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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绍警官登场 ...

  •   楼道内,童嘉福正步履维艰地往下走,怀中抱着一个三十二寸的密码箱看起来很沉的样子。
      走到楼梯拐角时,箱子一角撞到栏杆发出沉闷的响声。似是被这一声吓到,他脸上惊慌起来,额上瞬间冷汗密布。稳住身形后才把箱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
      过了一会儿,他抬手擦去脸上的汗渍,仍是大口喘着粗气,可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收回目光后他像是想到了开心的事,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接着,他又重新抱起箱子步伐却比刚才快了不少。

      列车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而车内乘客因为惯性顿时都向前倒去,待站稳身体后许多人不由得怒骂起来。
      好在萧竹坐的位置与之相反并不会如此,危焱虽不至于一头扎进别人怀里,却也是向前踉跄一下,可他却混不在意,抻着腿换个姿势继续端坐不动。
      不多时大家就从广播中知道了急刹的原因,不知何处滚下的巨石堵在轨道上,导致列车无法行驶。
      至于问题什么时候得以解决无人知晓,因此,车内一时间哀声怨道。
      有的人离家也不过近千米的距离,这下可好回家的喜悦要延后了。

      等的时间久了就免不了有人要去厕所解决生理问题,而关闭的厕所门只好再次打开。
      接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响彻云霄。
      童悦旭立刻抓住了萧竹的手,嘈杂的人群也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不明所以地望向声音的来源。
      他向来不爱凑热闹,可那声惨叫给人的感觉很不好,他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正当他这样想时,车内已是一片混乱场景。
      而看到危焱也在第一时间冲出去时,他并不觉得意外,相反的这恰好印证了他的猜想。
      之后,车内也不时发出嘈杂,惊恐地尖叫声。

      然而,童悦旭像是被吓到手指冰凉,手心沁出一层汗渍,看着对方有些苍白的脸,他抬手在他肩上轻拍了下,安慰道:“没事的,不要怕。”
      可对方却低头不语,只是紧紧抓着他的手。
      “别怕,我在这里。”
      “哥哥,那边是发生了什么吗?”
      “应该是的。”
      “那哥哥,为什么不好奇?”
      萧竹毫不犹豫地说: “我不爱凑热闹。”

      “我想过去。”童悦旭低头犹豫一会,鼓足勇气说,“哥哥可以陪我一起吗?”
      对此,他有些意外,可看他认真的表情也就点头同意了。
      当他俩过去时,正好看到危焱一边拿着证件一边说:“警察。”明明声音是温和的,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由得感到敬畏。
      危焱,浙江省杭州市公安局。
      接着,人们便互相推搡着让到两边,留出中间一条路来。

      少了阻碍,萧竹顿时就看到了马桶上坐着的女人,而她洁白的衣服上胸口位置有着指甲般大小的深红血迹。
      他不知道童悦旭有没有看到,却还是在第一时间抬手遮住他的视线。
      “我们回去吧!”他将他带出人群不愿让他看到那副画面,也不想他听见什么不舒服的话语。
      回到座位后,他拿开手,温声说:“我们还是先呆在这里吧,那边好像出了一些状况。不过不用担心,有人正在处理。”
      “哥哥。”然而,童悦旭却低眉垂目,盯着脚尖小声地说,“我看到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她……死了吗?”
      对此,萧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沉默不语。

      另一边,围观群众还在增加。危焱一时间走不开去叫人,只好走进窄小的厕所先将现场保护起来。
      “帮忙去找一下列车负责人。”他朝着人群大声说,但人头攒动也没人出声应允。
      可这里又走不开,他要是走了说不定回来连死者都不见了。
      “萧竹。”虽然大喊大叫他很不习惯,可目前也别无选择。
      然而,萧竹听见了却不想应允,他只是一名普通学生并不想引人注目。
      “哥哥。”他装作听不见,童悦旭却好心出声提醒,“刚才那个哥哥在叫你!”
      “嗯。”
      无奈之下,他还是不情愿地走了过去。本来他是想自己一个人去,可童悦旭却固执的也跟着。

