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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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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一路向污水厂的正门卡口飞驰，引擎的轰鸣声成了丧尸最好的引导，正前方传来的嚎叫声立刻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远处原本锦绣的大山横卧在众人的视野里，黑黢黢的巨影如同已经打开的地狱之门，丧尸如同潮水一般追逐在卡车后方3百米处。
“我X！”符文豪第一个反应过来，扶着栏杆倒退了两步极速奔向院内停着的装甲车。
“小鱼去把所有人叫起来做好撤离准备！江溧老幺楼上掩护！”谢儒脸色阴沉，厉声大喝，他推了一把周争月，“你，跟我走！”
“谢队！”谢儒回头，周争月手里拿着他昨天盖了一晚的外套扔了过去，“别忘了这个。”
谢儒伸手接过防护外套，看了眼周争月身上的装备，拎起外套的领口一扬就套在了身上。
两人轻快翻过扶手栏杆直冲到装甲车前，谢儒快速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了把卡宾回手扔给了周争月，随后砰地一声关上车门，长臂一握，拉着车架径直爬上了机枪位。
“你来开。”
周争月单手接住扔过来的突击步|枪，侧身坐进驾驶舱。符文豪背上乌兹微冲早已准备就绪，只见谢儒朝着高台上的江溧一扬手，污水厂的大门缓缓打开了。长轴距猛士的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子弹一般向着门外滚滚的尸潮冲了过去！
“小周同志一会得小心了啊，这都是要命的。”符文豪握着枪托，眼里闪烁着凶狠的光亮。
周争月默默点了点头，死死地盯着正对着他们驶来的货车。货车保险杠半掉不掉地挂在前方，后视镜旁竟然还插着几丛树叶，车头前方的大灯碎了一个，车头坑坑洼洼还有不少血迹和剐蹭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从山上直接冲下来的。
五百米、四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等等，那车样子不对。”周争月探身往前看，刚才黑压压的远处看不真切，距离近了才发现货车行驶的轨迹一路歪歪扭扭，显然是轮胎出现了问题！
污水厂门前的路不窄，但是装甲车和货车的体积也都不小，带着伤痕的车头在周争月眼中越放越大，再一秒两车就要直接相撞！
“欸我去！”驾驶室里传来符文豪粗犷的叫喊，周争月两手握紧方向盘猛地往左一打，堪堪与货车擦肩而过，接着三人只听见“轰——”地一声，货车打滑翻倒在他们身后五十米远的地方！沉重的车体砸在地上卷起一阵尘土，本就已经满布蛛网的挡风玻璃终于啪地一声碎了个干净。
周争月在两车即将碰撞的时候手下啪啪换档，硬是踩着刹车在路中间表演了一个漂移回刹。橡胶轮胎和地面扬起一阵黄沙，在摩擦出的白色烟雾中，喷绘着绿色迷彩的装甲车漂亮地横在了马路中央。
站在装甲车顶棚的谢儒差点被巨大的离心力甩飞出去，他浑身肌肉暴起，咬着牙死命地抓住焊在车顶的机枪固定住自己，双手指节用力到泛着白。
符文豪勉力把自己从玻璃窗上撕下来，一边赶紧回头大喊：“队长！”
“我没事！”
身后翻倒的货车里传来响动，一支带血的手臂从破碎的车窗里伸了出来，接着驾驶舱里爬出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中年男子，正颤颤悠悠地站起来往大门的方向跑。
“救、救救......”中年男子一边向前跑一边伸手指向身后的货车车厢。
叶现从大门里冲出来抓住中年男子，吼道：“货车里有人？！”
中年男子无力地点了点头：“七个......”
“队长！货车车厢里有七名幸存者！”
谢儒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近在眼前的丧尸，大声喝道：“老幺救人！文豪、争月掩护准备！”
话音刚落，谢儒调转机枪枪口，毫不迟疑地扣住扳机，重型机枪枪口喷射火星，车内二人的头顶立时响起闷雷般的射击声。射空的弹壳叮当横飞，很快在车旁散落了一地，第一批围上来的丧尸瞬间被打成了筛子！
“妈-的！锁住了！”叶现冲到货车门后一看，旋即发狠般地嗵嗵踹着上了锁的货车车门。
“老幺让开！”傅文康打开车门就地向前一滚，举起冲|锋|枪对着车锁就是两发点射，车门应声打开，里面七零八落地躺着几个人，看穿着应该是几名年轻人。
周争月护着车厢大门点爆了不远处几个跑得快的丧尸，扭头一看，眉心皱了起来。
车厢里到处是血迹，刚才货车的侧翻让躲在里面的几个年轻人伤得不轻，几人垂着头，气息微弱生死不明。
“不管了，一个个全拖出去！”杜小鱼和叶现一人一个半拖半抱着把最外面的两个人从车里弄了出去。
但被病毒操控的人们并没有被枪林弹雨吓退，依旧前仆后继地向前猛冲，很快就到了离他们不远的位置。
“这怎么一个两个跑得这么快？！”符文豪揣着冲|锋|枪向前紧逼，扫倒了几只在机枪火力下再次爬起来的丧尸。
“大概为了方便爬山都穿着运动鞋？”周争月回头，子弹擦着符文豪的后脖，朝他后侧方点掉了一只跑得飞快的年轻丧尸，丧尸脖子正中喷出一道血箭，身体向前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符文豪惊异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鸡皮疙瘩，浑身颤了颤，嘶——好冷。
三人互相配合把货车后方暂时清理出一大片空地。火炮一般的枪响骤然停歇，装甲车上的机枪没有子弹了。
“队长！接着！”江溧把昏倒的幸存者接力般交给后头的人之后回身狂奔，一边跑一边褪下身上的步|枪朝前方扔了过去，黑色的卡宾擦在地上转了一圈，滑到了离装甲车不远的地方。
