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CI重案调查》是烟非烟

5、第五章 城市肃杀者（5）

　　警校的校园与别的学校是不同的，这里活泼热闹，同时也庄严肃穆，青春洋溢，同时也坚强守信，不管走到哪里，警校都自带一种神圣感，尤其是这座有着百年历史的办公楼，以及楼门前的警徽，让人每走一步都倍感小心。
　　略微有些昏暗的楼道里，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声音，只有走廊最里面的办公室门还没有关严实，一条光从缝隙里面找出来，形成一条光带。
　　吴羡甩着手里的车钥匙，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嘎达嘎达的脚步声打破了楼道的安宁。
　　吴羡当年也是从这所学校毕业的，后来又当了警察，偶然还会回到学校来看望一下当年的老师。而他也清楚的记得，最里面那间办公室便是犯罪心理学老师邹老师的办公室。
　　吴羡倒也记得自己当年很是不喜欢犯罪心理学，这门课算是勉强及格，与这位邹老师便更是极少有交流，如今甚至连邹老师的模样都快记不清楚了。可此次发生的案件，让吴羡不得不求助一下这位邹老师。
　　靠近办公室时，吴羡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一个年轻冷冽的声音询问道“关于那个案子，真的没有更多的资料了吗？”
　　吴羡的手停在了门把手上，继续听着里面的动静。
　　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回答道“这个案子毕竟是没有破的案子，更详细的资料，恐怕只有警局才有。”
　　吴羡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不明白两人所说的案子究竟是什么案子。警局里没有破的案子每一年都在增加，里面甚至夹杂着许多重案，要案。
　　警校作为直接给警局培养人才的学校，警局的资料会最优先向警校的学生公开，并且毫无保留。但如果连警校都不能看到完整的资料，那么那个的案子不是牵涉甚广，就是涉案人员需要保密。
　　办公室里短暂安静了一会，年轻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案子里提到的那两个孩子呢？”
　　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他们……死了吗？”
　　苍老的声音叹口气，没有回答。
　　吴羡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凑到那条门缝前，向里面张望。
　　只见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年轻人穿着修身的时尚西装，背对着吴羡坐着，从背影来看身材挺拔，腰细腿长，很是迷人，同时也让吴羡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而侧面坐着的则是邹老师，几年不见，邹老师似乎苍老了不少，倒是说话的声音仍然和以前一样，中气十足。
　　邹老师看着他眼前的年轻人，有些惋惜的说道“五年了，你不如换个课题研究吧。”
　　“我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年轻人这样说道。
　　“这个案子太复杂了，忘记它，换一个课题，你很快就可以毕业了。”
　　“邹老师，我已经换不了了。你忘了，我已经身陷其中了。”
　　邹老师又是一声叹息，拍拍年轻人的肩膀，半是安慰，半是可惜的说道“五年前，真不应该让你选这个课题。”
　　年轻人起身，坚定地对邹老师说道“我一定会查出这个案子的真相的。”
　　邹老师点了点头，最后嘱咐道“别勉强。”
　　年轻人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阳光照在那人的身上，因为逆光，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但吴羡却觉得那人面容冷峻，眉宇间有化不开的悲伤。
　　那人慢慢走向门口，面容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吴羡清晰的看清楚那人的面容，那人赫然就是刚刚在图书馆见到十一先生。
　　时一已经走了过来。
　　偷偷观察这一切的吴羡顿时起身，想要找个地方躲藏，但周围皆是紧闭的办公室，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
　　门被打开，时一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吴羡。
　　吴羡好像偷听被抓包的小孩一样尴尬的笑笑，“好巧啊。”
　　“偷听可是不好的行为。”
　　“谁说我偷听了。”
　　时一将吴羡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最后仍然将视线落在吴羡的脚上，说道“作为警察，你并没有隐藏好你的脚步声。”
　　吴羡再次尴尬的笑笑，“误会，误会，我就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
　　“那你可以让开了吗？”
　　吴羡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堵在门口，完全拦住了时一的去路。吴羡往后退了两步，靠墙站在角落。时一看都没看吴羡一眼，径直往前走去。
　　“唉。”站在角落里的吴羡叫住了时一，“你刚刚说的案子，是什么案子。”
　　时一停住脚步，良久之后回头看一眼吴羡，说道“不关你的事。”说完，快步离开。
　　吴羡看着时一的背影摇摇头，却又在看到时一盈盈一握的腰笑了起来。
　　“吴羡啊。”办公室里的邹老师看在吴羡叫出了声。
　　“邹老师。”吴羡快步走进办公室，顺便将门牢牢关上。
　　“你这臭小子怎么来了。”邹老师看着吴羡笑了起来。
　　“有点事。”吴羡坐在了时一刚刚坐过的椅子上，看着邹老师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呀。”
　　“哦，他呀。”邹老师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的学生。”
　　“我听到他在调查什么案子……”
　　“哦……”邹老师似有隐瞒的扭头看向别处，然后又转过来，对吴羡说“喝点水吧。”
　　“不用了。”吴羡客气的回答道。他知道邹老师在避免和他聊那位十一先生的事情，他便也识相的没有再问。
　　沉默了一会，吴羡率先开口“最近昶州市发生的案子邹老师知道了吧。”
　　“你是说前几天特殊从业女性被杀的案子。”
　　吴羡点点头。“发生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这件事还没有对外公开。”
　　邹老师感兴趣的看着吴羡。
　　“那名死者的子宫被切掉了。”吴羡看着邹老师说道。
　　邹老师对吴羡的话很感兴趣，连眼睛都亮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子宫，子宫。”
　　“有什么问题吗？”
　　“子宫作为女性所特有的器官，代表着很多意义。而从可查记录来看，有不少犯罪者都喜欢割掉女性的子宫。”
　　“这能代表什么呢？”吴羡好奇的问道“我刚刚翻了一下犯罪心理学，可就是找不到切割子宫的犯罪心理依据是什么，所以来请教一下邹老师。”
　　邹老师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说道“不久之前，有一为位妇产科医生利用职务之便，切割了不少女性患者的子宫。‘黑色大丽花’案子中，死者的子宫也同样被切除了。至今都没有找到凶手的‘开膛手杰克’案里，所有女性死者的子宫都被切除了。”
　　吴羡听着邹老师的话，皱起眉头。
　　邹老师则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累罪犯极有可能有心理疾病。有极端的癖好，喜欢收集子宫。或者具有迷信心理，认为女性的子宫能让他身体健康。因为他们觉得孩子出生的时候都是健康的。”
　　“有没有可能，犯人就是死者的情人，或者朋友。”
　　“通常这样的罪犯不会选择太过亲近的人下手。而且，这样的犯人通常具有很强烈的表现欲望，不可能只犯一个案子就停止。”
　　“老师的意思是，还会有下一个死者。”
　　“可能就在不久之后。”

