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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寒鸦坡禁祁列 桂花林伤断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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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曲寞今日心情大好,只是笑,像小孩子一样开心。轩辕魔有些心惊,也不敢问他。听见山下捉住了玉菡宫的人,便下猜到与自己家仇之事有些关系。他本想责怪师曲寞不该为了秋断弦与玉菡宫为敌。只是他又如何不明白玉菡宫的野心,司空兄弟三人,只有司是空落雪年纪尚幼,不知性情,那两位,可都不是安于现状的。早在前辈之时双方便明里暗里不知争来斗去过多少次了,如今也不过是若水门的缘故,才让江湖中人以为是迷苍山欺负人。只是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不惧成败,又何必做出这样的姿态来呢?
两位主事之人都不曾发话,只听见路昌对祁列呵斥道:“玉菡宫的人就在山下,祁长老自己去看看吧!”
祁列又哆哆嗦嗦的起来,黄陵扶着,往山下去了。
路昌向师曲寞道:“今日左使受了伤,与教主比武之事,不如推迟些日子吧?”
师曲寞站在人群中,仿佛站在荒原上,像是对自己说话一样,道:“不必。”
乘风听见外面喊杀声住了,又听见路昌的声音,才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秦泓也不再阻拦,跟着他出来。谁知乘风一见了满地的鲜血,竟然晕了过去。秦泓便只好抱起他来,又回到房间里去。
众人散去,轩辕魔心中对师曲寞十分关切,却也知道此时不能询问,只好先回去了。他离去时雒神躺在树上,冲着他挥了挥袖子,捏着嗓子喊风情万种地喊道:“轩辕右使,再来啊~~~”轩辕魔充耳不闻,快步离开了。
师曲寞回到藤萝池中,除去衣物,洗净身上的血气。
祁列到山下,远远就看见几十具尸体躺在那里,走近一看,不是玉菡宫的人是谁?这些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迷苍山与玉菡宫相互龃龉多年,对于玉菡宫的人,迷苍山也熟悉几分。这便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法子。祁列亲眼所见,仍然不愿相信,摇头不止。问是怎么回事。
路昌之手下白笑江道:“师左使觉察最近山中不平之事皆有些怪异,因此暗中把守各路要道。不想是玉菡宫所为。”
祁列长叹道:“是我错怪了他啊!”
白笑江笑道:“祁长老不必为此担心,师左使的性子,大概不会计较这些事情。”
祁列心说他未必不计较,即使做出一副不计较的样子来,也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把戏罢了,他带人打上卿曲府,是任何人都不会放过的。这也怨不得师左使,随意猜忌无论在江湖还是在朝廷都是大忌,更何况撕破了脸的。谁会纵容别人欺负到头上来还坦然处之呢?如今自保之计,唯有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站在轩辕魔一边,将师曲寞彻底除去,方才能安心。再说此人留在迷苍山有害无益,不如斩草除根的好。表面上却说道:“此事是我太鲁莽了,我应该去向师左使请罪。”
回去的路上正好碰见轩辕魔。祁列说明来意,轩辕魔说师左使已经休息了,有事明日集齐众人再议。
第二日议事,师曲寞也不曾前往,就好似昨夜被冒犯的不是自己的卿曲府一般。因此轩辕魔只好代为处置。祁列的事情,师曲寞至少要有一个答复,轩辕魔便派人去卿曲府问他,师曲寞道:“我与祁长老比武,当日便有分晓,不必再遣人来问了。”
那问的人还说,师曲寞的意思,是如果一定要罚,便让祁长老在府中闭门思过一个月便是了。众人都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过了,尤其是卫忠骨,说即使师左使不计较,祁长老也是违反了教规的,理应交给刑堂处置。路昌不说话,韦白无可无不可,袁指说虽然祁长老违背教规,罪不可恕。但是师左使都不计较了,右使大人也已经做了决定,也没必要穷追不舍。
卫忠骨力争道:“若是擅自带人闯入左使府都可以不加惩治,那以后迷苍教以什么服人?今日祁长老可以如此没有规矩,明日袁长老也有这样的打算吗?迷苍教教规之威严何在?秩序何在?!”
忽听见有人说:“如果有人认为可以杀曲寞,随时可来卿曲府,曲寞来者不拒。”
只见师曲寞从外飘然而至,落入堂上左使的位置。
众人跪下,向师曲寞行礼。众人俯首,只有祁列因为伤痛弯着腰,抬头看着他。师曲寞看着下面,眼睛盯着祁列,眼中笑意更浓。祁列看着师曲寞,又看看轩辕魔,忽然心下大惊。师曲寞笑道:“本使的话决不食言,只是来的人也罢,我也罢,都要愿赌服输。”
轩辕魔却不能认同,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以下犯上,实为大忌,将祁列送到刑堂,杖责一百,革去长老之位,迁出长老府,居于寒鸦坡上。寒鸦坡是迷苍山远处一座小山,因乌鸦居多而得名。
众人这才信服,师曲寞笑道:“如此也好,倒省事了。”
轩辕魔暗暗地叫师曲寞别闹,怕众人听见,声音极小。
祁列忽然叫了一声,皱着眉头,弯腰匍匐下去,口中不住的呻吟。众人忙上前查看,路昌一摸,便说祁长老被师左使内力所伤,寒气侵体,加上年纪大了,一时难以忍受。
轩辕魔便让人送祁长老回去,众人犹豫不决,轩辕魔便看着师曲寞。师曲寞又飘然而去了,轩辕魔向众人示意,才将祁列送回家中休养。
师曲寞回来,乘风才醒,梦中被吓得不轻,醒来直问公子去哪里了。师曲寞进来,说道:“这么胆小,以后怎么办呢?”
