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艾尔白

11、第九章 唯少她一人

　　他们这届学生算是幸运，恰好赶上十周年一次校庆演出活动。学校要求高一年级各个班男女学生分别出一个节目。

　　高一七班首当其冲，班主任信心百倍地承诺演出时定会拿出亮眼的歌舞。

　　可惜不巧，襄环艺在排演前请了三天病假。她从小体质不好，秋冬季节更是药不离身。

　　虽然老师近来三番五次地交代最好不要请假。但天不如人愿，偏赶在这个时候发烧，她内心有些愧疚。

　　“费唱，我们在哪个区排练？”

　　“A区。”

　　“好的谢谢。”

　　她从微信上确认过体育委员排演节目的地方后，着急忙慌地在排好队形之前奔去了学校。

　　学校操场很大，被中间的教学楼分隔成两个部分，每个部分又有着固定的几个区域。

　　她不明白今年为什么天会冷得这么早，清早赶路时的凉气顺着领口钻进衣服里，让她每走几步路就会打一个寒颤。脸颊被冻得通红，鼻腔里不断冒出代表着严寒的雾气。

　　急匆匆来到学校，操场各处都是班级站队口令的呐喊声音。她沿着跑道一路向前，走了很远才瞧见熟悉的面孔。

　　班里的男生早已排好队站着，襄环艺左顾右盼，却看不到任何一个女生的身影。

　　她的脸有些发红，不知所措地站在队伍的末尾。直到终于有人注意到她，几人先是对视一愣，进而纷纷捂着肚子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男人婆你干啥，还真跑男生队里了！”

　　“来来来欢迎欢迎！给咱艺哥腾个位置！”

　　“就真是个男的呗，哈哈哈哈……”

　　笑声一声比一声刺耳，相邻班级的学生听到动静也齐刷刷地转头朝轰杂的地方看去。襄环艺还懵在原地，错愕地看向周围，心想是自己跑错了地方。

　　A区。她回忆着费唱回她的消息，绝没可能记错。

　　“行了都别笑了！襄环艺，女生队在C区排练，你跑错地方了。”体育老师站在队伍中间整顿纪律，顺便提醒了她。

　　“哦。”襄环艺推了推眼镜，在一阵唏嘘中逃走了。

　　C区和A区正好相隔操场一个对角线的距离。襄环艺迎风跑着，耳边尽是循环往复的嬉笑声，宋迟的声音尤为清晰。所有人的五官扭曲得奇形怪状，无论跑去哪都会对她指指点点。

　　她似乎已经在这条路上跑了一万年，再没那段路与之相比会让她觉得更长更远。

　　C区是操场中最小的区域，此刻已经被七班的女学生填得满满当当。襄环艺站在远处的栅栏外，看见女孩子们已经两两成了一组。

　　前方音乐声放得很大，她们认真学习着老师教的双人舞动作。

　　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位置留给她。

　　岳鹤和费唱站在第一排最显眼的地方，边跳边笑，配合得无比默契。

　　襄环艺站着看了好久，是在纠结，也是在缓解尴尬。最终她还是以病假为由退出了校庆演出。

　　后来人手一张的校庆演出珍贵合影上，学生们带着妆容，队列整整齐齐。可整个班级唯少了襄环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