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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师曲寞乱中开杀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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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列本是要质问师曲寞囚禁于封与轩辕魔二人,来个师出有名。哪里知道师曲寞二话不说就要打,只好迎上。祁列是六大长老里武功居第三的,也算个颇有天资之人,遇上师曲寞,却难以应对。倒也并非师曲寞武功高于祁列,实在是他的路数不与世人相同,冰清内力更是寒气逼人,往往人还未靠近,就先冷了半截,气势也伤了几分。祁列与他对了几招,便冷得直打颤,或许是因为年纪增长,越来越经不得冷。而内功心法是师曲寞所长,又是至阴致寒之物。祁列稍稍的被内力所侵,冷得受不得。反观师曲寞,肩头与腰上都被伤及,但是让祁列也纳罕的是他分明可以躲避,却非要迎面直上,受了伤也像是没有受伤一样,疼得龇牙咧嘴,却又笑得如他的内功一样阴寒。只因长相清美,便如同雪莲所化的精怪妖冶而笑;若是面相凶恶,便是地狱恶鬼獠牙张目。祁列一时有些不知所以,心内也畏惧了几分,问道:“师曲寞,你早知我会来吗?”
师曲寞笑道:“难道祁长老以为自己很善于隐藏心事吗?”
祁列点头道:“好好好,看来你要自取灭亡了!”说着,又与师曲寞缠斗在一处。
乘风独自在房中玩,闲极无聊就想起师曲寞要他多看看书的话来,便认认真真看起书来。忽见秦泓进来,乘风奇怪,问他来做什么,怎么不在公子身边。秦泓说左使大人有重要的事情,有雒护法在身边,我来看护好乘风公子即可。乘风觉得奇怪,要去找师曲寞问清楚,正巧外面喊杀声起,乘风就要出去,被秦泓一把拦住,问:“公子哪里去?”乘风道:“去找公子。”
秦泓道:“乘风公子若是相信左使大人,就在归去阁中,哪里都不要去。”
乘风听罢,想了想,又退回来,可还是抬头可怜巴巴地说道:“可是乘风想去。”
于封睡在阁中,听见外面喊杀之声,并未行动。他知道,这样的危险不足以伤到自己的徒弟。怀里的小兔子动了动,似乎比他更预先知道了外面有人靠近。于封笑了笑,安抚兔子睡了,抬起身来,说道:“各位前辈气息内敛,身法轻盈,形同鬼魅,想必是燕中八仙吧。”
燕中八仙,顾名思义,自燕中而来,共有八人,分别为梅雪、兰谷、竹雨、菊霜、枫秋、松山、芙溪、萱笑。这八人年岁均已过百,模样却是青春年少,乌发童颜,在江湖上不仅以武功得名,也因美貌被人传说,且德行清正,也可称得上德高望重了。
这八人以八星困月阵声震江湖,八人位于八方,将人困在中间,谓之八星困月。被困之人要么武功高强,可以敌得过八人的功力,破出阵去;要么聪明机警,能在阵中找出破绽来,逃出生天。否则便只能被八人吸尽功力,功力吸尽便是气血,等那气血枯干,也就早已命丧黄泉了。虽然八人极少出现在江湖之中,一旦出手,至今从未听说有人能从他们手上逃出生天的。
于封曾经听说过八星困月阵,只是从未曾亲自经历过,毕竟燕中八仙这样的人不是轻易能拜见的。此番也不知玉菡宫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请得他们出山。按说以他们的性情,从来不过问江湖中这等小事,也不至于要靠杀于封这样的高手为扬名立万,乘夜而来,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八星困月的阵法,于封曾经和六大长老以及两个弟子示演过,当时长老及轩辕魔和师曲寞八人为八仙,自己作困在阵中之月。其实八人功力自然不能与燕中八仙相比,于封被困在阵中,不仅不能被吸去功力,外面八人反而危险。先出手的人是路昌,师曲寞紧随其后,这时八人之中必须有人先动,方才能占得上风。轩辕魔还在看于封破绽,卫忠骨也出手了,轩辕魔见于封同时与三个武功不俗者相比,仍旧游刃有余,也出加入阵中。剩下四人袁指、卫忠骨、祁列、韦白先后加入,几乎与阵法无关,只化作一场一对八的比武。
此番自然与之前不同,燕中八仙不是各怀心思之人,配合得自然会天衣无缝。于封听出他们的身份时便用了传音移位之法,一边与他们说话,将声音气息传至东侧,自己则从西侧窗边飞出。
外面八人见行迹已经暴露,便不再内敛气息,听声辩位,就要结起八星困月之阵,不料于封竟从另一侧飞出,倒有些楚人意料,愣了一下,皆是赞许神色。
萱笑先说道:“江湖传说于教主武功高强,天下难逢敌手,果然名不虚传。”
于封立在馆外青松之上,拱手笑道:“前辈过奖,不是晚辈自诩武艺,只是知道各位前辈阵法厉害,不敢入阵,只得避开。”
芙溪上前,一招芙蓉破水,就要与于封对战。于封正要以惊鸿入云霄之法应对,就听见梅雪说道:“芙溪,回来。”
芙溪道:“不杀他吗?”
