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香蜜之与妻书（绕指柔改）》听风说雨

3、第 3 章

　　“中原人惯爱污蔑我等苗疆遍地野人，所居穷山恶水，如今出没此处，定不怀好意——救什么救，一刀祭天免去诸多麻烦！”

　　“徒儿你未免太暴殄天物——好标志的中原人，留下养一养眼也好嘛。”

　　“对嘛对嘛，小蛮姐姐暴殄天物，平白捡回来的人，好歹——好歹给我试试药再取他性命不迟！”

　　“乖，听听、听听，如今圣女也知道长进了，平日里一天三盏五毒茶没白喂。”

　　润玉被耳边叽叽喳喳的繁杂私喁声慢慢吵醒神志，只觉四肢百骸间异常沉重，宛如身悬千斤重担，丝毫动弹不得。

　　他皱起眉，收摄心神，却连抬手这等简单的动作都无办法。

　　“绝非肉体凡胎！”

　　李忆如斩钉截铁地脆声断言：“我以赤金百足虫、百年槐虫豸、北疆寒冰蚕、长白山紫蛛等八种剧毒之物按五行属性炮制后浸入汤药泡他！若按毒经所载，普通人早该红橙黄绿青蓝紫变化一轮了，他却一直白生生纹丝不变，岂能是普通人！”

　　言罢，想想自己投了多少珍奇异物入了澡桶，一瞬间有丝丝心虚——那个北疆寒冰蚕、长白山紫蛛可是从圣姑药房顺手牵羊捞出来准备喂她的宝贝凤凰蛊，怎么就脑子一轴给他泡下去了呢？

　　李忆如掀开蛊器的盖子，眼见她喂养的白白胖胖的凤凰蛊似一只羊脂玉雕出的蚕虫胖墩墩静卧其中，再看泡在澡桶中被她试方子验药性毫无反应的中原人，一瞬间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凤凰蛊。

　　它都轮不到吃赤金百足虫、北疆寒冰蚕、长白山紫蛛……中原人何德何能，凭什么先它一轮享受呢？

　　她挽起袖子牢牢缚住，竹夹拿在掌中，一手攀住桶沿一手向下试探地夹起沉淀到水下的毒虫残尸。

　　——哪怕残留个一二分药性喂给凤凰蛊也能补点儿养分呗，没办法，家里穷，当家的必要物尽其用呀。

　　专心致志之下，低着头的李忆如没发现桶中的中原人浓眉一跳，眼睑轻轻颤动。

　　捞上来的残虫搁在上了念头的公鸡碗里，待她等会儿夹到火上以特殊手法烤制一番，锁住残余药性，想必那挑嘴儿的凤凰蛊嗅到肉味儿也该多少吃点儿。

　　“嗯……我往里丢了蛇吗？”李忆如捏了捏竹夹，低头看到水面一颤，突然心生警觉，朝后一仰，从腰间摸出细如牛毛的梅花针朝人扎去。

　　“蛮荒野人，安敢如此不懂礼义廉耻！”

　　润玉一睁眼便看到一介年纪尚幼，脸廓圆润未褪的女娃低头伸手袭他要害处，又惊又羞又愤，当下催动丹田灵气朝前催出一道气浪欲要将人推开！

　　岂知丹田灵气全无踪迹，手臂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下一瞬虎口被梅花针狠狠扎中，痛的全身一颤，一股腥甜血气盈满口鼻。

　　“你是谁？此地又是何处？”

　　润玉骤然呕出一口血，夹紧双腿，目光如电笔直瞪向一身苗族短的异族女娃。

　　……衣不蔽体，男女不识，世间怎存着这样的腌臜荒野之地！

　　手无缚鸡之力的愚蠢中原人啊——李忆如单手绕着发辫儿，自他那一手判断出不过一介凡人也，随后便抬头挺胸，趾高气昂地斥道。

　　“凶什么凶啊！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

　　天界大殿下虽不得天帝天后所喜，但身为皇室养尊处优，平日自律甚严再正经不过。如今自己不着一缕面对这等咄咄逼人的女娃，只恨不得将原地厥过去。

　　“你什么你！”

　　李忆如嘴里哼着小曲儿上下扫视中原人瘦条条的身子骨儿，欺身而上勾起他尖尖的下巴，“人醒了好，好算账。”

　　言罢从胸口掏出一把铜珠算盘，颇有当年铁掌飞凤的气势一震算珠，舔了舔拇指利落拨起珠子。

　　“雷公藤一钱、萱草二钱、蝉蜕二钱、蛤油一钱……一帖药三十二两七钱，一日三帖，至今共二十六天，七十八帖药，不算人工抹掉零头，算你个二千五百五十两银子不过分吧？”

　　待算完，李忆如怜悯地上下扫视赤条条连称斤轮两算猪肉价都抵不了五十两银子的瘦弱中原人，唏嘘惋叹。

　　“我李家乃积善人家，罢了，付不出钱便当我家长工，做工来抵债吧。”

　　无端被折辱一番的润玉哪里堪得这般无赖做派，转眼间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看模样只恨不得立刻站起来将她掐死不可。

　　……补得太过，血气太盛，糟蹋她多少好东西呀！得多灌两盏黄连汁克化。

　　“不错，不愧是李哥哥的女儿，颇有李家风范！”

　　在苗寨里手眼通天的圣姑朝她比出拇指，更助长了李忆如的气焰。

　　她昂起头，擦了擦鼻翼，露出得意的笑，挺起小胸脯，“可不是，我是谁？李家混世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