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CI重案调查》是烟非烟

4、第四章 城市肃杀者（4）

　　冰冷的枪口抵在时一的腰上，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在时一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一瞬间，时一的身体变得异常僵硬，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眼前再次出现奇怪的景象。
　　一个狭窄的小房间，几十个被困在一起的人群，一把塞到手里的枪，飞溅出来的血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拿枪的人伸出一只手臂，抓住时一的肩膀，隔着衣服，一股温暖涌入到时一的体内，时一的身体晃了两下，倒了下去。
　　“喂……”吴羡大喊一声，伸手接住即将倒下去的时一。
　　吴羡怎么也想不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在自己家门口，动作很是奇怪，“不会是小偷吧。”吴羡这样想着，便拿出了随身带着的枪。
　　吴羡所住的小区是高档小区，房子的质量不见得比其他小区好多少，但是服务和安保却是一流的，绝不可能让陌生人随意出入，更不可能出现小偷。
　　吴羡手拿着枪，慢慢靠近那人，将枪抵在那人的腰上，哑着声音说“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了。”吴羡的话音刚落，还不到一秒的时间，那人便倒在了自己的怀中。
　　“这么弱？”吴羡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面前倒下的人。
　　此人生的十分好看，精致的面容，白皙的皮肤，如墨的头发，殷红的嘴唇，以及被西装包裹的好看的身材，纤细的腰肢。“倒也是个尤物。”吴羡笑了起来。
　　再看一眼自己家的门把手，上面居然挂着一个外卖袋，一瞬间，吴羡便明白了一切。“不会这么巧吧。”
　　看身高有一米八以上，可是抱起来却轻的很，尤其是那纤细的腰肢，仿佛一只手便能握住。吴羡毫不费力的将晕倒的人放在自己的沙发上，将那个挂在门口，看起来格外碍眼的外卖袋取下来，顺便看了一眼小票上的名字。
　　“十一？名字挺特别的。”
　　突然，一直躺在沙发上的人猛然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他的眼前仍是一片血红，浓的散不开。
　　“你没事吧，。”吴羡看一眼仿佛仍陷在梦中的人，问道。
　　眼前的红色渐渐被驱散，清晰的现实渐渐回到了时一的视线中，时一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个房间不是一般的乱，衣服随意的扔在地上，吃过的外卖虽然被收了起来，但还没有扔，被堆在了地上，一些书和文件散落的到处都是。唯一整洁的就是自己目前躺着的沙发。时一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这脏乱差的居住环境，双脚落地，准备离开，才发现自己的脚边竟然放着一条内裤。
　　吴羡一个健步过去捡起了那条内裤，随手藏在身后。
　　时一更加嫌弃的看一眼吴羡，抬脚便走。
　　“唉，谁告诉你可以走了。”吴羡用拿着内裤的手一把拉住时一的手腕，顺便还摸了一下时一白嫩的皮肤。时一的手腕和他的腰一样纤细，让人不舍得放手。
　　时一冷着一张脸，看一眼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以及那条内裤，浑身都气得发抖起来。
　　而吴羡仿佛并不知道时一在气什么，只是紧紧地抓着时一的手腕，仿佛要把他的骨头都捏碎了一样。
　　“放开。”时一咬着牙说出两个字。
　　“放开？可没那么容易。”吴羡笑嘻嘻的看着时一，问道“你是什么人，老实交代，刚刚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你不是知道了吗。”时一眼神示意放在桌子上的外卖，以及被吴羡随手放在外卖旁边的枪。“据我所知，警察下班之前是需要将枪交回去的。”
　　吴羡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呦，知道的挺清楚的。”
　　“警察的枪和普通的枪是不一样的。”
　　“见过？”
　　“玩过。”
　　“就你？”吴羡摩挲了一下时一纤细的手腕，明明是个大男人，手腕却比女生还要细腻白嫩。
