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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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被生病的威利缠得没办法，只好留下来边看电影边照顾他。
威利不肯好好躺着，一会儿说要喝水，一会儿说要去厕所，总之就是不让珍珠闲着。珍珠让他回房去睡，他却硬要说客厅的沙发比较舒服，赖着不愿去。
珍珠不是不想走，眼看着威利生龙活虎的样子，简直比她还要健康还要精力充沛，便知道他已经没什么大碍。
问题是现在奴役她的这个人演技高明且擅于利用人的同情心。
每次珍珠一生气，威利就马上胃病发作，痛苦地哼哼起来，三番几次下来珍珠没了奈何，只好认命地听他指挥做这做那。
电视机里放的是一部好莱坞电影，叫做《吸血鬼》，男主角吸血鬼伯爵很英俊，且气质高贵，除此之外，被支使得团团转的珍珠并没有看出更多的东西来。
烧好一壶热水，给威利冲了一杯热蜂蜜水之后，珍珠总算能够坐下稍微歇一口气。想起今天看的那部精彩极了的电影，看着眼前和男主角长得如此相似的威利，忍不住就想要与他探讨一番。
“今天我跟着艾玛一起去看电影了。”珍珠这样开始话题。
“我知道。”威利低声道。记起珍珠对李威利的不屑一顾，本来已经忘掉这回事的威利再一次恨恨起来。
这下珍珠可吃了一惊：“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威利差点露出馅来，勉强按捺出情绪板着脸说，“我看到你的电影票了。”
为了不让她有反驳的机会，威利又妆出咄咄逼人的气势道：“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看电影吗，怎么又去电影院？”
虽然珍珠经常来威利家里看电影，打的幌子却是陪艾玛一起，或者说是威利一再相邀，实在推辞不过，谁叫她一开始就编了个“不喜欢看电影”的理由来拒绝威利的邀请？
理亏的珍珠只好不再追究这个问题，说了句“在家里闲得无聊，正好艾玛拉着我，就随便看看”之类的敷衍过去，又继续起刚开始的话题来。
“以前听艾玛他们说你长得像大明星李威利，我还不相信，这次一见，哗，果然像得厉害！”
威利看她提起这个，心中到底还有些慌张，怕的就是珍珠认出他们俩是同一个人，令他的假扮计划功亏一篑，但再一听，珍珠分明是已经认定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而且仔细一品味，语气中似乎还包含着认为他不如李威利的意味，不由得又是一气。
“像那个什么明星有什么好？”
珍珠没有意识到她又一次伤害了小王子纤细敏感的心灵，还笑着说：“李威利是万人迷，你似足了他，应该感到荣幸！”
威利大大喝了一口蜂蜜水含在嘴里，就像是小孩子气极时一样鼓起了腮帮子。
过了会儿，看完电视剧的艾玛也如言来看威利。
“威利，听珍珠说你胃痛，好点没有？”艾玛一进门就问道。
这时候威利倒装模作样起来，作出一派温文尔雅的绅士风度，道：“多亏了珍珠照顾，胃痛起来真是要命。”
其实威利的胃病并不严重，忍一忍就能过去，纯粹是因为当时和珍珠在一起，怕她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所以才不惜使出苦肉计，将痛苦夸大数倍以博得同情和关怀——以他影帝的高超演技，自然能够将这一番情境表现得惟妙惟肖，极其逼真。
艾玛手上还端着个搪瓷汤盆，她走过来把汤盆放在沙发前面的玻璃几上，说：“我从妈妈那里知道了个治胃痛的偏方，你可以试一试。”
原来汤盆里装的是生姜、红糖和一些红枣。
接着艾玛就讲了如何用它们熬汤、如何服用，什么两次煎服、一天一剂、连服三剂等等，又说这个方子特别有效，她哥哥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有胃病，一直用它调养，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再犯过。