      “帮我个忙。”看到他来,危焱对他说,“去找列车负责人过来。”
      “嗯。”他接下任务,拉着人转身就走。

      没了顾虑,危焱才转身观察起案发现场。
      虽然他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但显然现场已经遭到了破坏。光是地上的脚印就已多到数不清,而女人是不是本来就是如此姿势就更无法得知了。
      到现在为止,仍是有不少人也在厕所门外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并不时发出感慨,惋惜,以及自己的见解。

      大致看了周围一遭,他才认真观察起死者。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身体向后仰着,手指蜷曲垂在身体侧,腿向前抻着。
      脸部浮肿扭曲,双眼怒睁布满血丝,双唇微张,口中流出一些涎水正顺着嘴角向脖颈蔓延。 胸口一抹血迹在洁白的衣服上很扎眼,仔细看衣裙下摆也有一丝浅淡的血迹。
      除此之外,她身上再没有其它明显外伤。而空气中却有着一丝几不可闻的苦杏仁味,由此可以猜测死者死于□□的可能性较大。
      死者身上的贵重物品也没有缺失,连身份信息都保留完好。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就连她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明显的折痕。
      脚边有几只散落的烟头,上面沾着口红的痕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童嘉福冒着大雨把箱子放进后备箱里后,将车开了出去,车上导航不时播报着路线。
      平常星期天的下午一两点路上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今天因为下雨更是如此,宽阔的马路上竟一辆车也看不到。
      车子在雨中疾驰而去,雨水更是疯狂地拍打着车窗,雨刷器来回摆动着却怎么也刮不干净。
      虽然车窗紧闭,可他却总觉得好像有雨水渗落进来。突然一滴雨珠掉落在额上,微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顿时寒毛倒竖,冷汗泠泠。
      外面的雨太大了,就像车外挂着水帘,挡着视线。他想擦,手又不敢从方向盘上撤离。
      可他仍是死死盯着前方不敢松懈,却把车子开的飞快。
      这时一束刺眼的光,自天空劈下划破浓厚的云层。
      光束照在他惨白扭曲的脸上,阴深相貌好似地狱逃出的恶鬼。
      只见他双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鼻翼翁张,发出很重的喘息声。双唇微张露出里面阴然利齿。口中喷薄而出的雾气更为这幅面容增加了一丝深寒。
      活像一副青面獠牙的恶鬼相。

      不消片刻,他额头上的汗渍就汇集到一处并淌下来,浸湿眼角又流到唇角。
      口干舌燥间,他舔了舔湿润粘腻的嘴角。
      然而几个呼吸过去,他霎时感觉到脖子正被一双无形的手掐着。
      死亡逼近,他几乎要窒息了,喉咙被死死卡住,怎么也喘不上来气。
      最后,他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离。浑身一软方向盘也握不住了,车子顿时像离弦的箭飞奔出去。
      巨大的冲击力袭来,车子停了下来。童嘉福惊恐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无法改变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等到乘务长过来后,萧竹拉着童悦旭再次回到座位上。只是,他仍是有些不情愿,不是很想从现场离开。
      当危焱看到他离开时也有些意外,但还是认真地跟乘务长解释发生了什么以及要怎么配合工作。
      可乘务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差点心脏病都要犯了。脸色刷白地点头答应,至于说了什么,他可能一个字没听到。
      危焱无奈,只好自己上阵严厉地将围观者遣散。
      “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不要到处传扬此事,没有必要不要擅自离席,大家相互监督。”
      “乘务室在哪里?”他快速地问还在拍着胸口喘着粗气的乘务长,“几号车厢?”
      “十号。”
      “回去都看一下旁边的人缺不缺,有线索提供,以及认识死者的可以现在就跟我说,或者等你想起什么了到十号乘务室向我汇报。”
      看着人群慢慢挪动散开,他又对乘务长说:“你带人稍微注意下,闹大了引起慌乱你我都不好做。”
      “好好好。”
      “先把这里封了,警察未到之前不能打开。”
      “好好好。”
      乘务长点头如捣蒜,结果还是由他把门锁上的。
      “这个我先借用一下。”他把钥匙拿下来,剩下的又还了回去。

