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天昆鹏同人]说不出口》白煮丸子

14、（14）

　　（14）

　　再后来，两人就像被“棒打鸳鸯”一样地拆散了，那一年肖昆14岁，肖鹏6岁，肖昆被父亲送去了城里的洋人学堂，从此之后两人更是一个礼拜才能见上那么一小面。
　　失去了肖昆的肖鹏，仿佛一只失去了庇护与遮阴的兔子，任谁都想欺负他以解心中的不快。
　　大少爷不在家，佣人们更是不用再看谁的脸色行事了，对肖鹏的态度也日益恶劣。
　　渐渐的，肖鹏学会了以牙还牙，你来一拳我就去一脚的生活方式。
　　他学会了打架，学会了反驳，学会了保护自己，保护母亲。
　　肖昆每每回家都会给弟弟带礼物，那时候的肖鹏像别的小孩子一样，喜欢吃糖，上海不比老家，品种多，花式花样也美不胜收。
　　直到有一天，肖昆兴致勃勃地回家，许久未见，不知道小家伙是不是又长高了些。
　　拐进后院，就听到一连串的欢笑声，正是他弟弟。
　　肖昆暗暗松了口气，本还当心这孩子一个人是不是会不适应，这下总算是放宽了心。
　　“小……”刚举起的手，瞬间停在了半空中。
　　“哥！你回来啦！”肖鹏兴高采烈的冲他挥手，肖昆皱着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抱着他弟弟的陌生小子。
　　“大少爷。”少年忙放下了肖鹏，意识到对方的不满，忙道，“我和肖，哦不，二少爷玩着呢……”
　　“哥，我和你说哦，这是大宝哥，他人可好了！”
　　无视弟弟的介绍，肖昆径直走了过去，牵起肖鹏的手，蹲下*身，如往常一样摸了摸他的头，道：“来，走，去看看哥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拉着弟弟走了，留下少年一人，暗自伤神，心想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礼数不周惹那位传说中平易近人的大少爷生气了，
　　一路上，肖昆一句话都没说，方才的那声大宝哥，让他十分的不快，他不希望弟弟称呼自己以外的人为哥哥，听得格外刺耳。
　　“哥，疼……哥！”突然，肖鹏吃痛地出声，肖昆这才意识到自己握弟弟的力道过大，把他攥疼了。
　　“对不起……疼吗？”肖昆松开手，尴尬地道歉道。
　　肖鹏十分委屈的望着他，揉了揉自己的手。
　　“哦，对了对了！喏，礼物。”忙从上衣口袋里攥出一大包的糖果，肖鹏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又过了一段日子，肖鹏和大宝哥很谈得来，以至于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那个大宝哥，全名刑大宝，是肖家下人的儿子，来肖家没多久，因那日肖父见他们母子俩可怜，就收留了他们。
　　下人们也排外，和别的下人们的孩子不同，大宝的境遇和肖鹏差不多，所以两人就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相见恨晚。
　　刑大宝和肖昆同岁，所以肖鹏就亲切地称呼他一声大宝哥。
　　因为大宝，渐渐地，肖昆不在家的日子，肖鹏也就不觉得孤身一人，那么的寂*寞难耐了。

　　又是一个大周末，肖昆回家，高高兴兴地怀揣着给弟弟的礼物。
　　“大宝哥，给你！”院子里，肖鹏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塞进刑大宝的手里，“听刑大娘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小小的年纪，刑大宝顿时感动得想掉眼泪，这么多年的漂泊，受尽了冷眼，从没有人对自己这么亲切过，肖鹏还是第一个！
　　“娘说，高兴的日子要多吃糖！”
　　这一幕，完完全全地被肖昆瞧在眼里，不知为何，内心顿时泛起一阵酸楚，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肖鹏送人一把糖果而已，但一想到这是自己送给弟弟的礼物，有特殊的含义，心情顿时阴沉无比。
　　这时的肖昆并不知道，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没怎想，肖昆掉头就走，连一个招呼都没向弟弟打，回房间把口袋里的坚果蜜饯一把扔在了地上，就连口袋里的音乐盒也滑落出来。
　　以至于，之后刑大宝因感动而拥抱他那宝贝弟弟的那一幕，他都没得以瞧见。