“劳你费心，真是过意不去。”威利彬彬有礼起来也是似模似样。
珍珠忍不住扔了几个卫生球过去，真是，真是两面三刀，怎么不见他感谢自己？而且自己照顾他这么久，被他使唤来使唤去，也没见他有多过意不去！
艾玛忙说不要紧，举手之劳而已，又张罗着要去厨房帮他熬这味汤。
珍珠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可真有面子，艾玛在家中可是连碗都不端一下的娇娇女。”
虽然是脱口而出，声音却下意识地压低了，免得让近在不远处厨房里的艾玛听到。
威利这时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一听珍珠这样说，自以为捕捉到其中隐约的一丝醋意，心情舒畅地翘起二郎腿来。
“是她自己要做的，又不是我吩咐她。”对于艾玛的殷勤，威利倒是无所谓，反正为他做这样做那样的女孩子有得是，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分别？
喜欢他的女孩子于威利，就如同大把的糖于被宠坏了的小孩子，再好的味道多了就不会珍惜，吃得厌了就会丢在一边，从此一眼都不去多看。这时候再给他同样口味的糖，叫他怎么提得起兴趣来？
唔，生姜、红糖、红枣这三样东西加起来总不会有毒罢？
珍珠皱起眉头来，几乎要骂他不知好歹。
这时艾玛在厨房里大叫了起来：“珍珠表姐，快来，快来看看！”
被吓了一跳的珍珠简直要以为厨房起火了，急急忙忙跑进去，一看，原来只不过是先煮的一锅水滚了。
珍珠赶紧把火关小了一些，又把搪瓷汤盆里的材料统统倒进锅里，用小火炖着。将所有事干完，才呼出口气，不急不慢地笑话起艾玛来：“表妹，这样急做什么？”
一向大胆的艾玛竟然也不好意思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煮东西，以为很简单呢。”
像天底下所有的父母一样，姑妈姑父省吃俭用，把所有的钱和精力都花在了来恩和艾玛这对儿女身上，不让他们为生活操一点心，所以表哥肖来恩能够上大学、毕业后又去大公司上班做文员，所以艾玛从小不用干一点家务，像她的女同学一样过着千金小姐般宽裕舒适的生活。
其实珍珠从前何尝不是这般，在自己家中的时候，连油瓶倒了都不用她去扶一下。
珍珠笑着说：“万事开头难。”
反正艾玛在厨房也帮不上忙，两个人一起站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还让人觉得拥挤、压抑，珍珠索性让她去外面和威利一起看电影，自己留下来看着火就行。
等熬好红糖生姜红枣汤，珍珠盛了一碗端出来，递给艾玛——这是艾玛找来的，功劳属于她。
珍珠以为威利只是单纯地耍少爷脾气、喜欢有人服侍，所以刚刚不住地使唤她，换做是艾玛应该会很乐意被他差遣。
谁知碗才传到艾玛手上，转眼就被威利接了过去。
“辛苦了。”
威利一接过碗就立刻舀起一调羹汤来，等不及似的放到嘴里——汤刚刚熬好，还是滚烫滚烫的——他一放进口中抿了抿，就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调羹原封不动地重新拿了出来。
两个女孩子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厨房还有一大锅在那里，而且也没人和你抢。”珍珠出言提醒，心中暗道，这个威利果然像个小孩子似的，除了他还有谁这般形状？
还是艾玛的行动更实际一点，她又从威利手上抢过碗来，一边用调羹舀动汤水，一边不停地吹气，好让温度能够更快降下来。
最后威利喝了两碗半，因为不能隔夜，锅里还剩下的那些都让珍珠和艾玛当做甜汤解决掉了，味道居然还很不错，连她们都差一点想要胃痛。
之后两天威利又以需要连服三剂药为由，缠着珍珠再为他煮红枣汤。小孩子都爱喝甜汤，无奈的珍珠只好这样安慰自己——她哪里知道，其实威利从来都不爱吃甜的。