      回到座位后,他走到萧竹旁边,语气淡淡地说:“你过来协助我调查。”
      萧竹语气更淡:“对不起,我不会。”
      “我不免费为人占卜,却也不收费。”
      “有病,是我要求的吗!”他皱眉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差点就把“这人是傻子,不要靠近”几个字写脸上了。
      “所以呢?”心中再不满,他面上却仍是不喜不怒。
      “但我要收取酬劳。”危焱理直气壮地说,“所以,希望你能协助我调查。”
      “多谢抬爱。”他自嘲道,“我普通人一个还是不去添乱了。”
      “是不是普通人,试一下才能知道。”
      “没想到现在警察也是人才辈出。”面对他的纠缠萧竹有些不悦,故意嘲讽地说,“你们不是最讲真实吗,怎么也搞起玄学那一套了。”
      “多谢夸奖。”可对方却不管好坏照单全收,语气平静地说,“占卜只是娱乐消遣,查案该是什么态度就不劳你费心了。”

      危焱也很纳闷不应该是这样的展开啊!他对他没有敌意,相反挺欣赏他的。
      可他却没有意识到他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不太懂得如何跟人相处。
      “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吧?”硬的行不通,那就采取迂回战,他换了个话题。
      “不知道。”
      “我都没说什么呢,你就知道不知道了。”危焱盯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你不仅知道,你还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
      确实,在没有发生案件时他就知道了危焱的身份。

      “哥哥。”童悦旭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他,不安地问,“你为什么不同意帮危哥哥的忙?”
      “就是,小伙子。人家警察都开口了,你就别推脱了。”旁边的中年人苦口婆心的劝慰道,“我看你挺聪明的,早点抓着犯人咱大伙也能早点安心不是。”
      “就是,就是。”前面的人反趴在座位上跟着附和道,“一想到犯人就在身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所以,关我什么事。”

      话虽如此,也顶不住众人的碎碎念。萧竹垂死挣扎试图蒙混过关,自我贬低道:“我倒是想帮,可我啥也不懂。别到时候没帮上忙,还妨碍了人家查案。”
      听到他松口,危焱站在旁边靠着椅背,用调侃的语气说,“不用担心,会写字帮忙记录就行。”
      “……”
      有病!

      经过初步调查得知,死者是一名二十八岁的女性,家住江苏省徐州市××××。
      乘务室内,危焱坐在椅子上询问桌子对面的女孩,也就是第一发现者。
      “你叫什么名字,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死者,认识死者吗?”
      “我叫韩娟,我不认识死者,我就是去上厕所的。”
      其实这些也没什么好问的,因为在赶到案发现场时他就将时间记录了下来。
      并且死者的身体还有温度,死亡时间也不超过一个小时。再往前推列车停止行驶的时间是两点二十分,距离下一站大概十分钟左右。
      一般乘务员会在列车到站前十分钟左右关闭厕所,那么案件极有可能是在此期间发生的。
      可列车上人口混杂加大了办案难度,但同样的也因为车上人多眼杂同时增加了行凶难度。
      随后,他又问了几个人给出的回答也都是没有什么价值。
      他们都不认识死者,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争执、摩擦。

      巨大的水幕中一辆车斜停在路边,车头深深的塌陷进去,挡风玻璃碎了一地。驾驶座上的人更是面目全非,身体以扭曲的方式镶嵌在座位上。

      绍安撑着伞从车上下来,站在雨幕中像一副精美的油画,与旁边嘈杂繁乱的案发现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身形笔直修长,瘦削但不单薄,五官精致,额头饱满,脸部轮廓清晰,却不张扬。冷白的皮肤给人一种羸弱,斯文学子的感觉。
      一双干净明亮的凤眼,细长秀气,眼神藏而不漏,上扬的眼尾锐利孤傲,看着不好相与。略显浅淡的瞳仁给人清冷的感觉,鼻梁高挺鼻翼俊秀。抬眸敛目间,都透出一股淡漠疏离感。
      然而下唇靠近嘴角处的一颗暗红的痣,却为他增添了一丝妖冶。

