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污游魂》球球啦

5、第 5 章

　　近些日子来，贺澜打医生打护士的疯狂行为传遍了科室。一向喜欢八卦别人闲事的张顷也明白了，他师哥接手的病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难搞。因此他在得知了周灵钧把贺澜接回家的义举后，更是把周灵钧当作度化众生的活菩萨一样对待。怪不得这几日看到他，眼下总有浓重的淤青。
　　这日，两人在住院部查房，突然在外面的走廊上遇到了张顷的导师，李如风教授。他当时正低着头看文件夹，结果张顷一看到他就走不动了，还扯了扯周灵钧的袖子，像是在求助什么。周灵钧原本还在走神，突然被张顷这么一拉，他便发现了不远处的李教授。李教授抬起头来站定了，望着两人，眼睛在银框镜架后微微眯起，里面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在翻涌。
　　“李老师，这么巧啊。”周灵钧隐秘的碰了下张顷，示意他别那么紧张。毕竟是自己的导师，哪有见导师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嗯。”李如风淡漠的回应了周灵钧，朝着两人走来。
　　张顷畏缩的喊了句老师，李如风见状，讽刺的笑道：“你还知道喊我老师，我跟你说的话你是半点都没有听进去。你要有你师兄一半的智商和努力，我也不用像担心个废物一样担心你。”
　　这话听了未免有些刺耳，周灵钧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李如风在整个建成医院里都是出了名的毒舌，明明是四十来岁年纪，说出的话可以比八十岁的市井泼妇更难听，尤其是再配上那张写满了讥讽的冷漠面相，打击人的效果可以加倍。他手底下不少弟子都因为这点逃走了。可张顷没法逃，他是被他爸妈，也就是李如风的授业恩师硬塞到他手上的，谁让他自己不成器呢。
　　在周灵钧耳里听得不舒服的话，对张顷来说已经免疫了。因为他听过太多比这难听百倍的指责。若句句都较真，他就可以直接脱下白大褂去住院了。
　　李如风看着面前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又看看凌寒手下的天之骄子，心情实在复杂，只对张顷说了句“过会来我办公室”就离开了。
　　他一走，整个世界都变得轻松了许多。张顷呼出一口气，随即哭丧个脸，哀怨的说：“怎么办啊师兄。”
　　“也难为你了，李教授的确是难伺候。不过他跟我说话都还好，怎么就这么针对你。”
　　“还能咋的，因为我不争气呗。之前不是要选医疗援助对象嘛，他其实给我指定了一个已经在他手上看过的病人。可我不要，我就想要自己找，治不治得好都是另外一回事了。话又说回来，我本来就不想参加这个，反正我也不想评职称。对了，师兄，你治疗的那个小美人现在怎么样了，我看你这些天瘦了好多。”
　　“什么小美人，好好说话，别搞不正经的，他比你还要大几岁。”周灵钧哭笑不得。他这个师弟哪都好，就是在男女关系的处理上不太恰当。仗着自己长的可爱俊俏就流连花丛，两人出去玩，经常要周灵钧给他收拾烂摊子，有的时候还给周灵钧惹得一身骚。
　　但张顷都问到了，周灵钧说：“情况比原先要好了些，反正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只是经常半夜发疯，有些麻烦。你如果好奇，哪天就去我家看看。但要小心点，不能吓到他。”
　　“师兄。。。。。。”
　　“干嘛？”
　　张顷看着周灵钧那张充满了浩然正气的脸，感叹道：“得亏那人是个带把的。要是女的，你就真是现世柳下惠，当代活雷锋了。”
　　“呵，别跟我贫。去应付你的李老师去吧。”
　　周灵钧下班后，去了一趟家附近的菜市场。虽然说当医生的普遍爱干净，但周灵钧还是喜欢人间烟火气的足的地方。在菜市场里挑挑选选，是除了和固定伴侣上床外的最为放松的消遣方式。他买了些蔬菜丸子，火锅底料，打算今晚搞火锅吃。
　　回到家，天已经暗了，屋里寂静无声。周灵钧放下菜，习惯性的走到贺澜的房间里去看他。这一次，被子是空的，人不见了。周灵钧的心跳漏了一拍，人呢？跑哪去了？不过多年的职业素养让周灵钧遇事不慌。他用手探进被窝里，还有余温，说明人没跑远，应该还在附近。
　　周灵钧火速下了楼，绕着房子周围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贺澜的踪迹。可突然间，不远处保安亭的呵斥声传进了周灵钧的耳朵。他望过去，贺澜疯疯癫癫的，正在和保安打架。这是本市的高档小区，住里面的基本上是斯文人，哪里见过这样拳脚互搏的大场面。贺澜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目光，等周灵钧跑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刺激的抱头嘶吼了。
　　“你们别报警！他是发病了，没有想故意伤人！贺澜！你看看我！”
　　贺澜还是抱着头，嘶哑的哭着。周灵钧驱散了观望的人群，单膝跪地，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制住贺澜。像是哄孩子一般，抚摸他的后脑勺，温柔的安慰着。
　　渐渐地，贺澜挣扎的幅度也小了。他迷瞪瞪的看着周灵钧，脸上犹带泪珠。只是听了周灵钧的话，跟个布娃娃似的，任由他把自己拉到了身后护着。
　　“周医生，你小心一点，这人就是个疯子，别人一问他话就咬人。我就是看他总在附近徘徊，面孔也生，我上去问他，他就直接攻击人了。你瞧我的这嘴巴。”保安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还在渗血。“就是被他一拳打的。周医生，你是文明人，可别被这疯子打伤了。”
　　周灵钧歉疚不住地道歉，在这边料理完事情后，把贺澜带回了家。
　　一进屋，贺澜都不用周灵钧招呼，自己主动地坐到了餐桌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执着的看着周灵钧，好像之前无事发生。
　　“小疯子，你可真能心安理得的坐在椅子上啊，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闯祸了？啊？”
　　“饭、饭、吃……饭。”
　　贺澜可怜巴巴的低下头来，两个手指头扣着自己衣服前襟，不断地绞着，嘴角拉得老长。
　　周灵钧心里门儿清，他和现在的贺澜说话就是在对牛弹琴。任你说破了口舌，人家也只知道“饿”这个字。
　　可这个念头如流星一闪，在周灵钧的脑海里划过。他仔细想想，有些吃惊的低下头来，看着贺澜，有些惊喜的说：“贺澜，你是不是因为肚子饿了，想吃东西，才突然跑出去的？”
　　“呜……饿……”
　　贺澜不会说话，只能机械的单独吐字。可周灵钧看着他这笨拙的样子，感到无比的庆幸。好歹可以说一点话了，那是不是说明只要好好治疗，他还是有救的？
　　“我今天是因为去菜市场买菜，所以回来晚了。我们今晚吃火锅好不好，鸳鸯锅，你如果不吃辣的话，可以吃清汤。”
　　贺澜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像是在努力理解周灵钧所说的话。过了好半天，他艰难的吐出一个字。
　　“吃……”

作者有话说

　　我不是医学生，一些关于医学方面的描写都是查百度的。大家就当看笑话了，谢谢大家。