　　吴羡刚一踏进警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方少禹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走过来，然后将资料一下子扔到吴羡的怀中，说道“周正的事情查清楚了。”
　　吴羡将怀里厚厚的资料随手放在陈慕白的桌子上，问道“怎么说。”
　　方少禹瞪一眼吴羡，说道“你不会自己看。”
　　吴羡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一看文字就头疼，还是你说吧。”
　　方少禹撇撇嘴，说道“周正和常惠是同乡，本来两人是不认识的，后来参加同乡会，就慢慢熟悉了起来、，大概两年前开始恋爱的。周正在一家饭店工作，工资不高，但他一直很喜欢赌博，大大小小的赌局参加了不少，欠了不少钱，这些年一直都是常惠在帮他还钱，最少也有两百万了吧。”
　　“啊——”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陈慕白发出的惊讶的叫声“两百万啊，这么多钱。”
　　“那天他看到就跑应该说的是真话，他害怕你是追债的。”
　　吴羡啧啧两声，有些不满的抱怨道“我堂堂人民警察，竟然以为我是追债的？”
　　方少禹将吴羡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只见吴羡穿着牛仔服，破洞裤，一双白球鞋，看起来确实不像警察。而他的脑袋还是绿色的，可能是因为烦躁导致发型有些乱，正常警察怎么可能染这种颜色的头发，看着就像街头小混混。
　　吴羡似乎知道方少禹在想什么，不耐烦的抓了抓头发，“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方少禹嘿嘿一笑，拿起自己的包，说“事情我已经说完了，我36个小时没睡了，我要回家了。”
　　话音刚落，刚刚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孟舟起身，伸了个个懒腰，说“我也回家了。少禹，我送你。”
　　方少禹没有理会孟舟，快步走出办公室，孟舟紧随其后，匆忙离开。
　　吴羡无奈的叹一口气，倒在自己的位置上，将双脚放在桌子上，抖了两下，又不满的将脚放下，拿起卷宗翻了起来。
　　陈慕白凑上前来，小声问吴羡，“如果周正不是凶手，会不会和常惠一起离开的那个客人是凶手啊。”
　　“客人？”吴羡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就是那个姓武的？”
　　“可是酒店登记的名字叫周邨。但是我查了半天，都没查到这个人。”
　　“应该是假名。到那种酒店还登记真名的人可不多。”
　　陈慕白点点头，“不过，我们从常惠工作的酒店那儿拿到了监控录像，现在正在进行人脸比对呢。，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我看啊……”吴羡将声音拖长一些后接着说道“和常惠一起离开的人一定不是和常惠开房的人。”
　　“你怎么知道这是两个人？”
　　“直觉。”
　　“直觉？”陈慕白奇怪的看着吴羡。警察破案怎么能靠直觉呢？
　　陈遇刚好在此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两颗凑到一起的脑袋，陈遇故意大声咳嗽了一声。
　　陈慕白抬头看一眼陈遇，有些不知所措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吴羡倒是得意的看着陈遇笑了笑。
　　陈遇回到座位上，顺便开口说道“没事了就先回去休息休息，累趴了可就没办法破案了。”
　　话音刚落，数据科的同事便走进了重案组的办公室，说道“人脸对比有结果了。”
　　那人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监控里的人名叫武风，是一家投资公司的职员。”
　　陈慕白听到此话，看了一眼陈遇，陈遇也同样看着陈慕白，两人都没有说话，周围的空气都因为两人的沉默而变得安静起来。
　　吴羡眯着眼睛看了看两人，然后拍了一下陈慕白的脑袋，说道“看什么看，立刻请人回来坐坐。”
　　陈慕白这才扭头看一眼吴羡，点点头“我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