　　时一看一眼吴羡，满眼都写着难道你不相信？吴羡被时一看的有些不自在，咳嗽了两声。
　　“可以放手了吗？”时一再次看一眼吴羡的手。
　　吴羡将时一往前往前拉了一步，顺手搂住了时一的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一厘米。看着时一漂亮的脸，吴羡笑着说“后会有期，十一先生。”然后放开时一。
　　时一有些嫌恶的拍拍手腕处的灰尘，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吴羡家。
　　“唉，你的外卖。”
　　对面响起重重的关门声。
　　吴羡看了一眼那份被留在他家里的外卖，肚子刚好响了一声，而时一点的刚好是隔壁五星级酒店的晚餐，看来自己有口福了。
　　吴羡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口美味的饭菜，与此同时，时一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吴羡家门口，看着自己的外卖被吴羡宠幸，时一瞪了吴羡一眼。
　　“这家菜确实不错，一起吃啊。”
　　时一嫌弃的回道“你自己吃吧。”说完再次离开，并将吴羡家的门也狠狠地关上了。
　　“还挺贴心。”吴羡笑着说。

　　再次来到那个老旧的小区，吴羡一脸嫌弃的用手扇了扇因为汽车开过而扬起灰尘。陈慕白跟在吴羡身后，有些不解的问“咱们为什么还要来一次。这地方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吴羡没有理会陈慕白的疑问，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熟悉的老人，走向那漆黑狭窄的楼道。
　　正要踏上第一个台阶，吴羡停下了脚步，对陈慕白说“你留在这里。”
　　“我？为什么？”
　　“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吴羡有些不耐烦的说完，径直上楼去了。
　　陈慕白看一眼吴羡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转身来到院子里，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个破旧的老院子到处都堆放着砖块石头，几位老人坐在院子的树下乘凉，其中便有之前攀谈过的老人。那老人总是不时地看一眼陈慕白，脸上都是嫌恶的表情。陈慕白走在一个有阴影的角落，看着墙等着吴羡。
　　这老旧的小区是没有电梯的，狭窄漆黑没有灯的楼道里到处堆放着废弃的纸箱子，或者用久了的家具，吴羡小心翼翼的穿过楼道，来到常惠家门前。
　　常惠家的门是虚掩的，一道亮光从里面透出来，勉强照亮了一小条缝隙。吴羡微微皱眉，奇怪究竟有什么人会来常惠家。
　　吴羡将手放在门上，轻轻推开门。但木质的门年久失修，还是发出了吱呀的声音。
　　门彻底被推开，还不等吴羡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一个人影突然跑了过来，撞开吴羡便向楼下跑去。
　　吴羡立刻反应过来，拔腿便追，在经过窗口的时候还不忘对楼下的陈慕白大喊一声“别让那人跑了。”
　　陈慕白不愧是做卧底的，在吴羡喊完这句话，陈慕白便知道有了问题，恰好此时一个人影从楼道里跑了出来，陈慕白毫不犹豫，上前一个扫堂腿，直接将人扫倒，然后扑上去死死压在那人身上。
　　“放开我。”那人在陈慕白身下挣扎着。
　　吴羡追出来看到这一幕，对陈慕白满意的点点头，拿着手铐上前一下人将那人的双手拷在背后。“让你再跑。”
　　那人放弃了挣扎，艰难的抬头看着吴羡，说道“我什么都没干。”
　　“什么都没干你跑什么。”
　　“我……”那人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唉，你不是……”陈慕白这才看清楚此人的长相，正是和常惠合照的男人，“周正。”
　　周正哭丧着一张脸，看着两人，说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干没干，到警局就知道了。”吴羡一把将周正提了起来。

　　警局的审讯室里，周正坐在吴羡和陈慕白对面，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吴羡用笔敲着桌子，咚咚咚的声音响彻整个审讯室。
　　或许是觉得这声音太烦了，周正抬头看了一眼吴羡。
　　吴羡对周正笑笑，问道“说说你今天去那里的目的吧。”
