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
愤怒的珍珠推开门出去，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再和威利说一句话。
艾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觉得一眨眼就不见了珍珠人影，再一眨眼她又出现，还换了一身衣服。
“珍珠，你做什么去了？都没有瞧见你。”又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穿的，“这样漂亮的衣服刚刚怎么不穿？倒是比我陪你买的那件还强。”
珍珠勉强笑了笑，道：“我有点累了，想回去睡觉。”
“怎么可以，说好玩个通宵的。”艾玛不肯，还拉了旁边的男同学过来，“你和杰瑞一起去跳舞吧。”
“可是跳起舞来我老是会踩到鞋。”珍珠懊恼道，她何尝不想跳舞。
“没关系，杰瑞很厉害，不会被踩到。”艾玛不由分说就把珍珠和那个什么杰瑞送做一堆，推进舞池里。
跟着出来的威利再怎么凑到珍珠身边，也没有用，因为珍珠一看到他就别过头去，根本理也不理。
第二天是礼拜天工厂休息，玩了一整夜的珍珠和艾玛一起睡到中午才起来。
午饭已经做好，姑妈把菜端到桌子上，正好看到珍珠从房间里出来，就说：“起来了，玩得开不开心啊？”
珍珠睡到这么迟才起来，难免有些不安，拿着刷牙杯子讪讪笑了笑。
等她梳洗完，艾玛才伸着懒腰出来。
“妈，炖了椰汁西米露没有？”
“一起来就想着吃，肚子里馋虫有几百条哦，”姑妈笑着说她，“先吃饭，吃完再说。”
八月的K城常常会受到台风影响，今天一大早天就阴沉沉的，风越刮越大，雨下一阵歇一阵。天气也骤然变得凉快起来，二十来度的气温，穿短袖还会觉得冷飕飕。
原本在温暖的房间里还不觉得，一出来就连打了几个喷嚏，珍珠只好回去多加了件薄外套。
吃完饭，姑妈给她们两个女孩子一人盛了一碗西米露，又对珍珠说：“有没有吃过？乡下有没有西米露？”
珍珠一时尴尬起来，低头用调羹搅拌碗里的西米露。
姑妈还在说：“第一次吃吧，味道怎么样？”
珍珠只好点头说，十分的美味。
这时有人打电话进来，姑妈去接，原来是她打牌的“老搭子”来喊她去搓麻将，说是三缺一，只等着她了。
“姑妈，我来洗碗，你赶紧去吧。”珍珠说。
至于艾玛，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洗过碗，把家里稍微打扫了一下，珍珠坐在沙发上休息，又想起昨天晚上威利的那个吻来。
乡下没有西米露，也没有这样直白的感情宣泄方式，连派对都是第一次参加的珍珠突然间困惑了起来。
她认为那是“耍流氓”，以前受过的教育让她矜持、不敢越雷池半步，接吻也被妖魔化成是放荡、是一种罪恶，她小心翼翼，不敢稍犯。
但是近来她看了那么多本外国小说，外国人见面也要吻，告别也要吻，亲人间、朋友间都离不开吻，当然最多的最甜蜜的还是情人们缠绵的吻——那么威利的一吻是什么含义？她不确定了起来。
K城年轻人一向开放，什么都要学外国，起外国名字，学外国话，今天外国流行什么，明天K城大街小巷一准也都流行起来。
或许威利吻她，也只不过像外国人那样，是表达喜爱、赞美，而非有意侮辱她。
珍珠想得头都痛了，到底也没有彻底想明白。
艾玛躲在房间里和同学打电话，打了有一个多钟头也没出来，说到兴高采烈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出来。
想到艾玛向来会交际，同学朋友都多，比她见过世面，珍珠就想求教于她。当然，她还没有大胆到敢直接说出威利的名字。
“艾玛，我遇到了一件令我困惑的事。”等艾玛打电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珍珠推开她的房门，用这句话作为了话题的开始。
“哦？”艾玛没有想到珍珠竟然会来求教于她，手里放下话筒，身体坐正了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