　　晚餐，一家五口人围桌而坐，肖昆难得回家一趟，所以老爷子忙命厨房特意多添了几个菜。
　　“大少爷，一个人在外辛苦，还是回家好吧。”说着，二娘把汤端上了桌，自己也入了席。
　　“好好，一家人都到齐了。”肖父说完话，一家人这才都拿起筷子，准备进餐。
　　肖鹏在一旁静静地发呆，不时地望望一旁许久未见的哥哥，见他面无表情，心事重重，顿时又低下了头。
　　不一会，肖鹏见娘拿起了筷子，方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虽说是在自己家，对肖鹏来说却如临鸿门宴。
　　饭桌上很安静，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要搁平时，每次回家，话最多的就数肖昆了，而今天也奇怪，肖昆只字不语，本着一副沉默是金的模样，一个人闷头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异常诡异，肖鹏左顾右盼，不一会仿佛下了重大的决定般，偷偷地伸手拿了块糕点藏在口袋里。
　　“诶？鹏儿你这是做什么呢？”谁知，肖母眼疾手快，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拿出来。”肖父也瞧出了端倪，肖鹏心虚地一低头，双手捂着口袋。
　　“肖鹏！”
　　“爹……”肖鹏闪躲着眼神不敢看父亲，一旁的肖昆依旧自顾自吃着，连眼都没抬一下。
　　“你藏什么？”肖父皱眉，不可置信道，“自己家，你这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肖鹏马上向一旁的哥哥投出求救的目光，肖昆闭着眼，继续往嘴里送着饭。
　　“我……”
　　肖昆清楚，肖鹏这么做铁定是为了那个什么大宝哥，他这个善良的弟弟准是想再给他弄几个糕点尝尝。
　　搁往日，肖昆肯定会站出来，帮着弟弟敷衍过去，但是今天，他选择了无动于衷，选择了事不关己，心中难耐的不快，不知是对谁。
　　“鹏儿，快拿出来！”二娘忙拍了拍肖鹏的肩，肖鹏小手这才慢慢地伸进口袋，不情不愿地掏了出来。
　　肖父见他一副委屈的摸样，也没有再追究，这事就算这么完了。

　　晚餐后，肖昆独自一人回房，回想方才饭桌上的一幕，顿时就心生悔意，回想起之前弟弟的那个眼神，他顿觉自己的幼稚，心中莫名的愤怒竟宣泄在了肖鹏身上……
　　肖鹏就着月光，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哥哥的房门口，这次回来，哥哥的异样，让他好不担心。
　　小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来来回回却始终没有敲在房门上。
　　考虑再三，刚准备回头，房门却突然开了。
　　肖昆一个踉跄，差点没撞到肖鹏身上。
　　“小鹏……”惊讶之余，肖昆一时不知所措。
　　“哥……”肖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突发事件吓了一跳，之前准备的一大段话语一时被忘得一干二净。
　　“进……进来吧。”不知为何紧张，肖昆只觉自己一时竟连话都说不清了。
　　“不了……我先回去了。”肖鹏扭头就想走，这才想起之前娘说过，自己是不可以进哥哥房间的。
　　“说什么呢，你这不是找哥有事吗？”肖昆反应灵敏，早看出这一幕绝不是什么偶然巧合。
　　“没……没有！”肖鹏忙矢口否认，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要否认。
　　“来来，进屋说话。”肖昆忙拉住弟弟的手，连拖带拉的把他拽了进去。
　　“放……放开我！”肖鹏拼命想挣脱哥哥的禁锢，没怎想，自己越用力，就被抱得越紧，最后整个人都被肖昆一把抱进了屋，后脚一抬，房门应声而闭。
　　“你遮着眼做什么？”放下弟弟，肖昆好笑地见他两手紧紧地捂着双眼，缩在一边。
　　“你好坏！娘说过，我不能进你的房间！”肖鹏简直是用吼的说出这整句话，肖昆听了，好心情又再次被打入了谷底。
　　细想起来，这确实还是肖鹏第一次进他的房间，作为自己的弟弟，居然连进哥哥房间的权利都没有，真是可悲……
　　“小鹏。”肖昆百感交集地握住弟弟的手，轻轻地把他的两手放下，“不用在意，这是进自己哥哥，进我的房间，就像进自己屋一样。”
　　“可是娘说……”
　　“二娘多虑了，她担心我会不高兴，其实不然，我的房门永远为你敞开。”
　　听到此话，肖鹏这才开始环顾四周，多年来对哥哥房间的好奇，今天终于得到了解答。
　　望着弟弟一副全神贯注的表情，摆弄着他桌上从学校折腾回来的新奇玩意，好不可爱。
　　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小盒，拿到弟弟面前。
　　“小鹏，给。”
　　“什么呀？”肖鹏放下手中的音乐盒，接过了盒子。
　　“一块表，你拿着。”肖昆拿出那块德国表，那还是父亲前段日子专门让双全陪自己去钟表店买的，说是到了该戴表的年纪，不过自己还是喜欢那块老式怀表，所以就一直搁着没用。
　　“可是……”虽然肖鹏不懂，但也知道这块表一定是个好东西，看上去就很贵。
　　“哥给你带上。”二话没说，解开表带就往弟弟手上按，肖鹏手腕细，手表扣在最里的扣子上还是有点晃悠。
　　“好漂亮！”肖鹏冲哥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回晃着手腕。
　　“对了，哥，今天是大宝哥的生日，哥你也送样东西给他吧。”肖鹏回过头，“我没什么东西可送，所以就把你之前送我的糖分给了大宝哥一些，要紧吗？”
　　“……”肖昆一时语塞，可以说连抽自己的冲动都有……
　　“哥……你……不会生气吧……”不得不说，肖鹏很聪明，这么轻易地就被弟弟猜中了心思，难道自己之前已经表现的如此明显了吗？
　　“对不起……”轻轻的音调，却满怀愧疚，肖鹏显然没弄明白，正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
　　想说明白，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把他自己说明白。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弟弟的关注已经超越了他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
　　在学堂的日子，总是无时无刻不牵挂着这个乖巧无比，却又惹人疼爱的弟弟。
　　他的一瞥一笑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他的心，这就是兄弟间的羁绊，他一直如此的坚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