　　周正一直盯着吴羡手中的笔，慢慢的开了口“我，就是去看看常惠。”
　　“你和常惠是什么关系？”
　　“恋人。”
　　“同居了？”
　　周正点点头。
　　“那常惠死了你怎么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周正有些激动起来“我们前两天吵架了……”
　　“因为什么吵架？”
　　“因为，辞职的事。”周正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常惠不想干这一行了，最近准备考营养师，我就想让她赶快辞职，可是她觉得辞职了就没有收入了，所以不同意。”
　　“常惠一定是为你着想，怕你一个人的收入不够两个人……”
　　“什么为我着想。”周正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冲着陈慕白吼道“她要是为我着想就应该马上辞职。我不嫌疑她出去卖，但我不想被别人说是收破烂的。可是她呢……她……”周正的声音哽咽起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陈慕白惊讶的看着周正的情绪变化，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你们吵架了？”
　　周正点点头。
　　吴羡停止了敲桌子的动作，看着周正，沉思了一会，笑着问道“不会是因为这样，你一时激动，杀了常惠吧。”
　　周正听到这话，双手突然越过桌子，揪住吴羡的衣领，大声吼道“你胡说，我，我是爱她，我爱她。”
　　“那你刚才跑什么？”
　　“我……”周正声音如蚊蝇一般“以为是讨债的。”
　　吴羡听到这句话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单向玻璃，站在玻璃后面的观察室里的陈遇点点头，对方便的方少禹说“去查查这个人。”
　　“好。”方少禹说完转身离开了观察室。
　　吴羡仍然观察着周正，周正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只是看起来像是要奔溃一般不停地晃动的自己的身体。
　　吴羡再次敲了敲桌子，好像闲聊一般开口，“说起来，常惠还挺漂亮的。”
　　周正的身子停止了晃动，抬头看着吴羡，等着吴羡的下一句。
　　“常惠和那个……那个老头叫什么来着……他们两的事你知道吗？”吴羡笑着问周正。
　　周正一下子没了力气，再次低下头，不愿意回答吴羡的问题。
　　“看来是知道的。”
　　周正没有反驳。
　　“那你还觉得常惠是爱你的吗。”
　　周正的嘴唇动了动，良久，才低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夕阳西斜，晚霞满天，笼罩在红色之中的警校显得庄严肃穆，然而校园里学生们却扬着青春的笑脸，交谈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时一看一眼那些青春的脸颊，想到自己也曾拥有这样的笑脸，可是现在，他与笑容已经久违五年了。果然时间长了，人类会忘记怎么笑。
　　时一穿一身修身的西装，装饰着完美的身材，踏进学校的图书馆，图书馆管理员拦住了时一“先生，非本校学生不能入内。”
　　时一拿出了口袋里的学生证。
　　管理员不可置信的接过学生证，仔细打量着时一的容貌和照片上的人。照片上的人露出好看的笑容，看起来阳光健康，而面前的男人却看起来阴郁沉闷，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可是那精致的五官，却又真真实实显示他们是同一个人，管理员最后看一眼学生证的发放日期，是一年前。管理员点点头，将学生证还给了时一。
　　时一没有一刻犹豫，径直来到资料区。
　　此刻，吴羡正靠在窗边翻看着一叠资料，感觉到有人过来，吴羡抬头看了一眼，逆光中，时一走了过来，像是美丽的剪影一般翩然而至。
　　吴羡笑了起来“是你呀，十一先生。”
　　时一像是没有看到吴羡一样直接略过吴羡，来到档案柜前，抽出一份档案。
　　“怎么，你是警校的学生？”吴羡凑了上来，顺便看了一眼时一手中的资料，似乎是一件五年前发生的案子，只不过到现在还没有破案。
　　时一略微烦翻了两下资料，便将资料合上，快步到前台办理了借出手续，便离开了图书馆。
　　吴羡收起了手中的书，赫然是一本犯罪心理学。吴羡将书放回原位，出了图书馆，却早已不见时一的身影了。
　　吴羡无奈的晃了晃脑袋，往办公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