珍珠心情的纷乱复杂，她不知道怎样叙说这件事才恰当，只好先走到艾玛旁边坐了下来。
“我刚刚看完一部小说，里面有个地方让我很不明白，”珍珠尽量组织着语言，“小说里的人动不动就亲啊吻的，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开放？”
说完这句话她才能够抬起头来，却看到旁边的艾玛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突然又是“噗嗤”一笑，只听艾玛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一个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我也常常吻妈妈呀。”
原来没什么了不起，是她大惊小怪了，珍珠心中稍微平静了一点点。
“不过——”艾玛抱着珍珠的肩膀，笑嘻嘻地又说，“如果是男女的那种吻，当然具有不同含义咯。”
艾玛笑得贼兮兮，凑到珍珠耳边道：“是不是有人吻了你？”
被说中心事，珍珠的脸腾地一下子就涨红了，却怎么也不肯承认，一个劲地说自己只是在小说里看过。
“这样保守做什么？”艾玛不以为然，“你的思想太老土。”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个年轻男子去吻一个女孩子，都会有些什么原因？”珍珠感觉自己的手心里都要冒出汗来。
“喜爱！”艾玛毫不迟疑地回答，“除了喜爱，还能有什么原因——当然，喜爱也分很多种，比如兄妹之爱、情人之爱。”
珍珠不知道威利吻她究竟是出于何种感情，情人之爱？不可能，否则，为什么他总是要来惹她生气？
或许，这次又是他的一个恶作剧。
和艾玛的谈话让珍珠心里面更加乱了起来，因此对威利的恨意更盛——好端端的，偏偏要选中她来恶作剧，真是，真是讨厌至极！
艾玛约了同学一起去看电影，邀珍珠同去，说是由大明星李威利主演，好看得不得了，连电影票都好难买到。
“李威利又当选了金像奖影帝，已经是连续第三次了，虽然我更爱白东尼，不过李威利确实英俊，演技又好。”艾玛这样说。
珍珠心中一动，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威利所说的话来，道：“威利是不是真的很像李威利？”
“乍一看有点像，不过威利看起来年轻有活力，李威利更富有魅力！”
说实在的，拍戏每次都要化那么浓的妆、又要穿着戏服，灯光、特效，每一个因素都影响着演员上镜头之后的面貌，银幕上银幕下看起来判若两人都是大有可能的。所以见过威利的人觉得他和李威利相像，却还没有到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的地步，也有这个年代摄像化妆技术的功劳在里面。
珍珠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看过一部李威利主演的电影，因为她只去过一次电影院，后来一直都是在对门威利的住处看的录像带。威利喜欢好莱坞片子，最新最热的都有，就是从来不买国产的。
今天听艾玛提起，珍珠突然想要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大明星李威利，所以答应了艾玛的邀请一起去到电影院。
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派对才散，疲倦的威利才刚刚回到卧室躺下，就接到了助手的电话。
“威利，恭喜你，再一次获得最佳男主角奖！”电话那头是助手兴奋不已的声音。
威利反倒是淡淡的，连说话也懒洋洋地提不起劲：“又不是奥斯卡的最佳男主角，有什么好高兴的。”
“毕竟是国际上有名的奖，而且算上这一次，你已经蝉联三届，所以公司决定从今天开始整整三天开‘李威利专场’，还要你今天下午去电影院给影迷签名留念！”
李威利把单手枕在脑后，无所谓道：“我刚跳了一晚上舞，现在非常疲倦，什么时候睡醒再说吧。”