在与珍珠的接触过程中，李威利另一头的拍戏工作也一直都没有停歇。
富家公子一吻之后，单纯的女工却并不理解其含义，只以为对方想要轻薄她，吻才停，一记耳光就随即贴上了富家公子的面颊。
从未受过这样大挫折的富家公子在恼怒之下，便与暗恋他的另一名女工茱蒂越走越近，至于女主角翠珊身边也有了另一名追求者——工厂老板的儿子，一直对她有意的唐尼。男女主角两个人几乎成了见面也不打个招呼的陌生人。
这一场戏讲的是富家公子带茱蒂去江滩看焰火，巧遇翠珊他们一对，富家公子因为不可遏制的怒意再一次强吻了翠珊，并以暴风雨般强烈的方式直接表达了内心感情，女主角翠珊这才明白了富家公子的心意。
室内布置出江滩场景，背景是一副烟花满天的彩色画，几对情侣漫步在其中。
茱蒂扮演的另一名女工好不容易才终于达成愿望，能够和李威利来江滩看焰火，心中得意，更挽紧了李威利的手臂几分。正高兴着，却远远看到眼中钉翠珊的身影出现在人群里。
茱蒂想趁着李威利还没有发现就拉着他离开，谁知才刚想行动，就已经太迟，李威利挣脱了茱蒂的手向翠珊和唐尼跑过去。
扮演女主角翠珊的安妮一看是李威利，就立刻扭过头去不理他。
谁知李威利一见到翠珊和唐尼在一起，本来就燃烧的怒火火焰更加蹿高——翠珊不接受自己，还打了自己一记耳光，现在却和唐尼纠缠在了一起，真真是气死人。
于是他一句话也不说，上前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抓过翠珊的手，然后拉着她跑，原地留下尚不明所以然的唐尼。
本来翠珊已经很多天没有搭理李威利，自觉与他无话可说，哪知道对方这一次会一见到她就拽着她跑？等跑出一段才反应过来停住脚步，不再向前。
“你这是作什么！”翠珊甩脱掉他的手，转身想回去唐尼身边。
可是李威利的手臂就像是钢铁一般牢牢桎梏住了她的身体，翠珊没办法移动半分。
“你为什么要同唐尼那种人在一起！”李威利怒道。
翠珊板起面孔，不悦道：“我同谁在一起难道还要报你批准？”
“我不许你和唐尼在一起，什么周尼、吴尼统统不许！”
李威利紧紧抱住翠珊，把嘴唇凑到她耳朵边，低而坚定有力地说道：“只许你与我在一起——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翠珊终于明白了李威利对自己的感情，原先那一吻不是轻薄，而是真情流露。
与此同时，另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唇上，轻柔的甜蜜的，刹那间江滩焰火齐放，彩色烟花亮彻夜空。
“卡！”
李威利走下去坐到椅子上休息，助手为他递上菊花枸杞茶润喉降火。
自从假扮工人与珍珠交往之后，拍起戏来，李威利再也没有被导演连连喊停，否则即使是大牌如他，也要被导演炒掉，还要落下个“演动作片高超，拍爱情片低能”的坏名声。
女配角王茱蒂和女主角安妮再一次来献殷勤，李威利不耐烦和她们周旋，就让助手直接挡了回去。
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还是刚刚拍戏的场景。李威利有个习惯，那就是反复回想刚拍完的片段，试图从中找出自己表演的瑕疵来，以便下一次更改进。正是这种习惯让他在几年内不断提高演技，甚至蝉联了三届影帝——一分的灵感固然关键，但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才是天才的主要组成部分。
男主角的台词他已经倒背如流，眼神、动作、声音，没有一个地方露出破绽……
想着想着，珍珠的身影不知不觉就出现在了他脑中，一时间难以抉择了起来——她一如剧中女主角一样反应迟钝，那么是否他也应该像剧中男主角一般强烈而直接地表达感情？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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