      接着,江璐紧随其后也跟着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地进入到现场。
      她二十三四岁的模样,长相偏御姐成熟型。高扎马尾,干净利落,一身略微宽松的运动服,带着着几分休闲随意。

      走到近处,绍安弯腰探身钻过警示线并向前继续走去。此时,现场已经来了很多的工作人员。即使在大雨中,他们也没有敷衍了事,反而更加认真仔细的检查着周围。

      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孩看到他撑伞而来颇为好奇地问旁边还在忙碌的男人:“那是谁啊,长得好好看,又秀气又高冷 ,矛盾冲突下又多了几丝禁欲感。”
      被搭话的男人抬眸看了眼,意味不明地说:“劝你别被他外表迷惑了。”
      “什么意思啊?”
      “你刚来还不知道吧?” 男人靠近她神秘兮兮地说,“别看他长得好看,但在警局很多人都不待见他,你知道为啥吗?”
      女孩摇头,一脸懵逼。
      “背后大家都叫他机器人,特别是办案中完全不带一丝人类应有的感情,每次都是精确又快速的查出凶手。”
      “这不是好事吗,怎么还会遭人嫌弃?”
      “你换个角度想想,每次都能精准的洞悉凶手的心思,也就是要站在凶手的立场上去思考问题,你现在感觉还是好事吗?”
      “可……”她想反驳却找不到好的理由,只是呆呆地看向绍安。

      可当他察觉到她的视线便抬眼望去时,女孩却立刻偏过脸去。
      像是习以为常,绍安收回视线后就向着车的旁边走去。车边正站着个身姿挺拔悍利,长相硬朗的年轻男人。此时正斜倚着车窗跟车里的法医说着话。

      “有什么发现吗?”绍安在他旁边停下来询问道。
      “车内发现两名死者,一男一女。”他低头看了眼记录后,继续说,“男的死于□□的可能性极大,女性死于机械性窒息死亡。”
      “闵叔怎么说?”
      他用手指着身侧还在跟死者亲密接触的中年男人,说:“还在调查。”
      “嗯。”绍安点头回应后,便朝着他所指的人走了过去。

      “柯南松。” 待绍安走后,江璐对他招了招手,靠近问,“你说报案人怎么知道是他杀呢?”
      “其实准确来说他也不知道,只当是普通车祸报的警。可交警过来清理现场时发现车内香水味重的过分,要只是如此也没什么,可你猜怎么着?”他停下来,故作悬疑地不再往下说。
      江璐听的起兴,突然的问题让她愣了下随口反问道:“怎么着?”
      “行吧。”他叹了口气,略显无奈地说,“后备箱里有个三十二寸密码箱。”
      “这怎么了,出门带行李不是很正常吗?”
      “重点是三十二寸,香水味很浓。”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正当她倍感迷惑时,柯南松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便向着绍安走去。
      其实一直有个问题困扰着他,江璐为什么要当刑警?

      “闵叔。”绍安看到他刚好结束检查,便问,“有什么发现吗?”
      闵志五十岁左右,是一名法医。
      “男的死于□□的可能性很高,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女的则死于机械性窒息,是被掐死的。死亡时间应该超过三四天,有被冰冻过的痕迹。除此之外她的身体上还有其他伤痕,应该是殴打所致,但伤痕颜色深浅不一,生前可能经常受到暴力伤害。目前只检查出这些,具体的还要等解剖过后才知道。”
      “谢谢。”
      “跟我还客气,叔都喊了还那么见外。”
      之后,闵志就带人将死者抬了出去准备进一步的解刨。
      “先走了。”
      “好。”

      待他们走后,技术科的人员对着车内又是一番检查。
      “绍警官,你过来一下,有发现。”一名穿着雨衣的检验人员抬手招呼道。
      待他走近后,对方指着车窗上方的轨道说:“你看这里检测到了□□。”
      绍安歪头向车窗看去,暗暗猜测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起刚才闵志说在死者口中检验出□□的残,而现在却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们搜寻了一圈也没发现车内有任何可以饮用的水,也没看到吃的。也没有抽烟痕迹。”
      过了一会,他又说:“唉,这个案子估计也不好查。线索都冲没了,更没有目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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