李威利向来奉行的都是“work hard and play hard”，工作起来极其投入，完全不受别的事情干扰，而一旦到了闲暇时间，他也会专心玩乐，不再理会公司额外的安排。
李威利刚出道的时候也吃过一些苦，但是他运气好，第一次演戏就是戏份不少的男配角，拍过两三部极为卖座的电影之后就开始担纲主演，一炮走红一直到现在大红大紫。
背景好，人又有实力，所以他从来不肯和哪一家公司签长约，都是按部头签，更有自由。
助手口中的公司是一家常常和威利合作的电影公司，这一次搞庆祝活动也是为了多赚钱，威利既不能也没理由阻止，至于想让李威利到场签名，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时间以及有没有这个心情了。
挂掉助手的电话，明明身体累到了极点，意识却清醒得很，威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珍珠的倩影。
在白颜色裙子的衬托下她整个人显得更清丽、更秀雅，简直迷死人，所以他当时才会鬼使神差地吻了下去，虽然因此导致的珍珠接下去一晚上都没有理睬他这个代价着实有点太大。
迷迷糊糊辗转反侧了有一个多钟头他才终于入眠。
第二次上电影院毕竟没有了第一次时候的兴奋激动，也不再那么郑重其事，珍珠里面穿着白色的确良短袖衬衫，下面穿着靛青色工人裤，外面披了件薄外套就跟着艾玛出了门。
下午的时候风雨稍稍歇了，漫天灰蒙蒙的云，不见太阳，天气却是正好，又凉快又舒服。电影院离家并不太远，走路过去，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权当是散步了。
电影院门口却一点都不显得冷清萧瑟，红色的长条幅上写着庆贺李威利蝉联三届影帝等字样，影迷们像潮水一样在电影院里涌进涌出——正好是上一部电影终了散场的时候。
艾玛的女同学早就拿着电影票在门口翘首以待了，看到艾玛旁边的珍珠，点头打过招呼之后说：“算你运气好，玛莲娜有事不能来，不然我可不能再多变出一张电影票。”
艾玛惊呼：“竟这么抢手？”
“可不是，许多人知道消息后一大早就来排队买票，何止是今天，就连明天后天的票都已全部售完，多亏我叔父在电影公司上班才能得到这三张。”
珍珠从心底渐渐生出好奇来——这个李威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让K城这么多的人都为他疯狂？
“就算是李威利专场，也不必如此轰动吧。”艾玛毕竟不是李威利的忠实影迷。
女同学见她不以为然的样子，竟然气愤起来：“李威利蝉联三次影帝，K城又有哪个明星能取得这种成就？再热闹一倍也是应当！”
“何况，听说今天李威利还会亲临，给每个持有电影票的人赠送亲笔签名，机会难得，谁都不愿意错过！”女同学越说越激动。
传说中会亲临的李威利一直都没有出现，不过这并不是珍珠所关心的，因为现在她的全副精神都被电影里李威利的精彩表演牢牢抓住了。
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位女珠宝大盗遭遇□□老大而引发的一系列故事，男女主角斗智斗勇，最后圆满结局。李威利在其中扮演的就是那位英俊冷酷的□□老大，身手好，有威严有权势且对女主角一往情深。
第一次看到李威利，珍珠也惊讶了，他和威利确实有几分相像，不过仔细一比较，他的沉静冷酷的气质哪里是那个时不时就闹脾气、整个人像个小孩子似的威利能够有的？威利虽然也很英俊，但就是缺乏李威利那种魅力，能让人一见倾心的魅力。
珍珠终于明白了，为什么K城人人都爱李威利。
电影结束之后，珍珠还沉浸在对片段场景的回味当中，几乎是无意识地跟着艾玛她们一起往外走。
突然前面沸腾了起来——李威利来了！
电影公司在外面围了一圈，李威利就坐在当中，让持有电影票的影迷们一个个地通过保安去到李威利面前，要签名或者再让李威利写一句特别的话都可以！
一知悉这个轰动的消息，涌出电影院的潮水立刻加快了流动的速度，珍珠被拥挤着也来到了影迷要签名的队伍里。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