上,有些人便不是十分明了。于是就有人觉得师曲寞伤得再重,也不至于连下床都不能。更何况连祁列这样都来了,他如何敢不来参拜教主?
轩辕魔说:“去请师左使来。”
银刃说道:“既然师左使身受重伤,不如属下前去探望探望,免得让师左使寒心,认为教主不体恤下属。”
轩辕魔道:“曲寞身体抱恙,本座竟不知道,实在失职,还是本座亲自前往探视吧。今日本座继教主位,众长老和堂主及分坛坛主们前来,不止是参拜本座,也该见一见曲寞。既然此刻人都齐全,便随本座一同前往吧。”
路昌忙说道:“师左使重伤在身,恐怕不便见客,不如等伤好一些了再来拜见教主也不迟。”
祁列从后笑道:“教主亲自去看望师左使,是多大的尊荣,也许师左使心中一高兴,身体就好了呢。这人那,大多都是心病,心情好了,也就没那么容易生病了。”
路昌起身道:“祁列!你岂不知先教主于封的武功天下难逢敌手?师左使与他比武,重伤之下不能起身前来是情理之中的事。你不自量力去擅闯卿曲府的时候,难道不是也被师左使重伤,如今连双腿都废了吗?!”
祁列也挺起身来道:“我即使双腿残废,也可以来参拜新教主。师左使难道也残废了吗?!我擅闯卿曲府是不自量力,他与于封比武难道就不是不自量力吗?!若不是于封教主对他还有些旧情,死的人恐怕就是他了。在这里摆什么臭架子。教主好意去探望他,他若是真的重伤卧床不起,自然平安无事,他若是不服气,山北自见真章,这么躲着算什么英雄好汉!我迷苍山上也不要这等人来坐左使之位,惹得众位堂主与坛主笑话!”
袁指笑道:“今天是大好的日子,二位怎么还吵起来了?岂不是让各位堂主和坛主笑话吗?”韦白和卫忠骨也附和劝解。
路昌说:“既然教主担心师左使,不如先让属下前去探望,若是师左使精神尚可,能够见客,属下一定带他前来参拜教主。”
轩辕魔笑道:“不必,本座亲自前往。”
轩辕魔不听路昌阻拦,执意要去殷故山。他记得师曲寞曾经嘲笑过他的密堂堂主方流云,自然也是对自己的秦泓十分自信的缘故。但是这一次,他临时带人上卿曲府,即使是秦泓,也不能扭转乾坤了。当下轩辕魔带着迷苍山大小头目下了山,到旁边的殷故山上,望着卿曲府浩荡而去。一行人皆是各处大小头目,个个英雄,人人好汉,走在一处,连山石都要逊色。不知卿曲府如何。
秦泓得到消息的时候轩辕魔已经带人在去往卿曲府的途中了。他赶忙到了府中,冲进书房,师曲寞并不在那里,又去卧房中寻找,也顾不上规矩,直接就闯了进去,也不见人影。随手拦住人问,说是听见师左使说有些闷,出去走走。秦泓又惊又怕,惊的是师曲寞不在府中,或许可以逃过一劫;怕的是万一不巧遇上轩辕魔,岂不是自投罗网?!于是立刻让府中所有人都合在一处,带着众人往轩辕魔上来的路上走去。
事情确实不巧得很,师曲寞带着乘风,就在轩辕魔来时的必经山道上。乘风正蹲在道旁喂兔子,旁边的荷叶上放了好几颗摘下来的野果,乘风一面喂小雪吃,一面自己的嘴也不曾闲着。师曲寞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一人一兔吃果子。轩辕魔气势汹汹来,看到的正是这样的情形,师曲寞侧身站在路旁,眼中没有一丝凌厉之气,如同这初秋的苍穹一样,既悠远又清明,面上带着微笑,在初秋里温柔得像阳春三月。
依师曲寞的功力,哪怕只有一个人靠近,他都可以远远的就感知到,更不提这样一行人了。可是偏偏的,他就是没有感觉到,就只是因为他在看一个孩子和一只兔子吃野果子。当轩辕魔近在咫尺的时候,他才发觉了,转头去看的时候眼中还带着懵懂。那眼神让轩辕魔觉得师曲寞是个天真无邪的孩童,而他也不是来趁机铲除异己的。可是下一刻他便醒了,他的身后是整个迷苍教所有的高手,可以以一个正当的理由和千载难逢的时机压制住自己的心头大患。他不能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动恻隐之心。
乘风大口的吃着果子,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公子,他们来做什么?”
师曲寞没有回答他,他眼中的柔和褪去,更显得清亮了。他把玩着手中的冰玺玉笛,看着轩辕魔问道:“师兄是想独自出战,还是与众位英雄一起?”
轩辕魔说道:“听说曲寞受伤了。”
师曲寞道:“我的伤早已经好了。”
伤当然没有这么快好,师曲寞不过是随口回应轩辕魔罢了。只是他不能想到的,是这个回应气到的不是轩辕魔,而是那位百般阻拦轩辕魔来见他的路昌路大长老。
轩辕魔说道:“听说曲寞身体还未恢复,因此本座前来探望。既然无事,为何不到弥隐峰上参拜本座?”
师曲寞站在石阶上,看着下面迷苍教众,问道:“诸位也是来看本使的?”
众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祁列说道:“师曲寞!今日教主继任大典,你为何不到山上参拜教主?!路长老,你不是说师左使重伤在身卧床不起,不能前来吗?”他看着师曲寞笑了一声,又道:“好一个重伤在身,好一个卧床不起!”
路昌一时无话可答,只好装作无辜,说道:“曲寞的伤何时好的?是不是记错了教主继任的日子?”
师曲寞往下走了一个台阶,说道:“这倒的确没有关心过。”
银刃道:“师曲寞对教主不敬,给我拿下!”
风如剑要出手,却正好赶上秦泓带人赶到。双方对峙起来,互不相让。
师曲寞说道:“我明白师兄的来意,师兄想必也知道我的心思。既然我们今日必定针锋相对,决出个胜负也好。”
祁列冷笑道:“哼!决出胜负?你如今是迷苍教的叛徒了,还有什么资格与教主决胜负?”又向轩辕魔道:“教主,师曲寞不敬教主,理应交由刑堂处置。”
刑堂堂主洛刑道:“祁前辈,恕我直言,师左使要与轩辕教主比武,是我迷苍教历来的规矩,谁也不能说一个‘不’字。只看教主大人是否应战了。”
祁列道:“教主比武,也到等到半年之后了。”
雒神道:“当年定半年之期,是因为教主比武损伤身体,短时间内不宜再比。今日轩辕教主是于教主传位,又不曾比武,何谈半年之期?况且轩辕教主比武在前,师左使比武在后,师左使都不计较,祁老爷子计较什么?”
祁列平日里被称作长老,今日却只能被称作前辈,况且那个雒神说“祁老爷子”四个字时分明阴阳怪气,着实气人。但也实在无话可说,只好气哼哼闭了嘴。
轩辕魔也自然没有不应战的理由,这在他人看来便是畏惧了,即使做了教主,也会受他人嘲笑。他有一点后悔了,他误会了路昌。他以为路昌有意偏袒师曲寞,其实是路昌思虑的更加周全。师曲寞不是那么轻易可以除掉的。如今却有些骑虎难下了。师曲寞说是要比武,但依着轩辕魔对他的了解,看他那神色,没有一点认真比武的样子,不知如何化解。
现在的情形,也只得先应下来再说了。他说:“师弟请。”
当他抬头看着师曲寞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到师曲寞的脸上带着极淡的微笑,眼中也并没有什么杀气。
轩辕魔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