梅雪道:“我们不是来杀人的。”
这倒让于封也疑惑了,问道:“不知前辈所为何来?”
竹雨笑道:“怎么,于教主觉得自己该死吗?”
于封笑道:“眼下还未见分晓,如何就是晚辈必死?”
枫秋说道:“既如此说,就算我等不是看中输赢之人,也要与教主比上一场了。”
于封虽在说话,但早已暗中将八人忖度了个遍,估量出八人皆是高手中的佼佼者,其中只以梅雪最好对付。倒并非梅雪武功不如他人,只因梅雪周身寒气,所练功法与师曲寞相似,于封最熟悉些。这八人关系亲密,对付于封这样的高手,则是更依赖阵法,若是其中一人死了,先可乱人心智,次可挫人锐气,再次阵法也就好破了。
梅雪笑道:“于封教主不愧为江湖第一邪教之主,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于封也笑道:“前辈过奖。”
那众人听得他们如此说,腹中也有个八九不离十,都笑了。双方便不再提比武之事,八人向于封告辞而去。
于封回来,小雪尚在熟睡,于封摸了摸兔子。底下喊杀声传来,于封神色了然,只坐在床前不动。
轩辕魔一直没有睡着,听见声音便起来,出门往下一看,只见卿曲府中喊杀震天,银刃也在其中,原来是银刃知道祁列前来挑战卿曲府,也带人助阵。忽见风如剑使轻功上来,见他在门外,便单膝下跪,行礼道:“见过右使大人。”
轩辕魔道:“你怎么来了?”
风如剑道:“银大人为救右使,已经与祁长老合在一处,攻入卿曲府了。”
轩辕魔冷笑道:“祁列异想天开,你们银大人也糊涂了吗?”
风如剑低头道:“属下该死!银大人听祁长老说师左使对右使大人不利,因此赶来相救。”
轩辕魔道:“师左使现在何处?”
风如剑道:“与祁长老在会客厅后。”
轩辕魔道:“刃何在?”
风如剑道:“在凤凰池畔。”
轩辕魔下山去,远远的就看见师曲寞手持一把大砍刀,在人群中肆意砍杀。最爱之物冰玺玉笛并未佩戴在身边。银刃在人群中,分明要伺机杀师曲寞,只是数次不能靠近。更可笑师曲寞的资质,是人人所称道的:皑如天上雪,皎若云中月。却不想是外貌似神仙,内心如草匪。那大砍刀是最为君子所不齿的,即使是在江湖中,也只有不甚讲究的莽夫才用它,更不提什么土匪草寇之流。
原来古松之下,终究是祁列略逊了一筹,若非黄陵赶来,此刻恐怕早已经一命呜呼了。师曲寞也并非要赶尽杀绝,见祁列败了,心下有些乏味,在地上随意捡起一把大砍刀来,在人群中厮杀起来。
轩辕魔下来,喝令众人住手,卿曲府的人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祁长老一方和银刃等人自然也不敢住手。轩辕魔到师曲寞面前,伸手挡下师曲寞的刀。师曲寞虽然杀人正酣,但是被挡下之后也就停了手,对着轩辕魔笑。脸上被溅了血,在夜色和火光中分不清是人是妖,辨不明是雌是雄。
轩辕魔问道:“曲寞,你怎么了?”
师曲寞看着轩辕魔笑,轩辕魔无奈,也只好笑了。
正在此刻,忽然见路昌来了,只带着两个人,走到卿曲府中凤凰湖畔,湖畔一片空地,毫无遮拦,两方人马正是在此酣战。路昌便向师曲寞单膝跪下,说道:“启禀左使,有人趁迷苍山之乱,擅闯迷苍山,已经被截杀了。”
师曲寞看着轩辕魔,说道:“是吗?”
路昌说:“是玉菡宫。”
轩辕魔虽然知道此番经历,必定是也有人暗中谋划着什么。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显然也感到吃惊。倒不是对玉菡宫有什么友好之意,只是单单的吃惊而已。银刃看着师曲寞,紧握着拳头,走到轩辕魔身后。祁列听说了,忙磕磕绊绊的走过来道:“你说什么?!”
路昌站起来,说道:“这是早就预谋好的,有人想要借机对左右使两位大人不利,祁长老倒是上赶着替人做事呢。”
祁列愣是呆呆的半日没回过神来,连身上的伤也丝毫不在乎了。呆了许久,才大嚎了一声,向轩辕魔跪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哆哆嗦嗦了半日,老泪流了满脸,说道:“轩辕右使,属下对迷苍山的忠心,是从来没有改变的。”
轩辕魔看着师曲寞,说道:“曲寞,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