乘风挣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师曲寞走到床边坐下,说道:“好好躺着吧,得休息些日子呢。”
乘风说道:“乘风以后跟着公子,才不怕这些呢!”
师曲寞道:“往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不如早做打算。再说内心惧怕的东西,也不是说不怕就可以不怕了的。以后不许这样鲁莽了,以免使自己陷入险境。”
乘风说道:“乘风就是说不怕就不怕了!”
师曲寞问道:“若是乘风一个人,也不会怕吗?”
乘风看着师曲寞,说道:“公子为什么要说乘风一个人的话?公子不要乘风了吗?”
师曲寞没有回答,犹豫了一下,起身离去了。
乘风泫然欲泣,蔺旸安慰乘风道:“乘风公子别伤心,师左使性情古怪,并不是公子不好。”
乘风抬头说道:“公子不是性情古怪,他只是不大喜欢与人亲近,”又带着哭腔道:“也不喜欢见乘风。”
蔺旸道:“怎么会呢,公子是师左使最喜欢的人了。”
乘风说道:“可是公子总是拿我当小孩子看。”
蔺旸笑道:“难道乘风公子不是小孩子吗?”
乘风道:“才不是!”也不理蔺旸,又躺在床上,朝里翻过身去,谁也不理了。
玉菡宫中,柳絮因风起。司空落羽站在雪中,左手上捧着一朵雪莲,右手撕雪莲花的花瓣。
司空落棋说:“你那位忠诚的秋掌门似乎在向你说谎,你的计划并不是万无一失啊。”
司空落羽握紧手中的雪莲花,说道:“没人能够骗我。我可以看透一个人的心思,秋断弦不会是那个背叛的人。”
司空落棋说:“可他背叛了师曲寞。”
司空落羽说:“他没有背叛师曲寞,是师曲寞忠诚于他。”
司空落棋笑了,说道:“师曲寞并不愚蠢,他怎么会忠诚于一个两面三刀的人呢?”
司空落羽说:“秋断弦说,是因为,情。”
司空落棋嗤之以鼻,回身离开了。离去时,他说:“落羽,你太自信了。你以为没有人可以在你面前瞒天过海,却从来不知道天空有多高远,大海有多辽阔。这次这么多高手损失,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司空落羽司空落棋罚在祠堂中思过。司空落羽人虽跪在祠堂之中,心中到底不能释怀。为让他能静心思过,司空落棋撤走了此处看守,却不想正方便他行事。他见人都已走了,周围一片安静,便叫道:“墨。”
景墨从外面进来,单膝跪下道:“属下在。”
司空落羽问道:“燕中八仙如何了?”
景墨道:“已回燕中去了。”
司空落羽问“他们可曾受伤?”
景墨道:“不曾。”
司空落羽便恨恨道:“那他们为何没有杀了于封?!”
景墨道:“燕中八仙向来不参与江湖纷争,想必也不会得罪迷苍山吧。”
司空落羽道:“那刃呢,他为何没有杀了轩辕魔?”
景墨迟疑许久,说道:“刃似乎......”
司空落羽问:“似乎什么?”
景墨见司空落羽变了声气,忙双膝跪下,说道:“刃或许不再忠心于玉菡宫了。”
司空落羽问:“你说什么?”
景墨说道:“据线报,刃有许多机会杀轩辕魔,都没有动手,不仅如此,还事事维护轩辕魔......”
司空落羽一腔怒火想要发作,无奈是在祠堂之中,又不好发作,便说道:“他的事日后再说。你现在去星洲若水门,打伤秋断弦,越重越好,只留他性命即可。”
景墨十分不解,问答:“打伤秋断弦做什么?”
司空落羽道:“他知道该怎么做。”
景墨也不好多问,默默退下了。
若水门中,桂花香气渐浓,几名门中弟子陪着秋断弦在山上看花,其中一个说道:“丝兄,你看那边几棵桂树,发花最找,到武林大会时正好开得最盛。”
另一个说道:“那几棵树也好看。”
秋断弦道:“那便把那里收拾出来吧,让你们准备的桂花酿如何?”
弟子回道:“丝兄放心,酒是陈年好酒,花是今年新花,一切都准备停当了。”
秋断弦道:“若是师公子说不好,便拿你们是问。”
正说着,听见外面一阵骚动,秋断弦正要让人去看看,就见外面的人挡不住来人,被他闯了进来,张口便要秋断弦拿命来。秋断弦未及做出反应,就先挨了一掌。虽有门下师兄弟们缠住,还是陆续又受了些伤,还是后来新辰新月两兄弟赶来,那人才没了便宜可占,伺机溜走了。
秋断弦身受重伤,众人都不知如何是好,郝医生来看过,说性命虽无大碍,但伤势过重,恐怕要休养一阵子了。众人对这场飞来横祸都不能忍受,虽然对方没有留下姓名,却也大致猜出是玉菡宫所为了。秋断弦命人修书一封,快马送到迷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