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艾尔白

16、第十四章 不敢求得的福气

　　冬天一过，接连下了几天雨。躲过潮湿的气候，温度也缓缓升上来。

　　罗晶雁提早几天就给襄环艺发了消息。她点了几只闸蟹，周六正好能送回来，让襄环艺放了学早点回家。

　　襄环艺心里也一直惦记着，毕竟距上次吃闸蟹已过了很久，她很想念蟹黄的味道。便一天天数着日子何时能挨到周末。

　　“小艺！”

　　襄环艺正拿着保鲜袋往食堂赶，脑子里只想着怎样快些打到热乎的烧茄子。却半路听见有谁在叫她。

　　烧茄子是今天食堂的特色菜，每周这时候学生们都会赶着去盛，去晚几分钟就没办法吃上。

　　她本不想理会，可那声音一直在身后没有断过。襄环艺疑惑地看去，一个男人畏畏缩缩地站在食堂后门的香樟树旁，笑眯眯地冲她招手。

　　襄北林会来学校是让人没想到的。她望向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爸，你怎么来了？”

　　“小艺，你周六放学之后有空吗？”

　　这是襄北林第一次想占用她的时间。

　　“有什么事你说吧。”

　　“给你看这个。”他从衣兜里拿出两张硬邦邦的纸，上面有道折痕。

　　“兰渝老师的见面会！他来尉洲了？”襄环艺仅看见一角便瞬间有了精神，她喜出望外地捧着两张纸，视如珍宝。

　　“你们小孩喜欢的东西我也不懂，这是在外面跟爸爸合伙的王叔叔送来的，说你可能喜欢。你要是想去，周六晚上我陪你一起去。”

　　兰渝是襄环艺很崇拜的人。他是一位作家，也是游戏《无息》中人物九日的配音演员。

　　能去兰渝老师的见面会现场，是她从不敢求得的福气。

　　“那好，我去。”

　　她几乎第一时间爽快地答应，至于罗晶雁提过闸蟹的事情，自然可以向后放一放。

　　周六那天天气并不好，一大早就乌云密布，但这并不妨碍襄环艺一整天的好心情。

　　头一天晚上她睡在床上，满脑子都在计划明天要穿什么衣服，去现场选什么周边，要老师签名的时候该说什么。或是能否有幸听见兰渝现场为九日配音。

　　她许久没像这样期待过某件事情，一整晚没怎么睡过。

　　坐在公车上的时候下起了小雨。车窗上的水珠顺着风的方向向后滑去，透过窗外灯红酒绿的街，将车厢裹得很严实。

　　襄北林坐在她身边，左腿不停地抖动，看他那样子似乎藏着心事。

　　“爸，你怎么了？”

　　“哦没事，坐车时间长了，困了。”

　　她不常来这条名华街，自然也没见过如此繁华的夜景。半小时后，车在一处站牌停下。父女俩下了车，一前一后向前方走。

　　襄北林走在她前面，雨夜中他的背影像披了层迷雾深不可测。

　　二人走到一家高级餐厅前，里面的客人穿着正派的衣服高举酒杯笑谈天地。顶层的霓虹灯变换着颜色，照得格外刺眼。

　　“爸，我们不是要去兰渝的见面会吗？为什么来这里？”

　　“先跟爸爸去谢谢你王叔叔，人家是大老板，咱不能一声不吭得人家好处。”

　　“那就不能等我们回来再感谢他，或者选个白天？”

　　“走吧人家只有今晚有空。”

　　“可见面会八点就开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就去给你王叔打声招呼很快就带你去，我都答应你了还能反悔不成！”

　　襄北林的态度很强势。他拽着襄环艺的一条胳膊，也不等她站稳，硬是把她拖上了十几层台阶。

　　“表姐？”

　　刚下辅导课的罗雾弭和她几个同学恰好一起经过名华街。她再三确认过那两个拉扯的人就是襄北林父女。

　　看着襄环艺抗拒的表情，明显是又与他起了争执。

　　“那是你表姐？高中部的那个？”其中一个女生问道。

　　“是。”罗雾弭仍专注于前面不远处的人影“颜纪风华？他们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听说这就是个夜总会啊。”

　　“你们等我一下，我给我姑姑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