谢儒放开已经射空弹鼓的机枪，从装甲车顶一跃而下，利落翻滚中抓起步|枪，冷静瞄准，啪地一声打断了丧尸冒着黑血的脖子。
“文豪！”谢儒对着符文豪打了一个手势，周争月没看明白，但是配合默契的老队员一下就明白了队长的意思。
符文豪把打空了的冲|锋|枪往身后一挂，钻进驾驶室开着装甲车转了个花，几个丧尸撞到钢板制的车身上，瞬间发出了骨头断裂的声响。
谢儒和周争月两人持枪一左一右守着敞开的货车车门，丧尸形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周争月手里的弹匣早就换了两轮，趁着装甲车横冲直撞的空挡先帮忙把还横在地上的剩下三名幸存者搬了出来。
“上车上车！”符文豪冲进丧尸群画了个完美的“8”字，仗着装甲车无坚不摧的铁皮外壳撞飞了无数嘶吼的丧尸，然后顶着一车盖碎肉冲了回来。
周争月搬起最后三名年轻人塞进装甲车后座，刚一关上后车门，紧接着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按住脖子强行塞进了装甲车的副驾。
“谢儒？！”
谢儒用脚把门狠狠踢上，旋即伸手猛击两下车前盖。
周争月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顶在最前方的谢儒。他独自一人面对着疯狂的丧尸大潮，举着枪一边连射一边后退。
装甲车马达发出低吼，在符文豪踩下油门的一瞬，谢儒回身一跃单手抓住焊在车门上的把手，暴起的青筋从大臂一直延申到手背，整个人挂在副驾的车门上左臂夹紧突击步枪朝着后方点射不断。
“看楼上。”符文豪对着周争月露齿一笑，空出右手指了指前方门口的高台。
周争月看过去，正好瞧见叶现蹲在一架炮塔旁边捂住了耳朵，炮弹和炮管相撞发出清脆的当朗声。
接着砰地一声巨响，迫击炮的炮管口迸出白色烟雾，一枚炮弹带着红色火光，箭一般冲向高空，然后在最高的顶点打了个弯，径直落向了丧尸最密集的区域！
2格、4格、6格，迫击炮连着发出三声炸耳的巨响，炮弹落入丧尸群中，由里向外掀起一股气浪，把周围丧尸连同地表炸得焦黑。
装甲车安稳回到避难所，谢儒轻快地从副驾车门上跳了下来，轻轻甩了甩手。路过周争月身边时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车开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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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关闭，尸潮在刚才的火力之下数量已经少了很多，几人轮番上阵对着楼下一顿补射，周围可怕的嚎叫声终于小了下去。
“伤员怎么样？”谢儒从前线上退下来，走到杜小鱼身边看着她抢救那几个刚刚救下来的年轻人。
“三死四伤。”杜小鱼摇了摇头，“一个女孩子是被咬了，但是还没来得及发病人就没了，应该没有造成其他人的感染，另外两个男生应该是刚才侧翻的时候没了呼吸。”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谢儒看着她安静地等她继续说下去。
“一个运气好，只是轻微脑震荡，还有3个重伤，2个颅脑受损，另一个全身骨折，不快点送到东一基地的话，活不了。”杜小鱼微微让开了身子，三名学生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被血迹染红，现在已经干成了褐色的印迹。
“那个司机呢？”
“他倒只是外伤，已经包扎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杜小鱼看了一眼外头，“情绪有点儿激动。”
“都怪我！好好的带他们来采什么风，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中年男子的一只手臂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正在院子里埋头痛哭。
他抬头看见谢儒，立马一瘸一拐地走到旁边：“同志，求求你们一定救救他们啊，他们才刚刚进大学......人生还没开始呢......不该折在这种地方啊！”
中年教师的哀哭声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老师......”
“你怎么起来了？快坐下。”中年教师慌忙抹掉眼泪，望向身后，背后站着的是刚才那名轻伤的男生。
“瑶瑶在哪？”男生脸色憔悴，嘴唇开裂，显然是受到了不少擦伤。
瑶瑶就是那名被感染了但是还未来得及发病就去世了的女学生。
“我想去看看她。”
“小杰......”中年教师看着面前固执的男生欲言又止。
“没事的，老师，我只是去看看。”
杜小鱼朝着谢儒点了点头：“让他去吧，不要靠太近就好。”
几名学生的尸体被安放在角落，白色的床单轻轻覆在年轻人安静沉睡的躯体上。
男生掂着手指缓缓拉开最外面的一块白床单，露出了少女苍白的脸庞。
尸体怎么会好看呢？少女乌发披散，紧闭的眼下泛着青黑，原本小巧的嘴唇此刻却布满龟裂，带着血痂。
周争月背过身子啪地一声点着了手里的打火机。火机是刚才搬尸体的时候从谁的兜里掉出来的，大概是用了挺久，火焰在空气中上下窜动，最后“哧”地一声，不情不愿地熄灭了。
大拇指机械性地按压着火机，周争月听着避难所外呼呼的风声出神。
“兄弟借个火。”周争月抬头，是符文豪手指夹着烟窜到了他面前。
烟圈缭绕升起，符文豪看着周围的愁云惨雾轻问：“还没习惯？”
“不是。”周争月摇了摇头。
“生命太脆弱了。”符文豪叼着烟看向他身后，周争月顺着他的眼神望去，谢儒抱着臂正在听杜小鱼解释搬运重伤者的注意点。
“尽量活着，只有我们活下去了才能救更多的人。”有力的大手拍拍周争月的肩，符文豪绕过他离开了。
但是假如这一切不该发生呢？
周争月沉下眼色抿紧了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